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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九霄说道:“当然,公子心里装着天下,在下心里装的却没有那么多。人不可贪心,倾寒和城瑾能幸福,我就满足了。”
月九霄说着说着不觉心生感慨,连避讳都忘了,径直说出了名讳。但月九霄并不明了月倾寒嘴角的一抹笑。
幸福里的秘密。
住持并没有让三个人一起进去,只是单独聊了会儿。
连城瑾进去的时候住持也没说什么,只是抽了根签。住持拿着那根签看了看,叹声说:“果真如此。”
连城瑾皱皱眉。
“施主是大富大贵之人,只是遇事不要过于执着。一念成魔,施主切记切记。”
等三个人分别聊完,天也渐渐暗了下来。三个人索性住在寺庙的客房。
半夜,连城瑾起床,迷迷茫茫间听见隔壁传来的声音。在辨别清楚的那一刻,连城瑾一个翻身从床上跳起,直接上了屋顶。
隔壁是月九霄的屋子,那里此刻还亮着灯火。
“嘘,轻点声。”连城瑾在屋顶看见月倾寒,对方似乎并不惊讶,只是淡定地看自己一眼,继续从掀起的瓦片里往外看。
屋里,白日见到的平安寺住持和月九霄对坐着,面前的茶已经冷却,显然已经谈了许久。
“你!”连城瑾盯着月倾寒。
月倾寒轻轻一笑,一钩嘴角:“你不也想知道皇叔和住持聊了什么么?”
连城瑾哑然,默然地小心跳到月倾寒身边。月倾寒抬起头冲他一笑。
“施主。”老住持似乎叹了口气。
月九霄说道:“住持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九霄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更何况是为了自己的亲人。因果自由定论。”
老住持又叹口气:“施主既然决议如此,贫僧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施主日后若有难,大可来找贫僧。”
“多谢住持。”
连城瑾听的一头雾水,侧头只看见月倾寒抿紧了唇,再往下,手扣着的瓦块竟然有了裂缝。连城瑾突然觉得心慌意乱,眼皮跳动。
“住持,佛曰,众生有命。天命自定。”月九霄说。
住持站起身:“施主执意如此,贫僧也不多说。天色已晚,施主还是早点休息吧。”
月九霄送走了住持,关上门,对着桌上的茶杯沉思良久,才缓缓说道:“梁上的朋友,既然来了,不如下来一聚?”
☆、第二十六章
连城瑾刚想逃走,却被月倾寒按住了肩。月倾寒压低声音说道:“别动,看着。”
果真,从屋檐下跳进来一个人。
“王爷果真谨慎啊!”来人似乎是微微一笑,能感觉到末端的语气词随着嘴角的扬起变成刺耳般。
那人穿着黑色夜行衣,整张脸被大半的黑布遮住,只看见眼睛闪动着的光,渗人。
月九霄沉默着没有接话,来人也不泄气,径直找了张椅子坐下。
“丞相派你来的?”半晌,月九霄慢吞吞开了口。
“王爷果真聪明。”来人继续讲着奉承的话。
月九霄突然觉得厌恶,深深叹了口气:“丞相让你前来找本王,想必不只是来坐一坐,喝杯茶这么简单吧。”
“不,王爷错了,在下前来,也就只是贪图王爷的一杯茶而已。”来人拿起桌上的杯子,是月九霄先前喝得那只,旋转一个角度,顺着还残留的水印,把嘴唇贴下去,举杯一饮而尽。
“尤其是王爷喝过的茶,格外香甜。”那人眼睛一钩,竟有媚人的姿色。让人呼吸一滞。
月九霄觉得自己眉头的血管“突突”直跳。
“你!”正说着,月九霄骤然目光一冷,手抄起靠近自己的茶壶朝那人迎面扔过去,右手一伸,直取来人门面。
那人心头也是一紧,伸出手腕打掉茶壶,身子沿着桌子边沿三百六十度旋转,瞬间形式倒转,把月九霄压在身下。
“昭阳幸不辱命。”那人趁着这间隙飞快而轻声地吐出六个字,再抬头已然换成纨绔的表情,眉宇间透出邪气来:“王爷如此心急,昭阳真是甚为惶恐啊。”手甚至在月九霄的腰上若有若无掐了掐。
连城瑾躲在房顶,透过空出的瓦片,看见这场景,不禁咬紧了双唇。
“你要干什么?”月倾寒看着连城瑾。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连城瑾似乎没有听见,只是冷冷地看着屋内。
“你不能下去。”月倾寒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手扣着连城瑾的肩膀没有松动,“静观其变!”
连城瑾指尖紧紧掐着手心,渐渐刻出深深的印子。
“放手!”屋内,月九霄几乎吼出来。
“哦?好啊,松手。”那人出乎意料听话地松了手,甚至还揉了揉手腕,表情却甚为愉悦。
“你到底要怎样?”重新获得自由的月九霄又恢复淡然,语速因为不悦而加快。
来人终于觉得无趣,四周看了看,终于气馁地耸耸肩膀。
“王爷,那件事………………”那人故意拖迟音调,暧昧的语气,“王爷考虑地怎么样?”
月九霄沉下眼睛:“本王不记得答应过你什么。”
“那是自然。”那人走到窗口。
“王爷,丞相说过,事成之后,定不忘王爷大功。如此,还望王爷多加考虑。”正说着,突然笑起来。月九霄心一沉,手下意识挡在眼前。什么在脚下炸开,升起浓浓的烟雾。再睁开眼,以是空无一人。
屋内只剩下月九霄一人,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不知道在想什么。
“谁?”月九霄坐在床沿上,衣服随意披着,头发半散,鞋急急套着。
“门没锁,进来。”月九霄喊,声音是刚醒来那种半哑干燥的质感。月倾寒随着声音推开门。
“朕……我刚刚听见皇叔屋里一阵响声,过来看看。”小皇帝说。
“咳,臣没事。”月九霄指着脚下,床边,“臣刚刚想喝水,不想夜里暗,没看清路,脚被绊倒了,因此……”随着月九霄手指的方向,是一滩湿湿的水和碎了的杯子。
月倾寒眼神暗下去,但夜色掩盖下,什么都模糊了。
“这样啊。”月倾寒慢慢走到桌边,点起蜡烛,“那皇叔小心点,明天再叫下人清扫吧。”说着自然地拿起茶壶,从盘子里取出倒置的空茶杯。
“这,皇上,微臣自己来。”月九霄说着就要走过来。
月倾寒脚快一步,把茶杯递过来:“按辈分,皇叔是朕的叔叔,侄儿服侍叔叔倒是应该。”
月九霄吞吞口水,接过茶杯慢慢喝下去。
“既然皇叔无事,那朕就走了。”月倾寒又扫一眼地上的茶杯,吹灭蜡烛,缓缓合上了门。
不安。
月九霄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若你能看见,就知道他的眼睛其实是空洞的,又或者说是因为专注于什么,陷入沉思中。
只剩下呼吸声,和窗外偶尔刮过的风。
月九霄起身,把蜡烛点上,又重新躺回床上。
蜡烛的光映出屋内的影子,如同浮叶落水,一圈圈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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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道年少不知愁。
月九霄匆匆赶到时也已是两天之后。在前往临茨的途中接到消息,来不及悲痛快马加鞭往帝都赶。原本五天的行程硬生生被压缩成了两天。
到达皇宫时正值半夜。
月九霄神情恍惚望着皇宫,黑漆漆的大门。离去像是上一辈的事情。五天前。五天前自己从这里走出去,皇兄就站在城墙上望着自己,一贯温柔的笑。折月规定,皇子年满十六即出宫前往封地。然而在中途就……
“王爷。”大内总管冯易操着略微尖锐的嗓音欲言又止。
月九霄抿抿唇,深呼口气才能保持淡定。皇兄离去,太子年幼,群龙无首,这种情况下。月九霄捏紧了拳稳住气息:“太子呢,带我去看看。”
红木雕花的大柱,金色砖瓦的屋顶,白色巾纱缠绕。灵堂里一股子阴郁的气息,风一吹,挂着的大白灯笼摇摇欲坠。黑色的棺木摆在正中央,月九霄挥挥手禀退了下人。六岁的太子跪在棺木前,身子因为体力不支摇摇晃晃,背脊却挺得很直。
这是自己的小侄子,大哥唯一的骨肉。想到这个,月九霄原本因为皇兄去世而冰冻的心,不觉流出股暖意。等反应过来,小孩子已经被自己搂在了怀里。
月九霄这才看清楚了小太子的脸。
白色的丧服穿在身上,锁骨露出来,显得更加瘦弱。嘴唇因为半夜的寒气冻得发紫,被牙齿咬出一道道白色印记。小太子眼眶子里溢满泪,却固执地不肯落下。
月九霄的心狠狠地疼了。
“想哭就哭吧,还有皇叔呢。天塌下来,小叔叔都替你顶着。”
六岁的月倾寒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离去的痛苦,头低着,半晌才抬起来:“本宫不会哭。父皇说过,弱者才会哭,所以,本宫不会哭!”说到最后,声音都是颤巍巍的。
月倾寒失笑,下巴抵着小太子的额头。
“没关系的。过几天,等登基了,你就是皇帝了,该自称朕了。所以,倾寒,哭吧。就当,最后一次。”
月倾寒没有说话。把头埋进月九霄的肩窝里。
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风吹动的声音,树叶沙沙地响,把夜的寂静无限扩大。
渐渐地,月九霄感受到了自己肩头,传来湿湿的暖意。
之后又是多少年。
就像一场又一场轮回。
圈子里的人想看而看不清。圈子外的人看清了却又宁愿看不清。
剩下的,只是一场场沦陷,最后,不可自拔。
盛德十六年,后产一子,遂去。帝悲痛欲绝,又四年,帝薨。令帝之子寒即位,更年号乐和。立先帝之弟为摄政王,掌摄政王印。(某柴:实在是古文无力啊,抽搐。)
☆、第二十七章
月九霄做了一个梦,回到了九年前,小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梦里太子的眼睛,即使哭泣也是倔强的,不服输的。然后那孩子的面目五官就渐渐生长开,眉宇间的气度也变得不凡。再然后,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皇家的感情随着流年的流逝会变得比普通人家更容易淡薄。月九霄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自己心里会衍生出如此的不安,焦躁地手脚不知道如何摆放是好。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响。
脸被迫打偏向一边的人又迅速跪好,低下头的时候嘴角划出诡异的微笑,声音却是惊慌的,肩膀甚至在微微颤抖:“大、大人。”
王丞相坐在上座,只微微睁开一只眼,上下嘴唇一张一合,吐出一个字:“打。”
“啪啪啪。”跪在地下的人脸上立刻又多了几条红印。施刑的手心也是通红,一连打了十几下。王丞相终于搁下了茶杯。
“知道为什么罚你么?”丞相沉着脸问。
跪着的那人立马挺直了背,恭敬道:“昭阳知错。”
王宽叹口气道:“昭阳,我本不想罚你,但这次,你确实妄为了。”
昭阳抬起头,睁大眼睛,手紧紧捏成拳头:“可是,大人明知道昭阳和那人有血海深仇,昭阳怎能,怎能……”说着眼睛涨得通红。
王宽走下来,摸摸他的头:“本相知道,可你这次稍有不慎,输掉的,可是本丞相多年的精心策划,难道昭阳想让本相输么?”
话到最后,昭阳埋下头深深地磕到地面:“大人,昭阳的真心,请大人明鉴。”
“本相自然是…”王宽神色一深,“信你的,只是以后切记不可妄动。等本相得所尝,昭阳自然是,也能得你所尝。”
“王爷?”昭阳难以置信地看着王丞相。
“呵,就你的那点小心思,本相如何看不出来。”王丞相弯下腰,把嘴巴凑到昭阳耳边,“想必到时,王爷的滋味,定是极好。”语气暧昧。
昭阳压制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眼睛一垂:“多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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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请留步。”王宽兜着袖子,贼眉鼠眼,“下官与王爷多时不见,甚为挂念,不知王爷可否赏脸?”
“下官?本王可不敢当。本王只是顶着头衔手无寸权的闲散王爷,比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大人,本王可真担不起这下官一词。”月九霄说得忿忿不平,眉宇间透出一丝戾气。
王宽眼睛一转,又眯起来:“王爷有烦心事,不如说与下官,以解内心之烦闷,如何?”
“好,王大人,请!”月九霄说道。
“请。”王宽伸手做出让步的动作。月九霄也不推辞,率先踏出步子。
在他们身后,站在茂盛树丛后的月倾寒直直地站着,幽深的眼睛,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
月九霄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头很晕,眼前的事物迷迷糊糊变成两个。
王丞相微微一笑:“王爷是醉了吗?”
月九霄低头,盯着右手里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