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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瑜方觑着鬼医的脸色还算好,略显小心地将自己得顾虑道了出来。
鬼医那两只骷髅一般的眼睛咕噜一下转过来,嘴里咕的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冷笑还是怎么,只道:“你这娃娃莫非以为老头子连这点延命的本事都没有?”
……
拿金针在纪争身上施为一番,鬼医便虎着一张脸开始将人往外赶。
说实在的,若不是为了救命,这终年浓雾笼罩不见半个人影的地方谁都不想多呆。再则也都知晓鬼医怪异的脾性,是以贺瑜方同纪争很痛快地便离开了山谷,只是进谷之时是两人,出谷之时却是三人同行。
傅容要跟他们一道走。
傅容早在半月前已然来到此地。说起来他到此地的原因,纪争知道后颇为吃惊,这小子竟然跟他一样是来求医的!
阴阳倒逆经乃是阴阳岛镇岛绝学,几与上古邪功血噬经齐名,若是能够练成,威能莫测,便是练成了血噬经的魔头也不敢说一定就能将之打败。
傅越与傅容乃是双生姐弟,二人自小在阴阳岛长大,因姐弟二人均是天赋卓绝之辈,是以四岁之时,姐弟二人便双双开始经受药炼,以便能够顺利地修炼阴阳倒逆经。
头几年还好说,因为无论修炼阴阳倒逆经的是谁,经历的药炼都是一样的,分不出好歹来,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了姐弟二人十岁那年,开始正式修炼阴阳倒逆经之时。
阴阳倒逆经不同于寻常武学,这个不同寻常从一开始便体现出来了。
寻常武学不需要忍受长达六七年的药炼之苦,寻常武学普通资质便能修炼,便是资质差些,只要足够勤奋足够刻苦总还能够在江湖上占据一席之地,寻常武学独自一人便能修炼,不需要男女同修。
是的没错,男女同修。
诚如傅容同纪争所说,阴阳倒逆经之要在于“阴阳”二字,更在于“倒逆”二字。
万物皆有阴阳,人也不例外,男子为阳,女子为阴。阴阳岛这门绝学亦有阴阳之分,若是女子修炼这阴阳倒逆经,则需要修习阳刚之气,行走阴属经脉;若是男子修炼,则需要修习阴柔劲气,行走阳属经脉。
因为阴阳倒转,长此以往,修炼此门功夫的人男子不似男子,女子亦不似女子,非独外貌体态,便是性格也渐渐会倒转过来,傅越修炼日短,是以外貌还保留着少年的模样,傅越则因为功力较为深厚,从外表看来已然是个男子了。
但单一修炼一种劲气还算不得学会了这一门绝学。万物有阴亦有阳,阴阳相生相合,倘若只是修炼一种劲气,充其量也就跟寻常武学差不多,作为阴阳岛的镇岛绝学,阴阳倒逆经显然不会这么简单。
虽则要阴阳倒转,但最重要的还是阴阳相合,自身修炼一种属性的真气,然后将另外一种属性的真气导引入体内,顺行经脉,而后两股真气在丹田聚集相合,至圆融如意之时,此功便算是登堂入室,在江湖上也算得一流高手,此后便要靠水磨工夫,将自身真气磨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052、这回解气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
要将另外一种属性的真气导引入体内,使之阴阳相合,那真气何来?
这便是阴阳倒逆经需要男女同修的缘故了。
但这样的同修地位并不是相等的。总有人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进境较快,那么进境较慢的人便会沦为对方的练功炉/鼎,自身修炼的真气都会被对方吸收殆尽,而后随着两者间功力差距的拉大,这人便终生只能作为一个炉/鼎存在。
阴阳岛从来只有修炼了阴阳倒逆经的人才能够成为岛主,但阴阳岛历来只有一个岛主,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傅家姐弟便是如此。傅越从小聪敏,个性也是争强好胜,不论做什么都要压别人一头,即便那人是自己的弟弟也不例外。
傅容的个性却要软一些,且还顾念着姐弟亲情,纵然天资聪敏,架不住傅越的花言巧语,即便占了上风,也不愿做对不起姐姐的事,久而久之,便一直处于下风,且随着年岁的增长,两人的功力相差越来越大,傅容也已经彻底地沦为傅越的炉/鼎。
也正因为如此,傅容才会不堪忍受,觑得一个机会偷偷溜了出来。
但是阴阳岛的势力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摆脱的。
从前也并不是没有人不堪忍受自己作为炉/鼎终生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逃了出来,但无一例外都被岛上的人抓了回去,等待着他们的,是一生暗无天日的囚禁,而且还必须得继续作为炉/鼎存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想摆脱这样的命运,唯一的办法,便是将一身功力尽数废去,而后隐姓埋名,再不踏足江湖事。
但自己一身功力乃是数十年心血所系,得来不易,又有几人能够舍得说废就废,大多都是心存侥幸,以为阴阳岛的势力并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只要行事小心些便不会被抓回去。
实则这世上多少事就坏在了心存侥幸上头。
傅容的情形又有些不同。
同纪争相遇时,他才刚从阴阳岛逃出来,因为年纪小,从前又没有经历过世情,他逃出来后颇是吃了一番苦头。因为相貌生得好,年纪又是正当时,差一点就被人卖进那腌臜地成为任人玩弄的男/妓,好容易才逃出来。
有了这样一番经历,他便是知道自己只有废去一身功力一途,一时也不敢就这么做,否则若是再叫人卖了去,届时没了功夫在身,那才真的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也是合该他有造化,就在他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之时,无意中知晓了鬼医的存在。传说这世上没有鬼医治不好的病痛医不好的伤,便是阎王已经下了勾魂令他都能够将人抢回来。
这样厉害的一个人,想必也会有法子,既能保住自己一身功力,又能断绝自己被抓回去沦为炉/鼎的后患吧?傅容这样想着,千方百计打听得鬼医的下落,循迹而来。
苍天不负有心人,叫他顺利地找到了鬼医的住处,且顺利地见到了鬼医其人。更叫他惊喜的是,鬼医果然有法子解决他的问题。
但也只是有法子而已,以鬼医的性子,便是亲长故旧上门求医都要抠出不菲的诊金来,又怎么可能会白白答应出手替他这个无亲无故的人医治?
傅容无奈,只得按照鬼医所说,去往不远的一处山涧采一种名为千巧结的药——这是鬼医早在十数年前就发现了的功能解百毒的灵药,奈何却有一条岁逾百年的铁线蛇看护,奇毒无比,便是功夫高如鬼医也不敢轻撄其锋,是以这么多年来始终只能看着灵药眼馋,却不能摘回来。
如今傅容上门求医,正好将这采摘灵药的条件抛出来。倘若傅容成功了,那么鬼医不仅能够得到垂涎已久的灵药,也能更深一步地了解阴阳岛的绝学,对他而言不啻于一举两得。
这边厢,傅容因为少时曾受过药炼之苦,世间绝大多数**都不怕,但这铁线蛇却是远古异种,其毒液可说是万毒之首,便是百毒不惧之人遇上铁线蛇也得退避三舍,更别说这铁线蛇已然过了百岁,其毒更甚,傅容若是贸贸然去采药,只怕万无生理。
因为有这个缘故,傅容才一直呆在鬼医的山谷中,整日苦思如何采摘千巧结,纪争同贺瑜方到来时,他正陷入沉思,是以并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声响,才让纪争偷袭得了手。
而因为纪争两人的到来,也终于叫傅容想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既然一个人不成,那么多一个人呢?
他自身不惧百毒,便是对上铁线蛇无有幸理,总还能坚持一会儿,再有鬼医秘制解**便不虞性命危险,届时只要他将铁线蛇拖住了,旁边再有人趁着时间赶紧去将灵药采回来,那么便能够大功告成了!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何说服纪争两人伸出援手。
纪争因何而来求医的傅容在一旁已然听得清楚明白,怎么说纪争这样的情形同他也脱不开关系。一半是出于对纪争的愧疚,另一半则是出于想要请求帮助的心理,傅容不过稍一思量便理清其中干系,便找到贺瑜方主动开口,道是愿意帮助两人寻找紫芝果以及血蛇花,弥补自己的过错,但同时也提出条件,要求贺瑜方同意能够在事后帮助他取得千巧结。
贺瑜方打量着面前的这少年,微微眯眼:“你有何能耐能够帮助我们取得紫芝果和血蛇花?我又为何要相信你?”空口白话谁都会说,这少年若是这样便想取信于他,未免太过想当然了。
傅容没有想到过这一茬,闻言心里蓦地一突,愣愣地看着贺瑜方,一时竟想不出话来应对。是啊,他有什么能耐就敢说一定能帮上忙呢?而且,他害得纪争陷入此等境地,又凭什么以为别人一定会相信他?
“我……”好半晌,傅容一张白皙的脸都憋得通红,这才讷讷道:“我、我不惧百毒,或者、或者有用得到的地方……”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也低了下去,下巴几乎要顶到胸口去,耳尖因为羞愧几要滴下血来。
贺瑜方瞧着这少年羞愧的模样,转头看了纪争一眼,略一沉吟,开口道:“既是如此,你要跟着便跟着罢,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倘你真能帮上忙,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但若是你打着让我帮忙的主意,却一分一毫都帮不上忙,却休怪我袖手了。”
傅容一听猛地抬起头来,一双好看的眼睛迸射出亮晶晶的光芒来,显然是惊喜万分。
他有些手足无措,话也说不顺畅了,一张脸涨得通红:“我、我……”他咬了咬嘴唇,猛地退后两步,对着贺瑜方长揖到地。
贺瑜方不想这他会如此,一时倒被吓了一跳,连忙将傅容扶起来。
于是便定下了三人出谷寻药的事宜。
为了取信纪争及贺瑜方,傅容便主动将自己来到山谷的缘由说了出来,但略过了阴阳岛一节,只说自己此来是为求医,又将鬼医的条件说了出来。
纪争闻言,斜眼看着傅容,讥道:“似你这般天资聪颖资质过人之辈,莫非这区区铁线蛇便难倒你了?”他可还记得当初让傅容传授他武艺之时,傅容说他资质平平的事,如今逮着机会,自然要讥嘲回来。
傅容自从与纪争打过那一架之后,对他的畏惧愧疚之心大减,此时听得纪争讥嘲,不甘示弱道:“你这乡野小子知道什么?那铁线蛇乃是远古异种,毒性极烈,但凡上了十年的,其毒液就堪比鹤顶红,若是上了百岁更是了不得,一滴毒液淌下来方圆四五丈都得变成寸草不生的赤地,你不见连鬼医那样的能人都奈何不了那铁线蛇么?”
纪争闻言冷笑:“既是连鬼医都奈何不了毒物,你又如何要让我们去帮你采药,莫不是要让我们白白送死吧?”
傅容一听恼了,秀气的眉毛都倒竖起来:“谁说要让你们去送死了!我自小在药罐里泡着,百毒不侵,再有鬼医前辈的秘制解**,对付那毒物便多了三分胜算,到时我自会缠住那毒物,你们只管替我采下那千巧结便是!”
“那可难说!”纪争嗤了一声,“百毒不侵的是你可不是我们,你有解**护身倒是不惧那毒物,但你那什么来保证我们不会因此中毒葬送了性命?”
“你!”傅容不由瞪眼,脸色也涨得通红,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纪争说的确然有理。在铁线蛇的眼皮底下采药确然是个极其危险的活,即便他将那毒物缠住,也不能就保证采药的人没有危险。
傅容被纪争的话堵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胸口起伏不定,呼吸急促,半晌,恨恨地一跺脚,扔下一句:“我也没有求着你们帮忙!”说着便扔下两人,独个大步朝前走去,头也不回,脚步声尤其的重,显然是气得狠了。
纪争瞧着他气鼓鼓的背影,撇了撇嘴,不防脑袋被贺瑜方揉了一把,头顶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这回解气了?”
053、不好!
“这回可解气了?”
贺瑜方瞧着纪争百般为难傅容,言语间是少有的尖刻,心知他是和傅容还有些不对付,此时逮着机会便要和对方过不去,但也仅仅是言语刻薄些,实则也并没有真的要为难对方,这般情景倒更像是两个半大不小的少年在斗气抬杠,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纪争是个性情中人,爱恨尤其分明,待他不好的必定会记得真真的,但对他好的必定也是记得真真的。除了这两类人,还有他看得上眼的和看不上眼的,看得上眼的的自不必说,少年并不吝于倾尽自己所有去帮助对方,若碰巧是他看不上眼的,纵然对方是王公贵族也不能得他半分青眼。
虽然傅容曾经骗了他,害得他如今跋涉千里只为保住性命,但此事他自身也有错,落到如今地步须也怪不得旁人。再则他也不是蠢笨之人,自然看得出来傅容并非阴险狡诈之辈,反而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