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按照习俗,中元节这天要祭祀祖先和家里故去的亲人,这样一来就需要准备很多香烛纸钱和祭品,所以说这天集市总是格外热闹,鸡鸭鱼蛋的摊子前挤得更是水泄不通。
“槿哥儿,这边。”云大夫正在路边的一家摊子上吃东西,老远就看见莫南槿了,毕竟那么抢眼的两个人走在一起,想让人不注意也不行。
“云大夫也在这里呢。”
“看你今天气色不错,身上可是大好了?”
莫南槿在他隔壁桌坐下来,笑道:“那日多谢云大夫了,我听家里人说了,半夜把云大夫请来,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病好了比什么都强。”云大夫捋着花白的胡子,笑的满脸祥和,他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事后人家可以给了一个银锭子,足足有十两呢,他一家小半年的花销就有了,要知道去云家出诊也就是五十文钱的诊金,其他更不用说了。
“这里的糯米果子很地道,是多年的老手艺了,槿哥儿你们也一起尝尝吧?”
这是一对夫妻俩的摊子,并不大,只有五张桌子,每逢赶集都是要过来的,前些年还有一位老人的,这两年可能年纪大了,不常见了。莫南槿以前也带着孩子们来吃过,味道确实不错。
“难得你来一趟,不如来尝尝这里的小吃?”莫南槿询问南宫静深。
“也好。”
“老板,来两个大碗,两个小碗。”
老板娘答应一声,拿着抹布过来,将他们面前的桌子抹了一遍,放了四双筷子。
糯米果子是在铁板上煎熟的,然后放到早先熬好的清
汤里。
四个碗上桌,莫南槿把钱付给老板娘,大的六文钱一碗,小的四文钱,在南山镇已经算是很不错的小吃了。
糯米果子每个鸡蛋大小,外表已经煎至金黄色,卧在浓稠的汤汁里,南宫静深拿勺子搅了两下,发现里面有烫熟的青菜,豆腐,榨菜丝,笋干,一点火腿,最上面撒了金黄的鸡蛋丝和葱绿的青蒜苗,并没有很贵的东西,但看着让人很有食欲。
“静叔叔,真的很好吃哦。这里面还有肉馅的。”行止看南宫静深还没动手,就举着胖乎乎的手臂,将自己咬过一口的往人家嘴边送,“我的这个给静叔叔吃。”
“行止,不要胡闹。”莫南槿好笑的看了一眼那个糯米果子,还有小牙印留在上面,估计口水也是少不了的。
南宫静深倒是不在意,握住行止的小手,将那半个含住吃下去了,末了还赞了一声,“确实很好吃。”
“槿哥儿,我看这位公子倒是和孩子们投缘。你家的亲戚?”看他们其乐融融的,这乍一看还真像是一家人,这一对双生子是莫南槿的孩子肯定是没错的,但换个角度看吧,与那位公子也有几分相似。
“远房……兄弟。”说这话时,莫南槿的脸色有些异常。
“这就难怪,一看就是亲戚,面相上就带着。”
“是啊,是啊。”莫南槿笑的有些敷衍,他也没想到这三人熟稔的这么快,撇开南宫静深本身凉薄的性子不说,单说景止行止,虽然乖巧懂事,也不是那么快就能和人打成一片的小孩,也许这就是父子天性吗?
吃完糯米果子,四个人在集市上继续逛了会儿,家里菜不缺,莫南槿就买了一只鸡,买了点大骨头,准备回家炖汤。
“我说,你们差不多就行了。”当南宫静深领着两个小家伙停在第六家摊子前的时候,莫南槿终于忍不住了。他从来不知道南宫静深可以这么宠孩子,简直到了有求必应,不求还要主动提供的地步,现在手里已经有了鸡丝火腿烧卖,酱肚子春卷,海棠酥,花色团子,鲜肉蒸饺,他如果再不拦着,整条街都快被他们买遍了。
镇上最齐全的一家调料酱料铺子是田记,没错,就是那个田方家开的田记,莫南槿倒也没觉得为了那点恩怨就跟自家饭桌过不去,再说人家都没有把自己关在门外了,难道自己还要不敢上门吗?
南宫静深在两个孩子期待的目光下,和莫南槿保证道:“再买最后一份。”
莫南槿瞪他们一眼。
“我们不要了,这些就够了,静
叔叔。”两个小的承受不住,先投降。
“这不是莫少爷吗?怎么这么快出门了,听说前些日子家里出事了?”田方大摇大摆的坐在自己酱料铺子前,摇着扇子,一看到莫南槿就控制不住的嘴欠。
莫南槿暗啐一口,这胖子,脸上却摆出无比真诚状,说道:“以前我竟然不知道,田少爷这么挂念我,早知道,我就早点出来见你了。”
田方闻言,眉毛立刻倒竖,跳起来反驳道:“谁……谁挂念你?我……我巴不得你被官军抓去了才好。”
“哦,这样啊?”
“就是这样。”田方很肯定,心想,我会担心你,做梦去吧。
“那我买点酱菜,你闪闪。”莫南槿话锋一转,牵着孩子,抬脚跨进他家的酱料店。
田方一口血没上来,立在那里半天没动静,酱料铺子的掌柜无限同情的看了他家少爷好几眼,最终还是决定先招呼上门的客人。
田家有一个规模很大的酱料厂,在南山镇,每家厨房里一大半的酱油,醋和料酒之类的东西都出自田家,他家的酱菜和酱料也不错,味道很纯正。
莫南槿最喜欢他家的酱豆腐,乍闻起来有一点点臭豆腐的味道,但吃起别有一股鲜辣香气。是田记酱料铺的招牌之一,莫南槿每隔一段时间,就来买上一小坛,掌柜的都和他熟悉了。
这次来了一批新的,掌柜的照例想让莫南槿尝尝看,一抬眼看到自家少爷桩子一样竖在人家边上,也不敢上前了。
莫南槿倒是不在意,任凭田方跟着,该挑什么挑什么,该买什么买什么,没道理和自家人肚子过不去。
田方看他优哉游哉的样子就来气,恨不得立刻赶他出门,但有钱不赚,他傻吗?最重要的是莫南槿身边那个没见过的俊秀年轻人,别看年纪不大,但隐隐的那种气势,看起来就是个不能轻易招惹的主儿。听说莫家前几日被官兵围了,该不会就是这人做的吧?保险起见,还是小心为上。
逛了大半个上午,东西买了一大堆,最后去街角给云止捎了半斤梅花糕。
祭祀的东西一样没买,连最普通的荷花灯都没有,南宫静深不敢主动提起这个话题,容王爷的离世是他和容槿之间的死结,碰不得,解不开,躲不过。
回去的路,选了另外一条相对安静的,但前面街市上喧闹的声音隐约可闻,此时阳光正好,两个人在树下并肩而行,孩子笑闹声不绝,真是有一种现世的安好。
24、再次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
中元节过后,天虽然还是热,但已经不像前些日子那样闷了,空气里渐渐的多了一丝凉爽的气息,这一年一半的时间又过去了。
南宫静深来南山镇已经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了,除了第一天都表现很平静,不提过往,不提回京。
但这又能改变什么呢?对于过去他可以不恨,恨一个人就要永远记得他,太累了,但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恢复往日的关系,他做不到。
他和南宫静深如果哪天能做回最简单的朋友,也许对他们两个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就像这样,偶尔见面,可以一起喝杯清茶,下盘棋。
夏日里午后的阳光,斑驳入房,暖洋洋的让人平添了几分慵懒,南宫静深落下一粒黑子,看容槿手执白子,心思却不知道已经飞到哪里去了,玉雕般清冷剔透的人,难得的迷惘表情真的……难言的惑人,南宫静深眼神以可见的速度黯了黯。
“你下了?那下面该我的了。”莫南槿落子后,退回来,斜靠在身后的引枕上,今天的南宫静深紫袍长裾,他本就是修眉凤眼的好相貌,五年不见,容貌没什么变化,眉宇间的冷厉气息却更见深重了,不管谁坐在那个位置上,果然都不是轻松的事情吧?
“今天怎么一直走神?”南宫静深推开两人之间的小几,两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再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你……”莫南槿的话还没说完,唇就被堵上。
渔阳洗了些刚摘的葡萄送过来,看到卧榻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神色黯淡一下,悄无声息的又退出去了。
“放开我……”南宫静深嵌身在他两腿之间,在腰带被拉开的同时,莫南槿将人一把推开,挣扎着就要站起来,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在一起,南宫静深那里的变化,他再清楚不过。
“我不会继续的,你也不要动。”南宫静深苦笑一声,勾着莫南槿的腰身,重新拉回自己怀里,忍了这么些年,他有点高估自己的自制力了,“放心,我只是抱一下就好。”
莫南槿被迫窝在他的怀,感受那足以灼人的气息,气恼不已,但却不敢真的再动了,就怕挑动他还没熄灭的欲望。
看他难得乖巧的样子,南宫静深低头亲亲他额角,突然就想起,当年回京听到他自杀的消息,那个时候真恨不得随了他去,后来理智回笼,觉得他不是那样选择逃避的人,开始四处查询他的消息,几经周折。
“你知道,当确信你诈死的时候,我在想什么吗?”
莫南槿沉默。
南宫静深好像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继续道:“我在想,如果让我找到你,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想撕碎你,你竟然敢这样吓我,毫不犹豫,一走就是五年。南下的路上,我都在想,见到你后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可我还没这么着呢,你却先倒下了,那个时候,我就在想,只要你好好的活着,我还可以抱着你,还有什么可奢求的。”
莫南槿知道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但那又怎么样呢,发生过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了。
“跟我回京吧,我会好好照顾你,你也可以带着孩子们,当年的案子,我会让他们重新再查,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那渔阳呢?你也能帮我照顾吗?”莫南槿静静的反问他一句,“南宫静深,撇开那些事情不谈,你觉得我们以什么样的身份在一起?我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回去?你的前妹夫还是本该不在这世上的容王府余孽?你怎么面对天下的悠悠之口?史官的口诛笔伐?而我又怎么面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说她的丈夫,他们的父亲,要在男人身下辗转承欢,为他们博取荣宠吗?”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莫南槿还是摇头,“你该知道的,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而我也不想去做那被人唾骂的佞幸。”否则又怎么对得起当初父王的牺牲和母亲临终前的回护周全,怎么对得起我临央容氏一门所受的冤屈,即使知道所有事情的缘由并不在南宫静深一个人身上。
南宫静深,真相总有大白的那一天,到那时候,你知道我们两个的真正关系,你是否还会有今天的坚持。
“南宫静深,回到你该在的地方,至于我们,如果你还念及往日的情分,就让我们……到此为止。”
莫南槿说完这句话,屋里静到怕人,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如果不是云仲淳的打断,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西陵使臣和扎图部落的人已经过了晋中,不日就要抵达京城。”云仲淳进门的时候,两人已经起身,莫南槿隐约就听到了这么一句。
西陵是大宁西边的邻国,而扎图是大宁西北边境上的游牧部落。
“我们即刻回京。”沉思了片刻,南宫静深做出决定。
云仲淳看了站在窗边的莫南槿一眼,应了一声,出门
准备去了。
“京城里有急事,我必须要走了,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原先的打算就是等局面稳定了,再接他回去,只是得到消息,他要再次逃走,这才匆匆的赶过来堵截。他不回去也好,接下来是这局棋最关键的时刻,他也不想容槿牵扯在其中,再次受到伤害,等一切尘埃落定,所有的事情会有个了解。
“保重。”就此一别,惟愿再无相见之日。
“离开并不意味着我放弃了,小槿。”这是南宫静深说的最后一句话。
南宫静深走了,走的干脆利落,留给莫家的可是好一阵子的不平静。那些将士还在的时候,镇上的人最多在私底下议论两句,但等他们一开走,镇上的人立刻像扔进开水里的饺子,呼啦啦一下就沸开了。各种版本层出不穷,有时候连莫南槿听到不禁感叹:这老百姓的智慧果然是无穷的。竟然什么离谱的剧码都能想出来,好在大多数人都是认定莫家有一个带兵打仗的富贵亲戚,从此之后对莫家更敬重几分。
云家很沉得住气,从来没上门打听过什么。
25、孩子生日
八月初六是景止和行止的五周岁生日,莫南槿常想时间过得真快,见证在孩子身上又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