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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说了什么?”太皇太后压压被角,站起身来,桃娘赶紧伸手相扶。
“皇上一直没说话,不过脸色……似乎不是很好。”桃娘小心捡着话回了。
太皇太后摆摆手,说道:“去,把窗子开道小缝透透气,屋里也太热了,小孩子本来身上火气就旺,哪里比得我这老婆子受不得寒。”她如今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她本不想管了,但也容不得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使这些下作手段,伤的还是自家孩子。
“太后,参茶凉了,您趁热喝点压压惊。”
“桃娘,这件事情,你去替哀家查查,如果真是永宁宫人所为,不问缘由,一概打死,哀家久不回京,有人把祖宗的规矩都给忘了。”
桃娘心中一沉,知道此事是不可能善罢甘休了,恐怕太皇太后此举更多应该是做给一些人看的。
“对了,你去告诉他,让他先出宫去。”哪个也不是省心的,她虽出身靖州苏家,但到底静深才是嫡亲的孙子,她没道理不帮,可是那个孩子也是自小疼到大的,可惜没有两个容槿。
*
冬日天短,过了申时,宫里就已经掌灯了,容槿只觉得身上沉甸甸的,醒来时看到头顶上明黄色的床帐,脑中昏沉一时没反应过来是在什么地方。
“爹爹,你怎么睡了这么久?”右上方挤过来两颗小脑袋。
容槿笑了笑,抬手想摸摸他们的脸,一动才发现小腹处还是闷闷的痛。
“小槿,别乱动。”南宫静深探身过来,握住他的手。
“我这是怎么了?”他早上起床时就觉得肚子里有点不舒服,但是没放在心上,后来在和太皇太后说话的过程中越发痛得厉害,眼前一黑,后来的事情就不清楚了,只是总觉得最后一刻似乎听到了未央的声音。
南宫静深面露喜色,温热的手掌摸在他腹部,说道:“我们的第三个孩子就在里面。”
容槿怔怔半晌,喃喃道:“真的是有了?”他几乎没什么感觉,除了最近口味越发清淡。
南宫静深颔首而笑,不过转而懊恼道:“都怪我昨晚不知节制,太医说孩子还不到三个月,正是危险时候。”
容槿听他这么一说,就明白今天是怎么回事了,想起昨夜自己的辗转挽留,自己也是羞恼,不愿在此处多做纠缠,于是又问道:“孩子没事吧?”
“只是动了胎气,太医说喝几服药就不妨事了,药在外间熬着,你先吃点东西暖暖,待会喝了药早点睡,明天身上就轻快点了。”南宫静深扶着他抱在怀里,只喂了半碗粳米粥,见他推拒,就没多劝,外间的药也适时的端了进来。
宫里的药材自然是极好的,见效也快,可能加了安眠的药草,容槿喝过药哄睡了两个孩子,自己又觉得困了。
“我和景止他们还是换个地方睡吧?”现在他已经记起来了,这里是泰和殿,皇上的寝宫,历来只皇后容许留宿,六年前他住过,只是身边不是这人,不过那时也背上了祸乱后宫的罪名。
“你只管安心住着就是了,你看两个小家伙都睡了,这么晚了你想去哪里?事情交给我就是了。”南宫静深一口拒绝,自己褪了衣服也掀被进来。
容槿也不再强求,他既然这样说了,就是有办法,只问道:“我父王他们那里……”
“我已经让人捎信过去了,只说留你在宫里住几天,孩子的事情没提,想着等你醒了和你商量了再说也不迟。”
两人正说着话呢,南宫静深低头就见容槿已经睡过去了,眉间舒展,气息平稳,悬了半天的心这才放下,虽然知道皇祖母不会对他下手,可是今天听到他出事的时候,手脚还是瞬间冰凉。
“如果你最后还是不喜欢宫里,咱就不住,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在他昏睡期间,南宫静深已经做了一个决定。
*
容槿在宫里已经住了三四日,除了每天被人盯着喝药,其他的都还好,期间南宫秋湖暗暗来过一次,知道他身怀有孕,喜忧参半,紧着嘱咐了好多话才离开,那日永宁宫的事情再无人提起,假山下的几个小太监正在小声议论着,最近太皇太后大发雷霆,下令整治后宫,处置了一大批宫人,或打或杀或驱逐。
“不过太皇太后他老人家可是很喜欢那两个小贵人。”其中一人道。
“宫里的人都在猜测这三人是什么身份?竟然可以住在皇上的寝宫里。”
“嘘,不想活了,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没发话,就是默许了。”
“好了,别说了,喂鸽子是正事,喂鸽子去。”
几个人提着米谷,各自散开。
容槿听完,轻笑一声,没想到南宫静深做的如此明目张胆,宫中尽人皆知,不过太皇太后确实是疼爱极了两个小家伙,日日都要接过去陪着用膳,他裹了一件素色软毛织锦披风坐倚在暖亭边上,看不远处湖边两个小太监扬着米谷开始喂鸽子,呼啦啦的一大群,遮天蔽日。
近日无雪,天气干冷,已经进入腊月天了,他想起答应过渔阳年前一定回家,这或许他们在一起过的最后一个年了,两个小家伙也问过几次什么时候回去,往年这个时候,家里应该开始置备年货了,炒花生,炒瓜子,晒制腊肉腊肠,下雪天一家人围在火盆烤地瓜,烧栗子和核桃,塘子里的藕和鱼也该大卖了,那时可能习惯了,只觉得平淡温馨,如今看来终究失去,突然之间很想回去,哪怕再感受一次也好。
南宫静深喜静,偌大的泰和殿里除了十几个粗使的太监和宫女,近身伺候的并不多,容槿这次住进来,南宫静深怕他用着不方便,就把原先在秋上居的三个侍女翡翠,琉璃和珍珠都召了过来。
“小容王爷,该喝药了。”翡翠年纪略长,已然梳了妇人的发髻,但还唤着往时的称呼,将端来的药盅掀开,里面黑漆漆的一碗药汤还热着。
“今天什么日子?那边好热闹。”容槿喝完药,掸掸袍角站起来,这处地势高,可以纵览大半个皇宫,此时正见一箱箱贺礼正送往后宫这边。
“小容王爷,是西陵的使臣,那些应该是送给太后和太皇太后的。”翡翠只看了一眼就肯定的说道。
“西陵的使臣到了吗?也是,婚期是明年的二月,其实真的还挺快的。”两个大国联姻自然不可等闲视之,何况这次大婚的对象又是大宁的皇帝和西陵最受宠爱的公主,如无意外,她甚至可以是大宁未来的皇后。
“小容王爷,主子心里有数的。”虽然这种事情轮不到她说嘴,但她是真心希望他们可以一家人团聚,再说现在也有了两个小主子。
“西陵的公主,年纪也不小了吧?”容槿问道。
“岂止不小,西陵的那个安阳公主至今没嫁人,是个二十多的老姑娘了,前些年西陵一直借故拖延婚期,今年不知为什么突然又提起来,说不得在算计些什么呢?”琉璃还是一贯爽利的性子。
“就数你嘴巴快。”翡翠笑骂她一句。
“我说翡翠姐姐也忒小心了点,小容王爷也不是外人,再说我也没说错不是?”
“你再说下去,点心都凉了。”翡翠嗔怒地瞪她一眼。
“是了,我不敢了,小容王爷,珍珠刚做的百果糕和素菜水晶饺子还有藕粉圆子,您尝尝味道。”
“安阳公主?”如果他们知道真的安阳公主在哪里,说不定就不会有这场已经可预见的闹剧了吧?
95、认祖归宗
翡翠多放了一个铜脚炉在桌边,见容槿还在沉思,心里开始有些后悔提到这茬,旁人或许不知,但她们三个俱是皇上亲自指派的贴身侍奉之人,怎能不知小容王爷现在是双身子,最忌伤神。
容槿是在想安阳公主的事情不假,可完全不是翡翠担心的那回事,渔阳会是安阳公主吗?
关于渔阳的身份,容槿倒真没有派人查实过,他一直觉得一家人过日子,性子相投,又可以彼此扶持,这就够了,其他的无须太过在意,但日子久了,不经意的一些小细节是藏不住的,他能看出来,渔阳也能,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西陵的安阳公主他或多或少还是知道一些的,她是西陵明帝和皇后所出的嫡公主,她的同胞兄长更是后来的西陵顺帝,不过顺帝运气实在不好,他初登基,便遇到西陵连年天灾,各地饥民四起,国内战火绵延,手握重兵的诸侯王更是趁乱起兵,直指京都,大概四年前,城破之日顺帝于大殿自刎以谢天下,但也有一说是被救过来幽禁了,再具体点自己就不清楚了。
不过后来登基的元帝仍旧是西陵阙氏一族,所以也不算是改朝换代,大多数皇室的尊荣都保持了下来,这元帝还要称安阳公主一声姑姑。
渔阳受伤那次“临终遗言”交待,她的墓碑要一定要面向西北,落字安阳,西陵的都城安平府就位于南阳的西北方向,明月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碧晶膏,四年前南宫宁阁出使西陵归途中遇到的渔阳,也许这些不足以说明一切,但如果说都是巧合,这也未免太多了点。
也许南宫静深知道的多点,毕竟当初允婚的可是他本人。
如果渔阳是真的安阳公主,那她应该是已经知道了南宫静深的身份,否则不会有段时间投向南宫静深的目光那么复杂。
翡翠伸手欲搀扶,容槿笑着摆摆手,还没娇贵到那种程度,两个多月还远不到显怀的程度,他行动依旧自如,只是口味有所改变,身上容易乏而已。
“珍珠呢?”容槿问道,平时里若无事,三人都是在自己身边,很少离开。
“我来的时候,见炉子上还有一小锅鹿肉煨着呢,珍珠说今天的鹿肉极新鲜,加上这几日又天寒,正好拿来补补,她呀,总念叨着说将小容王爷养得胖点才好。”琉璃掩嘴笑着回道。
说到此事,连素来稳重的翡翠也垂首抿抿嘴。
自打知南宫静深知道他身怀有孕后便有点魔怔的迹象,日日回宫都抱着掂掂分量,口中还念念有词道:“试试咱们宝宝今天胖了没有。”言行举止,毫不避讳,翡翠她们自然全都知晓,容槿知道她们是拿着这事在打趣自己,但也没什么可气恼的。
正闲聊着,就听两个小家伙回来了,后面还伴着随行宫人的一叠声的惊呼,琉璃赶忙上前,掀开防寒的千丝罗帐,笑道:“我的小主子,仔细脚下。”
“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容槿拉他们坐在身边,以往都是用过了晚饭才回来。
“爹爹,这个给你。”行止在容槿怀里扭了扭,小手在腰带上胡乱撕扯着。
“好了,爹爹来解。”小家伙们的衣服都是自己亲手打理的,现在自然很容易就发现行止腰间多了一个宫绣荷包,墨绿色晦暗陈旧,一看就是多年的老物件,虽然绣工精致异常,但送孩子这个东西,实在有些奇怪。
“里面是什么?”容槿用手捏了一下,硬硬的,形状有点像腰佩,就边解边随口问道。
“是太婆婆给的,说让爹爹给收着。”景止口齿清晰地答道。
容槿这下更好奇了,太皇太后给他的东西竟然要让两个小家伙转交?
“那爹爹得好好看看是什么东西了……”待看清荷包里的东西,容槿笑意敛起
“是九龙血玉?小容王爷。”琉璃小声惊呼,以前只是听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容槿让琉璃打盆清水过来,玉入水中,顷刻间便浩渺白雾升起,云雾深处,隐见九龙翻腾,水声大作。
几个人都看得瞪大眼睛,翡翠惊叹道道:“传言果然不虚,龙真的活了。”
容槿拿在手里翻看半晌,虽看不出是什么缘故,但猜想八成是出在这鬼斧神工的玉雕手艺上。
世传大宁太祖皇帝起兵途经盛京城外的回江,夜里梦见九龙绕身,醒来后于江畔寻到一枚血玉,莹然无尘,上有九龙首尾相连,遇水即活,众将领皆道天降吉兆,太祖皇帝天命所归,遂定都盛京,南向称帝。
这些鬼话,容槿自然不信,但今天九龙血玉却是真实出现在自己眼前,它同传国玉玺一道,历来是皇位的象征,只不过一个是代表皇帝,一个是代表……太子,两个小家伙趴在他怀里正嘟嘴撒娇想吃东西,眼神纯澈无辜,容槿深深的看他们一眼,这等于是太皇太后已经表明态度,承认两个孩子的身份,应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是太子?皇位?这将是他们其中一人必须要面对的命运吗?
“爹爹,你在想什么?”景止小手攥着容槿的衣袖拉了拉。
容槿捏捏他明显白胖的小脸笑道:“爹爹在想,你应该少吃点了。”
“爹爹,我也没吃多少,肚子难受,爹爹给摸摸。”景止挺挺圆胀的小肚子,样子还挺无辜。
容槿气得瞪他一眼,都胀成这样了,还没吃多少,不过还是将人抱在腿上,帮他揉揉消食。
“爹爹,今天哥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