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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没想到二位兄长也在,怎么就没人通知小弟一声。”赵临泽含笑对座上两人打招呼。
廉贞能感觉到赵临沂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顿了一瞬便飞快转开。
赵临沂道:“二皇兄举办这赏雪宴,本王不过是来凑凑热闹罢了。”
赵临川的眼神微不可见地在赵临沂和赵临泽身上打了个来回。二人皆是言笑晏晏的模样,看不出什么端倪,说出来的话却是摆明了对对方会来这件事毫不知情。
早有传闻说当今圣上和清王因为廉家一事闹翻,这赵临沂属意廉府小姐的事情,消息灵通的也都知晓了一二。莫不是……赵临川眼中闪过一丝打算。
“为兄念着前段时间两位皇弟都事务繁忙,便没有打搅,今日既然凑巧来了,便玩得尽兴。”赵临川脸上带上了几分虚假的笑意,心里却冷冷想着,今天的打算算是泡了汤。
原本这文人的聚会,披着赏花赏雪的幌子,到最后应该是要赏美人,只是顾念着三位亲王,还是三位关系不怎么和谐的亲王共同在座,孟家还是没勇气将叫来的一众美人出来。
廉贞便在这诡异的氛围里听着一群儒生们掉书袋子。
每个人说完自己的言论之后都能赢来一阵叫好之声。廉贞却是听了乏味的很。
赵临泽抚掌而笑:“各位高谈博论,本王今日受益匪浅,想来在座诸位将来必定都能金榜题名,做天子门生,为我大靖创一片盛世之景。”
在座学子皆是拱手道:“愿为我朝鞠躬尽瘁。”
赵临沂闻言却是似笑非笑地接了一句道:“诚然这书中许多先圣智慧,可是这为官之道却远不是读了许多书便能胜任。”
的确,许多寒门学子即便是考中进士入朝为官,却也鲜少能位极人臣,只因为眼光局限,出身乡野寒门和世家子弟的差距的确是显而易见。
廉贞随着众人将眼光移到了赵临沂的脸上。许久不见,他的确是清瘦了许多,虽然不掩其清俊,却让廉贞蓦然觉得心疼。
定王闻言道:“三皇弟所说不错,这为官之道讲究的是为国为民,忠心侍君,光靠着纸上谈兵的确是远远不够。”听了定王这句话,堂中各位学子皆打起了精神,听定王的语气,看来是想出题试试他们了。
赵临泽笑言:“前两日朝堂之上为了这黄河堤坝损毁一事闹得不可开交,陛下也是被这件事烦的寝食不安,不知道在座各位可有什么良策?”
一个问题直勾勾地便抛了出来。座下的那些儒生们皆是皱眉思索。
过了一阵,有些低头思索的学子抬起头,好像是已经有了什么对策,只是碍于礼数不愿意做这出头鸟。
赵临川观察了几人神色,点了一个人:“韩解元像是有了什么主意,不妨说来听听?”
定王口中的韩解元唤作韩兆林,是金陵人士,听了定王的话起身:“这黄河决堤一事自前朝起便是涝灾一大事。这堤坝缺损意味着这黄河解冻之后便可能决堤,每每如此便是大批百姓流离失所。如今天气严寒,若是想要加固这堤坝,自然是应该尽快在这黄河解冻之前便做好打算,召集人手日夜赶工。”
听了他的话,在座的学生都是赞同地点头,廉贞却在心中嗤笑了几声。这种事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只是这修堤建坝若是如此容易,还会叫赵临渊那只披着龙皮的狐狸这么烦心么。
赵临沂漫不经心道:“这国库连年拨款军备,圣上仁厚又一再见面赋税,国库空虚,想要这么加赶修建谈何容易。”
韩兆林被赵临沂一句话堵得面色通红,这么浅显的事情谁都看得出来。期期艾艾了半晌,韩兆林才又憋出了一句:“那,减免军备,以救眼前这燃眉之急。”
这回还没等赵临沂嘲笑,旁边便有一个年纪稍长的学子起身:“韩解元此言差矣。这北蛮对我大靖国土虎视眈眈,虽然被云关三十万镇守将士们牢牢拦住,可是这军备是万万缺不得的,减免军备无异于是割肉充饥。”那人语气急切,叫韩兆林颇为下不来台。
之前的赵临沂贵为亲王,被他堵了话,韩兆林无话可说。可是眼前这人衣着寒酸,瞧着应当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生,韩兆林拱手,神色颇为不悦道:“那不知道许兄有何高见?”
廉贞暗自摇了摇头,这韩兆林虽然饱读诗书,有着解元的名头自然是才华横溢,只是这度量和眼光,实在不是能成大事的料。
被韩兆林称为许兄的人不急不慢地对座上的三位王爷拱了拱手:“许某以为,这黄河连年决堤,是因这这黄河连年卷入太多淤泥,致使这河床年年上抬,加筑的堤坝也是过不了几年便被这水纹线越过。在下看来,这筑堤不过是治标之法难治根本。”
韩兆林讽道:“难不成你要陛下下旨,年年派人疏通河道不成?你可知这黄河之水湍急非常又深不见底,且不说这人如何下去挖出底部淤泥,便是这财力物力又要耗进去多少!”
赵临川眼中却是闪过几分兴味道:“这提议倒是有意思,不知公子名讳,籍贯何处?”
那人颔首:“在下上许下明,表字如晦,乃是商州人士。”赵临川点点头,商州临近黄河,想必这许如晦也是对黄河之事有所了解的。
许明继续道:“在下也知道这疏通河道一事耗资巨大,非一日能成。只是这堤岸加固需做,这黄河疏通却是不能置之不理。上古时代大禹治水,不也是采取疏通之法才解了这水患之祸么。”
赵临泽道:“若是将来许公子考中进士,入这工部治理水患一事,小王倒是能帮你引荐一二。”
许明闻言自然是颔首道谢,赵临泽这一句承诺,无异于是告诉许明,只要他能金榜题名,必定有所作为。
赵临泽这一句话,叫堂中诸人都内心火热起来,举例献策更是此起彼伏。只是给出的意见除了拾人牙慧,却也没什么亮眼的地方。
不过这些学子都是些璞玉,想来以后还要在官场中磨砺过多年才能成为国之栋梁。
廉贞正这么开着小差,却听到堂中有一人言道:“方才闻许兄一言,顾某有所顿悟,只是还不完善,献丑了。”
廉贞抬头,说话的是一个年纪三十许的男子,衣着不似许明那般落魄,不过也只是称得上整齐端正。
那人朝许明拱拱手道:“这黄河决堤,是因这淤泥堆积,而这淤泥堆积,又是因为这黄河上游树木稀少所致。史书有言,黄河上游曾有大片树木,木材质优,多为前朝修建宫殿所用,长此以来,这黄河上游之上无成材之木,下游便受了这淤泥之苦。亚圣曾曰:斧斤以时入山林,材木不可胜用。反之亦然,如今这黄河上游佳木稀缺,许兄以疏通治这水涝,顾某便以这树木治这淤泥。”
座上三位亲王均是眼前一亮,赵临泽抚掌笑道:“真是妙计,虽不能立时见效,只是若长此以往,这黄河必能治好。”
其他诸人听了赵临泽这般赞誉,自然是接连夸赞起来。
廉贞却有些疑惑的眼前这个人,总觉得他眉目间有几分熟悉。
赵临泽自然没忘了问此人名姓。
“在下顾安。”
廉贞立时想起来,这不就是娶了扇娘的那个书生。
作者有话要说: 拼文觉得有点累。。。。
☆、第二十八章
赏雪宴要一直开办到晚上,不过仁王殿下知道现在他横插了一脚定王已经十分不喜,自己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未免再和哪位学子攀谈下去断了对方的仕途,他也很识相的,没过多久就和他亲爱的二皇兄道别了。
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这可是孟侍郎款待各位学子,慰问十年寒窗的宴席,本王就不留下来妨碍各位,免得各位拘束了。”
二人来时天气阴沉,连日的雪不但停了还开了太阳,谁知这回去的光景却纷纷扬扬地下起雪来。
赵临泽领着廉贞正等在大门口,等艾国将马车赶过来。
瞧了瞧天色,赵临泽感叹了一句:“这雪地路滑,不知道二皇兄有没有给这些国之栋梁们准备马车,这里离城门还有些距离,若是靠着双脚回去,还真是件磨人事。”
廉贞道:“定王殿下准备了没有并不重要,只要仁王殿下准备了,就够了。”
赵临泽笑眯眯地道:“说的也是。”
艾国手脚很快,将马车赶了过来。二人正打算上马车,谁知仁王还未踩上车辕便看到清王赵临沂也走了出来。
见着了不好回避,赵临泽笑着和赵临沂打招呼:“三哥怎么这么快出来了,不多和那些学子们交流交流么?”
赵临沂身上披了一件灰色的大氅,形容消瘦,艾民正在他身后帮他打伞。
他没有回答赵临泽的话,目光深深地看了廉贞一眼,才道:“近来可好?”
廉贞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守着一个做小厮的本分,赵临泽心里明白这三哥不是在和自己打招呼却也知道这个地方不是让他们俩叙旧的地方。
赵临泽笑道:“托三哥的福。只是三哥却要注意身体,别再饮酒伤身了。”
赵临沂抿唇对他点点头,不再说话。
赵临泽唇边带笑:“如此,小弟就先行一步了。”
廉贞跟着赵临泽上了马车,没再多说一个字。
艾国打了个唿哨,马车渐行渐远,赵临沂看着那远去的车子,嘴角扯出一丝苦笑,觉得今日这雪像是落在了心头。
马车上,赵临泽看着廉贞的表情也知道对方没有谈天的心思,善解人意的仁王殿下便将相与她交谈的心思暂且搁了下来。
廉贞却皱着眉反复地琢磨,今日让她和赵临沂相见,是赵临渊刻意安排的,还是连他也并不知晓赵临沂今日会到这暗香别院。
这回马车没有去富贵楼,而是直剌剌地回了仁王府。半个时辰后,艾国又驾着马车从后门出来,在京城里遛了几个弯回到皇宫之中。
傍晚时分,已经洗漱完毕的廉贞换了一身浅色的宫装等着每日准时来此一游的皇帝陛下。
翻了半个时辰的话本,赵临渊才迈着不紧不慢地步子到来。
廉贞照常给皇帝倒了杯茶。
赵临渊道:“今日一行,可有什么收获。”
廉贞老老实实地将收获说了,然后装成是忽然想到的样子对赵临渊道:“今日和仁王殿下过去,我们还遇到了清王。”
廉贞观察着帝王的神色,赵临渊还是一副巍然不动的样子,看不出半点端倪,反而还反过来观察廉贞的神色。
廉贞微微蹙眉,表情也是点滴不漏。
赵临渊道:“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这次见面。”仍旧是听不出帝王的打算。
廉贞道:“谈不上高兴不高兴的,不过是没有预计到的一次会面罢了。”
赵临渊喝了一口茶,没有再追问:“除了这些,没有别的了?”
廉贞想起了那个顾安,原本想开口希望赵临渊照顾他一二,瞧了瞧眼前帝王的脸色,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赵临沂一定会给这顾安一定庇佑的。虽然今天并没有和赵临沂说话,廉贞却对他有着十分的信任。
赵临渊对她的猜测不能算错,却也不全对。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这次见面对廉贞来说的确是没有预计,甚至猝不及防。她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怪他没能看顾好廉家?连自己走没有做到的事情凭什么去苛责他呢。可是廉贞也难免自己对他的迁怒,下令让廉府获罪的人,是赵临沂的哥哥,这件事,是不争的事实。
人总是容易对自己亲近的人更加苛刻,正如她可以无波无澜地和赵临渊喝茶,面对赵临沂的时候,却说不出话来。
赵临渊没有逗留多久,很快便离开了。至尊无上的帝王除了白天要面对各种头疼的奏折,入夜还要去给后宫那些寂寞的妃嫔们广撒雨露,呕心沥血的很。
前几日赵临渊曾和他说,太上皇十分想念镇守江浙的荣王殿下,命皇上下旨让荣王提前进京,算算日子,也快到京城了。廉贞想起那个被封为荣王世子的少年,算算时日,她和赵临武也有三年不曾相见了。时光果真如同白驹过隙。
廉贞每天就呆在白露宫中做做女红读读话本,她现在身无职务,又不需要操心什么事物,日子说起来过得滋润的很。她甚至突发奇想,想要学一学古琴消磨时光,二嫂和三哥都擅长抚琴,也算是聊寄思念。
廉贞这一日正对着晦涩的琴谱和一把琴艰难地琢磨,偶尔弹出几个奇怪的音调。白露宫现在算是宫中重地,能来去的人不过就那几个,她想要什么东西,碧袖都能很快送来,赵临渊也不会亏待她,只是她要想人送个琴师过来却是太过叫人为难了。
廉贞还算聪敏,弹出来的音调虽然奇怪,却也不算十分难听。
“殿下!殿下,您不能进去!”外边传来宫人阻挠的声音,和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