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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杏儿从腿上抱下来,轻轻推他一下,他便自个儿跑到师父跟前去了。杏儿见师父慈眉善目的,便不怕生,把两只小手搭在师父的膝盖上,脆生生地道:“我叫杏儿,我今年五岁了。”
“好孩子。”师父将杏儿抱到腿上,又仔细地看了看他,“杏儿长得和周睿小时候一模一样,不过比周睿机灵多了。”
我和周睿相视一笑。
我道:“周睿小时候比他老实多了。”
温春子摩挲著下巴,道:“他们父子俩只有一个地方不太相像。”
吴秉秋接口道:“你是说眼睛吗?我也正奇怪,周睿的眼睛怎麽变了颜色?”
师父听了,也若有所思地看著周睿。
周睿向大家解释道:“凡是大腾国的贵族,一旦成年,他们的眸色便会改变。”
温春子听了,逗趣道:“你小子果然出身不凡呀!”
周睿苦笑道:“这有什麽值得骄傲的?我不过是个没落的贵族,更何况我们这一族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了。”
温春子点点头,目光转向我,问道:“霏微没陪你一起去大腾国吗?”
“他去了,可是……”我垂下眼,敛住沈郁的眼光,慢慢将事情的经过向大家述说了一遍。
温春子叹了口气,道:“我倒有些佩服褚槿和付一棠了,你们绕了这麽一大圈,还是没逃出他们的手掌心。”
师父道:“你们回夏国来就是为了那孩子吧?”
“是。”我看著师父,然而我接下来要说的这番话却并非只是说给师父听的,“这四年来,霏微一直陪在我身边,不遗余力地照顾我和杏儿,我非草木,岂能对他无情?我不想失去他。”
温春子笑道:“看来我和小秋来得真是时候了,你需要我们帮忙吧?”
我欢喜道:“有朋友就是好啊!”
“我本想留你们多住些日子。”师父很是不舍地看著杏儿,“可是你们的事要紧,我便不好挽留了。”
周睿想了想,和我商量道:“我们不能带杏儿到都城去冒险,不如将他留在师父身边,等事情办妥了,我们再回来接他。”
我考虑片刻,点了点头,转而和师父商量道:“我们这次上都城去,危险重重,断不能带杏儿去冒这个险,我想将他留在庄上,师父可愿帮忙照看?”
师父笑道:“你们放心走吧,我定会照看好他。”
☆、第五十六回
师父送我们出百尺园时,天已被晚霞染红了。
师父道:“时候不早了,你们还是留宿一晚,明早再下山去吧。”
周睿似乎松了口气,笑道:“这样也好,今晚还能再陪陪儿子。”
我回头看看杏儿,他是紧跟著我和周睿出来的,好像生怕我们会不带他走似的。我瞧著他这副可怜相,心疼极了,可是转一想,我们迟早要走,既然已拜托师父照看他,何不让他尽快和师父熟悉?
我打定了主意,便蹲下身来,用手捧著他可怜兮兮的小脸,道:“我们现在就去城里找你爹爹,这段时间你要和师公一起睡,要听师公的话,好吗?”
他瘪著小嘴,强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父亲和爹爹要早些回来接我。”
“好。”我摸摸他的小脑袋,站起身和师父耳语道:“今晚我带他们回我原来住的小院宿歇,明早直接下山去。”
师父会意地点了点头,道:“你们万事小心。”
我的小院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人住,却保持著整洁。师父知道我总有一天会回来,所以经常叫人过来打扫。
院里有两间房,从前我和周睿各住一间,如今正好将另一间房让给温春子和吴秉秋。
夜里,我和周睿各怀心事,躺在床上,谁也睡不著。
周睿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道:“今天你在师父跟前说的那番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吧?”
我侧过身来,凝视他,道:“我必须向你坦白,我已对他产生了感情,虽然不知道这份感情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总之我已无法像当初那样理智地对待他了。”
“我早就料到了。”他表现得十分平静,“但我对自己当年做出的决定并不感到後悔,因为那时我若不走,便免不了要对他下杀手,你大概怎麽也不会理解我的吧?”
我道:“你未免把自己想得太可怕了些,你终究没有杀他,而是选择了退出,不是吗?”
他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是你影响了我啊,信弘,你那麽善良,不但带我走出困境,而且悉心照料我,抚养我成人。我也希望自己变得和你一样心善,希望你能喜欢我,可是我的身上流淌著疯狂的血液,即使我拼命克制、伪装自己,但我总有克制不了自己的那一天,我真害怕!怕看见你恐惧、厌恶我的表情……”他仿佛想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有件事,我一直不敢告诉你……”
“什麽事?”我伸手搂著他,感觉到他在颤抖,心里很是疑惑。
他沈默良久,才艰难地开口道:“是我杀了从前的周信弘。”
我愕然道:“你说什麽?”
“那天的确是我送汤圆给周信弘,我趁他吃汤圆的时候,从背後袭击了他……”
“你为什麽要杀他?”
他急忙向我解释道:“师父领我上山那年,乌白雪正好下山。自从乌白雪走後,周信弘就变得喜怒无常。他总是看我不顺眼,处处为难我。师父闭关修行後,周信弘便肆无忌惮地折磨起我来,我实在不想忍气吞声,才对他下杀手……”
我用一声轻叹打断了他的话:“这下你都说出来了,心里可好受了些?”
“你不怪我?”他扭头看著我,眼里满是惊讶。
“你若不杀他,我便没有重生的机会,我的第二次生命是你给予的,我怎麽会怪你呢?”我对他笑了笑,接著道:“你不用担心我会惧怕、厌恶你,你的疯狂我早已见识过了。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在岁寒轩里,你喝了含催情成分的药酒,把我强暴得好惨!事後我可曾惧怕过你?我想,即使哪天你要杀我,我也会像那天一样,任你宰割吧。”
“我怎麽舍得杀你?”他也侧过身来,用力地抱紧了我,“你一直都是我的希望,只有你活下去,我才能活下去,最好是,我们一起活下去,白头到老。”
我笑道:“那年我们被困在凌虚黄泉,你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是啊。”他如释重负般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我和周睿便起了床,洗漱、整理一番,便去隔壁屋叫温春子和吴秉秋起床。
其实温春子和吴秉秋早就醒来了,正在做“晨间运动”,他们听见敲门声,连忙钻进被窝里,喊道:“我们就起来了!”
於是,当太阳还在爬山的时候,我们四人已下了山,骑马往都城瑞安赶去。
瑞安城还和从前一样热闹、繁华。入城後,我们便直奔石鼓街曲巷里的金钥小客栈。
老板见了我们,惋惜道:“朔方大侠才走,你们就来了。”
温春子连忙问道:“你可知道朔方兄去哪了?”
老板道:“他和一位年轻貌美的公子上祁安堂大药铺去了。”
我道:“祁安堂不是路神医开的药铺吗?”
温春子道:“走,我们现在去祁安堂。”
我们来到祁安堂时,路妙正给朔方流开药方,而陪伴在朔方流身边的人竟是锺如。
锺如最先看见我们,他惊喜道:“巧了,你们怎麽也到这儿来了?”
吴秉秋笑道:“我们是来找朔方大侠的,没想到宫主也在。”
温春子道:“朔方兄得了什麽病?”
锺如满心欢喜地道:“他没病,是有喜了。”
我们几个听了,都惊喜不已。
温春子笑嘻嘻地朝朔方流挤了挤眼,道:“这是件大喜事呀,朔方兄怎麽还不高兴了?”
朔方流板著脸,道:“找我有什麽事?”
温春子正要回答,路妙忽然抬起头来,问道:“霏微怎麽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走到路妙跟前,跪了下来,向他交代了事情的原委,“是我对不起霏微。”
周睿见我跪下,便也跟著跪下。
路妙叹了口气,将我和周睿扶起来,一面问道:“杏儿呢?你们没带他上都城来吧?”
我点点头,道:“杏儿在天驹,我师父那里。”
路妙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周睿:“这位少侠是?”
周睿道:“晚辈姓周,名睿。”
路妙打量著周睿,忽然道:“杏儿可是周少侠的孩子?”
周睿毫不犹豫地道:“是。”
我惭愧道:“对不起,瞒了您这麽久。”
“我早就看出来了。”路妙眼含笑意,“杏儿既不像你,也不像霏微,今天见了周少侠,我才知道他真正的父亲是谁。”他说著,朝门外看了看,“我这里人来人往,你们有什麽事还是回去商量吧。”
☆、第五十七回
我们才走出祁安堂,便被一个叫花子阻了路,他一面向我们讨饭,一面用眼神示意我们跟著他走。
我们觉得蹊跷,都想一探究竟,便跟著那叫花子来到一条僻静的小巷子里。
叫花子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面对我们,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问道:“你们哪一位是周少侠?”
温春子笑著反问道:“我们这里有两位周少侠,你要找的是哪一位?”
叫花子面无表情,重复道:“你们哪一位是周少侠?”
我走上前,道:“我是。”
叫花子二话不说,便将信塞给我。
我拆开信封,将信纸拿出来展开,他们五人便都凑上前来,只见纸上写著三个潦草的大字:回甕阳。
“这信是谁写的?”我抬起头问道。
没有人回答,那个送信的叫花子早已遁走。
周睿迟疑道:“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朔方流道:“也可能不是陷阱,我们反正也没有头绪,不如就去甕阳一探究竟。”
我道:“朔方兄既已怀了身孕……”
朔方流知道我要说什麽,忙打岔道:“我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否则我也不会将他带在身边了。”他边说边斜著眼睛看了看锺如。
锺如立马接口道:“是,我不会让他有任何闪失。”
九天後,我们到了玉台镇,从那里去甕阳只需半天时间,可是道路已被军队封锁了。
我们在镇上找了家旅店住下,夜里吃过晚饭,便都聚在温春子和吴秉秋的房间里商量对策。
“我们总算没有白来,甕阳那边果真出事了,只是不知道这事跟霏微有没有关系?”温春子给众人倒了茶,在吴秉秋身旁坐下。
锺如道:“我派人到处去打听了一下,这里没人知道甕阳那边究竟发生了什麽。”
“你派谁去打听的?”我想了想,朝开著的窗户外面看去,“莫不是你手下的人一直在暗中跟著我们?”
朔方流握著茶杯的手抖了抖,转头盯著锺如:“怪不得我洗澡和方便的时候总感觉到有人在盯著我。”
锺如委屈道:“你不准我时时刻刻跟著你,可我担心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出意外,便叫他们在暗中保护著你。”
朔方流冷笑道:“你是叫他们监视我吧?”
锺如想跟朔方流解释,可是朔方流已然转过头来,看著我们几个,道:“我们得潜进甕阳城去探个虚实。”
锺如叹了口气,道:“我已派人去了,如果顺利的话,他们明天就会回来。”
两天过去了,锺如的手下还是没有回来。
这天早晨,下起了雪,我和周睿坐在客房里烤火,我见他缩著脖子,不停地搓手,便起身去把窗户关上。
“你还是这样怕冷。”我边说边走回到他身边坐下。
“大腾国的冬天没有雪,比这里暖和多了。”他笑著将手搭在我的手背上。
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连忙将他冷得像冰块一样的手掌捂在自己手里,轻轻地帮他搓著:“你还想回大腾国去吗?”
他微笑道:“今後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没有什麽比离开你更让我觉得痛苦的了,这一点寒冷算不了什麽。”
我想了一想,道:“你老实说,你到底容不容得下霏微?如果容不下,等把他救出来,我还是可以……”
他打岔道:“我早说过了,我不介意你把他留在身边,但是……”他顿了一下,神情变得无比严肃,“你必须和我保证,你不会再对第三个人动情。”
我无奈地笑著道:“动情是那麽轻易的事吗?前世我也只爱过一个人……”
他没等我把话说完,又插嘴道:“你说的是苏晓?”
我诧异地盯著他,道:“你是怎麽知道这个名字的?”
他微微皱著眉头:“我最初和你相识的那几年,你夜里梦呓,总是叫到他的名字,我一直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