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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尺火红水袖扬起,带出万种风情,廉贞踩着舞步旋转舞动。眼波盈盈,摄人心魄,扫过赵临沂时,带了几分笑意。赵临沂眼中惊艳大于惊讶,杯中酒液晃了晃,片刻后恢复正常。
廉贞随着乐曲变换后仰,双手拢于身后,随着角度变大,廉贞头上那支凤钗坠地,发出轻响,乐声骤停!三千青丝披下,如黑色的花儿盛开,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一簇火苗自台边燃起,瞬间连绵将整个台子包围,席间有人发出惊呼。赵临沂瞳孔微缩,身形晃了晃又稳住。不对,空气中有淡淡的酒味弥漫,看廉贞一脸自然,不见半点惊慌。赵临沂抽空看了太子一眼,赵临渊的目光也被那火光吸引,风雨不惊的脸上有一丝讶异。
廉贞被这火晃得有些眩晕,好在这一个多月的训练叫她没有出错。舞步慢了,却更为坚定,献祭般的姿态有些许肃杀,那是独属于廉贞的风骨,叫人移不开视线。
乐声又重新响起,廉贞踩着拍子,将手中水袖用力一挥,丝绸质地,水袖被火光吞没。红衣与火光相映,水袖将二者相连。那火好似真的烧到身上一样,四面骤然垂下火红的四道帘子,那红帘遮住了火光,也遮住了那舞动的身影。那个影影绰绰地身影渐渐被火光吞没。乐声变得有些哀婉,似在痛斥烈火的暴行,火光在乐声中渐渐暗下去。乐声低低沉沉地不断,引动人们的思绪。突然,乐声拔高,帘后腾起一个巨大的凤影震撼人心。乐声变得祥和,琴音弹出流水似的调子,红帘重又被缓缓拉起,舞台之上飘下各色的花瓣。随着帘子渐渐上升,半空中显出一幅火凤图,栩栩如生的火凤上方绣了天下太平四个大字。帘子完全被拉上时,本应被火光吞没的廉贞着一袭白裙飘然而下。白裙上绣了红色的凤影,绾起的凤尾髻上重又簪上那枚凤簪,火凤图两边垂下两道红色长轴,左书“止戈为武”,右书“国泰民安”。
足尖点地,廉贞面带笑意向上座的帝后行礼:“天佑我大靖泽被万世。”
全场寂静,众人皆被这别出心裁的舞震撼,没有寻常所见的风情万种,一曲舞步端的是刚柔并济,自成傲骨。
“好一曲‘涅盘’。”皇帝威严的声音响彻大殿,显然龙心大悦。廉贞恭敬地行了一礼,完全对得起皇上给的“端仪郡主”的名号。接着大殿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赞美之声,说的廉贞这曲舞是九天仙女下凡尘一般。久久不曾言语的太子殿下突然说了一句话,大殿里死一般的寂静。他说:“端仪郡主这舞步实在惊艳,只是孤为何从未见过这位郡主,也从未听说哪位郡主封号端仪的?”
廉贞微微侧过身体面向赵临渊,目光淡然地看了赵临渊一眼。皇家之人都有一副好皮囊,比起赵临沂的玉树临风,赵临渊眉宇间经年累月积累下来的上位者的威严,让他的气质太过突出,反而容易忽略他的样貌。此时的太子殿下一脸专注地看着廉贞,好像是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廉贞行了一礼,无喜无怒无悲:“臣女镇国公府廉贞。”太子殿下愣了。
虽然廉贞被休的真相被有心人大肆地宣扬过,但是有些事情端的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也有许多人是觉得这事捕风捉影难辨真假,如今太子这一句话算是将这则传闻坐实了。
廉贞向帝后又行一礼,下了高台。赵临沂见皇后娘娘怒其不争地看了太子一眼,连忙装作专心品酒的样子,生怕被母后迁怒。虽然在太子休妻之事上他也掺了一脚,但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么。廉贞,这个名字在他唇齿间转了一圈,赵临沂将目光重又投向高台,眼神意味不明。
接下来的表演在没有出现什么出彩的,众人的注意还停留在廉贞的“涅盘”和太子的那句话上。等所有的表演结束,皇帝嘉奖了几个表演出色的女子,其中亦有廉贞,然后众人移步御花园,君臣同乐共赏明月。
赵临沂穿过长长的宫廊,宴席的喧闹被他丢在了身后。刚转过一个弯,眼前是御花园后比较偏僻的角落,太液池流出的池水在这里汇成小小的一个水潭,潭边有嶙峋的假山。而现在,假山的阴影里好像还藏了两个人,看不清脸,只听见一个女声说:“喏,这些点心给你,我尝了尝还不错,你尝尝看。”少年音:“谢谢贞姐,唔,很好吃。”女声很开心的样子:“唉,还要么,我回席上帮你再顺一点回来?”少年嘴里的点心好像还没咽下去,说话声音急急忙忙又软软糯糯的:“不用了,够了,要是被沈嬷嬷知道又要说你坏话了。”女声轻笑:“我还怕她么。”少年讷讷不开口,专心地吃点心。
赵临沂听到这段对话,嘴角不由得勾起:“若是廉小姐真的喜欢这些糕点,大可以和母后要一些,何必做出这些偷偷摸摸的事。”那个少年好像被他的突然出声吓得呛到了,开始剧烈地咳嗽。廉贞连忙帮他顺气,一边回答赵临沂的话:“我以前也不知道三皇子喜欢听墙根啊。”阴影里那个少年好像想要站起来,被廉贞拉下来:“臣女见过清王殿下,殿下安好。”那少年嚅嗫了两句还是站了起来。赵临沂走近一些,廉贞也不遮掩了,大大咧咧地拉着少年走出来,那少年正是赵临渝。
赵临沂扫了那个少年一眼,笑着对走出阴影的廉贞说:“这么孤男寡女地呆在一起,要是叫别人看见了,明日京城又要多一份谈资了。你还嫌现在不够出名么?”廉贞身上穿的已经不是那条绣着凤影的白裙,换了一身浅蓝的交领长裙,显得清丽可人。赵临渝的表情看起来受了惊吓,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廉贞。
廉贞安抚地摸摸他的头,对赵临沂道:“哪有这么夸张,小渝才多大。”“小渝?”赵临沂挑眉。赵临渝突然被点名,紧张地行礼说:“见过三皇兄。”赵临沂眸光一转:“六皇弟不必那么紧张。”赵临渝拘谨地答话:“是。”
那样子看的廉贞赵临沂齐声笑出来。见两人这般反应,赵临渝更加局促了。廉贞拍拍他的肩膀:“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睡觉吧,小孩子不好好休息会长不高哦。”赵临渝小声反驳:“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廉贞敷衍:“嗯呐,你出来那么久,沈嬷嬷该担心了。”赵临渝听话地对廉贞说:“那,我先走了。”廉贞爽快地点点头。赵临渝恭恭敬敬地向赵临沂告别,赵临沂也乐得以兄长的姿态关心了赵临渝两句。
看着赵临渝离去的背影,廉贞问赵临沂:“你不会是第一次见他吧?”
赵临沂想了想:“以前见过,后来搬到王府,就没再注意过他。”
廉贞叹息:“真不是个称职的哥哥。”
“这就是皇家。”赵临沂靠上身后的假山,不知从哪里拿出两壶酒,丢了一壶给她,廉贞从善如流地接住。
作者有话要说: 好紧张_(:з」∠)_后天考完去南京,你萌说我是写完这几天的份呢,还是等到回来的时候再补呢?
☆、第六章
廉贞席地坐下,掀开壶盖轻嗅两下:“你怎么到哪都带着酒?这是竹叶青?”
赵临沂唇边带笑:“这是今年汾阳刚送来的贡酒,我好不容易才问母后讨了两坛。
“哦?”廉贞小抿一口,只觉得酒液绵软,唇齿间淡淡的竹叶清香:“‘兰羞荐俎,竹酒澄芳’,果然是好酒。”赵临沂笑了一下,看着廉贞,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说起。长久沉默之后,一声叹息。
廉贞挑眉:“不知是什么事困扰了清王殿下?”
赵临沂呵了一口气:“只是感叹世事无常,变化多端。如今想和你说话,却又不知道要用什么身份。”
廉贞拨了拨酒壶上挂的彩穗,复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笑意:“这一切不是全看殿下自己么?”
“哦?”赵临沂看见廉贞眼中的坦然,听她说道,“要用什么身份对廉贞说话,只看殿下将廉贞看做什么,是一醉解千愁的酒友,还是避之不及的兄长前妻。”赵临沂闷笑,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若是对你避之不及,哪里会出现在这里。”
廉贞眨眨眼,做了个敬酒的动作:“重新认识一下。在下镇国公府嫡长女廉贞,‘银鳞’郑濂。端仪郡主。”最后四个字拉得老长。
赵临沂眼底含笑,举了举手中的酒壶:“三皇子赵临沂,清王。”
两人对饮一口,眼中的是不需言明的默契。
天边明月皎洁,星子明亮。赵临沂想到了什么,问廉贞:“为什么,你会被送去边疆?虽说你长在军营,但是从没有人想过你会到边关去。”
廉贞偏偏头,思考了片刻:“娘亲说战场厮杀,步步为营,而后宫就像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战场。如果我能在战场活下来,自然也就能在后宫活下来。”赵临沂很惊讶:“你娘?”
虽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廉贞前往云关历练的确是赵婉茗的主意。
那时赵婉茗说:“廉家儿女没有一个怕死的,但是后宫险恶,娘亲不想将你养成端庄贤淑的大家闺秀,然后莫名其妙地死在宫里,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甚至我们知道也无法替你报仇。贞儿,以后你是要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的人,要和你哥哥们一样担起廉家一门兴衰,所以,你要足够强大,足以保护自己和整个廉家。”
赵临沂语气中颇有几分敬重之意:“没想到华陵郡主看起来端庄温和,却如此有远见,如此狠心。只是要是她知道你会到如今这样,不知道还会不会将你丢到边关受苦。”
廉贞皱起眉头,并不赞同地注视着赵临沂,说出的话一字一顿:“我从不觉得在云关是受苦,甚至我喜欢云关胜过京城。再者,如果我没去过云关,又怎么会是现在的廉贞,又怎么能够到现今这种地步?”廉贞眼中有着不容错认的认真专注,眸子黑得发亮叫人心中不由触动。
赵临沂失笑:“嗯。”
从他认识化名郑濂的廉贞时起,每次听廉贞提到云关,都带着一股灼灼的志气,叫他这个不曾看到大漠孤烟的皇子有时都生出一股壮志豪情。
廉贞抱着双膝,仰头看天上明月:“那天我同你道别,也是在同云关道别,如今还有机会回去,真是件叫人高兴的事。”
赵临沂:“云关和京城的可有什么不同,让你如此念念不忘?”
“云关么?那里晚上很冷,月亮比京城要亮很多,中秋的时候,爹爹会在军营里燃起篝火,叫将士们聚在一起吃一顿丰盛的晚餐。当然,和宫中的山珍海味不能比。然后他们会一起唱歌,讲故事,有的会吹笛子,吹箫。我以前认识一个叫韩资的,原本是个秀才,后来得罪了乡绅进了军营。他老是喜欢吹《折杨柳》,每次吹完就被其他的将士们打,嫌他这么好的日子吹这样的曲子。大家会玩的很开心,只是入了夜之后,也有人缩在被子里哭。”廉贞的表情带着追忆,突然笑了出来,“有一次,李大哥的哭得太大声了,被同帐子的兄弟丢了出来,旁人问他为何哭得那么伤心,他说想他的妻子了。平日就老是听他说他和他妻子从小青梅竹马,成婚之后如何如何如胶似漆。只是进了军营九年,他没有给他妻子写过一封信。”赵临沂不解:“为何?”廉贞笑的有些无奈,问他:“写信说什么呢?说我今天杀了几个北狄蛮子,还是这几天我身上又多了多少伤痕?”赵临沂叹息一声:“无定河边骨,春闺梦里人。”
“嗯,无定河边骨,春闺梦里人。”廉贞低低重复,“所以我不喜欢京城,那些上位者的权势谋算太过深奥,每次为了争权夺势,一死就是好多人。在我看来,那些死亡没有意义。我原本不喜杀戮,我喜欢云关只是因为,那里的人,他们的血是热的。他们为了自己的家国厮杀,每一个生命的逝去都是悲壮!”
赵临沂看着坐在地上的廉贞,不自觉地直起身子,可能以前,他只是看到廉贞身上异于常人的聪慧和与他一点即通的默契,如今他看到的才是真正的廉贞,他从未了解到真正的廉贞。一身傲骨通透,聪敏狡黠却不世俗,与他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
“果然,华陵郡主当初被先皇赞为一代奇女子,她养出来的女儿,也与众不同。”廉贞的话不得不说有些沉重,赵临沂下意识地想要换一个话题,叫气氛轻松一些。
廉贞哪里不明白他的想法,粲然一笑:“那是。”
赵临沂忍不住笑出来:“你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廉贞挑眉:“倘若我窃窃不胜娇羞地说‘三皇子如此赞誉,臣女真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你当如何?”
赵临沂想了想,不无打趣地道:“大概会先将你擒拿下来,再问你,你把我的郑濂藏到哪里去了。”
廉贞的表情有些古怪,赵临沂顾左右而言他:“说来,当初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