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昝贤冗颤巍巍地站起身,沙哑著说:「你等著,我去问她们!」麓儿暗想昝贤冗真的是昏了头了,自己完全可以在他离去之时逃离。不过──麓儿还没想下去,刚走出门的昝贤冗就晕倒在地上,他身旁站著一个男子。男子著淡蓝色的直裰,腰间绑了一根深蓝色的宫绦,他没有说什麽,只是微笑著。麓儿原本轻松的心情随後又紧绷著,她感觉不到这个男子的半点气息!或许是妖或许是魔,似仙似鬼,或者是人都有可能!
「可不能让你坏了我的好事。」这个声音很泠然,如山间跳跃的溪水,清澈而温柔。但麓儿却感觉到危险的气息:「什麽意思?」男人走过昝贤冗,慢慢走近麓儿。待她正欲逃走之时,男子手指轻点,一道纯白的光芒击著了麓儿,瞬间她就消失了,有不甘还有留恋。
他走到昝贤冗的身前,轻轻摸著他的脸,笑意全无:「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不过,你的这张脸还真是美啊……」男子又笑了出来,虽然没有温度。身子随之透明後就消失了,独留下昝贤冗一人静静地躺著。
☆、15
篇二(15)
昝贤冗虽然昏了过去,但是脑海中依旧盘绕著一个信念:凌珏失踪了,一定要找到他!虽然觉得头很疼,但是他还是默默地告诉自己一定要起来,必须得起来!不然凌珏马上就会被转移了!
靠著这麽一点点的坚毅的信念,昝贤冗竟然也就爬起来了。摇摇晃晃地坐起身,头疼得更加剧烈,恨不得让他直接往刀尖上撞。揉了揉了太阳穴,痛竟减少了不少。昝贤冗环顾了周围一下,麓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而自己莫名其妙地昏倒在地上。「难道是畏罪潜逃?!可恶!」昝贤冗勉强扶著门框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柳眉紧凑在一起,却还是毅然要求得真相。
麓儿确实跟自己已经很多年了,期间并没有做过什麽越轨的事儿,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是亲人也不可全信,更何况他们只是主仆的关系。昝贤冗趔趄著步子,走到正厅,对一个下人吩咐道:「叫所有的人都到这里集合。」下人应了声,急急忙忙地就去召集人了。
昝贤冗支著头,不停地揉著太阳穴,脑子也不停地运转著,现在如果独靠自己是完全不行的,必须得找人帮忙,报官也是必要的,只希望凌珏还在这里,若是离开了,就真如大海捞针再也摸不著了。想著想著,昝贤冗想到了凤凰──
管家为昝贤冗上了一杯香茶,他是看老爷如此愁眉不展,再加上听说最近的生意不是很好,所以作为过来人想劝解劝解,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就只能送杯茶了:「老爷,您千万不能急啊,若是乱了阵脚就真成一盘散沙了。」昝贤冗看了看管家,估摸著他还不知道这件事,实在不想说话,就只是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一杯茶不到的工夫,昝家所有的下人都到齐了,当然,还独缺凤凰,但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一群人站得很整齐,昝贤冗坐著说道:「我听麓儿说,在小少爷出事之前,有人和她一起在书房前做女红,是谁自己站出来!」此话一出,一众人哗然,窃窃私语著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等了会儿,见没人出来,昝贤冗又问道:「到底是谁?站出来!」一声呵斥吓得一些胆小的都腿脚发软,在昝贤冗凌厉的目光之下,两位女子站了出来,个个都是手绞著袖子,拧著眉头,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你们先在一旁等著,等会儿我有话问你们。」其实他也不是故意要吓她们,只是现在是已经迫在眉睫了。
「现在小少爷失踪了,很有可能是被麓儿和她的同夥给拐骗了,你们这些人先去把府里给我搜上一遍,看看有没有他们的踪迹。你们,给我在府外的附近搜查。你,赶快去报官,叫官府人帮忙搜寻。剩下的几个人去城门口紧密观察!谁能找到小少爷我重重有赏!」昝贤冗发完话,众人飞快散去。
面对她们的战战兢兢,昝贤冗也很抱歉。他指著其中一位女子说:「你留下,你先到内庭去,不准偷听。」待另一位离开後,昝贤冗柔声问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麽?一定要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女子点点头,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当时昝凌珏和她们三人一起在花园赏梅、看雪景,裹得像西瓜一样的昝凌珏的小脸被冻地通红,煞是可爱:「麓儿姐姐,这些梅花真好看!就像你一样。」麓儿笑著捏捏昝凌珏的脸蛋儿说:「小嘴真是甜!等会儿偷偷给你一点冰糕吃,但你可不能告诉你爹哦。」昝凌珏笑眯眯地点点头。後面的两个人偷偷地掩嘴笑著,这一大一小都很可爱。
又走了一会儿,昝凌珏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麓儿一下子没听清楚,问道:「什麽?」昝凌珏转过身往回走,一边走一遍解释道:「我要回书房啦。」麓儿哦了一声,亦步亦趋地跟著,暗想这样子的小少爷像个小大人似的。
回到书房後,麓儿为昝凌珏脱去了斗篷和厚厚的棉袄,另外两个人为房子生了火,也就片刻的工夫,房间内就热了起来。麓儿抚摸著昝凌珏的头说:「小少爷你就在这里乖乖得学习哦,我们在外面候著,有什麽事喊我们。」就像往常一样,她们三人在外面有说有笑地做著女红,谈谈最近有什麽有趣的事儿,或者谁谁喜欢谁之类的事。
「麓儿姐,你不要听她瞎说,我怎麽可能会──」她的话还没说完,麓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仔细听。」三人纷纷竖起耳朵,一听究竟。其中一人说道:「麓儿姐,里面似乎有什麽挣扎的声音,难不成小少爷──」麓儿用手捂住了她的嘴,神色凝重地说:「你们先行离开好了,放心有我在不会出什麽事的。」两人就这麽半信半疑得离开了。
「就这麽多?」女子含泪地点头,她已经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绝对没有半点的谎言。突然,她猛地跪在地上,哭腔甚浓地恳求道:「老爷,麓儿姐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我敢拿性命担保──」最後,昝贤冗只能心乱如麻的让她离开了。
接著,他又唤来了另一位,但结果和第一个说的所差无几,也同样不停地为她求情,昝贤冗实在不明白为什麽三个女人间的感情那麽深。他也不想这麽怀疑麓儿,可是她的嫌疑最大让人不得不怀疑。
一个下人匆匆地跑到昝贤冗身前,说道:「老爷,你叫我办的事我办好了。官府说他们会全力帮您忙的,也叫您不要急。」昝贤冗怎麽可能会不急?他可不会在凌珏出事後还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喝茶。「好了,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昝贤冗起身去品香楼,因为他心里隐隐觉得凤凰能够帮上自己的忙。
一脚踏进品香楼後,昝贤冗发现他们还并不知情,不过却神神秘秘地不知在谈些什麽。「凤凰,梁子。」他乱著头发,衣衫不整地往柜台前依靠,神色纠结,似一堆枯草毫无半点生气。「怎麽了?」梁掌柜问道,昝贤冗平时可是很注重仪表的。「凌珏失踪了……」凤凰和梁掌柜皆是一惊,昝贤冗将事情的经过说的清清楚楚,加上对麓儿的怀疑也一并说了出来。
「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凌珏可是我的命根子,要是出了什麽事,我怎麽对得起他的娘──」说著,泪水不断地涌出,一旁的两个人都僵硬著什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梁掌柜脸色异常地看向凤凰,凤凰只能点头答应。
「你在这里等著,我忙你去找。」不等昝贤冗答应,凤凰就跑开了,梁掌柜扶著他坐下,不停安慰他凌珏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相,好人有好报的。
另一端凤凰匆匆离开,他在附近找了个没人的偏僻角落,地上突然冒出了一个圆垫子,凤凰往上面盘腿而坐,左手压右手於心口。他必须帮小贤贤,他怎麽忍心看他恁麽痛苦,即使不能成功,他也要试。
待准备好後,凤凰缓缓闭上双眼,又浓又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著。他的身体开始发出一种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光芒,这种光芒让人觉得宁静、纯洁,似乎一切污秽的东西都可以被它净化。只是凤凰的状态却不好,脸色瞬间就苍白了起来,冷汗不停地冒出,心口的衣服也渐渐染上了血色,它还在不停地扩散扩散。
站在墙头上多时的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瞬间移动出现在凤凰的身前,轻轻挪开了压在心口的手,上面粘满了血,他看得很心疼,不理解凤凰为什麽要这麽做贱自己。凤凰睁开眼,了然地笑了笑,一张口几丝血就从嘴里流了出来:「你什麽时候像女人一样香了。」男人伸出右手食指沾了些血,点上凤凰的印堂穴後他就晕了过去,男人顺势将他揽入怀中,消失了。
凤凰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在一家客栈里,而男子就坐在方桌边。「醒啦。」男人笑得很温柔,或者说,他对任何人都很温柔,像一潭不论怎麽搅都不会起涟漪的水。凤凰坐起身,发现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衣服也全都换成了新的,不解地问道:「梧桐,你怎麽在这里?」
「自然是有事了,你走了那麽长时间我也有些担心你。」说完,手心出现了一卷锦帛扔给了凤凰。打开一看,上面什麽字都没有,凤凰的脸色却坏到了最糟糕的程度。
原来,人间已经有人在修习法术,神帝知道後,为了面子,将神仙们修习的法术更名为仙术。第二个就是令梧桐废去凤凰的一些修为,各中原委他们自然心知肚明。
「凤凰,我早就叫你不要再管他的事了。为了他,你篡改了四世的命格;为了他,神帝命你永世不得再返天庭;为了他,你的修为越来越弱。难道,真的要弄到飞灰湮灭你才罢休吗?你一世一世的苦苦寻找,再一次一次地看著他离去,这种痛苦你都尝了几百年了,难道还没有尝够吗?……跟我走吧,再也不要理睬人间的事了,把他忘了,就当成一场梦。」梧桐紧握著凤凰的双手,眼神真挚到连凤凰都不忍心再对视下去。
凤凰抽回了手,别开头说:「我的答案不会变的。」梧桐顿著动作,捂著眼睛惨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麽说,真是拿你没办法。每次都是我向你妥协,你什麽时候对我妥协一次呢。」梧桐从腰间拽下一枚只有一个指甲大小的玉佩,递给了凤凰。
凤凰平躺在床上,将玉佩含在嘴里……两个时辰後,梧桐将他唤醒,取出了玉佩。其实神帝已经仁至义尽了,若不是十分宠爱凤凰,怎麽会用如此毫无痛苦的方法去散他的修为呢,若是换做其他神仙必然是生不如死。
将玉佩放在锦帛里,再将它叠成矩形。梧桐拿著它走到北面的窗户前,嘴里念了一些咒语,它们渐渐脱离了他的掌心往天空飞去,直至消失了梧桐才放心走开。
「你身上怎麽香香的?」凤凰皱著眉头,不理解梧桐什麽时候学女人擦胭脂水粉了。「嘿嘿──」梧桐只是尬笑了几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凤凰,你明知寻人的仙术已经被废了,为什麽还要强撑著?就是因为他的儿子消失了吗?」凤凰并不惊讶於梧桐会知道事实:「我必须帮他,看著他痛苦我也不好过。」
听到这些话,梧桐真的很想甩凤凰几巴掌,让他清醒清醒。「所以说,梧桐,你没有爱过人你永远不会明白爱人的滋味。」凤凰无奈地苦笑,即使自己再怎麽解释,这棵木头还是硬硬的不懂。「是,除了痛苦什麽都没有剩下。」梧桐恨得牙痒痒。
「帮我。」凤凰靠在床上,看著梧桐,眼里闪动著的恳求的光芒让梧桐为之一怔。「我办不到的。」梧桐迁就凤凰很多次,这一次是绝对不能迁就。「不能还是不肯?」「不能也不肯。」梧桐简短的回答让凤凰陷入了沈默,总之最後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看著天色不早了,凤凰要去找昝贤冗,梧桐硬是要陪著就退了房,一道儿去了品香楼。
☆、16
篇二(16)
凤凰刚入了门,昝贤冗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急不可耐地问:「怎麽样?有没有凌珏的消息?」凤凰注意到昝贤冗刚刚坐著的位子上放著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又看看没多少工夫就已经非常憔悴的爱人,只能实话实说:「抱歉。」
期冀的脸一下子又如跌入了深潭般惨白,昝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