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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太子妃,不守礼法,自称‘臣女’不称‘妾身’,华陵就教出你这样的女儿?”
廉贞咬咬牙,声音止不住带了些颤:“回皇上,臣女虽与太子拜了天地,殿下却未曾取下臣女的喜帕,未曾行过合卺礼。家慈虽宠溺臣女,却亦教导臣女恪守妇道。臣女不敢妄称妾身。”皇后倒抽了一口气:“宝琴呢?这是怎么回事!”声音急切了几分,带了些许怒火。
宝琴出列跪下:“回禀娘娘,昨夜喜宴之后,太子去向不知,未曾踏入敬宸殿,寅时末遣了人来说醉酒先歇下了。”宝琴是皇后的随嫁丫头,看着太子长大,言语中自然有些偏向他,廉贞冷笑,一醉醉到三皇子那里,还真是醉的昏了头了。
“堂堂一国太子,却如此不知礼数,真是丢尽了皇家的脸。”皇帝龙颜震怒。一众宫人跪下:“皇上息怒。”廉贞仍是一动不动地跪着,面纱下的脸没有丝毫惊动。皇帝身为一国之主,皇宫中的事又有多少能够瞒过他,遑论太子压根就没有要隐瞒的意思,这件事恐怕早就知道了,这怒气里能有几分真心?
皇后连忙安抚:“太子做出这种事确实该罚,只求皇上放宽心,别气坏了身子。”皇帝这才些微平静下来。
廉贞适时出声:“恳请陛下、皇后娘娘下旨,容许臣女取下喜帕。”皇后颔首:“准。”立刻有宫女下去帮忙。碧袖跪在廉贞身边,轻手轻脚地取下头上的红绡。青瓷为廉贞上的妆容,过了一夜却仍如初画的样子。眉如远黛,琼鼻红唇,腮红衬得面如桃花,额间的金钿富贵逼人。一双黑眸璨如星辰,京城不缺美貌的女子,廉贞只能算是中上之姿,一双眼睛却叫人眼前一亮。
有宫婢想要将廉贞扶起,却被廉贞推拒,居高临下的两人自然将这个小动作收入眼底。
皇帝蹙眉:“太子妃还有什么话想说?”
廉贞下拜,朗声道:“恳请陛下允许太子与臣女,和离。”
此言一出,大殿之内更是一片寂静,每个人都能感觉得到尊位之上,皇帝的怒意比方才更浓重了几分。
“廉贞,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皇帝面沉如水。
廉贞却没有丝毫畏惧,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是,臣女恳请皇上准许臣女与太子和离。”
皇帝怒极反笑:“廉家的女儿真是好得很!你可知你这句话要是传了出去,要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地!”
廉贞稳稳下拜:“臣女绝无轻辱皇家之意,实是经过深思,还望皇上准许臣女解释。”
皇帝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却仍是打算给廉贞一个解释的机会:“说下去。”
廉贞轻舒了一口气,缓缓道来:“廉家承蒙皇上厚爱,臣女自幼定为太子妃。家慈教导臣女,谨记皇恩浩荡,恪守本分,只因臣女一举一动皆关系到皇家尊严。坊间传言,臣女不为太子所喜,这些话原本臣女不应听。只是如今太子对侧妃娘娘情深意重至此,臣女看在眼里,又何苦棒打鸳鸯?臣女之心并非铁石所制,亦想寻一知心人,而不是老死宫中。如今陛下的金口玉言已经兑现,太子依从娶了臣女,臣女不想成为太子殿下的负累,自此和离,既全了皇家颜面,太子忠孝,亦成一对佳偶。陛下,何乐而不为?”一番话,绝口不提太子的错处,动人以情,廉贞甚至挤出两滴眼泪,看起来真诚至极。
皇后似乎先被触动,语气中带着愧疚:“也许,你与太子还有转机。”
这种转机宁可不要,廉贞暗想,面上状似苦涩:“新婚之夜,太子连看臣女一眼都欠奉,皇后娘娘,您教臣女,如何敢求那遥遥无期的转机?”
皇后叹息一声不再说话,这件事是太子的不是,廉贞既然敢说出这番话,想来是对太子再无他想了。廉贞暗暗咬唇,皇后素有温婉宽容之名,可这件事的关键还是在皇帝身上。如今太子之位不稳,今日之事,必然会引起廉家的不满,而皇帝为了缓和廉家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必然要对廉家做出适当的补偿,只要他还希望赵临渊继续稳稳当当地做这个东宫之主。与其让廉贞与太子两个做一对怨偶,或许放她出宫会更好。
皇帝沉吟片刻,脑中已经闪过无数的利弊念头:“你这番话说得在情在理,只是成婚一日即和离,着实不妥。”听到皇帝松口,廉贞眼前一亮,只要不是毫不退步,有什么不妥都可以再说。只是现下这个光景,廉贞实在不合适再说些什么话,只好沉默着。
最后,还是皇后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女子出嫁,三日归宁,不如就让太子妃在东宫住上三日,倘若第三日太子还是如此,再和离不迟。”皇帝一向敬重皇后,没有反对:“就依皇后所言。”皇后问:“太子妃以为如何?”
廉贞微笑,压下心头狂喜:“任凭娘娘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觉得自己也蛮用功什么的。。。。。。
☆、第三章
跪了一夜,廉贞脸上有难掩的一丝疲惫,皇后关切道:“折腾了半宿,想必太子妃也累了。宝琴,送太子妃下去洗漱吧。”廉贞谢恩,由碧袖扶着站起来。因为跪得久了,廉贞的脚有些麻,身子晃了晃,有碧袖扶着才不至于丢脸。皇后看了又是一阵怜惜。
随宫人去殿后洗漱,廉贞换了一身正红的长裙,由宝琴帮着束发上妆。再出来的时候,皇帝已经离开了。皇后高坐尊位,宫人已经布了早膳。
“一夜未睡,想必也没吃什么东西,便留下来一起用早膳吧。”皇后和蔼地对廉贞说道。
“谢娘娘体恤。”廉贞一边装作有些惶恐地应下,一边偷偷打量这位一国之母。皇后一身紫红色的凤袍,金丝银线,华贵端庄。虽已年近四十,皇后的美貌却好像没有随时间褪却。二十多年前,皇后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碧袖扶着廉贞坐下,替她盛了一碗八珍粥。廉贞安安静静地用着,皇宫规矩讲究食不言,皇后看着廉贞举止优雅,心中很是赞赏。早膳撤下,廉贞不好意思直接离开,只好陪皇后坐着。
“本宫未嫁之前,和你母亲也是极为交好的,她年长我几岁,当初也得过她不少的照顾,只是如今身处后宫,交情却有些淡了。她现在可好?”皇后像普通的长辈一般和廉贞闲话家常。廉贞却战战兢兢,不敢将她当做一般的长辈。
“劳皇后娘娘挂心了,母亲很好。只是府里事务繁杂,母亲抽不出时间来宫里陪伴娘娘。”廉贞思考着怎么才能委婉而快速地离开凤栖宫,直觉告诉她,留下来可能会很不妙。
皇后深有同感:“毕竟是大族主母,你父亲又常年驻守边关,自然是辛苦的。这偌大的皇宫内院,事情芜杂更是数不胜数。”廉贞笑笑:“娘娘虽然操劳,好在与陛下龙凤和谐,羡煞旁人。”
皇后会心一笑,不再说这些:“说来你十岁那年随你爹娘入宫赴宴之后,本宫就再没见过你,每次想要见见你这个未来的儿媳妇都被你母亲推脱了。”
那会子廉贞被爹娘丢进军营里操练,哪里有时间进宫陪伴凤驾,只是这些话不好说出口。廉贞搪塞了两句糊弄了过去,皇后好像看出了廉贞不愿意久留,叹息一声:“贞儿,你果真不愿意留在这里?”廉贞涩然:“不是廉贞不愿留下,只是殿下……”
皇后道:“此番是渊儿做得不对,不过是那些风言风语惹的祸,你不必放在心上。”
廉贞垂下眼帘:“娘娘不必再劝了,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得不到殿下垂怜是廉贞自己没有福分,不怪殿下。”廉贞起身向皇后行了一礼:“臣女有些倦了,先行告退,改日再来向娘娘告罪。”
皇后好像还想说什么,只是看廉贞的气色真的不好,只好对宝琴吩咐:“送太子妃回去,这几日你就留在东宫好好照顾太子妃,也帮着太子妃熟悉一下宫廷。”宝琴应下了,皇后这才放她们离开。
才出了凤栖宫宫门,就瞧见远远地有人正向着这边过来。“小姐?”碧袖轻声询问。廉贞不想节外生枝:“避开他们。”
三人退到远处长廊,看见几个内侍引着两个年轻男子进了凤栖宫。
廉贞眼神不错,看到那两人的面容怔忡了一会:“他们是……”宝琴会意:“那两位就是太子殿下和三皇子。”
“那位穿着月白锦袍的就是三皇子么?”碧袖满眼兴奋地问。“是啊。”宝琴是看着两个皇子长大的,说句出格的话,几乎将两人当做亲生儿子看待,言语中带着几分自豪
“‘奴身愿为琼浆水,化作清王酒一杯。’三皇子果然生得好相貌。”碧袖想起了京中流传颇广的一句话,不由得赞叹。
廉贞皱眉,低声斥了两句:“皇子的相貌,岂是我们能够随意评论的,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小姐……”碧袖一怔,连忙认错,“奴婢知错。”
看她有些委屈,廉贞叹了一口气:“我们走吧。”说罢不再回头看凤栖宫一眼。
清王,王清。怪不得她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原来是没有向着这方面想过。皇三子赵临沂,皇上的嫡次子,天福一十九年赐封清王,享郡王爵。
廉贞隐隐约约想起那天两人道别的情形,不禁有些感叹。果然是,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相逢是路人。
回到敬宸殿,绿芙和青瓷有些焦急地迎了上来,生怕廉贞在凤栖宫吃了什么亏,廉贞安抚她们:“已经没事了。”
绿芙想说些什么,顾忌着宝琴没有开口,青瓷却是不管:“小姐,他们,他们也太过分了……”说着便红了眼眶,为廉贞感到不值得。
廉贞笑着摇摇头,对宝琴道:“去备些吃食叫人送来吧,你也累了过一会不必过来伺候了。”宝琴应声退下。
看着她走远,廉贞才正经了脸色,对三人嘱咐:“以后说话都需小心些,宫里不比府中,小心隔墙有耳。”三人自然是连忙应下。
好容易没了旁人在身侧,强压住的疲惫全都袭上了心头,廉贞道:“我也困了,想要睡一会,碧袖你也去休息吧,让绿芙帮你上些药,膝盖该肿了。”碧袖轻声应下。三人小心地帮廉贞洗去妆容,换了身寝衣,伺候她睡下。
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廉贞伸了一个懒腰,通身觉得一片舒爽,只是膝盖还隐隐有些酸。
“小姐您醒了?”绿芙等人听到响动走进来,宝琴也在。廉贞心情愉悦:“嗯,醒了,帮我将衣服拿来吧。”
“不急,绿芙先帮您上药。”绿芙柔声说。廉贞愣了一下,同意了。撸起裤管,用药浴将养滋润得雪白的膝盖下有一层青色的暗影,绿芙下手轻柔,廉贞也不觉得疼。上好药,换了一身衣服,廉贞也饿了。宝琴已经命人摆好了菜肴,还是热的。廉贞神清气爽,吃得很愉快。
吃完东西,廉贞瞧瞧天色尚早,随口问宝琴:“太子殿下现在何处?”见廉贞关心太子的去处,宝琴本觉得高兴,只是太子所在实在是叫她有些说不出口:“回禀娘娘,太子他,现在在孟侧妃那里。”
孟侧妃那里?好极了,不用担心会撞见他,廉贞决定:“如此,我们出去走走,,也欣赏一番皇宫的美景。”宝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觉得她是心中郁郁想出去散心。
皇宫的景色是无数能工巧匠的心血,美妙自然不必多说。只是廉贞觉得这些景色少了些许灵气。也许是天意使然,也许是吃货的天性使然,廉贞一行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御膳房。
“我们月息殿怎么可能只分到这么一点?”一个少年手拿食盒,有些气愤地诘问面前的宦官。
“可是月息殿原本就只有这么一点啊。”宦官有些阴阳怪气地回答,眼神很是轻蔑。
少年脸上带着淡淡的红晕,显然是从而未被气成这样过:“殿中还有人病着,你多给一些又会如何?何况宫中的份例本就不止这些!”
那宦官有些不耐烦,推搡了一下:“拿了东西就赶快走人,听别人称你一声皇子,你就真的以为自己有皇子命了?”少年一个不稳跌倒在地,食盒里的东西撒了一地,与廉贞吃的那一桌相比,果然是寡淡了不只一星半点。
那宦官还想落井下石,却听得一个女声:“这是叫,奴大欺主么?”
说话的正是一路赏风景赏到了御膳房的廉贞。那宦官并不认识廉贞,却认识她身边的宝琴,对廉贞不敢有半点的不恭敬,连忙跪下:“小的该死,冲撞了这位贵人,还请不要见怪。宝琴姑姑,您怎么……”
宝琴原本看着廉贞的脸色有了些许快慰,如今面有不愉,心里自然是十分的恼火,怒斥道:“宫里是最讲究尊卑规矩的地方,你倒是大胆,皇子殿下岂是你可以欺辱的?”那宦官急忙跪下,诺诺地说不出话来。这动静惊动了管事的公公,连忙出来调停。两人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