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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安丞远发现海棠也跟上次一样情绪没有任何变动,简直对鸽子的消失无动於衷,连出了房门也不会朝鸽子的方向看上一眼,恢复到最开始的生活。
安丞远想著这一切,除了对鸽子消失本身感到疑惑,心里总觉得还有什麽地方有点不对劲,但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是哪里让他感到奇怪。但既然海棠没有太大反应的话,他也不准备继续养什麽鸽子了。看出海棠根本就是病的不轻,折腾这麽些天也没有太大意义。
第七章
海棠又跑去辰王府了。
安丞远刚回来就听到下人的回报,令他再度想起鸽子风波。花也谢了,鸽子也飞了,为何还是不好好待著?
是了,那里毕竟曾经是他生活的地方……就算海棠是个傻子,在他的记忆中,一定还是把那里当做他的归属罢。
这回安丞远不准备接海棠回来,就随他喜欢好了,反正也有护卫跟著没必要担心。然而他刚准备回屋,却见一个男仆跑了过来,神色慌张道:“将军!皇、皇上驾到!”
“什麽?”安丞远一惊,皇帝怎麽心血来潮出宫造访他将军府?不待多想赶紧冲出去迎接,却见皇帝已经走了进来,只是身著便服,身後只跟了一人,看起来就像是微服私访似的。
“参见皇上!”安丞远和众人都赶紧跪下行礼,“可是皇上您怎麽来了?还这麽……”。
“这麽随便是吗?”年轻的皇帝一笑,上前把安丞远扶了起来,“呵,朕是偷跑出来的。”
安丞远见状微叹一声,又赶紧冲周围张罗道:“都还愣著干什麽?赶紧上茶!”接著领皇帝去了正堂。待皇帝坐下来,看安丞远又要招呼,便摆摆手道:“行了,朕过来其实就是想看看海棠,他人呢?”
安丞远一愣,忽然有种苦笑的冲动,敢情皇帝终於耐不住了,居然专程跑到将军府见人来了?然不敢多嘴,只照实道:“海棠他现在在辰王府。”
“什麽?”皇帝脸上的笑容一僵,仔细看那表情竟微微有些扭曲,安丞远也怔住,忽然想起海棠总回辰王府的事情他可从来没向皇上提起!心下一慌,这才赶紧把实情道出。
皇帝愈听便愈眉头紧锁,待安丞远说完了,他才喃喃重复道:“你说……他经常往那边跑?”
“是。”安丞远应道,不过见皇帝这副模样,他反而有点摸不著头脑,从他来看海棠跑回以前生活的地方其实并没有什麽奇怪才是,怕是皇帝担心海棠,又补充了一句自己有派护卫之事。
但皇帝似乎并未在意这点,也没有责怪他为何一直未提此事,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但脸上的深沈神色丝毫未解。
良久,皇帝忽然张口,声音中充满了冰冷之感,“丞远,你当初说的对,朕为什麽没有追击龙宣泽呢。”
这话一出,令安丞远有些惊愕。龙宣泽,便是辰王的名字。可皇帝怎麽突然一改称呼,连名带姓这麽说出来,而且为何到了今时今日,才忽如此般说出自己的……悔意?
“罢了,朕要回宫。”皇帝忽然起身,打断了安丞远的思绪。
“呃、是,臣……”
“不用送朕了。”皇帝没有多说,径直离开,走的也有些匆忙,只留安丞远一个人愣愣地站在堂内。又想了想,安丞远才觉得自己是否应该早些把海棠去辰王府的事情告诉皇上,也就不会弄的这麽突然。
而且皇上虽然没有表明态度,但他认为皇帝是不愿海棠跑去那边的。哼笑一声,是啊,对这种简直就像是不忘旧情的举动,同样喜欢海棠的皇帝怎麽可能会高兴?
看来得管管海棠,不能让他随便再过去了,不过当下先把人带回来再说。
安丞远每次走近别院门口的时候,总是下意识地喜欢抬起头看,大概是看那些海棠花罢,明明早已凋谢,却改不掉这个习惯。
可是这回,他再度习惯性地抬起头,却眨眼间看到什麽东西忽闪而过。
安丞远立刻停下,皱起眉头思索。他没有眼花错看,真的是有个什麽灰黑的影子闪了过去,虽然从他站在院外这个角度看去,刚才的影子刚好被树枝挡掉了一点点,但还是没有逃过他的视线。
之所以这麽在意,是因为他觉得那个东西十分眼熟……飞过去……
──鸽子?!
刚才那是一只灰色的鸽子飞进去了?
想到鸽子的一刹那,脑中先浮现的便是最早那日看见海棠和一只鸽子的画面。
安丞远心中一跳,不知为何他一时间忽然有些紧张。真巧,又是灰色鸽子,还直飞入这麽偏僻的院落。
虽然理不清头绪,但安丞远忽的极其放轻了脚步,走到门口时,又对陆成陆山二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不明白自己在紧张什麽,又想探查什麽,只是这样轻轻地一步步迈到院门口,却没有进去,而是屏住呼吸,偏过头偷偷看向院内的情景。
他看见海棠坐在地上,而从他的视角正好能看到──一只灰色的鸽子在海棠面前的空地上。
还真像上次的鸽子!安丞远愈加惊疑,但依然没有出声。
然而接下来的画面,令他不止是惊讶可以形容。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海棠冲那鸽子的爪子周围伸出双手,好像拿过了什麽东西。
一张……纸?
──信鸽?!
他绝对没有看错,那是一只信鸽,腿上缠著的分明是一张小纸条!
安丞远死死咬住下唇,忍著不发出惊呼。他看见海棠打开那张纸条,又迅速地把纸撕了几下揉成一团,扔进了不远的池塘。接著捧起鸽子,再没有做任何动作。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为什麽海棠的一举一动,都那麽安然自若,纹丝不乱?
而海棠捧著鸽子的动作,倒是和那日一模一样!安丞远调整呼吸退後几步,故意如往常般踏著步子走进去,便见海棠一抖,那鸽子再度从他手中飞走。
呵,自己真是疏忽了,当日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到,还擅自认为什麽鸽子是因为自己突然出现而吓得飞走。这回他看得一清二楚,明明是海棠手上一个小小的动作,才让那鸽子飞走的。
“咦,怎麽又有一只鸽子?”安丞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破绽,便如平常与海棠说话般平常。
海棠则是毫无反应地坐在那儿,还一脸落寞地看著天空。
然而再相似的画面,此时此刻对安丞远来讲都成了讽刺。但他沈住气,拼命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能揭穿,不能质问,一定要弄清楚──海棠到底在搞什麽鬼!
第八章
安丞远佩服自己还真耐得住性子,居然一直忍住没有在海棠面前表现地有丝毫不同。
海棠还是一副痴呆样,但已经无法再打消安丞远的怀疑了。他越是表现地神志不清,在安丞远看来越是可笑之至。
虽然他也曾猜测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海棠只是对信鸽好奇,所以才打开那张纸,才毁灭证据,放走鸽子──到这份上,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好大胆子,居然敢装疯卖傻。
安丞远甚至有冲动上去撕掉海棠的那层面具,让他露出本性,却又怕打草惊蛇。
他倒要看看,这海棠还有什麽秘密!
安丞远下令,要陆山和陆成近距离保护,或者该说是监视海棠,不许让他脱离视线。至於海棠还是要去辰王府或是怎样,他倒不准备阻止。
这样过了几日,安丞远叫来陆山问他海棠这几天有什麽不寻常的举动,陆山想了想道:“公子还是那样,只是这两天去辰王府,公子总是很早就回来了。”
“哦?”安丞远冷笑一声,没想到这麽快就表现出来了,“那在这儿呢?”
“这、公子倒是一直待在房里,没有什麽不同。”
一直待著才更奇怪!安丞远在原地踱了几步,还是准备去看看海棠,他已经觉得自己忍不下去了。
来到海棠的屋前,见门紧闭,安丞远直接大喇喇地推门进去,直直看到海棠居然又在吃糕点,听到他进来,头也没抬一下。
装傻还不忘吃这些东西,岂有此理。安丞远压抑住掀翻那些盘子的冲动,脸上挤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怎麽一直闷在屋里,是不是很无聊?”
海棠大口大口地咬著那些精致的点心,倒是一副沈浸於其中的模样。安丞远没有理会,继续说道:“对了,那天是不是又吓跑了鸽子?抱歉,我看要不再给你养几只?”
海棠照样毫无反应。
“不过,怎麽养著养著就不见踪影呢。”安丞远却慢慢走到了海棠身边,弯下腰在海棠耳旁轻轻说道,“也是,它们怎样都比不过你传信的那个宝贝鸽子,不是吗?”
海棠吃糕点的动作有那样一瞬间的停滞,却消失地极快,照样若无其事地准备把手中那块吃了一半的绿豆糕塞入嘴中。
可那一刹那的破绽安丞远怎会放过!他倏地狠狠抓住海棠的手腕,而那手中半块绿豆糕也随之掉在桌上,碎屑四撒。
安丞远径直把海棠整个人从椅子上拉了起来,又一脚踢翻桌子,顿时一片狼藉,而巨大的声响引来陆山陆成还有其他下人,而安丞远则转头冲他们大吼一声:“都给我走开!不许进来!”
见众人纷纷退开,安丞远这才转过来面对海棠,放轻声音道:“你有什麽要解释的吗?”
海棠根本不看他,自顾自地低著头。安丞远见状简直气极,一手扳过海棠的下巴,逼迫对方抬起头看向自己,恶狠狠道:“别装了!你为什麽要装疯卖傻?快说,不然就到皇上面前说个清楚!”
海棠眨了眨无神的双眼,忽然眼中现出神采,直直地看向了安丞远,这般真实的对视让他有一瞬的怔愣,而海棠却对著他慢慢露出一个微笑,接著抬起右手握住安丞远攫住自己下巴的手。
安丞远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明知海棠之前那些样子是装出来的,此刻看到他这般正常自然的神色,自己反而大意了,直到海棠挣脱开自己的钳制,安丞远才晃过神,正要发作,却见海棠面含笑意,一手反过来轻轻握住安丞远的手,将手掌翻转过来,另一手轻轻将手指放在上面──竟是要写字?
对了,海棠口不能言……这并不是装的?压下心中怒气,又或许是被海棠的笑容所迷惑,他紧盯著海棠的手指在自己掌心划动,全神贯注地注意海棠在写什麽。
──「你」
我?安丞远不动声色继续盯著掌心。
──「这」
──「走」
写下三个字,海棠顿了顿,脸上笑意更甚,接著一笔一划写下第四个字:
──「狗」
……
你这走狗?
瞬间反应过来海棠写了什麽,安丞远大手一挥,一个耳光重重扇了过去,将海棠扇倒在地。但这丝毫无法减轻他心中重燃的怒火,安丞远又蹲下去抓起海棠的头发,又狠狠地打了几个耳光,直打的海棠嘴角流血,脸颊红肿。
“什麽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不会说话就写!”安丞远一把甩开海棠,起身从一旁案子上把那些笔墨纸砚一把扫到地上,但一旁的海棠只是双手撑地,有些气息不稳地喘著,根本不理会盛怒的安丞远。
安丞远怒极反笑,也不知是想要威胁海棠还是如何,阴测测地说道:“也没必要折腾下去了,我这就进宫面圣,倒要让皇上亲自问问你的目的!”说罢,一甩衣袖冲了出去。
安丞远一路风风火火地一路奔至宫内,也不待小太监领路,自己问清後跑到皇帝所在的御花园,却见皇帝还是一副等著他的模样。
“皇上!”
“丞远,你来的正好,朕有事情要与你说。”
没想到自己急冲冲的过来,满肚子的话还未说出口先被打断,赶紧又躬身道:“臣也是有事禀告皇上,臣……”
“朕是想告诉你有关海棠的事。”
安丞远一愣,自己是来报告海棠之事,怎的皇上也要告诉自己海棠的事情?沈住气,安丞远还是准备先听皇上说完。
“你可记得朕的五弟?”皇上沈吟许久,才幽幽道。
“五弟?”安丞远疑惑道,“是指五王爷?”
皇上摇摇头,“亦彦乃是朕的六弟。”
安丞远有些不明白,然而搜索脑内的记忆,忽然张口:“皇、皇上是说当年那位,年幼时便因病去世的……五皇子?”
他曾经听说当年的五皇子没有多大就生了重病不治,没想到过了这麽多年皇上会再度提起。
而皇上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问道:“你知道他叫什麽名字吗?”
安丞远沈思,皇上这一代兄弟们名字里都有个亦字,皇上名讳亦卿,可是那个、那个五皇子的名字,他还真不知道,便诚实地摇头表示不清楚。
皇上闭上双眼,神色十分沈静,看不出一丝端倪。良久,他才缓缓开口,然一字字清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