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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他们这次最大依仗的填沙攻城塔只适用于攻城战,而我们的埋设式引爆龙火弹却最适合埋伏战,此消彼长,胜算很大。”
“我也反对,戎狄人最擅长途奔袭,他们不需补给,靠着喝马奶吃马肉也能奔袭千里,发现四野空空后,他们毫不犹豫的直指中原的话,不需几日就能打到黄河。”一个支持陈起明的将领站出来道。
另一将领道:“这种战法非常新奇,对我们来讲是陌生的,对戎狄人来讲一定更出乎意料,他们一下子不可能反应过来改变作战策略,而且从长远看,诱敌深入后重创敌人,将敌人打怕打服了,才是长久解决边关问题好办法,值得一试。”
“不同意,卧虎关据险而守还如此艰难,一旦失了屏障,一片平原之上如何抵挡?”
“我支持。卧虎关是天险也挡不住戎狄的铁骑,再有何屏障也无济于事,不如采纳龙跃的十面埋伏,兵行险招说不定能出奇制胜。”
“不行,方圆几百里的清野得有多少百姓要离家迁移,其中有多大困难,多少人力物力消耗,时间上也太紧了,……”
“同意,清野再难,老百姓也会理解的,总比被抢了杀了强……”
就这样,兵部分成了两派,一派支持陈起明,保守战——守关御敌。另一派支持雷丰瑜采纳龙跃的意见——弃关清野,打埋伏战。一时僵持不下,于是最后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兵部尚书高华彩的身上。
“滇王亲帅的滇军快到关上了吧?”高华彩目光扫了众人一眼,最后定在李云锁身上,却问起了滇军的事。
“是,这一两日就该赶到了。”李云锁虽是只对雷丰瑜负责,但在这个脾气火爆的老将面前,还是惧上三分的。
“龙跃要是能摆得平凤迦异就说明他有两把刷子,我就支持他,他若是摆不平,我就亲自上关统兵。”高华彩字字铿锵的道。
听高华彩如此说,陈起明和雷丰瑜相对着脸色都有点发绿,因为高华彩那个人,固然勇武无敌但以他那个性子,若真上了卧虎关估计能和敌军拼到不剩一兵一卒,陈雷二人固然不愿意戎狄兵进关抢掠更不舍得搭进去那十余万子弟兵呀。
“龙跃,不管是用强的还是用骗的你都得摆平滇王那一伙人呀。”雷丰瑜在心里暗暗祈祷。
两日后传来的消息让雷丰瑜那脸儿更绿了个彻底。
“龙跃没费吹灰之力就让滇王甘心效命了。”李云锁的表情有些怪里怪气的道。
“?他怎么做到的?”雷丰瑜奇道。
二十多年前定山王征服云贵一带,册封凤家为滇王,后来定山王兵败,归降了雷丰瑜的父亲雷震,退守西北。雷震登基后虽然依旧封王于凤家,并且礼遇有加,但凤家顾念旧主,和朝廷多少有些不睦,雷丰瑜此次调滇军来援既是为无奈之举,多少也是希望借此一战,在战斗中培养两军的情谊,缓和滇边一带和朝廷的关系,但这难度也是可想而知的。
“那个,其实吧……”李云锁吞吞吐吐的对着手指道:“滇王他喜欢上了龙跃,说是只要是为龙跃,百死不悔。”
“什么?滇王那把年纪了,他想老牛吃嫩草?”雷丰瑜皱紧了眉头,上次龙跃已经使过一次美人计了,他莫非这次又想故技重施,可是也得分分对象吧。
“滇王今年只有二十三岁,比陛下还小一岁呢。”李云锁道。
“不是吧。”雷丰瑜边回忆着,边不确定的道。
“你可能记错了,老滇王凤迦罗去年去世了,现在是他的儿子凤迦异继任滇王,去年你还给他亲自诰封并送了贺礼呢。”李云锁进一步解释道。
雷丰瑜拍了拍头,“我都忘了这茬了。”转而又问道:“那凤迦异是怎么样个人?”
“你见过的,那年你登基,凤迦罗来朝贺时身边就带着他,狩猎时他还和你较了把劲呢。”
“是他呀。”雷丰瑜了然的点了点头,“他功夫不错。”然后突然又惊跳起来,“长得也不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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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迦异喜欢我?要真是喜欢我那才见鬼了。那天的事说起来,哎,一把辛酸泪呀。
因之前接到雷丰瑜的密令,让我无论如何要搞定这个滇王和他带领的滇军,因此颇费了些心思,从封建迷信那一套装神弄鬼的道具,到攀关系拉交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辞,都准备的额为充分,可偏偏什么都没用上。
当时我忍着伤痛亲去迎接,只见黑压压一片全是上身穿露肚脐的小坎肩,下身一条不到膝的短裙,脚踩芒鞋腰间挂着个竹筒的年轻小伙子,一见到我就呼啦啦围过来,把我围在中间又唱又叫又跳又欢呼,弄得我满头雾水,惊吓不已。我这边的人也不明所以,以为他们要对我不利呢,要不是我临危不乱,制止了他们动手,险些就引起了一场火拼。
一个二十上下短头发,左边耳朵上串着一串闪亮亮耳环的年轻男子,拔/出腰间朴刀向我高喊着大步走来,我想我面具下的脸一定吓得惨白惨白的,双腿抖个不停,差一点就落荒而逃了,没有逃并不是我还保留有坚强的理智,主要是当时身边挤的都是人,找不到路逃。
他扬起手中的朴刀,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你脸上的面具很像我们图腾柱上天神的脸,我的人觉得你是我们神的化身。”
我犹豫了一下,心中反复寻思。这是一个相对于落后的民族,掌握了他们的信仰就等于掌握了他们的全部,这个巧合我如果好好利用就可以让他们服服帖帖的为我所用。
我直视着年轻人亮晶晶的双眼,缓缓的道:“我不是你们的神,我的这个面具于你们神明想象纯属巧合,我是因为做错了事无颜面对朋友才戴上这张面具的。”
“哈哈。”他笑了起来,我发现他的嘴里有一颗尖尖的小虎牙,让他一笑起来,有一种孩子般的纯真,但那眼神分明带着狡黠,“朋友,你很诚实,那位天神代表的就是诚实,你得到了我和我人民的信任。”
我松了口气,押对了,滇王本是汉族后裔,当时凤姓汉族在滇统一各个部族,自封为滇王,后定山王征战滇南,滇王臣服。这个民族也许蒙昧一些,但滇王本人绝对是个有胆量有前卫眼光的,他的人民信仰图腾他可未必就真信。何况眼前这位,一看就是个往外冒坏水的,哪里和蒙昧沾的上边了。
滇王凤迦异把手指在刀刃上轻轻一划,割破一个小口子,把血涂在我的面具上,然后抓起我的手,也在刀刃上轻划个口子,用我的血,点在他的额头。
周围欢呼的声音,震天响起。凤迦异把我流血的手指含入他的口中,轻轻吸允,然后用力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的道:“听说雷丰瑜那个小皇帝很喜欢你呀,他到底喜欢你什么呢?是不是就喜欢你刚刚吓得哆哆嗦嗦的好像个小老鼠似的样子?呵呵。不过,凡是他喜欢的我就一定要争一争。”
说罢转身又举起他那把刀,“我喜欢你们大将军,我愿为先锋,为大将军而战,百死不悔。”说罢在我后腰上掐了一把。
我鞭伤未愈,这一掐直疼得我冷汗直流,面具下的脸挤成了个包子。
我咬牙切齿的暗骂:雷丰瑜你个妖孽,到处勾三搭四的给我找麻烦。
第六十章
卧虎关上,戎狄兵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关口的吊桥正被缓缓放下来。
拓跋秋源抓紧了手中缰绳,他坐下的马,躁动的刨着四蹄,只等吊桥一落下,立刻冲将过去。
这个时候,跨马站在这个队列最前面位置的他的父汗拓跋烈,却突然回过头来,对他挥了挥手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过去。
拓跋秋源激动得手心冒汗,摧马上前。
他抬头看着他的父亲,按理说这个该是已经年过半百的老者,但他□的背脊,伟岸如山的气势还和十几年前他第一次见他时一样,岁月好像都惧怕了这位强者,不敢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是他心中的神,不可逾越的丰碑,而如今他终于可以与他比肩而立。
拓跋烈缓缓打量了这个儿子几眼,然后笑了笑,笑容带着几分慵懒,恰似一只小憩醒来的雄狮,“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会疯的吗?”
拓跋秋源愣了愣,没想到这个时候拓跋烈会问起这件事。
拓跋秋源的母亲是个汉人,是拓跋烈众多妃子中的一个,原名叫崔秀,只是现在大多数人都只会叫她疯子,因为她整日里疯疯癫癫的,一会儿又唱又跳,说自己是世上最美的人,一会儿又惊吓的到处躲藏说是有人要杀她报仇。这几年就更疯得厉害了,连他都几乎认不得了。
难道不是被你忽视冷落造成的吗?这话拓跋秋源不敢说,只得摇了摇头。
“也难怪,那些事过去那么久了,久到也许只有我和她还记得。”拓跋烈说着仿若自嘲的笑了笑。
拓跋秋源本能的开始有些紧张,在这胜利在望的时刻,拓跋烈何以提起那些陈年往事,还是以如此奇怪的表情。
“她出卖了世上唯一对她好,拿她当亲人一样看待的人,几次三番想置那人于死地,但可惜那人依然活得自在逍遥。”拓跋烈目光投到遥远的天边,定格在某个点上,手指慢慢拨弄着手上长弓的弓弦,发出铮铮的声响,“任何人遭受了这样的背叛都该是怨的恨的,想要报复的,但偏偏那个人依然如一池秋水一样,平静着快活着自在着,没有怨也不报复,甚至不会回头看你一眼,仿佛你从未在她生命里存在过一样,那种真正被抛弃了甚至抛弃都不肖的无视的感觉,日夜折磨着你娘,终于逼得她发了疯。”
拓跋秋源的冷汗下来了,顺着脸颊往下淌却不敢擦一下。
拓跋烈看了他儿子一眼,“你和你母亲很像,不光长得想,连心性也像。”
“父汗。”拓跋秋源终于忍不住颤抖着开口道。
“告诉你这些,不是因为我痛恨背叛,事实上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这天下是强者的天下,只要你够强,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没有人敢无视你,没有什么能逃出你的掌握。”拓跋烈举起马鞭向卧虎关上一指,你想要的一切都在那里,这次由你带兵,去吧,把你想要的一切都牢牢的握在手中吧。”
拓跋秋源大喜,“多谢父汗。”
吊桥放下来,拓跋秋源一马当先的冲入关隘中,却没有看见拓跋烈嘴边突然扬起的那一抹讥讽的笑。
“父汗,您为什么要让二哥去送死呢?”一个十**岁的少年,摧马过来道。
“,你何以这样说?”拓跋烈语态温和的问那个少年道。
“线报上明明白白的指出,卧虎关今年原有守军十一万,大战开始前后又先后有两批总计五万人的援军赶到,双方人数上相差无几,我方就算是占据优势,但要想破关,也该是再有一番胶着才对,何以如此轻松就破了关,除非是将领统兵不得其法,可是现在关上那个将领据方方面面得到的资料上看,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办事手段高超,不拘一格,我想他定有极厉害的后招等着咱们的。”少年小心的分析着。
拓跋烈笑了起来,“连你都想到了,他跟在那人身边那么久却没想到,可见他就和他娘一样的愚蠢,以为自己有点小聪明,就妄想问鼎那个他根本配不上的位子。”
“可是二哥确实很聪明,读书、练武样样比我强。”少年有些羞愧的道。
拓跋烈慈爱的抚摸着少年的头,“在他脑子里,往上爬的野心已经蒙蔽了他洞悉事态的双眼,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把我的大好江山交与他?这一次就要借天语的手除去他,无义无信之人不可留。”
“可是他也是您的儿子呀?”少年有些急了。
“你呀,就和她一样善良。”拓跋烈看着少年,眼中有晶莹的光一闪而过,“年年征战,我们的臣民已经疲惫贫乏至极,这时也许需要你温柔的安抚,使百姓得到休息,人口恢复增长。”
“真的,父汗真的愿意如此。”少年惊喜的道。
戎狄境内,早几年是连年内战,内战平定了又年年与天语交手。现今,在戎狄三十以上的就算是长者了,差不多十五岁以上的少年都拿起了枪,这样怎能是长久之计。
“这一次所有主战派的主力全在这里了,这一战如果败了,此后就没人再反对你了,等我们休养个几年,你树立起足够的威信培养出丰满的羽翼以后,咱们再来打过。”拓跋烈的眼中锋芒毕现,“你爹我亲自培养出来的黑羽卫,才是我戎狄真正的精锐。”
少年眼中的喜悦暗淡了下来,缓缓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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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烈驻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