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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贞掀起眼皮子看他一眼:“你以为现在还有谁敢娶我?”赵临沂一顿,心里涌出一丝愧疚,的确,休弃廉贞的是当朝太子,只要天下姓赵一天,就绝不会有别的人敢冒大不韪娶她。
“我刚得到一个消息,要不要听?”
廉贞翻了个白眼:“难道我不要听你就不讲了?”
赵临沂也不生气,慢悠悠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郑公子不要听,在下当然就不讲了。横竖急着找韩晓莲的又不是在下。”
廉贞登时来了精神:“关于韩晓莲的?你说说看。”
赵临沂慢悠悠地看她一眼,慢悠悠地品一口茶,慢悠悠地说了一句:“这茶水有些淡啊。”廉贞连忙狗腿地献上点心:“这是绿芙新做的点心,王公子尝尝看。”
赵临沂被她那样子逗笑了,也不再卖关子:“当初,韩资会被发配充军与那老管家的儿子有些关联,他充军的罪名就是杀了人,死的正是那管家的儿子。韩资被流放之后,韩家的那个老管家带走韩晓莲。谁知第二年,他就病死了。老管家死后,他的妻子把那韩晓莲卖进了飘香院。”
“飘香院?”廉贞瞪大眼睛,对着这个脂粉气扑鼻的名字,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测,“难道是……”
赵临沂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猜测:“是丹凤最大的青楼。”
廉贞觉得难以置信:“怎么会这样?”可是她又有想不明白的地方,“既然是韩资杀了老管家的儿子,他又怎么会将自己的妹妹托付给他?那妇人将韩晓莲卖给了青楼我还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是韩资的所为,未免太过奇怪。”赵临沂不紧不慢道:“我只知那韩家人丁单薄,到了韩资时也没什么往来的近亲远戚。将妹妹托付给老管家这件事,我也觉得蹊跷的很,不过,艾民已经将那韩晓莲从飘香院里赎出来了,安置在丹凤的一座宅子里。等我们到了丹凤,或许就有答案了。”
廉贞觉得很惊讶:“你当真将这韩晓莲赎了出来?”赵临沂轻笑:“我何时骗过你?救人救到底,半途而废不是我的习惯。”
廉贞舒了一口气。了却了半件心事:“那就好。”只是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赎她用了多少钱,贵不贵啊?”
赵临沂拿起一块糕点,挑眉问她:“我可是赎下了一个花魁,还是个清倌,你说贵不贵?”廉贞:“!”
“艾大哥,你说你家公子今日就会来?”韩晓莲有些坐立不安地问靠门站得笔直的艾民。在外人面前艾民显得比较稳重:“是的。”
韩晓莲有些紧张地捏了捏衣角,前几天她突然被赎出了飘香院,安置在这座大宅中。眼前这个自称艾民的人说他奉自家公子之命好好照顾她。这座宅子显然是刚买下来的,只雇了几个仆从。韩晓莲不禁开始猜测,艾民口中的公子是个怎么样的人。
如今韩晓莲如今已经双十了,虽然靠的一手好琴艺保全了清白之身,可是随着年纪渐长,被安排接客是早晚的事。如今被人赎身,不说那人究竟如何,韩晓莲总是心怀感激的。会这么一掷千金的人多半是好色的富商,当然也有可能是纨绔公子。韩晓莲只能默默期望着那位公子没什么奇怪的癖好,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长得周正些,说不定能成就一段佳话。
虽然韩晓莲有想过那位公子的模样,只是看到赵临沂时还是呆了一下。飘香院中嫖客多如过江之鲫,但韩晓莲在飘香院那么久,从没见过赵临沂这般俊美无俦的,他身上那股子清华贵气,不同旁人。
“公子。”艾民向赵临沂行礼。赵临沂挥挥手:“你出去帮一把郑濂。”艾民领命去了。
赵临沂将目光移向韩晓莲。虽然赵临沂的目光并不带什么别样情绪,韩晓莲还是面上一红,好在她也是见过许多场面的人,向赵临沂福福身:“菡岚见过公子。”菡岚是她在飘香院改的名字,迎合着那些附庸风雅的风流公子的趣味。
赵临沂点点头:“韩姑娘坐吧,不必如此拘谨。”韩晓莲依言坐下,下人很有眼色地上了茶。韩晓莲捧茶抿了一口,偷偷打量赵临沂,赵临沂也不在意,这种事他也不是没遇到过,横竖被人家看着又不会少块肉。
韩晓莲收回目光后主动问赵临沂:“不知,公子赎菡岚回来是要做什么?”赵临沂温和地回答她:“受人之托罢了。舍弟与令兄是故交,受令兄之托照看你。”
“我哥哥?”韩晓莲有些惊讶,失手将杯子打碎,发出脆响,韩晓莲连忙道歉,“菡岚失态了。”赵临沂安抚她:“不过一个杯子罢了,韩姑娘不必紧张。”说着叫来下人把碎瓷收拾了,重新给韩晓莲上了杯茶,赵临沂顺道吩咐多备一杯茶。
韩晓莲已经有近十年没有收到过哥哥的消息了,此时听到赵临沂这么说,心里十分震动。赵临沂看她情绪颇为激动的样子,不动声色地问:“不知道韩姑娘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会沦落到烟花之地?”
韩晓莲平复了一下情绪,回答赵临沂的话:“公子有所不知。菡岚父母早逝,一直与哥哥相依为命,因为祖上留下了一些田产,我们过得并不算太差。哥哥他不善经营,将家中的事物悉数交给老管家,自己埋头读书,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也指望着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天子门生,光耀门楣。我记得那年,哥哥考中秀才还未来得及参加秋闱,就无端的大祸临门。老管家一辈子勤勤恳恳,为我们韩家献出了毕生的心血,可惜生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他儿子嗜赌如命,怎么劝都不愿回头。他输光了自家所有的家当,欠了赌坊一大堆钱,然后他就把主意打到了我们身上。他偷了我们家的房契和地契抵押给赌坊。哥哥那时两耳不闻窗外事,直到赌坊上门来赶我们才知道这件事。
赌坊的打手强占了我们韩家的祖宅。哥哥自然不服气,可是我韩家人脉单薄,他只好去了县衙击鼓鸣冤,谁知道,谁知道那县令却是个昏官,与赌坊的人沆瀣一气,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哥哥下狱。虽然老管家的儿子偷了我家的东西还债,可是因为他拖欠赌资太多了,最后还是被赌坊的人打死了。赌坊的人勾结了那个昏官,硬说那人是被哥哥打死的。害得哥哥被充军,老管家一直觉得心有愧疚,而当时我不过十岁,哥哥十分的担心我,临走前将我托付给了老管家。”
赵临沂在心里确定了韩晓莲的身份,她说的话和廉贞说的没有太大的出入,应当没有找错人:“后来呢?”
韩晓莲垂下眼,透出些许悲伤的神色:“老管家带我来到丹凤定居,和他们夫妇一起住。他的身体一直很好,可是第二年莫名害了急病,很快就去了。他妻子一直不喜欢我,直到老管家死了我才明白,她一直觉得是我和哥哥害死了他儿子。”赵临沂心下一动,即便那老管家的儿子有多么不好,在他母亲眼中也是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迁怒韩晓莲也是人之常情。
“她把我卖给了飘香院的妈妈,从那之后,我再没见过她。”韩晓莲的故事以这句话做结尾。
赵临沂听完之后没有说话,这件事是廉贞的事,他帮到这里也算是帮到头了。
韩晓莲抬起头,刚想对赵临沂说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抬眼看门外,进来的人正是廉贞。
原本廉贞心中十分急切,恨不得马上见到韩晓莲,可是真见到了,又不知道说什么。她细细打量了一阵。韩晓莲的模样和她想的样子有些不同,只是那双细长的凤眼和当初的韩资有些相似。不是说韩晓莲不漂亮,只是脸上的妆容太过风尘。
“你是,韩晓莲?”听了廉贞的问话,赵临沂唇角微微勾起,果然和他一样第一句话先确定身份。韩晓莲颔首:“家兄韩资,字博文。”
廉贞点点头,赵临沂道:“先别急着问,喝杯茶慢慢来吧。”说着指指几上那杯准备多时的茶水。
“在下郑濂,以前和韩资,是好友。”廉贞坐下来喝茶,也顺道想想怎么告诉韩晓莲,他哥哥已经死了。
韩晓莲这次没像刚才那么失态,甚至可以说是文雅地问廉贞:“公子可知道我哥哥现在过得好不好?他还在云关么?”
“他还在云关,他……他……”接下来的话廉贞怎么都说不出口。
韩晓莲脸色煞白,听廉贞支支吾吾的,已经猜到了:“我哥哥他,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廉贞默认。韩晓莲脸上留下两行清泪,哭得梨花带雨。廉贞不忍心地劝解道:“韩姑娘节哀,我答应了韩资会好好照顾你的。”
其实过了那么多年,韩晓莲对韩资的印象已经寡淡了很多,而且也不是没有想过他已经死了,所以很快擦干脸上的泪水,向二人福身说:“多谢二位救晓莲于水火。”
廉贞看惯了生死,却也没想到韩晓莲恢复地那么快,一下子愣住了,目光求助地看向赵临沂。
赵临沂咳了一声:“不知道韩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打算?”韩晓莲开始有些茫然,然后马上回过神来,朝着赵临沂盈盈下拜,“是公子赎了晓莲的身,晓莲愿意为奴为婢,长伴公子左右!”
赵临沂哑然,心中苦笑,与廉贞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只有四个字:麻、烦、大、了。
赵临沂思索了片刻,道:“原本就是因为令兄所托,我们兄弟二人才会来找韩姑娘,当初舍弟更是得了令兄许多的照顾,今日之事是韩兄种下了因,韩姑娘也不必执意报答我们。”
韩晓莲却说:“如若不是公子救晓莲,晓莲恐怕一世无法离开那飘香楼,怎么能不认公子为恩人?”说着忽然有些黯然,“公子可是嫌弃晓莲曾栖身烟花之地,看不上晓莲?”
赵临沂再三推脱,韩晓莲却执意要报答于他。赵临沂无法只得由着她去,横竖他的事都是艾民在处理,只要韩晓莲插不上手,自然也就报答无门了。
次日清晨,赵临沂起身,一打开房门就看到韩晓莲端着洗漱的用具站在门口。赵临沂虽有些惊讶,但一看她这副架势就明白了她的意图,面上却还要装作疑惑地问:“韩姑娘在这里做什么?”
韩晓莲温驯地回答:“晓莲来伺候公子洗漱。”赵临沂婉拒:“这些事交给下人做就好了,在下将姑娘带回来不是要姑娘做这些的。”韩晓莲含情脉脉地看着赵临沂:“晓莲得蒙公子搭救,没什么可以报答公子的,只求能为公子做些微末小事,为公子分忧。”
赵临沂有些头疼,又不是对廉贞那种无奈好笑的头疼,心下道你不给我添忧就不错了。看韩晓莲那娇羞的模样,赵临沂又不好说得太过直白,只好道:“多谢韩姑娘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姑娘是未嫁的小姐,实在不宜进在下的房间,”说着接过韩晓莲的手中的东西,“姑娘还请回去好好休息吧。”
韩晓莲听他这么说,也不多做纠缠,安安静静地离开了。
屋内,赵临沂一边洗漱,一边觉着有些不太好的预感。等他收拾妥当去膳厅用餐时,这种预感或多或少地应验了。
一进去艾民就迎上来告罪:“公子,今天早晨,韩姑娘执意要服侍公子洗漱,属下拦不住她。”赵临沂凉凉地看他:“拦不住?那下次她要睡到我床上是不是你也拦不住?”艾民身上的冷汗直往外冒单膝跪下:“属下该死。”
赵临沂也不为难他只是语气有些僵硬:“下不为例。”绕过他走向饭桌,廉贞坐在桌边扶着头,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赵临沂关切地问:“怎么了?是身体不适么?”廉贞摇摇头:“只是昨日没睡好罢了。”
绿芙从门外小步跑进来。廉贞打起精神,和绿芙开玩笑:“你不是说今天起晚了,赶着去做饭么,怎么两手空空跑回来了,该不是把厨房烧了吧?”
绿芙皱着眉:“奴婢去厨房的时候,看到韩姑娘在里面,她不让奴婢插手,把奴婢给赶回来了。说要亲手给王公子做饭聊表谢意。”绿芙看了一眼赵临沂觉得十分不妥,毕竟赵临沂身为王爷,韩晓莲就算是廉贞要找的人,也不过是才认识的陌生人,要是吃了她的东西出了事,到时候遭殃的可是廉家。
赵临沂食指轻敲桌面,缓缓道:“我倒也不怕她下毒,只是这样下去的确不妥。”廉贞脸色更差了:“你打算怎么做?”赵临沂刚要开口,就听见轻巧的脚步声,赵临沂和廉贞交换了一个眼神。韩晓莲手里端着一锅米粥,碗筷是事先在桌上摆好的。
韩晓莲笑容温婉地对赵临沂说:“公子且再等等,晓莲还蒸了包子,马上就端过来。”说着又退了出去。廉贞和赵临沂对视一眼:“她不会真的喜欢上你了吧。”赵临沂沉默了一会,叫艾民验了碗筷米粥,确定没问题之后对廉贞说:“等会还需你配合我一二。”廉贞不太明白这些对付狂蜂浪蝶的本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