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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且乐生前之周路
作者:老蹭
章节:共 61 章,最新章节:最终回
备注:
本文的主角是《一生未尽》中某个英年早逝的人物,他死后,重生在古代,重生的当天便收获了亲情:
“我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本应该是孤零零的,现在却有这么一个小人儿,愿意等我回家……”
然而,没过多久,一连串麻烦便找上门来……
(老蹭写文案的能力较弱,敬请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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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我不清楚自己生命的终点在哪儿,因而当死亡降临,我没感到害怕,只有些遗憾,我和他竟会是这样的结局。
那时我张开双臂,从高高的蹦极台上坠下,无边的晚霞便落入我眼中,那麽美丽,同样也带著些遗憾。
我坠落、坠落,仿佛并不只是一瞬间的事,许许多多的画面在我脑海中闪过,那是他与我一同度过的时光,短短的两年零三个月,几乎浓缩了我一生的快乐。
初中毕业那天,他被他的亲生父亲接走,我们便没再见过面。数年後,我听人说他到慕尼黑念书去了,曾动笔写过信给他,却始终没好意思把信寄出去,那封信现在还在我的口袋里。
我之所以约朋友到山上蹦极,是想著,假如自己突然有了勇气,便立刻动身到慕尼黑见他。可谁会料到,这一跳,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第一回
黑暗,连绵不绝,原本是极静的,可是从刚才开始,隐隐约约能听到人声。起初只是窃窃私语,渐渐的,变得有些吵。我回转过身,顺著声源茫然向前走,直至远方出现一丝光亮。
“阿炳……大师兄的眼皮动了一下,是不是……”
“滚,大师兄已经没气儿了,你别疑神疑鬼的。”
“可是我刚才明明看见……”
“哪来那麽多废话?还不快去禀报师父。”
人声越来越清晰,我开始意识到光的尽头也许存在著另一个世界,我一面想著,一面加快了脚步。前方的光芒骤然变得刺眼,我闭上眼,继续往前走。不知过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睛,视线便有些模糊了。我试著发出一些声音,但喉咙仿佛被什麽东西卡住,胀痛得很。
“慢著,你、你回来!”
“怎麽了……哈!我就知道,咱们的大师兄怎麽能被汤圆噎死呢?”
“哪儿那麽多废话?还不快把大师兄扶起来!”
我很快被人扶著坐了起来,这当儿,喉咙更胀得难受。那两人见我伸手去抓脖子,忙不迭帮我拍背。我剧烈咳喘一阵,终於把一团粘糊糊的东西给吐了出来。那两人把脏东西清走,又端了一碗茶水过来,喂我喝下,而後扶我躺到床上。我双眼无神,默默地歇了一阵,才留心观察起周遭的境况。这儿是一间古朴的房间,而我正躺在房间正南面的花梨木架子床上,守在我床边的是两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年,一律穿著广袖白袍,头顶高高束起一个发髻,这身打扮跟拍武侠剧似的,我心里咯!一下,哑声道:“能给我一面镜子吗?”
两个少年面面相觑,其中略胖一些的少年谄笑道:“何必客气,我们帮大师兄做事是应该的。”说著,即便将铜镜捧了过来。
我看著镜子中的自己,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表非俗,比我原先清秀的相貌要硬气几分。
微胖少年见我对著镜子发愣,迟疑道:“师兄可还有别的吩咐?”
我转眼看向他,再看看站在他旁边身材精廋的少年,两人均是一副恭顺的表情。我心思一转,便拿出几分气势来,问道:“我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脑子不清,你们是?”
微胖少年立马回答:“我是张炳,他是黄粱,大师兄不认得我们了吗?”
我冷笑道:“化成灰我也认得!话说回来,我喉咙里的那颗汤圆是怎麽回事儿?”
他们登时被我唬住了,慌忙答道:“汤圆是傻子端来的,我们已经把他关进地窖了,任凭师兄处置。”
我翻身坐起来:“你们现在就带我过去。”
他们俩二话不说,扶我到院角的一棵古松下,揭开一处草皮,再搬起一块石板,露出一个黑黝黝的石洞,只见一条狭长的石阶从洞口延伸向洞底。我问他们要了牢房的钥匙,叫他们在洞口守候,自己提著灯笼沿石阶下到地窖。地窖内异常潮湿,冷气森森的,除了我的脚步声,就只听见水滴坠落的声响。我打开第一间牢房的门,房内没有点灯,我便停在门口,刚想用灯笼探照,忽听角落里传出些动静。我咽了咽口水,走过去,用灯笼一照,果然看见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我把灯笼搁在地上,走到他跟前蹲下:“你是傻子?”话一问出口,我不禁笑起来,“这话说的……你有名字吗?不会真的叫傻子吧?”
他不回答,把头埋进臂弯里,瑟瑟发抖。我见他身上只穿了件破布衣裳,光著一双脏兮兮的小脚丫子,十根脚趾头都蜷了起来,想是冻得厉害。我便又问他:“你想出去吗?假如你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放你出去。”
他依旧不说话,只把头微微抬起来,露出半张脸,也是脏兮兮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倒是十分有神。
我接著问他:“你知道我的名字吗?”
他愣愣地看著我,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叫……周……信弘……”
我听他说话不大利索,口齿也不清,心中甚是疑惑,却也不做多想,笑道:“很好,我这就带你出去。”说著,背过身去,“上来。”
他犹豫了一下,而後乖乖趴到我背上。我站起身来,感觉背上没什麽重量,简直像背了个空箩筐,也不知道这小孩多大了,这麽轻……我边走边想,不久便走到了洞口。
张炳和黄粱看见我背著傻子出来,忙迎上前道:“大师兄,你怎麽把傻子给放出来了?是他害你差点毙命的呀!”
我斜睨著他们,冷笑道:“你们确定送汤圆给我的人是他?谁要吃一个脏小孩送来的汤圆?”
他们顿时语塞,面面厮觑。
我撇下他们,边往前走边吩咐道:“去,准备澡盆、热水和茶饭。”
我回到房间,把傻子放下来,这才发现他是个小矮个子。我用手比划了一下,他的头顶只到我胸口下方,身上又穿了件过大的衣裳,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瘦小。他的腿还在打颤,我便把他抱到一张圈椅上,自己又搬了张圆凳来,坐到他面前,继续问他话:“你知道这儿是什麽地方吗?”
他愣愣地看我一会儿,搓著小手,开口道:“天驹……云驻……庄……”
“天驹,云驻庄?是什麽地方?”
“夏国……边境……山……”
我心想这个夏国似乎并不存在於我所熟知的历史朝代中,什麽天驹、云驻庄更是闻所未闻,看来我真的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正想著,张炳和黄粱领著另两个穿白袍的少年送澡盆、热水和茶饭进来。我让他们把东西搁下,随後便打发他们出去,自己动手把热水倒进澡盆,而後折回傻子跟前。
“我先帮你洗个澡。”我一面说,一面挽起了袖子。
傻子呆呆地看著我,只是不动。
我笑了笑,道:“好,衣服也帮你脱。”
傻子像个木偶一样,任我扒光他的衣服,任我把他抱进澡盆里。我先用檀木梳子沾了水,把他蓬乱、打结的头发理清,再将他脏兮兮的小脸洗净。这样一来,我才终於看清他的长相,原来竟是个美人胚子,虽说他如今年纪尚幼,却已颇有几分颜色。
我想到这里,便又问他:“你今年几岁了?”
“十二……”他讷讷地道。
我叹一声,将他的一条小细胳膊捞起来,用澡巾擦拭:“唉,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了。”这样瘦小的身板,看起来只像个六七岁的小毛孩。
我把他全身上下洗净,又在衣箱里找了一件较小的旧衣给他换上,而後把他抱到桌前,让他自己端碗吃饭。过了一会儿,他仍旧盯著桌上的饭菜发呆,一动也不动。
我有些发愁,催促道:“光看是不会饱的,你快吃呀。”
他只转过头来,看著我。
我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只得端起碗,用勺子将饭菜喂给他。
这会儿,他倒是乖乖地张开了嘴。
☆、第二回
这些天,我断断续续地从傻子口中打听到,我们所在的云驻庄在一座名叫“天驹”的奇山上,这座山就位於夏国的边境。云驻庄的主人号称无觉圣人,而他的俗名无人知晓,他常年隐居天驹,偶尔下山云游,每次回庄都会带回一批徒儿,据说那些孩子都是战时收养来的遗孤,如今庄上少说也有百来名弟子了。近半年来,无觉圣人一直闭关修行,庄中大小事务统统交由他的大弟子周信弘打理。
等把云驻庄的情况了解清楚,我做了个决定,那就是留在天驹云驻庄,继续当我的“大师兄”。估计外面的世界不太平,没学会几样本领,我怎麽敢轻易下山,何况我也放心不下傻子。
在房里赖了这麽些天,我决心担起我“大师兄”的职责,到庄中各处去巡视,这也是我第一次参观这所山庄。
我在小路上走著,见远近的翠峰迤逦不绝,好似马背一般,怪不得要叫天驹,当真是苍天的坐骥呀!刚走到山崖前的演武场边,我便瞧见几名弟子偷懒不练功,正围坐一圈闲话。我放缓步子,退到一块石碑下蹲著。
这时,只听他们之中的一人说道:“听说大师兄是被汤圆噎著了,差点没命,亏得张炳他们把他救活,想来也真是可笑,他怎麽能被汤圆噎死呢……这几天他在房里养病,我们可轻松多了。”
另一个人愤愤地道:“师父不在,大师兄就知道作威作福,连带张炳他们也狐假虎威,没事老来找我们的碴,往後这四年还得受他们的气!”
第三人接著说道:“也不知道他们把傻子放出来没有?唉,其实傻子挺可怜的,那年师父把他带回来,却说他不祥,不准备传授他武功,只是一般养著。师父闭关期间,张炳他们可没少欺负他。”
……
我想了想,还是从石碑後面走出来,扬声道:“你们不想受气?简单呀!只要你们每天好好练功,等到学成出山之後,咱们师兄弟之间也难有个见面的时候了。可是现在你们一个个只知道偷懒、空抱怨,别说四年了,就算是十年,恐怕也难有出头之日啊!”
他们看我走过来,一个个像见了鬼似的,赶紧起身,装模作样地舞起了剑。我看著他们练了一会儿,又去督促其他弟子练功,一路走下来,见识了不少招式,倒没觉得像电视上演的那样神乎,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功夫全都不到家吧。
到傍晚的时候,大多数弟子都去饭堂吃晚饭了,只剩下几个用功的弟子还在比划拳脚。我琢磨著还是回自己的小院烧饭吃,别去饭堂影响他们的食欲,便又沿著山崖边的小路返回。
太阳快要落下山岗,天边的晚霞和那时我站在蹦极台上看到的一样,仿佛伸手就能触摸得到,可是我再也回不到那时了。我不由得停下脚步,看得出神。
也不知道苏晓现在过得怎样,是否仍在等我?抑或是找到了伴?可以肯定的是,无论他如何抉择,都已与我无关。我想著、想著,不觉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当儿,忽有人从背後扯了我一下。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站在峭壁边沿,只要再往前半步,就会踏空,继而跌入万丈深渊。我抖了一抖,连忙倒退几步,一回身便看见傻子站在我跟前,眼巴巴地望著我:“肚子饿了……”
我释然而笑,把他抱起来:“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我们才回到小院,张炳和黄粱便将饭菜送了来。
我有些不耐烦地道:“不是说好了吗?你们不用再送饭过来,有空就替我多看著那些弟子,别让他们拖延吃饭时间,偷懒不练功。”
张炳赔笑道:“师兄平素都不愿去饭堂和他们挤,我们不送饭过来,师兄岂不是要饿肚子了?”
“我自己不会烧饭吃吗?”我撇下他们,径自朝房间走去,“今次就算了,往後可别再送了,记住了?”
“是。”张炳和黄粱立马跟上来,跟进房间,各自把饭菜摆在方桌上。
黄粱追问道:“大师兄何时学会做饭的?”
张炳也点头表示疑惑。
我愣了一下,正想编个理由糊弄他们,岂料他们已转移目标,盯著我怀里的傻子发愣。
我把傻子放到圆凳上,自己也坐下来,端碗给他喂饭,一面笑道:“你们看猩猩呢?有话就直说吧。”
张炳咽了咽口水,问道:“我早两天就瞧见他了,一直没敢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