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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渡郎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你这个混账!你以为我不想带着小弟走么?小弟要走的话半年前就走了!他为什么要陪着你挨这半年的苦日子!小弟为了不叫你心里不舒服,我和大哥谁的钱也不要!冬天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你现在说叫小弟走就叫小弟走,你之前干什么去了?!”
萧云郎拉住他,哀求道:“二哥你别说了,我们走吧。”
“我今天非打死这个混账不可!”
萧云郎抱住他的腰把人往外拖,萧渡郎犹自叫嚣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小弟怎么偏偏找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男人。。。。。。”
林玉岚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唇角还挂着一丝血丝,萧云郎回头看他,目光中一片悲戚。
萧云郎看着林玉岚轻轻吐出两个字。
走吧。
萧云郎便不再想问为什么了,心也平静了下来,他转过身对萧渡郎道:“二哥,别说了,我们回去吧。”
萧渡郎恶狠狠道:“走了更好!省的见了什么人心烦!走,咱们回家去。”
“。。。。。。嗯。”
林玉岚脑子里一直回响着萧云郎说的话,他说“你早点儿去接我好不好,我回来给你做饭吃。”从上午到晚上,林玉岚茫然地坐在卧室的椅子上,光线逐渐模糊,到现在眼前一片黑暗,林玉岚才站起来,两侧的脸颊都隐隐作痛,他想起萧云郎目光绝望的样子,还有萧渡郎愤怒的叫骂。
可是他回去,回去继续做他的伯府小少爷多好?不用一早醒来就要对生计发愁,不用看自己时好时坏的脸色,不用对着各色街坊邻居赔笑脸。。。。。。他理应一辈子养尊处优才对。
林玉岚把自己摔在床上,萧云郎的话再一次浮现在眼前,他说今天天好,自己该晒被子的。。。。。。
云郎。。。。。。
☆、第6章 寿辰
回伯府的路上,萧云郎一句话也不说,萧渡郎想劝慰他,也不知如何开口,等到了伯府,两人还是从后门进去,萧云郎一声不响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却看见小袁氏带着小菱儿在那里等着自己。
小袁氏看他装束,问道:“你回去了一趟?”
“。。。。。。嗯。”
小袁氏微笑道:“我原是想来你这里躲个清静,你父亲过个四十五的生日,连我也收获了不少东西。”
萧云郎问道:“你不喜欢么?”
“都是些身外之物,不过有几件能给小菱儿用的,我也留下了,”小袁氏笑着摇了摇头,“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们家都这么多亲戚。”
萧云郎也无奈地笑了,“皇上去年登基,根基尚且不稳,现在尘埃落定,爹爹和哥哥们各司其职,没什么起波澜的可能,这些人就都凑上来了。”
小袁氏笑道:“我记得前几年,先帝器重二皇子和三皇子,那时候我还在袁家,那些人都绕着萧家走的。”
萧云郎没有说话,只轻轻叹息一声,如今的皇上是襁褓中的太子,一出生就被先帝寄予厚望,可是先帝晚年却宠爱幼子们,不但对太子不假辞色,还屡屡传出要废太子的风声,也就是这样,林家大哥才走错了路。
萧粟从太子六七岁的时候就被授予太子太傅一职,教导太子武艺二十年,当年太子太师乞骸骨后,坚定不移站在太子身后的世族大家越发少了,只有萧家从没有动过别的念头,太子住在东宫,不像其余皇子在外可以随意与人交际,他偶尔出宫,也多是来锦江伯府,伯府的厨子现在还都清楚他的饮食口味。
小袁氏道:“得亏国孝还没过,你爹也不准备开办寿宴,就我们自己家人吃餐便饭也就是了。”
萧云郎勉强笑了笑,道:“是啊。”
小袁氏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和林玉岚两个,没有好好谈谈么?”
萧云郎低声道:“他不要我再回去了。”
“为什么?”
萧云郎道:“他说不想叫他跟着他吃苦。”
“那你还准备回去么?”小袁氏柔声问道。
萧云郎垂下头看自己的手,良久,才道:“我们才是两口子呢,我们两个是一家人。”
“嗯,”小袁氏笑了笑,“你其实是个有主意的人,你父亲却觉得你永远也长不大。”
说到这里,萧云郎也笑了,“我今年已经二十岁了,还是萧家成亲最早的一个,现在大哥二哥都是孤零零一个人,母亲没有看好的人家么?”
“你父亲都不管呢,我一个做继母的,也实在不好插手,现在还在国孝里,也不大着急,你父亲偶尔说过,皇上也许会指婚的。”
“哦,是这样。。。。。。”萧云郎明白了过来。
小袁氏又笑了起来,“你这段时候不在家,不知道,你大哥最有意思,那些来提亲他总要亲自见见,一聊二聊,把说媒的吓得落荒而逃,不敢再来,倒连累了你二哥现在也没有中意的人家。”
萧云郎好奇道:“大哥能说什么把人吓走?”
小袁氏拿着帕子捂住嘴,轻声笑道:“一次我忍不住好奇在后头听,你大哥说,‘你既然把我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那某家小姐自然不能是凡俗了,’那媒人又开始夸那个小姐,你大哥又说了,‘既然某家早有结亲之心,这小姐也倾慕了我这么多年,怎么偏偏等到他二十六七了才来提亲?’”
萧云郎笑道:“大哥总是不爱给人留面子。“
“不过那些直接上门的,大抵是粗浅人家,来碰碰运气,但凡家里有几分底蕴,都是长辈们有意后,私下打探清楚,再请官媒按礼节一步步来,你父亲冷着脸说一句国孝,那些人就不会上门。”
两人说了一阵话,萧云郎心情也缓和了过来,只是送走小袁氏后,他仍是忍不住的难过,纵然日子再难,他们两个夫夫协心同力,总有把日子过好的时候,玉岚为什么要拒绝这个未来呢?
他给了林玉岚足够的耐心,他可以给他很长的时间来平复过去的伤痛,半年、一年、两年。。。。。。都可以,因为萧云郎知道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既然要过一辈子,他的等待完全不算什么。
晚上难得的是一家人一起用饭,萧粟坐在主位上,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小袁氏道:“都是一家人,就别板着脸了。”
萧粟不满地看着她,小袁氏道:“你叫大少爷和二少爷看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和在军营里一样?”
萧渡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萧粟瞪过去,萧渡郎忙忍住笑,认真地端着饭碗,萧云郎没有去过军营,不由问道:“父亲现在还要亲自操练士兵么?”他一直觉得操练士兵必须要板着脸,能吓住人才行,他娘也跟他说过,外祖父以前带兵的时候,她也年幼,有一次贪玩儿偷偷去看,原本准备看看就走的,结果被外祖父训练兵士的吼声吓得不敢出去,把腿都站僵了才被外祖母解救出去。
萧沐郎道:“以前皇上,我,还有二弟跟着父亲在西山大营,也是受过罪的,寒冬酷暑,一年年也熬下来了。”
萧渡郎感叹道:“父亲对我们三个可是比对别人凶多了。”
萧粟被儿子们说得脸上挂不住了,脸带薄怒道:“你们母亲怎么教你们的?食不言寝不语!”
他说的母亲是兄弟三个的亲娘袁夫人,小袁氏并不恼,只是笑叹道:“姐姐最是温婉亲切的人,也好在有姐姐,他们兄弟三个才不是你这样的脾气。”
萧粟哑口无言,闷声吃饭,小袁氏这才笑道:“都吃啊,哎,老爷这几天你就不要去西山了,好好留在家里休息几天,等过完寿辰再说。”
“嗯。”萧粟点点头。
寿辰?萧云郎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想好准备什么东西送给父亲呢!
萧云郎在锦江伯府住下的第六天,天又降雪,萧云郎穿着萧沐郎改小了的衣服哆哆嗦嗦去请安,在院门口见到一身劲装的萧渡郎,看样子是刚练完功回来,额上还带着汗,他利落地翻了个跟头,笑嘻嘻地掀萧云郎的大氅,“这是穿了几层?”
萧云郎跺着脚道:“这么这么冷呢。”
“都已经是腊月天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萧沐郎背着手慢悠悠踱步过来,“走吧,爹大概已经醒了。”
进腊月后,来给萧粟送寿礼的更多了,萧粟后来不得不闭门谢客,连寿礼也不准抬进来。
萧粟在自己院子里打了一套拳,换了衣服后坐在椅子上喝茶,兄弟三个进门去请安,萧粟看了萧云郎一眼,道:“你过来,我看看你的手。”
“已经没什么事了。。。。。。”萧云郎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把手伸出来给萧粟看。
萧粟道:“你要跟你院里的人提早说好,不要叫你碰冷水。”
“我明白的。”
后面传来幼儿啼哭的声音,萧沐郎笑道:“小菱儿一大早就这么有精神。”
不一会儿小袁氏抱着小菱儿出来,她把团成球的小菱儿放在地上,小菱儿眼珠子转了转,朝萧沐郎走了过去,萧沐郎把人抱了起来,笑道:“怎么哭了?”
小菱儿含糊不清地说道:“出去。。。。。。出去。”
“外面冷得很呢,能把你的小手给冻坏了,”萧沐郎站起来抱着小菱儿转了个圈,“等暖和了,叫你整日在外面跑。”
萧渡郎感叹道:“瞧大哥对小菱儿这个样子,你干脆成个亲吧,生个自己的小孩儿玩儿。”
小袁氏也道:“说的是,过了年,大少爷就二十七了,哪里有大家公子这么大都不成亲的。”
萧沐郎毫不在意道:“成亲做什么?爹,母亲,你们还是先给二弟想看个媳妇吧!”
萧渡郎不满道:“每次说你,你都要扯上我。”
萧云郎知道,就算不大过,单单自己家人吃饭,府上也要准备多日,先前诸多事宜,他都忘了要银子准备寿礼的事情了,这些天大哥和二哥经常叫人送什么去梅苑,大多是吃的用的。。。。。。留在他和林玉岚家里还有几样东西,只是那件事后,他不愿意回去。
这种事萧云郎总不好跟别人说起,只自己一天愁过一天,直到十一那天,一大早的萧渡郎就来敲门,叫他一起去主院。
萧云郎勉强笑了笑,跟他一起去找了大哥,三个人一起去。
小袁氏穿了一件淡紫色对襟褙子,笑吟吟得坐在萧粟身边,萧沐郎带着两个弟弟给父母磕头,之后从萧沐郎开始,向父亲说祝寿词。
萧粟表情严肃地看着三个儿子轮番说完祝酒词,小袁氏笑道:“今天没有外人,待会儿可能还有几个不太远的亲戚过来,咱们先用了早饭再说。”
萧家本家到了萧粟这一辈,只他一个人了,最近的亲戚还是萧粟一个庶叔家,这位叔父自然不能来给侄儿祝寿,就派了自己的儿子带着孙儿孙女过来了,萧云郎还有一个姑祖母嫁到了外地,也是多年不交往了。
萧云郎去了厨房,大厨黄叔吃了一惊道:“小少爷,您怎么来了?”
萧云郎挽了挽袖子,笑道:“我给父亲做碗面。”
“哎呀,这。。。。。。”黄叔想了想,拍拍手道,“成,黄叔给小少爷打下手。”
萧云郎熟练地和面,一会儿就把面团揉了出来,黄叔笑道:“小少爷真的是练出来了。”
萧云郎拿起擀面杖来把面团擀开,道:“待会儿黄叔教教我怎么做小馄饨,我自己怎么弄也包不好。”
黄叔点点头,“那个简单。”
萧云郎把面切得极细,黄叔赞道:“小少爷手上有功夫啊。”
萧云郎一边切面一边道:“我蒸馒头不好吃,就整天做面。”
“哎,蒸馒头的确不是最简单的,醒面到什么分数,火要什么火候,蒸到什么时间,都是要精打细算的。”
黄叔一面说着,一边叫人把自己炖了一整天的鸡汤端过来,萧云郎又洗了些青菜,看准时候放了进去。
萧沐郎此时正带着微笑听人说话,小袁氏把女眷带到了后面,前面兄弟两个陪着萧炎郎,萧炎郎为人热络,说话通透,只是萧渡郎心里满满都是不耐烦,对萧沐郎道:“小弟呢?”
“不知道。”
萧炎郎道:“原来云弟也来了?”
萧渡郎站起来正准备出去看看,随意道:“我们自家人,什么来不来的。”
萧炎郎的父亲萧礼做个小官,高不成低不就的,前几年因为局势紧张没能和本家打好关系,现在几乎要后悔死,萧粟没有留饭的意思,只说过几天再聚,萧礼也只好告辞,他的长子萧炎郎也二十多了,当时萧家不好,他们旁支能娶的妻子自然也是小门户出身,他另有一个女儿待价而沽,若是他们与本家关系好了,这女儿也好嫁得多。
小袁氏把萧炎郎的妻子杜氏和妹妹青澜客客气气送出来,萧炎郎忙道:“给伯母请安。”杜氏也给萧沐郎兄弟见礼。
小袁氏笑道:“以后叫你媳妇常来陪我说话。”
萧炎郎道:“侄儿知道了,只要伯母不嫌弃侄儿的媳妇笨嘴拙舌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