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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啊”了一声,道:“什麽声音?”
孙麟抓著他不放手,道:“我听是烟花火炮。”
小刀一惊,道:“枫林用烟花传讯,他们不会还有援手可召集吧!”急忙探过手将窗户推开去看,天已经亮了,他仰望天空,见到的却不是那次在萧家看到的枫叶,而是一柄银光闪闪的剑。这个图案在空中停留了好一阵子方才星星点点散去,虽是白昼,也为人看得清清楚楚。
小刀和孙麟都看见这烟花,然而相互看著对方,都奇道:“这是什麽讯号?”跟著一起摇头,知道对方也不清楚,又一起笑了起来,一笑过後小刀不由面现忧色,道:“不知二叔他们怎麽样了。”
孙麟道:“你担心就过去看看,反正这里没人来。”
小刀摇头,道:“二叔不会有事,我陪著你。”
孙麟大乐,随著愁眉苦脸道:“怎麽我现在偏偏动不了!”
小刀道:“动得了又怎样?”
孙麟嘿嘿笑了几声,还没说话,小刀已经白了他一眼,道:“动得了便跟我一起去给二叔他们帮忙,难道还能让你好好地躺在这里偷懒?”
孙麟语声为之一塞,叹气连连,不知是因祸得福,还是因福得祸了。
第一杀手(八十二)
马蹄飞践,冲破黎明时分的薄雾,亦踢飞道上草叶露珠。
晨曦还未出现,东方仍是一片暗沈,道上的三匹马却是迫不及待,不知多早便已上路,匆匆奔驰。当先一骑一面纵马飞奔,一面道:“魏公子,其实我们大可以放缓速度,慢慢赶去。萧家与官兵人手众多,总会保护大夥儿安全。”
紧跟其後的人一身白衣,双目微闭,只是“嗯”了一声,却并不放慢速度。
他既然不放慢,在前引路之人当然也不能当真慢下来,仍旧不断催马。萧杨派了两名仆人护送魏凌波前去枫林,说是护送云云,实际上他们未必能保护得了魏凌波,不过是在前引路,照顾饮食罢了。魏凌波性格冷淡,不喜多言,三人这几天又是马不停蹄地一路奔驰,更是没怎麽说过话。萧家这两名仆人知道他和司空关系非同一般,虽然疲累不堪,但既然他催得这麽急切,却也不好不听他的话。
前面那人又道:“魏公子莫不是担心那枫林君主?他们赶路比我们更急,路尽头可是几千官兵和萧家子弟等著,除非他有通天彻地的本领,又怎能解得了枫林之围,更遑论与第一杀手对上。”
魏凌波皱了皱眉头,道:“不能通天,或者便将天掀翻也未可知。”
这话说得令两名仆人有些骇然,道:“魏公子……”
魏凌波道:“昨日在路边店中见到的枫林印记,当然是他们沿途在聚集杀手。枫林杀手虽众,不过真肯回来送死的怕也不是特别多,自然不能冲破官兵们的重重包围。”
他们纵马太快,两名仆人说话便需要大声喊叫才盖得过耳旁呼呼风声,魏凌波语声平平,声音却清晰地送进二人耳中,两名仆人皆是一怔道:“正是如此。”心下均想,即使枫林所有在外的杀手都忠心不二地回来,也未必就能冲破。
魏凌波道:“可是他没必要去冲破重围,千军万马之中,他只需要做一件事,就足以掀翻我们这边的天。”
“长庆郡王?”
“长庆郡王身周必然也是重重保护,他未必近得了身!”
魏凌波淡淡道:“他手下易容本领十分高明。”
“郡王手下护卫的定是精挑细选的亲兵,也不是易容就能混进去的。”
魏凌波叹了口气,道:“他们也没必要扮成官兵。”
两名仆人先後“啊”了一声,道:“他们假扮我萧家之人!”“他们要嫁祸萧家!”
魏凌波道:“所以我们早到一刻,对谁都有好处。”
那两名仆人听到事关萧家与朝廷关系好恶的问题,哪里还敢放慢速度,各自又加一鞭,只恨不能背插双翅飞到枫林。魏凌波紧紧跟随,只不过他当然并不怎麽关心萧家好坏,只是让君主得逞,枫林不灭,自己和司空绝无好日子。
司空身中之毒未解,与君主正面对上赢面多少,司空在攻打枫林中又是否真能平安无事,这些纷杂烦恼的事情只在他心中一转,便即抛诸脑後。
当须眼下尽力,方有日後甘辛。
大帐中烛泪流尽,大帐外旭日东升。
杨英怀中趴著郡王,简直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便吵醒了他难得的好眠。他除了一开始情不自禁偷吻一下,此後便没再动弹,时而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郡王那略含笑意的安宁睡颜,却总在他面上几寸距离停住,隔著空气顺著他面庞轮廓温柔地抚摸著,并没有碰到他的肌肤。
他这麽傻乎乎地比划了一会儿,又搂住郡王腰身,目光上移到大帐顶上,又柔和又烦恼。他微微张了张嘴,仿佛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他从大半夜後一直抱著郡王,同一个姿势保持得太久,饶是身手很不错,也不由得有些腰酸背痛,手足僵硬。帐外也已经明亮起来,但他一看郡王那温顺俊美的脸孔,却怎麽也舍不得将他叫醒。
霜华郡主也没有回来,不知是觉得会打扰到大哥睡觉呢,还是就在他的帐中睡著了,当真叫人松了口气。
杨英熬了一整夜,也有些累了,头垂下来打著盹,忽然听见帐外卫兵传报:“王爷,萧二爷求见。”他差点一惊跳起,郡王模模糊糊地“唔”了两声,在他怀中蹭了蹭,转过脸来张开眼,微微一笑,跟著提声道:“请他稍等片刻。”
杨英傻眼地看著他,道:“王爷……”
郡王手撑著他盘坐的大腿坐起来,道:“我不是说一起休息麽,你怎麽不睡?”
杨英脸孔一红,依然定定地瞧著他,又道:“王爷……”
郡王抚著右边脸颊,道:“还没洗漱,不过萧二爷来见我,难道是那条路已经打通?”杨英也伸手捂住他右边脸颊,著急地道:“王爷,你脸上……”
“脸上?”郡王不明所以,杨英想起怀中镜子,急忙取出来给他一照。郡王朝镜中看了一眼,不由一呆,道:“怎麽会这样。”
他右边脸颊埋在杨英怀中,一道硌得鲜红的弧形印痕从耳至颐,实在有些失仪。杨英讷讷地道:“我忘记怀中揣著镜子,您……您也没觉得硬得很麽?”一面满怀歉意地帮他揉著脸颊痕迹,只盼淤血立时散去,别让郡王就带著这样一脸痕迹接见萧俟。
郡王将镜子一翻,道:“这不是霜华的镜子,你怎麽揣在身上?”
杨英挠头道:“这个……”
郡王皱眉道:“霜华送你的?”
杨英只得点头。郡王忽然瞪他一眼,道:“她送你,你就收了?”
杨英惴惴地道:“有什麽不对麽?”
郡王手一翻,将铜镜“啪”地盖在杨英面上,气冲冲地站起来道:“你又送了她什麽?”
杨英“哎哟”一声,手忙脚乱地将镜子拿下来,愕然瞧见郡王满面的怒气,完全不知他怒从何起,张口结舌地道:“我……我为什麽要送她……哎哟!”给郡王捏著耳朵不得不跟著站起来,本来想跪下请罪,却也无法达成。郡王瞪著他,咬牙切齿地道:“她送你的东西,你这麽宝贵地揣在怀里,又怎麽会不送给她点什麽念想?”
杨英隐隐觉得他好像误会了什麽,急忙道:“不是您想的那样。”
郡王“哼”了一声,也不管脸颊上仍有血痕,整理一下衣冠,道:“来人!”
杨英实觉这样下去很成问题,然而帐外亲卫已经应声进来,他分辩的话只有咽下喉咙,手中拿著镜子,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只好又揣进怀中,苦笑地看著郡王漱洗,也不晓得什麽时候才有机会跟他把这件冤案说清楚。
第一杀手(八十三)
郡王对杨英的脾气并没有发下去,毕竟萧俟还在外面等著他。他也只是简单漱洗,便即令萧俟进帐。
他并不晓得萧俟这时候有什麽事要跟自己商议。萧家那边虽然都由萧俟布置,不过因为双方合作的关系,萧俟布置完毕也向他传递过讯息。萧俟亲自前去东南开路,中途又转由水底进入枫林支援的事,他都知道。然而萧俟从枫林中出来,且不由手下人前来传话,是否发现了什麽重要事情?
杨英可是不敢在这会儿跟他罗!,郡王没要他下去,考虑到郡王刚才的反应,他实在没胆子在这时候主动提出离开,便默不作声地留在帐中,瞧著萧俟在一名侍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萧俟当然不是一个人来的,但除他之外其余人都被挡在营帐外数米远,有那些亲兵重重围著营帐,居心叵测之人实难靠近,就算身手绝佳,一时之间也决计无法冲破亲兵们的屏障进入营帐。
萧俟进入帐中只环顾一眼,便朝郡王行礼道:“王爷。”
郡王盘膝坐著,面前一张矮几放著地图,他以手撑著右腮,指掌刚好将那道不太雅观的血痕遮住,看来还没有忘记自己脸上的不便之处,淡淡道:“萧二爷不必多礼,你从山下下来找我,可是有什麽要紧的话?”
萧俟不由向侍立在郡王身後的杨英看了一眼,郡王当然没有忽略他这道目光,也跟著回头趁势瞪了瞪杨英,道:“你去找霜华过来,我有话要问她。”
杨英微一迟疑,道:“王爷……”
郡王双眉竖起,道:“快去,还要罗嗦什麽?”
这不容置疑的坚决语气,让杨英顿生一种要大祸临头的感觉,忙跪下道:“卑职侍候不周,让王爷您生气,是卑职的错,但请王爷责罚便是。只是这跟郡主她并没有关系……”他无法想象郡王会问郡主什麽话,只希望郡王能暂时压下怒气,等萧俟离开後由自己向他解释清楚铜镜的来由,否则难免闹出笑话。
郡王瞪大眼睛,这回倒真是有些薄怒了,不假辞色冷声叱道:“出去!”
杨英一瞧他寒若冰霜的面色,背心立时冷汗涔涔。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但很明显自己又得罪了他一次,思量著自己的脑袋并不多,他不敢多言,只得无可奈何地一叩首,道:“卑职遵命。”说罢站起来依然恭敬地弓著身子後退出去。
有外人在旁,他向来都这样礼节做足,郡王本来也非常清楚,然而今天果然是火气太大,看见他这副毕恭毕敬的样子,郡王脸上又露出恚怒之色,重重地“哼”了一声,估计是想到萧俟还在旁边才没有出口喝斥。这声冷哼落入杨英耳中,只叫他欲哭无泪,走出营帐,简直四顾茫然。
萧俟目送著杨英退出营帐,走上两步道:“王爷请暂息怒,咽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需要提防。”
帐中只剩他们两人,郡王听见这话倒有些奇怪,道:“不是枫林之事?”
萧俟再上前,压低了声音道:“非是枫林之内,乃是枫林之外,关系到王爷您的安危──”他放低了嗓音,自然不免再次趋前,郡王也不禁向他那边倾了倾身子,露出大为诧异的神色。萧俟离他已只有半尺,一弯腰一抬手仿佛要附在郡王耳边说话,帐外陡然一阵骚乱。
郡王霍地站起,萧俟也是一怔,眼睛虽向帐外看去,手却一反按向郡王胸膛,道:“王爷小心,恐怕有人来刺杀您!”郡王还没反应过来,营帐帘子突地一掀,扑进一个人影,喝道:“王爷退後!”
“杨英?”
听萧俟那麽一说,郡王本以为这飞扑进来的便会是刺客,萧俟一掌按上郡王胸膛,另一掌已风雷怒啸一般拍向杨英。郡王失声道:“手下留情!”他这句话才说到一个“手”,已觉心口一痛,大骇之下急忙倒退,剩下三个字倒还是说出了口。萧俟手掌一扬,指缝中不知何时夹著一把晶莹闪烁的小刀,带出一溜鲜红血滴。郡王胸口鲜血怒激,脚步踉跄,便即倒下。
他当然知道那句话是完全没有作用了。
杨英瞧得目眦迸裂,怒吼一声合身扑上。萧俟那一掌足用了七成力道,本拟一掌将他阻住再向郡王补上一刀,杨英却不避不让,双手间铁链一展一绞,已将萧俟那只手掌锁住并用力一拽,自己挺胸硬受一掌,口中已止不住鲜血狂喷。
萧俟左手被锁住,到底并未受伤,被他拽得只一晃便稳住身形,冷笑一声左手反而将杨英往自己这边一拉,一膝顶上杨英心窝,右手小刀跟著一抹杨英左颈。杨英左肘一抬架开他这一刀,铁链一绕,也缠向萧俟颈项。
帐外卫兵听见动静,两个一组地纷纷冲进来,杨英与萧俟纠缠在一起,百忙中喝道:“保护王爷!”
八名卫兵应声将郡王围住,其中两名蹲下身替王爷检查伤势。郡王心口那一刀猝不及防,幸好及时後退,伤口虽深,总算没伤及心脏,两名卫兵急忙替他止血敷药,包扎伤口。他勉强睁眼坐起,瞧见杨英亦是满身鲜血的样子,怒急喝道:“去帮杨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