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炼心-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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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好奇,这些只是眼泪的升华,怎么好像腐蚀的毒药一般,他们个个都避之不及,是在怕什么?
  墨凌已经问了出来,【为何你这么怕这些水汽,不是就是一些眼泪吗?】伸手去接了下来,皮质的手套方才已经为了体会是不是真的离恨天解掉了。
  水滴在掌心凝结了起来,圆润的成了一颗眼泪,水光盈盈。
  少年看到了惊奇不已,从他长成执事开始,即使是最强大的主人也是不敢去接触的无根之水,居然他们一点都不怕?赶紧细细声的答道,【回禀二位贵客,吾等乃是此间的灵物,两样东西是根本碰不得的。】
  【这个?】凉把墨凌手掌心的泪珠弹走,那颜色有些许的诡异,太光太亮太透明,不知为甚还是小心点吧。
  视线有些瑟瑟的躲开水滴,少年惨白了脸蛋,整个都像是被惊吓了,恐惧之色弥漫过来,【小心!!是,是的……无根之水和无根之木,吾等都是绝对不能碰触的!】
  无根之水?凉看了看,原来就是眼泪啊,那无根之木又是什么?
  还在想着几人就到了一个宅院前头,端的是宏利壮阔,少年止步,微微颌首,【两位贵客稍候,我就侍奉到此,后面会有姐姐们来带你们进屋,告辞。】说话间,人已经消散了开去,只有一个残照的余影。
  虽然是个好宅子,不过阴气实在太重,凉不禁心生防备,墨凌却是笑笑,用诡异的手势去扣动门锁,哒哒的一声轰响,漆的发亮的金玉大门款款打开。
  【无根之木在地府,我见过。】墨凌好像回想什么一样,引着凉上前,这时候不能都随他们,主动点也没什么不好,他心中好奇也是需要解释。
  他们慢慢的朝着里面走去,【是吗?墨凌见识不少呢,那我们看看去,混沌之地果然有点意思。】听到这里,凉就更加好奇了,看来那几千年也让墨凌去了不少的地方。以前他们修炼成仙就是忙于莲池的事务,除了人间其他地方都是不敢多呆。
  天界虽是繁华,奈何森规戒律比比皆是,搞得行事很不方便,自己是无尘的时候就是被锁的死死的,只能空留好奇。
  墨凌说到地府,凉倒是想起来,地府一向都是阴沉森冷,跟这个宅子气流似乎异曲同工?
  不过几步,就有一群穿着翠绿衣衫的长发女子飞身迎来,她们个个体态婀娜,不可方物,天界的仙女与之相比都少了几分魅惑之色。每人腰间束着一条碧的发透明光泽的软玉腰带,浑身弥漫着幽香,笑嘻嘻的往两人身上靠了过来,笑语如珠。
  美人圆润的撒娇直接能酥了男子的心脏,【倒是许久不曾见过神仙,姐姐们可算是盼来新邻居了,快点认识认识,瞧着打扮倒是别致的很!……呵呵,真惹人怜爱。】熟悉的挽着他们两人的手腕,四五个美人就这样簇拥着凉和墨凌进了正厅。
  进了里面,两人倒是呆住了,这个外面这么金碧辉煌,里面怎么都是藤条?这个藤条做的椅子,桌子,床,甚至门,墙壁上还挂着一些画作,也都是藤条做成,纠缠不休的青草味道,很是清爽宜人。
  这家的主人,倒当真是个奇人。凉看到画作连连点头,细细的青涩的藤条缠绕在一处,散发着诡异的美丽感。两人看了不过片刻,居然都心生拂动,赶紧收了心神,安静的等候主人。
  侍从奉了茶,凉和墨凌便入了座。凉低下眼睛,墨凌看他还是想要去看那个纠缠的藤条图案,轻轻的把茶杯放在他的手上,说,【尝尝看吧,是你喜欢的君山银针,八分滚的水,第二道。】凉收回视线,指尖上面传来两级的触感,茶的温暖和墨凌指尖的冰冷。
  他侧头微笑,【烦请小哥给我们弄些火盆来,这里有些冷意。】宅子里的湿气很重,潮湿的阴冷的他倒是无妨,可是墨凌还有伤,经受过了,怕会需要时日好好调理,还是要防微杜渐。
  侍从拿了几个火盆放在凉的边上,凉喝了几口茶就放下了,亲自去重新拢了火盆,正厅里面的门窗也在刚才就给凉关上了,现在温度有点上升了。
  空气渐渐温暖起来,混合了炭火的草木香,墨凌感到方才一直跟着他背脊的凉气慢慢褪去,昏黄的火光照在两人的脸上,相对饮茶,身姿优雅。
  两人的脸上浓重的是相知相惜,淡淡的是享受悠哉,暗示的珍惜互助,隐藏的是心动情热。一时之间,都藏了话头,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暧昧潜藏。
  良久,主人还是迟迟没有出来,墨凌觉得炭火熏得他都有些瞌睡起来,再加上身子包的很紧,有些不舒服了。
  【无根之木是什么?】凉倒是没有影响,他对这个房子的摆设和防卫方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和墨凌个性不同,墨凌喜欢四海逍遥,但是他多是留守在莲王府,看看古籍,研究些法术。但是,无根之木,倒是没有听说过。
  【无根之木就长于冥河,】墨凌再取了一杯香茗,细细道来,【早年我曾入过地府,经过冥河的时候遇到一个不知深浅的撑船人,他告诉我的,无根之木渗透河水和怨气,密密的疯长在冥河边上,树枝细韧柔软,缠住人可以拧碎骨头,非常美丽和危险。】
  【听来真是动人,这无根之木,没有根,直接从水中出现?】凉摩挲着光滑的椅子,看到藤条,想着这是怎么编织而成,当真结实有用,搞不好还是冬暖夏凉,不知道能不能要了几件来,放回家中。
  【不是没有根,是有须。】
  【须?】
  【嗯,须能见血,见到负心的人就能嗜血。据说是无数人的世代仇怨离恨而成,取名为,离恨长。】
  【离恨长,这个名字真是悲伤。】两人放下茶杯,都陷入了沉默。
  【哪里悲伤了,这可是最温柔的名字,听着就让人心上怜惜,不由不爱。】爽朗的大笑声从门外传来,一个精神奕奕的帅气男子大步踏了进来,墨凌仿佛听见多年以前,一个飒爽青年从冥河那头走来,笑的一片的灿烂。
  【啸离,地府第一将军,你怎么在这里?】见到难得好友,居然不是在他自己的行军驻地,却是困在这个离恨天,阴冷湿寒的离恨天,墨凌坐不住了,一下子抱了抱好友,好奇的问道。
  【黑莲,我的是说来话长了,不过你怎么也在这鬼地方来了?】还是洒脱不羁的个性,啸离爽朗的拍了下墨凌的背,眼神转到凉的身上。
  【莲王大人安好,啸离有礼了。】
  凉起身还礼,笑的很从容的牵过墨凌,【将军有礼,我家黑莲当年可没惹事吧,还请将军多多担待了。】
  三人相谈甚欢,墨凌和啸离又是多年相逢,自然多喝了几杯,凉看到他们二人都是旧事话当年也觉得无趣就一个人先去了书房赏画,走之前又亲自换了一个火盆,注意了下时辰,方才离去。
  【他就是白莲,你说的那个高傲莲王?】啸离看着离去的白色背影笑了,这人真宠着身边的黑莲,就不知道这个木头懂是不懂?
  墨凌摇摇头,就把其中纠葛尽数说清,现下他的心思,他自己也不甚明白,只是顺其自然吧。
  啸离眯起眼睛,看着窗外的明月,神界和人界都是温柔的黄色,但是离恨天的月亮是银白的,透着的都是幽幽棱光,反射在他的脸上,一下子就变了一个人一样。
  【黑莲你可还记得,当年你曾告诉我你很讨厌他,你最讨厌的,就是白莲。】
  【是的。】墨凌觉得可笑,但是当年他的确是恨着白莲,又恨又气。
  【那……你有没有想过千世万世你为什么只会讨厌这一个人,其他人都不去讨厌,偏偏就是他呢?】声音低了好几个阶,不知道是在问墨凌还是在自问。
  【你明白?】墨凌看着平时粗枝大叶的好友,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是的,我明白了……只是等我明白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太……太迟了!你看,】啸离明明是在笑着,英武的脸上却裂开了悲伤的曲线,【地府的离恨长到生长季节了,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
  怔住,嘴中的酒变得好苦,墨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悲伤,好像整个空间都剔除了这个硬挺男子,但是他却非要这么生生世世的都守着着这个离恨天,再也回不去那个原来他想要归去的地方。
  ☆、吃醋VS暗涌
  天色慢慢的黯淡了下来,没有漫天的繁星,水汽弥漫,只有一个银白的月亮,有点孤零零的侧在天空里头,孤高冷漠的教人难受。
  旁边的水汽越来越多,混成的眼泪味道很是苦涩,落地的光芒更是酸楚泛着氤氲,明明灭灭的闪烁着,动人的紧,也渗人的紧。
  啸离的声音一点起伏也没有,眼神整个散开,一片荒芜悲凉,若非他方才的话都是条理分明,简直让人以为他已经疯掉了,现在坐着的只是他的空壳,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英武飒爽的地府第一将军。
  墨凌简直不敢相信这个都快变成一个易碎的玻璃一样人是自己的好友,他匮乏的字眼里面没有安慰劝告,这个时候赶紧偏了头,装作没有看到,只是手上放轻了动作拍着他的背。他暗暗在心里叫苦,现在要是白莲这个家伙在的话,就好了,起码他不会跟你这么笨嘴笨舌的,不懂安慰人。
  【墨凌,其实,你知不知道……】突然,啸离眼神又变,正经了起来,抬首,墨凌回过头,【什么?】啸离话音刚落,突然伸臂一揽,毫无预兆的吻住了墨凌的唇,【唔唔唔……】墨凌死命挣扎,却不一会发现啸离将什么东西推进了自己的嘴里,他反抗的太过激烈,那个圆圆的东西一路就滑了下去,咕噜一声已经到达肚子里,墨凌随即感到脖子上灼烧了起来。
  【咳咳,你,你……怎么了?!】又是咳嗽又是忙着擦嘴又是在想质问啸离是不是喝醉误认了人,墨凌简直脸黑的跟调色板一样。脖子里面有什么东西正要钻出来,他的双手死死的扣住桌子的边沿,藤条的韧性很足,掰到见了血还是没有松动。
  那个凉死到哪里去了,又因为乱吃东西痛昏过去的墨凌最后在脑海里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
  凉安安稳稳的在书房里看书欣赏画作,虽然是武将不过这些的地府收藏品真是不错,凉一个个细细打量,各个都是爱不释手。
  突然觉得走神了一下,奇怪了,墨凌在那边和他的好友相谈甚欢呢,自己去凑什么热闹,想着嘴里又开始分泌酸酸的味道。不过,还是去看看好了,这火炉又要烧没了,身子冷的墨凌不一定适应,还是去看看吧。
  这个念头才刚刚窜上来,凉的耳边就想起琴声,悠扬婉转,如泣如诉。琴弦的动静不大,有点远的,可是就跟小猫挠着你的心一样,别样的勾人。凉也是懂琴的人,他推开书房的门,不由自主的循着琴声走去,跨出不过几步,场景一换,进了一片竹林。
  青翠挺拔的竹子好像一个个站立的士兵,紧守着自己的领地,他抬起头,看到一棵竹子的枝条上面立着一个少年,锦衣华服,琴声萧瑟,遥遥的笙歌。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
  捡尽寒枝不肯歇,寂寞沙洲冷……
  碧绿色的丝绦成了他的琴弦,勾弄着,戏耍着,一曲方罢,余音袅袅,幽怨的潮湿慢慢的薄绒似的隔着两个人好似倾诉者无人堪懂的情怀。
  少年在竹子的包围圈子里,即使凉一直在接近,但是就是隔着几丈远的距离,不远不近,却离得很明显。眼里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吧。不过十六吧,一双黑的有些透着冷意的双眸,垂到脚踝的长发乌黑柔软,黑色的发,翠绿的竹,很醒目,他的周身遍布酸涩的水汽。
  突然,凉的脑海中闪过墨凌跟他说的离恨长,就如同这个少年一般吧——美丽,危险,却让人不由的心生怜惜。
  凉的内心牵动了一下,眼神温润,【你想要告诉我什么?】总觉得琴声里面有内容,凉突然觉得他忽略了很重要的东西,停住脚步不再试图接近少年,隐隐的心生不安。
  少年的琴声还是飘渺着,似近似远,凉的不安跟雾气一样闷闷的加重了,他手一挥,灵力倍增,俯冲过去,他想要带着少年马上去找墨凌。总是不能把这个孩子给丢在这里,这里太冷,太阴寒,小孩的衣服看着轻飘,好像就是贴身的内衬,怎么会在这样的月夜出现在此?
  少年偏开身子,对着凉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消失了,他消失前抬手指着正厅的方向。心随意动,凉已经到了院落里,看到墨凌醉了一般无知觉的趴在桌子上,啸离将军正在举杯对着银白色的月亮,笑的无限温柔。
  【将军?】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这次才踏进院落就觉得寒意更加逼仄,阴气弥漫着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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