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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驸马-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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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还早,你随我到前边的园子里走走吧。”南宫静深没理会诸人急于上前攀谈的示意,径自带着容槿转身进了另一个园子。
  只是一墙之隔,似乎就是两个世界了,不同于那边的热闹,这边倒是清幽的很,只是两人在树下的石凳上没坐下多久,顾十三就匆匆的追了过来。
  “你先在这里坐会儿,这里一般人是进不来的,你不用担心有人打扰到你,我待会就回来,你等我一起去大殿。”
  容槿低眉敛去几分笑意才抬头道:“好,你去忙吧,我在这里等你。”南宫静深,你还真当我是小孩子啊。
  夜幕四合,有成群的鸽子飞过皇宫的上空。
  南宫静深说的没错,这里是清幽,可是说到没人打扰,那边的假山后面传来的喘息和呻吟是什么,不用看也知道在发生什么事,他刚才只以为是有人路过,所以也没起身,现在是想走也不能走了,他离假山不到五步的距离,即使他的动作再轻,也不能保证不惊动假山后的人。而能在这里做这些事情的人,他虽然不知道是谁,大概总不会是无名小卒吧。
  “恩……恩……恩……皇子……饶了我……饶了慕加……”少年既痛苦又愉悦的声音这安静里显得愈发娇媚。
  有个低沉的男音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换来另一个少年的娇喘和尖叫。
  容槿进退不得,只有扶额苦笑了,他还真是没听人墙角的癖好,何况是这会子,他也听出了是三个男人,如果没猜错的话,其中的一位应该就是大宁唯一也是嫡出的皇子南宫经年,那两位应该就是北原的双胞胎质子慕加和慕亚,听媛媛提起过,他还记得媛媛的说的那词:貌美如花。
  “谁在那里?”方才没注意,这会情/事暂停,南宫经年几乎立即就觉察到附近有人。既然被发现了,容槿也没有再躲藏的打算,所幸就从树下走出来,来的时候没注意,头上的是棵早冬的白梅树,在树下坐了这么会,竟然落了一身的白梅花。
  “父皇!”南宫经年看到树下走出来的人,大惊,那熟悉的眉眼分明是……脱口而出的称呼,来人挑眉,南宫经年才看清来者是一个少年。
  “容槿!”南宫经年看到他身上的朝服,确定的开口。
  “临央容槿参见皇子殿下。”
  “免礼。”南宫经年握住他的手扶起。
  “谢殿下。”容槿抽出手,拉开距离,淡淡一笑。
  可是这少年眉眼间怎么会有几分肖似父皇,是月光的错觉吗?
  南宫经年有些着迷的望着这月下的少年,通体的矜贵气派,一身的白梅气息,南宫静深倒是懂得先下手为强。
  容槿直到南宫经年带着那两个少年走远,才厌恶的皱皱眉头,南宫经年的眼神太露骨了,他想忽略都不行,好不容易才打发了他。
  “你这点不像你的父王。”温润沉雅的男声从园中的暖亭传来,明明是不算近的距离但那声音仿佛近在咫尺。
  容槿猝不及防的一震。
  宝宝,宝宝……那是相隔了十七年的熟悉的声音。

  43、父子相见

  “小容王爷,皇上在暖亭等你,你随老奴过来吧。”走了没几步就是园子里的湖面,四周临水,只有一条浮廊连接着湖心凌空而建的暖亭。
  “小容王爷,仔细脚下,这走廊是浮在水面上了,晃得厉害些,老奴先前给您打着灯笼。”这个自称老奴的其实年纪并算大,三十出头的年纪,白净清秀的面皮,有些娃娃脸,给人一种容易相处的错觉,可是知道他的人,从没人敢因为外表或者太监的身份而轻慢他,从八九岁就服侍皇上,到现在也有二十几年的时间了,从当时的粗使小太监到现在的大内太监总管,把内宫上上下下的奴才收拾的服服帖帖,这不光是依仗皇上的宠信就可以的。
  当年容槿是见过他的,他也是为数不多的,知道皇上曾经亲身孕育过一个孩子的人之一。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少年,负责在床边,看护刚出生的小皇子,拿着拨浪鼓的逗弄还在襁褓里的小婴儿:“小殿下,看这里,看这里,我是小果子公公……”
  “多谢小果子公公带路。”容槿貌似很自然的开口。
  “您……方才喊我什么?”吴果似乎是被这唤声吓到了,猛然回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我说多谢吴公公给我带路。”容槿站定,神色不变的回望他,眼神中还带上了几分询问的意味。
  “没什么?兴许我听错了,皇上还在等着,老奴就带小容王爷紧走几步。”应该是真的听错了吧,这个小果子的名字还是当年容王爷起的,容王爷的性子洒脱,爱戏弄人,当年听说他的名字叫吴果,众人称他一声吴公公,容王爷偏生就叫他小果子,最后皇上也跟着叫小果子,可自打小皇子去了以后,容王爷再也不曾来过,这些年皇上喊他老吴,小果子的名字倒是很多年没有听到了。
  容槿跟在他后面。低头整理衣角,唇角浮现出一抹逗弄的笑意。
  “小容王爷,里面请。”吴果当先一步,打着帘子。
  清淡的佛手香,容槿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乱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在这当口,他又觉得见了未必就比见了好,但是他心里也明白,今天的事情,主动权并不在自己身上。
  容槿暗呼一口气,一撩帘子进去了。
  佛手的甘香味又浓郁了几分,当今的天子一身墨色金绣的朝服,挽着一根通体莹透的白玉簪子,斜靠在亭子南侧的暖榻上,榻前的矮几上零星的放着几本书,角落的香炉里燃着佛手甘料,亭子中的烛光并不明亮,当今天子的脸半隐在阴影中,却难掩自身的魅力,那是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温润和睿智,是时光无法打磨的与生俱来的尊贵和沉雅。面容还很年轻,可是当你看到他的眼睛,才会发现如果没有长久岁月的凝练,怎会这么有这么一双惊世绝伦的眸子。
  容槿在打量当今天子的同时,皇上也在不动声色的回视他,果真是容熙教养出来的好儿子,小小的年纪,竟是这般的从容大气,处事不惊,也难怪容熙这些年藏着掖着的。朝廷奏章从不曾提到容槿只言片语,生怕朝廷把主意打到他的宝贝儿子身上。
  眼前这个十六七岁的孩子,依稀之间可以看出容熙几分相似的容貌,他遇到容熙的时候也差不多是同样的年纪,如果他的孩子,如果他唯一的孩子,他还没来及起名字的孩子……
  心口处猛烈的灼痛感,俯下身痛哼出声。
  “皇上……药,药……”吴果有瞬间的慌乱,转而强自镇定下来,轻车熟路的从随身的荷包掏出两粒冰粒似的药丸,看着皇上毫不在意的服下,苍白紧绷的脸色得到缓解,得到示意躬身退下,皇上这两年发作的少了,特别是近半年来几乎都没有发作过,他本以为这是好转的迹象了,可这次怎么反而看起来更严重了呢,要不是他惦念着徐御医的嘱咐,皇上这病发作时断不能少了这清心丸,常年戴在身上,吴果心下一凉,这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皇上,十七年已经过去了,您还是无法放下吗?
  容王爷,您只是一味的怪罪皇上放弃了小殿下,可是怎么不去想想皇上的难处?小殿下是皇上以天子之尊承欢您身下,亲身孕育的孩子,如果不是深爱,他何须做到如此的地步?而您却连小殿下最后的葬身之地都不肯告之。
  也是在那一年,皇上在失去容王爷和小殿下后,强自挺着处置了那场变革的后续,下了那道“满门抄斩,妇幼不留”的圣旨。变革告一段落后,皇上不顾众人劝阻,单身匹马出宫,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了,他清楚皇上是去了临央,他不清楚的是在临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皇上回宫就开始一病不起,缠绵病榻年余,甚至几次御医都已经暗示:回天乏术,准备后事。要不是瑜王爷的坚持,那时候皇上说不定真的挺不过来了,遗旨都已经立好了,传位瑜王爷,最后虽然挺了过来,可是却伤了心肺,落下了无法痊愈的病根。
  他无意间听到了徐御医低喃过几句话,别的他也不明白,只记得一句:悲伤肺。
  “皇上,您没事吧?”吴果立在一旁刚要开口阻止,皇上一向不准人近身,就见小容王爷已经俯下身,不轻不重的在还在咳嗽的皇上背上拍着。
  容槿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手下的身体一僵,接着低低的咳声又从雪白的锦帕间泄出来。
  “你到那边坐下吧。”南宫秋湖指着身边的小脚凳,咳嗽后的声音有些嘶哑。
  “您喝口水润润嗓子吧。”不是没看到他眼中的戒备,容槿把矮几上茶水递给他,看他喝了几口,又顺手接了下来,吴果静立在一旁看着两人似乎不知道做过多少次的默契。
  “您以后可以多用点杏仁茶。那个对咳嗽好。”
  南宫秋湖眉梢微挑,颇觉有趣的近处这打量眉眼清润的少年:“你不恨朕吗?”
  “就算要恨,那个人也不应该是我。”这是父王和他之间的纠葛,对于这个给予他生命的人,他不应该也无法言恨。
  “这话倒是有趣地紧,朕怎么听不明白?”南宫秋湖唇角绷紧,容槿不要告诉他,容熙已经把过往的一切悉数告诉他儿子了。
  “我没什么要恨的。”
  “抄了容家,公主退婚,毁你容家百年清誉,你都不恨?”
  “没什么可恨的。”容槿依旧是这句话。
  南宫秋湖怒极反笑,这万事不上心的性子倒真是十足像极了容熙。
  如果他的孩子还在,应该也会这么大了,应该会像他也像容熙,是不是也会有这温雅冷淡的性子?可是他却连自己的孩子葬在哪里都不知道。
  “朕记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七月生人吧?”
  “劳烦皇上惦记了,微臣是七月初八生人。”容槿沉下眼睑,掩去了眼中的情绪。
  “七月初八?真是个好日子,真是个好日子……”南宫秋湖以手遮眼,笑声中的凄凉让容槿心下一紧,还不等他说什么,南宫秋湖狠狠的一巴掌掴了过来。
  容槿毫不躲闪的硬受了这一巴掌,右侧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巨大的冲击下,咬到了唇,腥甜的微热滑出。
  突如其来的清脆的巴掌声,也让低头侍立在一旁的吴果也吃惊的抬头:皇上……事到如今,你这又是何必呢?
  他的孩子是九月初八生人,这个容槿却是同年的七月初八,当年他知道的时候就该死心的不是,当年容熙一边说此生只爱他一人,一边却在南绍与另一个女子轻怜蜜爱,孕育子嗣,每次一想到这些,他就恨不得杀了这些人。
  容熙,你口口声声指责我,牺牲自己的孩子坐稳皇位,那么你如果那么爱我们的宝宝,这个孩子又是怎么来的?
  “现在你还说会说不恨朕?”南宫秋湖轻笑一声,保养极好的手竟然隐隐带着玉石的色泽,挑起容槿的下巴,拇指压上唇下的血迹。
  “没什么可恨的。”容槿不习惯这样的姿势,上半身向后撤撤身子,又被扣住。
  南宫秋湖指尖压紧了唇角的伤口,本来已经停止的血又流了出来,触手的温热似乎灼人,神色微变,抬手一把将人推开,任凭容槿跌落在暖亭里的白色玉石的地面上。
  南宫秋湖有些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年,右侧脸颊上鲜明的掌印已经红肿,唇角的血迹未干,下巴处还能看出淤青的指印,唯一不变的是少年平淡如昔,那是一种似乎带了淡淡慈悲的平和。
  玉萱萱的孩子,他怎么能去珍惜?容熙,容槿,玉萱萱,一个也不会原谅!
  可是这少年的血,为什么让他心头一颤?有刹那,他甚至想把这个孩子抱在怀里好好的安慰一下。
  “容槿,你怎么了?”南宫静深回来就没见容槿待在原地等他,想到在路上遇到南宫经年似笑非笑的恭喜他得了宝贝,他有些担心的找遍了真个园子,门口的守卫也说没见人出去,不过皇上在园子里,这才想起来这暖亭还没找过,可是一进来就见到容槿被身子半侧出暖榻的皇伯父扣住下巴,推在地上的情形。
  当下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
  南宫秋湖修眉微蹙。冷眼看着这个自小疼宠的侄子,难得失了冷静,半跪在地上,满心都是掩饰不了的心疼和焦急。
  “容槿……”宽大衣袖下的手握紧了容槿。
  “我没事。你扶我起来。”容槿安抚性的回握一下,抬手抹去唇角的血迹。、
  南宫秋湖装作没看到他们的小动作,开口问道:“静深,你怎么过来了。”
  南宫静深这才回身行礼道:“皇上,容槿是和我一道来的,宴席快要开始了,我是来寻他一道过去的。”
  南宫秋湖望望外面的天色,道:“那你们先过去吧。”
  两人躬身退了下去。
  南宫秋湖望着相携离去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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