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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琴。我可没什么对你隐瞒的。我连银面郎君就是钱守义的事实都告知你,还有什么更为私密?”墨笑的双眸闪烁出光亮。眼中的笑意却半真半假。“平心而论,我也挺同情玉箫的。他年幼时便追随银面郎君,为他卖命。他娘更是逼迫他早日取得阁主之位。他的思想与情绪从来都藏在心里。而当他摆脱一切包袱时,却是尸骨无存无法入土为安。我今夜的确是睡不着,才胡乱来此的。”
墨笑当真是同情玉箫,胡乱来此?我心间总是萦绕一丝疑虑,但想要抽丝剥茧地理出细节,却总是不得关键。莫非是我曾经失忆的经历,令我变得多疑不安?
墨笑说,连银面郎君就是钱守义的事实,都已对我坦诚相告,还有什么可隐瞒。这话确实在理。那我又究竟在疑虑什么?
还不等我理出思路,墨笑已淡淡地开口。“对了。莫非是当日在钱府,苏怀秋的话令你对我起了疑心?”
我正处于云里雾里。他此刻看似轻描淡写的一言,倒是恰恰敲醒了我。“没错。我的确百思不得其解。”我直直地看向他,沉声道,“当日苏怀秋说十多年前围剿干爹那一役,你对他下毒,令他昏睡多时,错过围剿行动。此事当真?当年银面郎君究竟使了什么阴损的招数,困住了武功独步天下的干爹?”
“你也说那是阴损招式,自然是暗器迷药之流。当年钱守义,也就是银面郎君,打听到司南华下山的消息便暗地里组织三十多名江湖成名高手,伺机围剿。我与苏怀秋也在其中。”
“十多年前,你与苏怀秋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
“但我与他二人,一个精于用毒,另一个刚登上掌门之位展露锋芒。”墨笑稍显严肃起来,“在钱府一战,苏怀秋说的是真的。我的确曾对他下药,令他昏迷两日,错过了围剿行动。因为他的作用从头到尾就是试药!”
“拿苏怀秋试药!”我不由心头一震。
墨笑迎上我不敢置信的目光,坚定道,“没错!试药!当年能困住司南华的,便是苏怀秋尝过的,我提炼一味迷药!无色无味,难以察觉。遇上内力高深之人,药效越是强烈!后来的一切,我想不必我细说了吧。”
“你——”我只觉周遭的冷风倒灌进了心里,刺骨的阴寒。眼前之人虽已判例银面郎君,但脑海中稍一细想当日种种,都会不自觉地将他视为谋害干爹的罪魁祸首。“罢了。”我深吸一口气,淡淡扫了一眼玉箫的衣冠冢,转身离去。
“碎琴。我今日向你坦白一切,是希望从今以后我俩再无芥蒂。”墨笑跟上我的脚步,声音稍显急促。“我要你完全信任我!因为你是我的好兄弟!”
我微一怔,脚下停顿。墨笑已将当年之事全盘托出。碎琴啊碎琴,你的疑心病该是时候收敛了吧。莫非是忘了阳山之夜他为求全,宁可服毒自尽?若是继续对他敌视,那可真是狼心狗肺了。
“墨笑。”我轻轻叹了口气,抬眼望天。老天爷却只给我看墨黑一片。“我要连夜下山。十日为期。你替我照看好神乐。还有——”我侧过头,扯了扯嘴角。“好好待琵琶。”
墨笑一愣神,我已翻身上马。
“我答应你。”墨笑在我身后朗声道,“我是指,琵琶。”
这小子!我不禁莞尔一笑,也不回头理他。缰绳一紧,马儿飞驰而去。
这一路,我的心难得明朗。
作者有话要说:抓紧完结开新坑~
☆、五十一【服毒自尽】
我牵着马缓步在清逸山庄山脚下的小村庄内。本是男耕女织的平静村子,不知是否是清逸的缘故,大家茶余饭后的消遣如出一辙,皆是江湖之事。而近日武林中最为轰动的事,莫过于新一届的武林大会。
犹记三年前的武林大会,落隐一人对战武林十大家,各大门派死伤无数,几乎成为一场浩劫。武林中的成名高手经此一役所剩无几。之后我被银面郎君囚禁,是以我坐在茶棚里耳边听到的名字,都格外陌生。
“听说了吗!这回武林大会要选出新一届的武林盟主!那些个江湖人士可都挤破了头!”
“这有什么好争的!盟主之位,那可是我们清逸掌门的囊中之物!论武功,当今武林有几个能和苏掌门匹敌!少林武当这些个门派的掌门,上位不过两三年。论威望,也定然不及苏掌门!”
“嘿!说你孤陋寡闻吧!这天底下最能打,不是那神乐阁阁主,还能是谁!”
一听见神乐和落隐的名字,我微微侧过头,又呡了一口茶。在江湖上一说起神乐和落隐,总不离邪魔歪道四个字。不知这回会否有些新花样!
“我当然知道神乐阁阁主!就那个抱着把琴貌若神仙的男人!他武功的确高,但我们这不是在说谁会成为武林盟主嘛!他呀!绝对不可能!”
“你有什么证据!神乐阁主三年前可是去过武林大会的!还杀了个大各门派掌门!以一敌百啊!”
“你犯傻呀!就是因为当年他杀戮过多,武林中人各个都记着这笔血海深仇!我直接告诉你吧,这回武林大会根本就是想推选一位领导者,率领大家剿灭神乐阁的!”
剿灭神乐!我心头一惊。虽知神乐在江湖恶名昭著,三年前的杀戮也迟早会有仇家找上门来。可没想到这日子竟然那么快就来了!眼下我的心思全部投在了除掉银面郎君的事上,若是武林结盟攻打神乐,必定无暇□。更可怕的是,钱守义自始至终都想称霸武林,若神乐与盟军对敌两败具伤,届时他便有机可趁!
“原来如此啊!照你这么说,我看苏掌门想得盟主之位可就危险了!”
“此话何解?”
“嘘,我小声告诉你。前两个月溯阳钱家一夜被灭门的惨案,你一定听说过吧!知道为什么清逸弟子没什么事吗?理由很简单!江湖上已有传言——苏怀秋已勾结神乐!更是和某个神乐的护法暧昧不清!”
“老板!不用找了!”我刷地起身,从怀里掏出一颗碎银按在木桌上。这便执剑离开茶棚。
在这江湖上,想彻底隐瞒一件事,可真是不容易!而现在更让我郁闷的是,苏怀秋被旁人说成卑鄙小人,我的火气便无端而起!可恶!
清逸山各处要道都由清逸弟子把守,因而我费心思,从附近的农户口中特意探听出了一条,迂回曲折勉强算是小路的林径。那里深入竹林,容易迷失方向,因此清逸也鲜少派弟子前往那里把守。如此,我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山庄。
事前的准备与计划固然周祥,但当真实施起来,我竟然也栽了跟头。好不容易攀到山腰,闯入茂密竹林,我便开始有一丝心慌。
这竹林很是邪门,我明明算计好清逸的方向在西北方向,可不论怎么走都不见山庄的半分银子。更离奇的是,无论选哪一个方向,最后都会回到原点。竹叶被风吹得悉悉索索,夹杂着鸟禽撕裂的沙哑叫声,更显诡异。莫非这里是清逸特别布下的奇异方术。若是我找不到突破口,只能被困于此,慢慢等死。
就在我迷茫之时,忽闻一阵清幽琴声凄厉传来。这琴音通明纯澈,透露灵气,这世间怕是再没有别的古琴能与洞天琉仙琴的音色相媲美了!此处定然与苏怀秋母亲所在的山洞相距不远。果然是天意。我今日本就是为了见那妇人而来。
我静下心来,寻找琴音传来的方向,一步步由它带领穿越竹林。
没多久,琴音缓缓收起。我向那方向又快步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觉中与竹林渐渐分离。而陡峭的悬崖近在眼前。冷灰色的岩石像是那陡峭石壁里长出来的。我眯起眼,迎上阳光望见那悬崖最为顶端的地方。那里就是当年我失足摔下,机缘巧合在山洞又遇见苏母的地方。此时,山洞也同样在那处,只是远远看去像石壁上的一个小黑点。
我运轻功攀上石壁。其上虽有坑坑洼洼的岩石,但爬起来依旧十分吃力。攀爬了约莫一个时辰,我已汗流浃背,刺目的阳光更是令我睁不开眼。眼看离山洞前突起的岩石已越来越近。我抽出腰间重剑,狠狠地扔出,插入岩石旁的石壁,借力踩上剑身,脚尖一点飞上那块巨型岩石。
收起宝剑,刚稳住身形。还来不及喘气。便听见漆黑的山洞内传出一声巨响。声音沉闷却夹杂琴弦的颤音。莫非是洞天琉仙琴受了重创!我还来不及多想,便冲进了山洞。
“你——”我闯进山洞这才看清洞内发生的一切,惊得立刻停住脚步。
洞内只一人,便是苏怀秋的母亲,干爹曾经的爱人。洞内的一切都如昔日一般规整。唯有洞天琉仙琴摔落在地上。碧色的琴身上被点点血迹染红。苏母虚弱的靠在床边,瘫坐在地。一手紧紧抱住宝琴,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嘴角猩红不断涌出。
“你怎么了?”我脑海中飞速地思考。我从崖下爬上来,根本未看见旁人。苏母身上的血迹未干,根本就是方才一瞬间造成的。可这方寸洞中一目了然,藏不了凶手。莫非——
苏母双目不能视物。她听见我靠近微微凝眉。“你是谁?”她警惕地冷声问道。声音已是无力虚弱。
“冒犯了。”我靠近她,也许是她已没有力气挣扎。由我沾了一抹嘴角的血。我细细地观察了血的颜色。果然——“你的毒还未扩散至五脏六腑!我为你驱毒!”话音未落,我便抱起苏母,盘腿坐于他的身后,双掌贴上她的背,渡真气为她驱毒。
苏母身中之毒在武林中只算是一般的夺命剧毒,并非墨笑那些奇怪难解的毒药。再者她也有一身武艺中毒未深,我灌入一些真气后,苏母的身子颤抖了几下,立刻吐出一口黑血。摇摇欲坠倒在我怀里。
我将她平放在床上。今日又是赶路上山又是攀爬悬崖,现在又耗了功力救人,我早已体力不支。这回看苏母的毒已逼退,我的死撑也到了极限。我感觉有些虚弱,乏力,立刻脚下一软,坐倒在地。微微挪动身子靠在床边。
我刚准备眯起眼睛休息片刻。只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娘!”那温润深沉的嗓音,多少次在我梦里出现,勾起我一阵心酸。
“是苏怀秋。”我喃喃着,突然清醒过来。也不知哪儿来的气力,竟然倚着剑支起了身子。双眼直直的看着山洞口,那抹白色信步而来。
他完全没有变。一如既往英武的剑眉,一如既往深邃的黑眸,还有一如既往带着的一抹兰香。可又有所改变了。曾经的他目光是温柔的,宠溺的。曾经的他神色是淡然的,处变不惊的。曾经的他心里是——有顾柳月的。
“苏——”我怔怔地想喊出他的名字。可颈间一抹凉意立刻冲击我混沌的脑子,令我惶恐地不自觉后退了几步。
“你来此地做什么!碎琴大护法!”他薄唇轻启,斩断我不知何时蔓延的幻想。比钱府那晚更为冰冷的眼神,更为敌意的态度,就是我此刻看到的全部!他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聚焦在床上的苏母身上。“娘!”他惊慌地坐在床沿,自然也没心思拿剑抵着我的喉。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苏怀秋为苏母搭脉,紧张地问道,“是谁害了你!给你下毒!”
苏母意识稍稍清醒过来。她握住苏怀秋的手淡淡地问, “方才那个孩子。他是——”
苏怀秋怔怔地不说话。我礼貌地自我介绍。“在下神乐阁护法,碎琴。”
“神乐阁。”苏母喃喃自语,沙哑的嗓音中显得激动与不敢置信。“竟然是,神乐阁。”
“娘,你可知是谁对你的毒?”苏怀秋一双冷眸移到我身上,冷笑着道,“是否就是这位神乐阁护法!”
“苏怀秋!你怀疑我!”我按耐不住被冤枉的委屈,立刻反问。“若不是我在此,你母亲只怕熬不到现在!我耗去内力救她性命!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母亲的救命恩人吗?”
“谁知道你会不会有更为狠毒的招数。”苏怀秋嗤笑一声。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母打断。
“秋儿,是这位少侠救了我。别冤枉他。”苏母勉强支起身子。一双柔婉细眉扭在一起。“毒,是我自己给自己准备的!”她声音微微颤抖,一双毫无光彩的眼睛却渐渐湿润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速度伤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