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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赏你的!”欧啸天环视了整个屋子一周,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丢给老汉一个不小的银锭,转身替洛阳去解身上的斗篷,看他衣服湿的厉害,又掏出一匝银票,抖了抖上面的水,“都给你了,去弄身干净衣服来——”
很无语的挡开他的手,洛阳满是歉意的转身对老汉道,“他就这臭脾气,老人家,还望您不要介意——”
“不!没…没有!”陈老汉震惊的看着手中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巨款,灵魂出窍了一般讷讷的张大了嘴,结结巴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愣在这里干嘛,去弄身衣服来啊!”啸天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又伸手去弄洛阳的衣服。。
“啊?啊!是…是!”被他这一眼惊得一个哆嗦,老汉惊惶的收好钱,慌慌张张的转身出去了。
“我自己来,你也把外袍解下来吧——”洛阳接过来自己动手,还是忍不住开口说他,“我们是有求于人,你的态度就不能好点吗?”
“我给他的钱够他全家花好几辈子了,到底谁求谁啊…”解下自己火狐皮镶边的红色长袍随手搭在一把古旧的椅子上,某人不服道。
“那么厉害啊?”皇太子殿下生长于深宫之中,对钱的重要性了解的显然不够透彻,听他这么一说,又想起老汉拿到钱时的反应,心下暗暗吃惊。
“这里离镇子太远,外面又下着雨,家里只有这些旧衣物,两位公子…”看到两个人衣饰华贵,气质超凡,又想到玄衣男子出手那般的大气,知道二人定然不是寻常人物,陈老汉抱着两件旧衣服站在门口,欲言又止。
不等啸天开口,洛阳就将衣服接了过来,“多谢老人家,真是烦扰您了——”
“不烦不烦!”洛阳谦和的态度让老人受宠若惊,不觉的话也多了,“我那小儿在镇上讨生活,就剩我和那老婆子在家,公子若不嫌弃只管住下来好了——”
“哎呦—哎呦—”不等欧啸天开口,外面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呻吟打断了老汉的絮语——是那个老婆婆的声音。
“怎么了?”两个人都没有带兵器,欧啸天习武之人的本能让他不由的警觉起来。
“没事,我那老婆子瘫在床上了,逢着阴雨天就腰酸腿疼,我去给她揉揉就好了,”老汉赶忙解释,“两位公子自便,我就失陪了。”
“那老人家去吧,替我们向婆婆问好——”洛阳点头,欧啸天身上的煞气渐渐散开,站在那里没有做声。
农家幽静,盈耳的唯有雨打枯叶之声,沙沙作响。
小屋有窗,窗外正是一面山壁,远望出去,满目迷蒙,沟不深而秀,峰不险却峻。风剪剪,雨霏霏,深秋时节的满目萧疏更显得深山中格外幽静媚人。
“先把衣服换下来,别着凉了!”啸天一把拉下窗户,让洛阳去换衣服。
“少时夫妻,老来相伴,有这么一间小屋栖身,相守相依,这一对老人家的日子真让人羡慕啊——”洛阳接过他递过来的衣服,又想到老人平静无波的生活,不禁感慨道。
“我对你不够体贴吗?”从后面拥住他,把头抵在他的肩上,欧啸天声音低低的开口,“如果洛阳想要,我们也可以啊,就像以前…”
“回不去了!”洛阳淡淡的开口截断他的话,“对于你我,那太奢侈了…”
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和你相守的时光,是我这一生最轻松,最快乐,也是最怀念的日子,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第97章
“为什么总要这样说,为什么总要这样逼自己?!”轻轻地握着他的肩让他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欧啸天难得的认真,“为什么只是羡慕别人,什么样的幸福,只要你想要,我都可以给你!”
“幸福?什么是幸福?我有什么资格幸福?”他一如既往的微笑,却带着说不出来的苦涩,“母后的话你也听到了,大燕的旧臣和帝都的百姓都在等着我回去,我的命被锁在了那孤高的王位之上,还会有什么幸福…”
“为什么总要想这么多,只要你不想,谁都勉强不了你,我们…”不可抑制的心疼,出口的话也不免激动了了起来。
“够了!啸天,你明知道…”
“我不知道!我知道什么?!我凭什么知道…”依旧在他肩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收紧,那双漆黑的眼里聚集起说不清的复杂情感,压抑,挣扎,甚至带着些微莫名的愤怒,“还有你,你凭什么那样委屈你自己,你知不知道看你难过的样子我有多心疼?你凭什么武断的说我给不了你幸福?你甚至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你想要什么,你凭什么就说我给不了你…”
那张狂桀骜的人像是受了什么伤害一般的说着那样的话,尖锐而不甘的语气,那两片线条犀利的薄唇紧紧抿在一起都掩饰不了轻微的颤抖。
而洛阳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答,只有他自己知道,眼角那里,乾乾涩涩的,有什么蓄势欲出却又生生的停下,酸酸涨涨的疼。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雨已然停了,整个世界,静得可怕。
两个人就那样对视着,双眸满满的、满满的,就只是盛了那么一种情绪,仅仅一种,那目光几乎要将彼此望穿,彷佛渴求的想表达着什么。
有些东西,明明已经近在咫尺,可是谁都没有勇气去捅破那一层窗纸。
因为在乎,所以害怕失去。
有些话,说不出口,因为不需要说出口。
就像我看到的,你,为了我,而颤抖。
不是你给不了,而是我要不起,我的世界,注定只会剩下我自己。。
就这样吧,不要坦白,不要明白,让一切就这样如梦一般的模糊朦胧着,这样至少我还有著也许会醒过来的觉悟。
“两位公子…”不知何时来叫他们吃饭的老汉推门打破了骇人的寂静,面对着两人之间那浓烈得仿佛谁也无法介入的气场莫名的就慌了神儿,“晚饭好了…两位。。若不嫌弃…”
“滚出去!”
欧啸天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开口,低沉的声音带着谁宛如实质一般的压迫感,很多的时候,洛阳一直觉得,那个人比自己更具有领袖的魄力,天生的,让人无法抗拒的气势。
“啊?。。啊!打扰了!”老汉有些惊惶的颤抖着,腿一软几乎跪了下去,却是在那个时候洛阳快步的移了过来搀扶住了他,嘴角勾起那恍如春风的笑容,恭谦的开口,“老人家没事吧,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兄弟两个吵架,让您看笑话了…”
“没。。没事…”老汉受宠若惊的收回被洛阳搀住的手臂,总觉得眼前这谪仙一般干净的人,自己这样贫贱卑微的靠近好像是一种亵渎,“我只是想…想来叫两位公子出去用饭…”
“我说让你滚出去没听到吗?!”
哎——
重重的一声叹息,洛阳没有回头也想象得到他挑眉咬牙的样子。
“他就这样的臭脾气,老人家不要介意…”好像没什么事一般的安慰着还未缓过来的老人,洛阳嘴角的笑意始终没有变过,那口气就像是家人之间不需要解释的一句圆场,“我们一会就出去吃,劳烦您了…”
“没事…我——”未说完的话生生地断掉,洛阳来不及惊异就被欧啸天强势的怀抱扯离老汉萎顿下去的身体,然后,是他带着急切的低沉声音,“小心!!”
第98章
“什么人?!”两个人背对而立,相互依靠,相互支撑的态势,尽管身上没有带什么兵器,可是以两个人的实力,只要埋伏不是太多就没有什么好担心。
“糟糕,被发现了,快撤!!!”屋外是急促的人声,带着几分慌乱
“在老子面前玩偷袭?”不给人反应的时间,欧啸天黑色的身影已经破窗掠出,房间里还回荡着他最后那一声低低的咒骂,“找死!”
“老人家!你怎么样?还好吧?”洛阳没有追出去,而是跑过去查看老人的伤势,浓黑的毒血顺着脖颈上的伤口留下,那苍老的身体几乎已经没有的生气,枯瘦如柴的手伸在半空似乎拼命想要抓住什么,嘴里含混不清的念着,“钱…公子打赏的钱…狗儿…娶媳妇…老婆子。。治病…家…呃…”
最后的一声呜咽就那样随着垂落下来的手臂一起,再也没有了活力,一个谨慎的苟活了一世的老人最后卑微的挂念,他瘫痪在床的老妻,他纸至今未成家的幼子,他的整个世界,就是那么的简单到让人觉得温暖。
没有四海天下的重压,没有阴谋权势的倾轧,没有尔虞我诈的猜疑,没有繁文缛节的拘泥,没有瞻前顾后的忧心,那憨厚的老人想要的,不过是治好老妻多年的重病,为即将成年的儿子订下一门亲事。
可只是这样卑微的愿望,最后却是这样悲惨的收场,洛阳记得老汉从啸天那里接过钱时那慌乱震惊的样子,记得他看着自己时感恩戴德的情状,也许,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把这两个恍若从天而降的俊美男子视作他生命中的贵人,可是,他们究竟给这原本平静祥和的家庭带来了什么。
莫名的狂喜,毫无征兆突然来临的死亡与血腥…
“什么人派你们来的?!”
欧啸天站在一群蒙面人的中间,微微上挑的眉目,嘴角笑意薄凉得狠劲让人心底发麻。
他只是那样的站着,雨后的山中依旧迷蒙的湿气却丝毫无法软化得了他犀利的轮廓,辟天剑不在他的身边,可他挺拔的身姿却比得了最锋芒的利器,在氤氲的雾气中那么的刺目鲜明。
“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别硬拼,快举火,弓箭准备!”一声令下,埋伏在小屋四周的人立即围拢了整个空间,领头的人指挥的声音有些恐惧的颤抖,却带着决绝的坚定,“昭明太子还在里面,就算死有这两个人陪葬也值得了——”
“兄弟们上啊,豁上命也要为除掉他们两个,报答少主的知遇之恩…。”混乱的呼喊声,混乱的人影,几个时辰前还是一的如诗如画小屋周围顿成一片火海,松脂火把在潮湿的空气里燃烧着,爆出轻微的劈啪声,火光映照着那些惊慌失措或是毅然决然的面孔。
多么生动的表情啊,洛阳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些人的脸竟生出了一丝羡慕,无需去知道对错,纯粹对主人的忠诚,这些无知的人也许比自己更接近幸福吧,至少他们不用背负着那枷锁一般的宿命,维系着那假面一般的笑容,来遮掩疲惫不堪的心。
可惜,这些和自己一样年轻鲜活的生命,今天,就注定要埋葬在这里了,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你们总来逼我?
“洛阳?!”
听到他的脚步声,欧啸天转身,看着那一步一步走进自己的人,他脸上挂着一如往常的微笑,如雪的白衣上沾染了腥红的血,显得整个人有几分妖异,可那笑容没有丝毫的破绽,恍如暖风一般让人觉得舒心,他笑着开口,清浅甘甜的声音沿着风传过来,像是魔咒一般的蛊惑人心。
“啸天,动手吧,今天,我准你在我面前开杀戒了…”
他这样说着,依然笑着,绕在他身侧的微风一点点漫卷开来,携起之前被雨打落枯叶蔓藤,那沙沙的声音如同灵歌一般的婉约动听,却让人觉得好冷好冷…
第99章
不久之后各路势力都知道了二人的绕过西荒边境的途中遇到埋伏的事,可谁都不知道那里具体究竟发生过什么,只是听说,二百多人在一两个时辰之间全死了,有人被直接用重拳击毙,被刀片割断喉咙,被绳索勒去呼吸,甚至有人是被同伴的长剑刺穿了身体,有人在烈火中被生生的烧成了灰烬。
哀嚎,呻吟,痛骂,怒吼。。。。
洛阳飞身掠上小屋后的一株苍松,他白衣翩翩的停在那里,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仙子,又不知在哪一秒就会凌风而去,甚至视线,都无法再攫住那一抹纯白的的影子。
欧啸天赤手空拳,缭乱的身影在杀手们渐渐溃败的阵型中穿梭,火光猎猎,铁血交融,沙漠和深山是囚禁人类最绝望的牢笼,而他,在瞬间让这牢笼变成了人间的地狱。
洛阳嘴角的笑容依旧保持着原本的弧度,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让人觉得有种摇摇欲坠的沉重,他随意勾起的手指,有风在他的掌中被牵动,地面上零乱得叶随之飞舞起来,美如幻境。
小屋已经被油和火吞没,风和碎叶纠缠的声音叠合着某种节奏,牵引着火势向四周侵噬,渐渐地淹没了其他的声音,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种奇异而陌生的空间。
洛阳静静的站在矮松盘虬广茂的树冠上,那宁静的表情恍如一个神祗在观摩某种神圣的仪式,欧啸天回过头来看着他笑,眼神里是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