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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走了。
屋内，关明浩看到关宁一脸的疑惑，问道：“怎么了？看见谁了？”
“好像是杨将军。”
“杨将军？哪个杨将军？”
“就是和萧大人在一起的那个。”
“杨云烈？”
“对，对，就是他。”
“你没看错？”
“不会的。”
关明浩皱了皱眉，一把搂住关宁的脖子，“不管他，先吃咱的。”
这日下午，天气很冷，下了朝，萧怀昆禁不住关明浩的盛情，跟着他走进一家饭馆儿。
萧怀昆四处看看，”这儿离你们家近么？“
“不近。“
“有别处吃不着的东西？“
“没有。“
“那你带我上这儿来干什么？“萧怀昆气着：”我这天天多累啊，还得跟你腿儿着往这儿跑，你早说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吃饭，我就骑马过来了。“
“坐，坐，坐。“关明浩给他倒杯酒，”这地儿说话方便。“
“你们家开的？“
“那倒不是。“
”那方便个屁。“
“我问你个事？“关明浩自斟自饮。
“什么事？“
“你们家大的和小的相处得还好么？“
“你问这个干什么？“
关明浩脸笑着，萧怀昆脸绷着，“你别胡说，我们家没小的。“
“这就是了，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你想说什么？“
关明浩招了招手，“老板，过来一趟。“
“是，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关明浩笑问，“那天去墩子胡同送饭的那个伙计呢？姓杨的那个。“
“怎么了？他得罪您了，您看他刚来。。。。“店老板忙不迭的赔笑，萧怀昆霍的站起来，喝问，”他在哪儿呢？“
“后。。。。后头呢。。。。。“店老板都被他的气势吓傻了。
萧怀昆大步来到饭馆儿的后院，就见杨云烈正在擦洗马桶，天很冷，他穿得也很单薄，手还要伸进冷水里洗抹布。
萧怀昆又气又痛，大步走了过去。
杨云烈看了他一眼，跟没看见一样，继续低头干活。
萧怀昆伸手拎着杨云烈的脖领子，把他提了起来，喝道：“跟我回家。“
“我不。“杨云烈转过脸去，冷冷道：”我也没有家了，我有手有脚，自己能养活自己。“
看他又再猫腰，萧怀昆一把将他拽到一边，“谁跟你说的这话，萧虎还是萧勇？”
“没谁。“
“你现在跟我去军营。“
“我不去。“
”你敢，不去我就打断你的腿。“萧怀昆拉起杨云烈就往外走，理都没理关明浩，来到门外，就见关宁牵了匹马等在外面，”萧大人，给您。“
“谢谢你，谢谢你家大人。“萧怀昆倒道了谢，拖着杨云烈上了马，直奔了军营。
“来人“萧怀昆下马便喊，”去我家，我萧勇和萧虎都给我叫来。“
“是。“
大帐之中，萧怀昆憋了一肚子的气，对萧勇和萧虎道：“说吧，是谁去找杨云烈麻烦的？“
见两人都低着头，不说话，萧怀昆厉声喝道：“说啊，敢做不敢当么？”
“我。”萧勇应了一声。
“有你的。“萧怀昆点点头，”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我也没说什么。”
“忘了？那我提醒你一下，你是不是说他有手有脚，没事赖着我干什么？还说我和骁云好得不能再好了，让他别那么不要脸，赶快离我远点儿，是么？”
“我没这么说。”
“没这么说，也他妈差不了哪儿去。”萧怀昆用马鞭敲敲萧勇和萧虎的肩膀，“你们俩一明一暗着挤兑云烈，以为我不知道么？不管送什么东西，都应该是萧虎去找云烈，可他没去，让你去了，你就拿话往他伤口上撒盐，好让他滚得远远的。。。。。你们俩是爷们儿么？有本事真刀真枪干啊，这样吧，我给你们俩找个出气的法子。”萧怀昆指了指帐外，“去挑个顺手的兵器，和杨云烈打一场，要是你们赢了，我马上就让他滚。”
“啊？”萧勇和萧虎面面相觑，不说话了。
“去啊”萧怀昆对萧勇道：“你先去。”
“我。。。。算了”萧勇摇着头，“我打不过他。”
“你呢？”萧怀昆又问萧虎。
萧虎也讪笑着摇头，“没戏。”
“你们两个可以一块儿上，他不会说你们丢人的。“萧怀昆用马鞭狠敲着椅子，”他当你们是兄弟，是朋友，他杨云烈根本就说不出来这样的浑话。。。。。你们两个知道什么？不知道就别跟着瞎起哄。“
萧虎瞅瞅萧勇，低声说了句，“大人息怒，我们知道错了。“
“我没错。“萧勇嘟囔了一句，”不管怎么说，大人这样做都对不起温大哥。“
”萧虎你先出去。“
“大人。”萧虎急道：“您别打他。“
”我不打他，我没那力气，你出去吧。“
“是。“
帐内只剩主仆兄弟二人，望着萧怀昆犀利的眼神，萧勇大义凛然般的毫无惧色。
萧怀昆把马鞭扔在地上，走到萧勇面前，声音不低不高，不徐不疾，“兄弟，哥跟你说句心里话，这话我跟谁都没说过，我以后也不会再说，跟谁都不会说，包括骁云，也包括云烈。”
“什么呀？”
萧怀昆把头向前凑了凑，在萧勇耳边一字一顿的说了句，“我…喜…欢…他。”
☆、第（28）章
萧勇目瞪口呆的站在那儿；想要再说些什么；但也不敢再说，心中仍然堵的慌。
“滚吧。” 萧怀昆道：” 去把云烈叫进来。”
“是”萧勇走出帐外；看到杨云烈站在寒风里；他穿得很少；却并不狼狈，叹了叹，走过去说了句；” 大人叫你。”
“知道了。” 杨云烈走进大帐；低头站在门边。
萧怀昆也没多说什么，叫人烧水，煮姜汤 ，把杨云烈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弄了个干净热乎。
躺在床上，萧怀昆抱着他的背，温言道：“你呀，这就看出你年纪小了，你理他干什么？为了他一句话，让自己受这么多罪，值吗？“
“不值。“杨云烈道：”我只是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这就更不对了。“萧怀昆把杨云烈拉过来面向自己，”以后再不要这样了，有什么事，你就来跟我说。“
“我不会去找你的。”
“那你就去找关明浩，让他来跟我说。“
“那不都一样。”杨云烈淡淡道：“我不想找你，我就是想找个事儿做。”
“看着我。“萧怀昆扳起他的脸，”是不是这些日子我没去看你，你心里不舒服了？我这不是忙嘛，太子得了天花，他还特别想我，我现在连宫女太监的活儿都得干。”
“天花？“杨云烈惊道：”这么重的病？“
“差不多好了，骁云给的方子，是苗疆的秘方。“
“哦”杨云烈松口气道：“温叔叔可是帮了您大忙了。”
“云烈。。。。。。其实你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有事就来找我，没什么的？本来我就应该照顾你。“
杨云烈垂下眼睑，没有答话，只说了句：“您今天不回去住么？我可以回西郊。”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已经让萧虎先回去了，我和萧勇明天再回去。”
“那。。。。您想干别的么？”
“不想”萧怀昆摇摇头，“我现在累得连动都不想动。“
“那我睡了。”杨云烈说完，翻过了身去。
远处稀稀拉拉的鞭炮声让人有些心乱，两人都不说话，也都过了好久才各自安睡。
天还不亮，杨云烈就穿好了衣服，轻手轻脚的下了地，萧怀昆抓住他的手，“这么早就走么？”
“早走没人发现。“
萧怀昆的手紧了紧，闭着眼喊道，”萧勇。“
“是“ 不大一会儿，萧勇就来到帐外，”大人，我来了。“
“带云烈出营。“
“是。“
正月十四，关明浩做东，请萧怀昆和温骁云吃饭，顺便着也叫上了萧勇和萧虎，几个人在饭馆儿的雅间里聊着，喝着，很是尽兴。
“这酒不错。“温骁云道：”要是云烈在这儿就好了。“
“他来了，谁都没得喝了，那杨云烈多能喝。“萧勇嘀咕了一句，温骁云越是惦记
着杨云烈，他心里就越觉着别扭。
萧怀昆恨恨瞪着他，真想一脚踢过去，“不让他来了，让人看见不好，别再给你关大人找麻烦。”
“我倒不怕麻烦。”关明浩道：“就是觉着他一个人。。。。怪可怜的。”他嘴上说着，眼睛瞟了瞟萧怀昆。
萧怀昆没接他的眼神儿，只是慢慢品着酒，脸色沉得不好看了。
“我也说是。“温骁云叹道：”年前我就找过他，让他到家里来过年，可他不肯，说要陪他爹，我也不好再劝他。“
“不来就不来吧。”萧勇又道：“我回来了，家里也没他地方住。”
“怎么没有。”萧怀昆冲着萧勇吼道：“你今天晚上跟狗住去。”
这没有预兆的发火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萧虎从桌子底下用力踢了萧勇一脚，萧勇低了头，不敢出声了。
见此情形，温骁云没来由的心里一紧，感觉很是异样。
”温先生“关宁适时的拿了酒壶，给温骁云面前的空酒杯倒满了酒，“请。”
“谢谢。”
“对了。”关明浩忽道：“萧大人，阮福禄跟你说起皇上明天晚上要请我们几个在御花园摆宴赏月么？”
“说了。”该说谎的时候，两人之间的配合总是十分默契，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对皇上尚且如此，更别说对别人。
十五月圆，和去年一样，天空又再飘雪，萧怀昆骑马从皇宫门口绕了一圈，自西城门出城，直奔西郊。
急急扣了扣门，没人应，萧怀昆跳进院内，见屋里的灯熄着，喊了几声，还是没人作答。“这小子去哪儿了？”萧怀昆一转念，策马去往别处，孤坟依山，远远便见一缕若隐若现的火光，杨云烈跪在父亲坟前，将纸钱一张张放进火盆，他的头上全是落雪，显然已经跪了一阵子了。
“云烈”萧怀昆跳下马来，快步跑过去。
“昆叔？”杨云烈将最后一张纸钱燃尽，“您怎么来了？”
萧怀昆来到杨忠义墓前跪下，磕了一个头，起身道：“走吧，太冷了。”
两人回到西郊小院儿，屋子冷得冰窖似的，萧怀昆赶忙烧柴生火，杨云烈站在一旁帮他。
“你吃饭了么？”萧怀昆问他。
“嗯。。。。。吃了。。。。。”杨云烈搔搔头。
“到底吃没吃？”
“嗯。。。。没有。。。。我。。。我现在做。“杨云烈拿了米，又到隔壁屋子里拿了块冰放在锅里，开始烧水煮粥。
萧怀昆看着他不太熟练的忙活，心头酸楚，走过去道：”你坐着吧，我来。“
杨云烈笑笑，“那怎么行呢？云烈也太没规矩，哪能让昆叔干这个？”
看得出他尽量表露的轻松，萧怀昆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将他拉进怀里，哽咽着说道：“云烈，我不是你叔叔，我是你的。。。。
。你的。。。。。。你的。。。。。“很想说，真的很想说，可温骁云的脸刹那间现在眼前，萧怀昆的心和舌，顿时纠绕成结。
杨云烈的身子，微微颤抖，又渐渐平静，他挣脱出来，只问了声，“温叔叔从蒙古带来什么消息了么？也阔台是真的死了么？“
“可能性很大。“
“那我们开春儿打么？“
“你说呢？“
“打。“只有一个字，果断而坚定，萧怀昆心下一宽，只觉着千斤的担子都轻了许多，他蓦然觉着，从保皇城到打蒙古，自己所有的信心，可能都来自于他，在不经意之间，这个不及弱冠的少年，总能带给自己用之不尽的力量，可自己，又能给他什么呢？
屋里的温度上升了不少，杨云烈坐在炉边，吃着粥，一碗连着一碗。
“ 你总吃这个么？” 萧怀昆摸摸他的头。
“这个省事。”
“不如。。。。过些日子，我找个人来伺候你吧。”
“不用，我能照顾自己。”
“就天天喝粥？这么下去，你身子会垮的。“
“哪有那么严重？“杨云烈抬头又笑，”要不一会儿我练枪给您看，这几天，我自己又创了几招枪法，很厉害的，温叔叔给我拿来的书里，有一本观天象的书，写得很好，我每天晚上都学，说不定打蒙古的时候用得上。“
不知为何，只要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