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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业没有动。
允业感觉到自己的动作了么?抑或全无感觉?
允业没有动弹。子扬的心底却激起了波澜,他伸出右手,去抚摸允业的脸。
这样年轻,这样善良,老天一定会让允业好起来的。
想到这儿,子扬将自己的脸轻轻贴了过去,埋在了允业的颈窝处,默默祈求着上天。
快让允业好起来吧!
他本是不信这些的,可如今却也在诚恳地祈愿。还有什么,能给他一丝慰藉呢?
允业,你一定要好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劫药
允业病重,已是第二天。
子扬睁开惺忪的眼睛。昨日他过于劳累,加上又一整日没有进食,一时间,他竟不知不觉地睡去了。
允业的病好了没有?
“允业!”
他叫了声,又伸手摇了摇怀里的允业。允业却没有应。
子扬又探了探允业的额头,这额头竟愈发滚烫了。
允业的病症还不见起色。
子扬想起昨日苦苦祈求上天,竟觉得自己是愚蠢至极。允业连日没有饱饭,又正逢春寒料峭,允业的病怎么可能这么快好起来?
求天……不如求己!
他细细地考虑着现今的处境。允业病重,两人又受着通缉,现下又有什么办法给允业医病呢?
他要进城么?给允业弄药去?可如今他这样尴尬的身份,那郎中未必会将药抓给自己。
保不准,还会丢了性命。
他看着身旁的允业,一动不动,昏睡不醒。允业的病,却是不能再拖了。
如今允业重病在身,自是不便与他同行了。那……允业又怎么安置呢?
时隔一天,付子扬的思绪已经冷静了下来,他细细地思忖着,寻求解决的方法。
他觉着允业的身子有些发冷,便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都盖在了允业的身子上。地也是冰凉的,他便在那地上也铺了一些。
风又吹了起来,付子扬微微抖了一下。这风虽冷,却不似前几日那样大了。他看着被紧紧包裹着的允业,想必这样的包裹,允业也不至于太凉了。
子扬想着,倘若这样安置允业,他自己稍稍离开一会,也无妨?
一时半会儿,他自己是可以脱身了,可药怎么办呢?还有什么人愿给他抓药呢?
倘若去镇里抓药,务必要一求必应。
他瞥见了马背上挂着的宝剑,那是他出门时带出来的。
他陡然间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与其去求,不如强夺!
唯有这途径才是最好的。自己趁夜去夺药,是最易成功的;他要是走了寻常路,单单去镇里买药,一旦被识破身份,不用说药了,他们两人的性命也都不保了。
而且,倘若强取不成,他还有机会逃回原地,带走允业。
想到这儿,他猛得将自己的衣物撕下,蒙上了自己的半张脸。
他努力回想着惠娘曾用过的药方,将那方子又一一背了一遍。
照着这方子来抓药,允业定有救了。
他忐忑着,心却不似昨日那般没有底了。他觉着自己还能主动做些什么,而不是全指望着老天。
他静静坐了下来,等待天黑。
他又将昏睡的允业抱了抱,猜想着自己可能会发生的境遇。
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差错,一去不回,自己怕是再也见不到允业了。
他贪恋着此时的温暖。他将头倚在允业肩头,又将环着允业的臂膀紧了一紧,他如此珍惜这样一个时刻,就好似这温暖即刻就会逝去。
这是片刻的梦,却终是要醒的。这清醒,或是在允业病愈之时,抑或……是在自己命殒之际。
天色渐渐地暗去,太阳快要下山了。那夕阳挂在天际,却较日常更艳了,红彤彤地一片,绚丽地,映染着天空的云。
付子扬又开始祈求上天了,他心里忧虑着,却仍然对自己的选择毫不迟疑。
但愿今夜能够一切顺利。
天已全黑了,他将允业放下,盖上了衣物。
他看着允业的脸,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
“驾!”子扬策马扬鞭,向镇上赶去。
镇上的路已全黑了,店门也都紧闭着。子扬一边骑着马,一边扫着身旁的幌帘。
“仁和堂”,子扬已能远远看见那药店的招牌了。
那是间极小的药店。
子扬下马了,使劲地敲着门,不发一言。
有人来应了,是个花白头发的老翁。
门开了,子扬一把将剑竖在了老头子的喉咙口,那老头惊了一下,向后退了两步。
子扬顺势走进了屋里,合上了门。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二两银子,掷在了地上。老头迅速向地上瞥了一眼,即刻又收回了目光,愣愣地看着付子扬。
“不要怕,”付子扬向那老头低吼了一声,又向前逼近了两步,“我是来抓药的;你按着我的方子抓!”
楼上传来了动静。
“谁啊?”
子扬的剑抖了一抖,眼神更锐利了。
“没事,有人病急,来抓药的!”老头这才往楼上应了一句,声调充满了平静。
楼上的动静停了。
“抓药!”
老头没有多说,他只是将纸平平地铺开,开始抓药。
“附子三钱,麻黄两钱……”
子扬仔细地回忆着脑里的方子,一个个报了出来。他盯着眼前老头的动作,生怕他错抓了什么东西。
一切都在寂静中进行着,老头顺着昏暗的光线,手脚麻利地抓着药。
药不出片刻便抓好了。
“谢了,把药包好了,我便速速离开此地。”
“阁下可是要抓一副去伤寒的方子?”那一直沉默着的老头突然开了口。
子扬愣了楞,没有说话。
“倘若真是去伤寒用的,那可还是缺了一副甘草。”
听到这个药名,子扬才想起方才所报的药材的确是差了一样,那是惠娘曾与他叮嘱过的。
“阁下,您的药怕是没有地方煎了吧。”老头又开了口,“不如在我这儿煎了,你带回去,如何?”
子扬看着眼前的老头,竟一时应不上话来。自己是拿了剑在指着他,他还怎能这样淡定?
子扬沉默着,没有说话。
“我本就是医病救人的郎中,阁下今日来是来抓药,又不是来取我的性命,我又何必与阁下过不去呢?”
听了这话,子扬点了点头,他死死盯着老头,怕他作什么手脚。他看着那老头拿起包药的纸,缓缓往旁边的锅里倒下去。
药味已弥漫在了空气之中,围绕着子扬飘开。
确实是这个气味。
“这副药不消半个时辰便能煮好,”老头居然淡淡地笑了一下,“客官的剑……可以放下了吧?”
子扬没有听他的话,依然将剑头直直地指着那老头。
“算了,不放也罢,”老头微微叹了口气,“看来,我真与你们皇族的人有缘了……”
付子扬一愣。
眼前这个老头竟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自己已不便多问了。
水已渐渐沸腾了起来,两人不再说话,屋里只剩了那朦胧的光影,还有那浓烈的药味。
“药煎好了,”老头笑了笑,“我盛了给你带走吧。”
子扬一把夺过了药罐,向门外跑去。他已无暇停留。
允业,我取到药了!
等我回来!
子扬翻身上了马,向镇外跑去。
那药店的店门关上了,灯也暗了下来。
这样一个寂静的夜,万籁俱寂,却空余那马蹄声在街道上响着。那马蹄是那样有力、均匀,就如同胜利的战鼓那般,击打着子扬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请大家在评的前面加上“好看”两字,我最爱这两字了
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好看就不用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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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
8、义父
正是夜晚,京城的郊外,吹着一阵阵的凉风,没有长出树叶的枝干随着这风摇摆着,发出瑟瑟的响声。
一阵马鸣打破了这寂静的夜空,一个黑影翻身下了马,往这密林的深处走去。
来人正是当朝太尉何训之,他是来等人的。。
子时还未到,他踌躇不安地来回踱步。
鸦雀叫了起来,何训之听到了那树枝间的动静。
约定的时辰已到。
何训之往头顶上望去,高声喊了一句。
“出来吧。”
一个矫健的身影从高处跃了下来,身轻如燕,稳稳地落在了何训之的背后。
何训之一回头,对眼前的身影打量着。
来人扯下了蒙头的黑布,单膝跪下。
“小女何瑶拜见何大人。”
“何瑶?”何训之冷笑了两声,“我还以为你忘了这个名字呢!你现在不是叫齐英么?”
何训之向着齐英逼近几步,“怎么样?当了那小畜生的女人,感觉如何?”
齐英默不作声。
自宫变那日起,已过了十五日。这十五日里,齐英的身份可谓是翻天覆地。她从一个永昌王府的小小女婢,竟摇身一变,成了皇帝最贴心的侍妾。
也难怪这何训之多疑了。
齐英本是何训之抚养大的,她唤何训之的时候,便是用了“义父”二字。何训之对她确是有养育之恩。她分明记得她那凄惨的幼年——流落街头,久无居所,无依无靠,衣食无着。若不是何训之相救,她怕是早就沦为街边的饿死鬼了。
既是有恩,便是要报。如今,义父安排自己在郑屹之的身边,做他的眼线。
何训之早就准备好了。他一直对这郑屹之防备着,所以早早派了齐英入了永昌王府。
齐英是他最为聪明伶俐的义女,何训之偷偷安排齐英做了永昌王府的婢女。齐英本就不凡,矫健的身手,出众的气质,叫那郑屹之一眼就瞧出她是个习武之人。
这样的人才,又怎能浪费在端茶送水的小事上呢?郑屹之暗自思忖着,将齐英留在了身边,当起了贴身侍卫。
身边缺的就是这样的帮手。
齐英果真也没有辜负何训之的期望,她编造的那些身世和那些虚假的过往,让她顺利地取得了郑屹之的信任,帮着他料理着他手上的小事。
郑屹之不敢叫别人做的,齐英却可以接手去做;那些不敢说的话,也敢与齐英说。齐英似乎与生俱来就有着一股让人信任的忠厚,那忠厚却带着伶俐,叫屹之不知不觉就与她多说一些。
如今,齐英成了郑屹之的妾侍,却也是顺理成章的。
屹之已经失了允业,贴心的人便只有齐英一个了。闲来无事之时,他便召了齐英到身边说说话。屹之的底细只有齐英清楚,也只有齐英的伶俐能迎了屹之的心。这样的孤独,叫齐英成了屹之如今最交心的朋友。
既有这样亲密的关系,屹之便把齐英立为了自己的妾侍,避人耳目。
何训之打量着眼前的齐英,暗自笑了一下。
这齐英当真是不同了,是个大姑娘了。虽然她还身着男装,可那脸上分明是涂了胭脂的。想到白日里齐英定是顶着这样的妆容,身着妃嫔的华服,何训之竟禁不住有些恼怒。
齐英是长大了,自己却日渐衰老。
绝不能让这年华白费!自己失去的,都要在这时候一点一点补回来!
何训之的脸上突然愤愤地冷笑着,他对着齐英,问道,“让你办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皇上最近……没有任何异样。”
齐英依旧是这样的不动声色。
没有异常,但何训之却隐隐察觉了一丝不同。那是侍妾齐英的表情,而并非出自她的义女,何瑶。
他的何瑶该是更热情、更积极的,而不是这般冷静、不动声色。
何训之的心中起疑了,他抬起双眉,故意刁难着齐英,“在我面前,你还叫他皇上?”
听到这话,齐英突然觉着有些不知所措。登基以来,自己从来就是唤郑屹之为皇上的,不曾有其他的称呼,如今竟怎么被义父责问起来了?
齐英摸不透义父的心思,只好认错。
“小女知错,以后在义父面前,我不这么叫便是。”
“罢了!”何训之听到这话,疑虑便稍稍放下了一些,“我听闻最近郑屹之那小子常常召幸你。你该不会在他身边呆得久了,性子也变了吧。”
说完,便别过脸去,不再看齐英。
听到这话,齐英的心里却是明白了一大半。
义父是在怀疑自己。
是啊,义父一直就是这样的脾气,生性多疑,连自己也不例外。齐英是义父现今唯一的依靠,却也是义父的心头大患——一旦自己与郑屹之联手,义父便只能节节败退,俯首称臣了。
义父绝不会就这么放过自己的。
齐英思忖着,要表了忠心,打消义父的疑虑。
“义父多疑了。”齐英又单膝跪了下来,作抱拳状,“义父对小女的大恩大德,小女无以为报。小女数年前更名改姓进入永昌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