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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个耳光打断长孙敬声,洛阳冷冷的收回手,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拿母后来压我的机会吗?”
无视自己已经渐渐红肿起来的左脸颊,长孙敬声的声音一贯的冷漠,不带什么感情,“你想怎么样?把皇位拱手让给他吗?为了一个男人你要将家国天下弃之不顾吗?!”
“我会怎么做那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洛阳边说边气恼的将手里的书简丢在地上,拂袖离去之前丢给他一句,“看在太傅的面子上我不想跟你吵!滚出去!以后,我不想看到你!”
阳光温热,跪在地上的温文公子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样穿着一袭朴素的青衣,待愤然离去的那个清灵的脚步声渐渐的远了,他才慢慢地从地上起来,捡起刚才那人丢在地上的书简,用长袖小心的将站上的灰尘拭去,然后轻轻的放回桌上。
同时他留下的,还有归国后一直由他执掌大燕的相印。
他还记得十岁时他第一次来这里,推来门的时候,他看到靠窗的地方,那一黑一白的两个身影紧紧地靠在一起,兴致勃勃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但光是看他们的背影就让人觉得好温馨。
那日,洛阳冷冷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嘲讽和不可名状的心痛,他问长孙敬声,“你?是在嫉妒他?”
“臣不敢!”长孙公子漠然的给出了答案,他说,他不敢!
是不敢吗?或者只是说不能吧。
自己有什么资格妒忌?这样想着,兀自的一笑,默默地走到门口,轻轻地把门带上。
只是,忍不住羡慕而已。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那两个人紧紧地靠在一起,回过头来看他,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张面孔,却是如此的和谐。
洛阳的那一双黑瞳,如墨玉一般的温润,敛尽了锋芒,唯剩高华的大气;而在他身边,欧啸天狭长的凤眸,似漆星一般的犀利,染尽了魅惑,却丝毫不减慵懒的霸气。
多少年了,他一直站在光芒背后的暗影里,默默地注视着。
那两个人站在一起时的画面,总是充满了强烈的视觉刺激,却又那般的美丽,那般的炫惑,足以让人移不开眼。
他只是有点羡慕,怎么能不羡慕?
能站在洛阳身边与之比肩的人,永远都只有一个欧啸天。
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付出,他能给的,也不过是背后默默的守护。
曾经那个教会了他所有的老者对他说过:
长庚,那只是昭明的光芒背后,一道孤独的残影。
我会怎么选择那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插嘴!他记得洛阳最后跟他说的一句话:滚出去,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慢慢的走下白塔,向着长孙府上走去,如月已经被他软禁了快半个月了,自己也该去看看自己的发妻了。
或许爱情真的是一种太过神圣美好的信仰,只是他却被亘古的命运无情地抛弃,徒然一个人被滞留在选择与被选择的分岔口,执迷地等待着一个叫做永远的终点。
太傅,学生能做的,只有到此了。
第221章
欧啸天最后的选择,即使是洛阳也觉得意外。
他甚至以为,他会带兵打回来,不惜杀个血流成河,不顾一切的逼着自己陪他离开。
可是,当他被逼无奈终于在朝堂之上面对臣子们对当年父辈之间恩怨是非的质问时,欧啸天却是以他堂兄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逼着他依循祖制,退位让贤。
说真的,他恨透了这个皇位,恨透了这层身份。
如果换做是别人,他连争都懒得争。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是欧啸天?!
洛阳记得当年两个人在嘉峪关隐居的时候,他曾问过啸天,“怎么?你真的想当皇帝?”
他至今都还清楚的记得,当时那人是这样回答他的,“我对那浮名权势不感兴趣,我喜欢的,只是走在那条路上的感觉,还有…你…”
一切的一切仿佛一波波汹涌的浪潮不断卷入了他的脑海,溢满胸腔的回忆令他感到窒息般难受。痛苦仿佛荆棘一样把他扎得鲜血淋漓,一种被背叛的痛楚强烈啃噬着他的心脏。
如今,这算是什么?!
你连那条路都懒得走了,直接逼到了最后一步?
这些年,你一直都知道对吧,所谓的为了我征战四方,一统天下,呵呵,真是笑话啊,你那么拼命,是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这天下是你的吧?!
朝堂上群臣各持己见,吵吵嚷嚷的乱作了一团,而洛阳静静的坐在龙椅上,看着欧啸天一步步地向自己走过来。
当你绝望的时候,当你无比的思念一个人的时候,他却以那样一种敌对的姿态,咄咄逼人的出现在你的面前,那种滋味将会如何?
心,是痛吗?
“你回来了?”他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而他更是毫不躲闪的与他对视,开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宠溺,“是,我回来了!”
四目相对,洛阳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在欧啸天的声音里,他竟听出了那种熟悉的不甘心,带着点不顾一切的凄绝。
一瞬间的迷离,待回神时,他的唇已然被烙上了属于那人独有的气息——灼热而强势的,不容抗拒的,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和期待,游弋在他的唇瓣,半是缱绻,半是决绝。
我回来了,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这束缚着你的一切,所有的压力,所有的骂名,都让我来背负好了,就算是不惜从你的手里夺走这天下,就算是你不能理解,就算是被你记恨,我也不会再放手了!
他将他压在龙椅上,不顾一切的吻着他。
两人紧贴的唇瓣之间,隐隐透出了些殷红的色彩,可那游走在唇舌之间的温存,留连不去,绝望的爱,和痛一起,融进心底。
他没有推开他,而是抬手环上了他的脖颈,闭上眼睛,回应着他的疯狂。
严阵以待的侍卫们举起了弓箭,可是却被长孙公子挥手制止了。
无望的情缘,注定悲伤的眷念。
禁忌的感情,永无结果的爱恋。
然而,即使明知这段感情没有结局,明知道举世皆非,可是那两个人,依然选择了陷入这个死局。
不知何时,洛阳环在他身后的手慢慢地将他随身背着的辟天剑拔出。
顺着唇瓣间隙涌出的鲜血越来越多,欧啸天终于忍不住少少的放开他,口里抑制不住吐出的血溅在彼此的身上,黑白分明的染上大片大片的猩红,格外的触目惊心。
背后传来剑刃刺入血肉的痛楚,那一瞬间,欧啸天听到洛阳在他的耳边低喃,“既然这世界容不下,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说好了同生共死的。
既然这世界容不下,就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第222章
漫天星光下,那个年近不惑的大燕帝王轻轻舞动起衣袖,缓缓的跳起,旋转,动作缓慢,心事重重。
那把辟天,是十六岁那年他亲手送给欧啸天的,当时,他为他劫了法场,与他一起反出帝都,浪迹天涯。
那时,他并不知道那个一直以兄弟相称的人对自己抱着怎样的感情,他只是莫名其妙的信赖他,甚至是依赖他。
空旷的花园内,洛阳一人在舞剑,舞得倾城,舞得落寞。
泪,滑过如玉的脸颊,落在丛间。
“太子殿下!这么晚了陛下大概睡了,太子殿下您过去不合适!”
“滚开!”挺拔的黄衣少年神色颇有几分不耐烦,一把推开阻拦的侍卫,跑进了御花园,边跑边喊,“父皇!”
这边昭明帝早已整理好了神情,颇为宠溺的看着跑过来的少年,嗔怪道,“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这里干什么?!”
“呐,我睡不着嘛,刚刚好看到父皇在这里舞剑,就跑过来跟您聊聊天嘛~~”带点撒娇的尾音,少年太子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你个臭小子,有什么事就直说,什么时候学会跟朕打马虎眼了!”昭明帝故意的板起脸,可是那张恍如少年的面庞让他们父子显得更像兄弟两个,十分的威严也减成了三分。
少年带着讨好的神色往自己父亲身上蹭了蹭,小声的说,“我在今日镇南王送来的那批舞女里发现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哦。。”
“哦?”洛阳也来了兴致,“怎样的一个女孩子呢,这么不幸,入了你小子的贼眼?”
被开了玩笑的少年太子不甘的抗议,“父皇!”
“好了好了!”实在太宠这个孩子,昭明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去安排吧,明日的寿宴让她献个舞,朕也瞧瞧是怎样女孩,把朕的宝贝儿子都勾了去了…”
“我就知道父皇最疼我了!”皇太子殿下很开心的蹭上去,拍完马屁后便急着离开,“那我去安排喽…”
看着少年意气风发的背影,洛阳不禁想到多少年前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那个黑衣红袍的男子,那个张扬不羁的少年。
那时在朝堂上,在他拔剑而出的那个瞬间,洛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出那么疯狂的事,那时,他脑海里想的,就只有抓住那个男人,哪怕是和他一起去死。
可他更没有想到的,最后在辟天剑贯胸而出的一刹那,欧啸天会不顾一切的推开他。
说好了同生共死的,你想丢下我吗?!
以前,都是欧啸天这样的看着倒下去的洛阳,看着他苍白的模样心疼到手足无措。
那种心伤若死的感觉,终于换做自己看着他毫无生气的躺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
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他抱着他,在曾经两个人疯狂缠绵过无数次的床上。
直到,怀里的身体慢慢的冷透了。
破军转世,每三百年一次的轮回,每次三十年。
而当初动用星盟血誓时消耗了太多的力量,能撑到二十六岁已是不易。
听着绝慢慢的讲着那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洛阳渐渐地握紧了双拳。
指甲抠进肉里,鲜血淋淋,他不想放开他!不想啊!
当年,在刑场上,他曾与传说中自己的前世光华帝有过一面之缘,被封印在帝王之血中的那个残魂曾跟他说,如果那天遇到了什么跨不过去的坎儿,可以用辟天催动帝王之血的力量,召唤出昭明星的守护神。
曾经,多少生生死死的事,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动用这份力量,他一直相信事在人为,他始终不愿意借助于鬼神的契约。
可是,那一次,他别无选择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欧啸天死在自己的眼前。
所以,洛阳答应了绝,十五年不见他,好好的当自己的昭明帝,努力使四海升平,黎民安居乐业。
十五年,十五年了啊。
他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第223章
“烽烟起,寻爱似浪淘沙,
遇见她,如春水映梨花,
挥剑断天涯,相思轻放下,
梦中我痴痴牵挂…”
随着乐师们奏起前奏,年轻的皇太子一袭宝蓝色的长衣,仗剑起舞,合着乐声唱起那首歌。
他还记得,那是舅舅教他的,那个英魅倨傲的男子,用低沉的声音唱出那些句子的时候,眼中是怎样的深情。
十五年前,那时的他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如今,他长大了,学会爱了,可是那些长辈们之间的感情,他依旧,看不懂。
“顾不顾将相王侯,
管不管万世千秋,
求只求爱化解,
这万丈红尘纷乱永无休。
爱更爱天长地久,
要更要似水温柔,
谁在乎谁主春秋…”
那一曲天下,一如往昔,一样的大气磅礴,一样的情深意切。
只可惜,却不是出自他的口。
一身白衣的昭明帝依旧懒懒散散的地靠在高高的躺椅上,嘴角泛起的笑意却是十几年不曾出现过的温柔而复杂。
一曲毕,他缓缓的抬手指着舞池中央那个脸上蒙着白纱的紫衫少女,淡淡的开口,“你留下!”
所有人都识相的撤去了,洛阳才起身走到那女孩的身边,轻轻的抬手托起了她的脸。
“你是谁?”清冽灵动的声音一如当年,带着点不染尘嚣的超然。
那少女慢慢的褪下了遮面的白纱,那张清丽的素颜,似曾相识的一张脸。
“蝶衣,蝶衣?!”如梦呓般的,他喃喃的唤起那个名字,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陛下!”女孩百灵鸟一般清脆的声音把他从恍惚中唤回。
不是她,不是她的声音!
呵呵,真是糊涂了,虽然自己的容貌从十八岁至今都没有改变过,但十五年过去了,就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