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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章作者:筱叶-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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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章大骇,不由自主运起内力,震开未加防备的司马逸,纵身跃开。

    “王爷请自重!”

    李章的脸色因气愤更加红得诱人,司马逸只觉得身上越来越热,再也不管之前的什么想法打算,只想继续抱住李章,完全彻底地占有他。

    司马逸嬉笑着取笑李章:“李卿那日自己贴近的样子真是诱人,这一会又来装什么正经?”

    “王爷这是要用强了?”

    “是又如何?”

    “李章不愿!”

    司马逸见李章说得斩钉截铁一般,心下不悦,哼了一声不再多说,一纵跃到李章身边,料着李章不敢还手,伸手就向李章抓去。

    李章心一横,抬臂格挡。司马逸讶然,随即面沉似水,手下更是绵延狠辣。司马逸自小就有学武,武功教习还是穆严,功力修为自然不是李章可以比的。但李章久习阵法,更善于发现招式中的破绽疏漏,闪避进退也十分灵动,两个人竟斗了个难解难分。

    司马逸渐渐有些心浮气躁,心说这是干啥呢?自己一个王爷,连个小侍卫都搞不掂,传出去还不堕了这风流王爷的名声了!他眼神一厉,施展出穆严家传的擒拿手,顿时四下里皆是手影,森森然密不透风,无处可逃。

    但司马逸忘了李章正是穆严的徒弟,这套手法李章使来虽然不如司马逸这么声势浩然,招式路数却是了然于胸。于是,司马逸志在必得的一抓落空后,被李章在背后轻轻打了一掌。他原本重心前移准备一抓得手就全力抱住李章的,结果李章竟在他发力的同时移到他的身后,这一掌力量虽不大,却已足够把他推得向前直冲了好几步,竟收势不及,跌进了池塘!

    这一下变故司马逸和李章同时都懵了。李章刚想下水救人,就见司马逸自己站了起来,指着李章破口大骂:“混账东西!竟敢对本王动手!”

    李章动手之初已知难以善了,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知道罪无可避,无言地跪下请罪。四周的巡值侍卫听到动静都赶了过来,见李章跪着,司马逸暴怒地站在水中,俱是满心忐忑惶惑不解。

    司马逸眼见自己的狼狈样子被许多人看见,更是怒火攻心,指着李章就不管不顾地骂了起来:“给脸不要脸的混账东西!真把自己当成宝了?若非本王,你永远都只是个怯懦畏缩的软弱小子,何来如今的威风!真是无法无天不知好歹!”

    李章抿紧唇,低头听着,一句话都不说。

    司马逸越发气得厉害,被侍卫扶上岸后,几步跨到李章面前,劈手摘了他的腰牌,摔到地上用力踩了几脚,发狠地骂道:“什么东西!侍卫也是本王的侍卫,别以为逃得了!本王哄着你那是本王的恩典!你知恩图报便罢,若还是拿捏矫情,别怪本王心狠!”

    李章见司马逸越说越不堪,忍不住抬头看着司马逸冷冷地说:“李章原本卑微,自然受不起王爷的恩典。王爷自管惩治,李章受着就是!”

    “你!真当本王下不去手么?!”

    司马逸危险地眯起眼睛,李章全无惧色,依然冷冷地看着他。

    司马逸连番受挫,惩治的话却终是说不出口,一眼看见李章的佩剑,想也不想就拔了出来,一下架到李章颈间,气恼间手中失了分寸,剑锋划破肌肤,渗出殷红的血来:“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李章只觉得脖子一凉一疼,心头也跟着一寒,却依然直直地和司马逸对视着,紧紧抿住的双唇昭示着不肯退缩的倔强。

    侍卫们吓坏了,谁也不敢说话,哗啦一下都跪了下去,闻讯而来的其他人也都跟着跪了下去。

    司马逸恨恨地瞪着李章,骑虎难下地不知该如何收场。闹了这半天,汗出了一身,又在水里浸过,酒意早已退去,自己也觉得孟浪了些,却恨透了李章的固执坚持。他这半年想方设法地投李章所好,压抑着心底的欲望与他平和相处,自觉李章已不像之前那般冷淡疏离,才想趁着气氛好,也来一番靳白那样的月下对饮,结果却又成了这样!他实在很失望,也彻底没了耐心。毕竟在他的意念中,李章始终是个和风瑜他们一样的自己的私有物,只因发现他对自己毫无心意,才突然起了想要征服之心。谁知他竟比凌云聪还难搞,而他又哪里真比得上凌云聪了!

    司马逸正自阴晴不定地翻着主意,不知何时赶到的风瑜突然现身,拉住司马逸握剑的手,假意惊讶地问:“王爷!这是怎么了?”

    然后不等司马逸出声,又接着问李章:“李……副统领又怎么惹着王爷了?”边说边朝李章使眼色,奈何李章只作不见。

    “哼!本王让着他,他就蹬鼻子上脸,连上下尊卑都忘了!”

    “李章不敢!”

    “李副统领!王爷千金之躯,金口玉言,李副统领怎能如此逾矩!”

    “既是金口玉言,自当一诺千金!”

    “本王偏就出尔反尔!”

    司马逸气得口不择言起来,风瑜连忙安抚他道:“王爷好大的酒气!依风瑜看,王爷和李副统领都喝多了些,才会如此……您看天色已不早,夜凉露重,王爷又湿了衣裳,再不回去恐怕着了风寒,若再惹了病……,可如何是好!”风瑜说着想起来时的担惊受怕,一时哽咽了起来。

    司马逸心一软,撤了剑,跟着风瑜转身离开,走不几步又停下步子,恨恨地对着李章说:“这么喜欢跪,不许起来!何时反省好了何时再来见本王!”

    围观的人陆续都退走了,只剩下李章安静地跪在月色中,茫然看着天空的尽头,不知道前面还有没有路。

    作者有话要说:

    观念这东西不会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李章在改变的同时司马逸也在改变,但感情却是需要基础的,起码我是这么觉得的。

    司马逸的一见钟情从来都是凌云聪,所以他对凌云聪和李章的感觉和做法永远都是不同的。

    PS:最近电脑刷不出更新,但是手机可以看到。麻烦看文的同学移步手机看吧,默~

    第26章 情为何物

    

    南方的六月,时而烈日当空,时而暴雨如注,空气潮湿,溽热难当。李章在原地跪了一天,终于撑不住晕倒了。巡值侍卫发现后,不敢擅自处理,自向司马逸禀报。司马逸这才想起,见李章仍无悔意,心中不快,只让侍卫把他移入凉亭稍事休息进食后,就派人再次询问可曾反省明白。李章面色惨白,却坚决摇头,自己摇晃着走出凉亭,再次跪下。

    司马逸那日回去后也病了,风瑜悉心照料,他散了寒气退了热也就好了,瞧着风瑜忧心忡忡衣不解带的样子,满心柔软地拉住他的手,叹道:“风卿对本王真是呕心沥血,本王自是感念。”

    风瑜轻柔地笑着,就着司马逸的手挨着他坐下。司马逸揽住风瑜的腰,轻轻咬了口纤巧的耳垂,调笑道:“风卿真是越来越可口了。”

    风瑜怕痒地缩了下肩,笑着反身抱住司马逸,埋头在他胸口,听着司马逸有力均匀的心跳,微微有些撒娇地问:“风瑜仅仅只是可口?”

    “自然还有十分善解人意。”

    风瑜贴得更紧了些,小声问:“那风瑜在王爷心中占着多大的地方?”

    司马逸面色微沉,没有回应。他一向不喜姬妾男侍争宠邀欢,觉得一切都应由自己控制掌握,哪里轮到由别人主导方向。而受过自己恩宠的人则理当对自己忠诚爱慕。他更愿意用物质表达自己的恩宠,也理所当然地收取对方全身心的回报。

    凌云聪是个特例。虽然事情的发展貌似失了控制,司马逸仍然觉得凌云聪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因为他相信凌云聪的离去全因凌云聪以为自己失去了保护他的能力,而他并未失去对司马遥的抗衡力,也就没有失去对凌云聪的最后主导权。

    只有李章,才是真正脱离他掌控的人。他确实改变了李章,但同时也让他看到了自己最冷酷残忍的一面。他觉得这样的威压理应具有同样的震慑效果,起码李章应该像最初时候那样有所畏惧不敢反抗才对,结果竟然连这点畏惧也消失了。说是怕自己,却又如此直接地抗拒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司马逸想出了神。

    风瑜窝在司马逸怀中,没等到满怀期望的回答,不禁委屈地推开司马逸想要起身。

    司马逸下意识地拦住风瑜的动作,轻轻抚着他的背,若有所思地问:“他为何忽然不怕本王了?”

    风瑜满心不高兴,撇着嘴道:“真以为自己是颗葱了呗!”

    司马逸听出了他的抱怨,倒没生气,宠溺地揽紧了些,低头啄了他一口:“风卿还会吃醋?”

    风瑜警醒,假装怕痒躲开,避过了司马逸带笑的目光,低头拨弄着司马逸的衣带,不满道:“王爷现在还想着别人,风瑜自然会酸。”

    司马逸愉快地大笑起来,不再忽略风瑜散发的气息,自己也得意地把标志占有的雄性气息播撒四方。

    巅峰快意中司马逸冷冷地撇开了李章,既然驯养不熟,已决意不再耗费精神。他本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去做。

    两天后,太子派来的人到了。司马逸冷峻地接过旨意,好整以暇地登上回京的车辇,与来时一样,带着风瑜。他原本不想要李章跟随,但侍卫营现今基本都是新招收的侍卫,实在也无人能替代李章。便在临启程前,才传令暂免李章的责罚,带队随行。

    李章足足跪了两天,两天里只在上次晕倒后进过一点饮食,侍卫过来传令时堪堪又在晕厥的边缘。他听到命令并不意外,却如何努力也站不起来,只能让人扶着回到自己的住处,稍事洗沐更衣后,闭目调息了一会,吃过些饮食,就已到启程时刻。

    随行的侍卫是一早已经定好的,一路的规定也早已有明确指示,因此侍卫营虽然两天无人主事,临行的一切却依然井井有条。李章出来时车队与卫队皆已准备妥当,他略做示意,把卫队分成四组,和芈尊派出的护送官军一起,拱卫着司马逸的马车出发了。李章自己也摇摇晃晃地上了马,绷紧精神跟随而行。

    撑到晚间宿营,司马逸仍和上次一样,未入官栈,自行在野外安营扎寨。虽然也是早已定好的规矩,李章还是硬撑着检查妥当了,才拖着僵硬疼痛的身子回到自己的营帐,刚踏进去,就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和李章同住的陈文广和郭祈瑞连忙过来,因不知王爷心意,也不敢过去惊动,自去请来随行医师,按吩咐打来热水,帮他揉松僵硬痉挛的肌肉、关节。李章进过药食后自觉已无大碍,不敢过分硬撑,让陈文广和郭瑞轮班注意营地情况后,疲倦地睡着了。

    此后数日,他们不理会钦差的催促,日升而行,日落而憩,不紧不慢地走在回京的官道上。

    李章的身体自从那年冬天受刑后就落了病根,其后虽然练功不懈,自幼孱弱的体质却始终未得改善。在木彝山养伤期间虽得了金益的调理,一时半会也未见成效。这回他跪足两天,又日晒雨淋的,早就有些发烧,只是碍于责任重大,始终撑着不敢松懈分毫。

    几年来,他除了渐渐习惯了张羽的关照,连在吴子俊面前都不会轻易露出脆弱的样子。这次他带着大部分新晋侍卫护送司马逸,更是连休息时间都时刻警醒着。没过几天,李章就面色灰败咳嗽不止,病得完全脱了形,终于骑着马就昏倒摔下马来,差点被马踏成重伤。

    司马逸听说后沉着脸骂了一句“废物”,待亲眼看到李章后沉默了很久,随后让队伍转向木彝山。

    司马逸杀了赵祁南后又特别免了苗夷一年的徭役,金益对他不再像之前那么冷淡,但也没什么热情,见他又一次上门,更是有些不耐烦。及至看清司马逸身后的李章,顿时睁大了眼睛。

    “他又怎么了?虽说年轻,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

    司马逸窒住,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烦,很烦!他黑着脸也不说话,虚虚拜托了一下,自顾自地走去潭边乘凉去了。他本可以不来,却终究觉得放不下,看着李章死气沉沉的样子,心里又是恨又是叹息,竟然还有一丝隐约的疼细细绵绵地驱之不去,让他的心颤悠悠的睡觉也睡不踏实。

    “王爷是在担心李公子?”风瑜轻轻地挨了过来,递上水囊。

    司马逸接过喝了几口,轻叹了一声,说:“叫他李侍卫吧。”

    “王爷?”

    “他既是如此不甘愿,本王强了也没意思。”

    风瑜呆呆地看着司马逸,像是不认识他。

    司马逸自嘲地笑了两声:“本王风流一世,还是头回碰见这样不识抬举的,倒教本王无可奈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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