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到中途的时候,唐塘觉得头已经有点晕了,心里想着吃完年夜饭要拉着师父一起守岁,不能喝醉了,脑子一转想到了以前跟同学玩过的“官兵捉贼”的游戏,连忙把其他几个喊住,这般那般的解释了一番。
云大去院子里劈了一截竹子对半砍,一半扔掉,另一半又砍成了四片,拿进来在每一片竹子的内侧分别写上“官”“兵”“捉”“贼”四个字。
唐塘看他写完,拿起竹片举到眼前在切口摸了摸:“阿大,你是用剑砍的吧?”
云大嘴角勾起,笑了笑:“不是。”
唐塘不相信地再一次摸了摸切口,翻个个又摸了摸另一边,转头看着柳筠道:“师父,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嗯。”柳筠点点头,将他拉到身边坐下,在桌子底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喝不少了,有没有不舒服?”
唐塘本来喝了酒脸上就已经有了一层红晕,此时让他那么一个小动作一勾,顿时脸上烧成了一片,身体都有点燥热起来,迅速瞟了师父一眼,又迅速摇了摇头。
云大见唐塘突然眼睛亮起、脸却红了,心里早就猜到了七七八八,在唐塘把竹片还过来的时候一个劲儿冲他笑,笑得特别欠揍。
唐塘虽然在师父面前容易自乱阵脚,在别人面前自认脸皮还算厚,知道云大在笑话自己,狠狠朝他瞪了一眼。
瞪完了视线一转落到云二身上,见云二正支着下巴挑着眼梢也在看自己,同样是一脸意味深长的笑。
唐塘坚信自己脸皮还是很厚的,努力朝云二瞪过去一眼,恢复淡定重新坐下。
屁股刚着凳子,眼皮子一抬,见云三手里拿着竹片做端详状,神色一本正经,眼睛却微微斜着,目光朝他脸上瞟过来。
唐塘终于撑不住,视线在几个师兄面前飞速地扫了一圈,脸上噼里啪啦烧起柴火来,烫的简直能把鸡蛋烤熟,顿时悲愤欲绝。
柳筠发现了他的窘迫,再次捏了捏他的手心,本来是安慰一下的意思,捏完才发现貌似火上浇油了,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也忍不住朝他脸上看过去。
唐塘感受到身侧投过来的目光,呼吸差点停掉,随即更加窘迫,硬着头皮站起来劈手就将云三手中的木片夺过来,又把桌上剩下的三片捞到手中,凶巴巴地扫视一圈:“玩不玩?!”
“玩。”三人异口同声,似笑非笑。
官兵捉贼的游戏规则非常简单,四人各抽一个字,抽的什么便扮演什么角色。
云二抽到的“官”,便是主管一方的大官;云大抽到的是“兵”,便是负责执行官的命令的小兵;唐塘抽到的是“捉”,便是缉拿贼的捕快;云三抽到的是“贼”,那就是偷盗的贼了。
唐塘翻开竹片看到上面飞扬跋扈的一个“捉”字,心里顿时泪流满面。
尼玛!第一轮就让他当捕快!面前这三个哪个是好对付的?竟然让他来当捕快!!!
唐塘举了举手:“我是捕快。”说完抬眼在面前几人的脸上扫描仪似的扫来扫去,挫败感非常严重,因为这三人全都非常淡定,找不出一丝一毫可疑的迹象。
唐塘心里在叫苦,脸上却表现得非常从容,手指朝云二一戳:“你看你这么悠哉悠哉的,肯定是贼,你是故意摆出这么一副轻松样子来糊弄我的!”
云二淡淡的笑了笑,摆出一副冷美人的傲娇模样:“你说是就是吧,你二哥我就是贼。”
唐塘看了半天也没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猫腻来,哼哼着又朝向云大,威严地瞪着他:“阿大,你是贼吗?”
云大夸张地连连摇头:“我不是我不是!你猜错了!”一脸的紧张神色和刚才的淡定判若两人。
尼玛!都是演技派的!唐塘差点掀桌,走到云三身边,在他肩上拍了拍:“三儿,我觉得这里面就你最老实。看在我替你把谢兰止拐回来的份儿上,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贼?”
云三愣了一下,凑到云二耳边小声问道:“是不是只要不说实话就对了?”
云二点点头。
云三一脸正直地看着唐塘,点头道:“我是!”
唐塘被他给弄懵了。刚才云三跟云二嘀嘀咕咕的话他可是听到了的,明显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字面上的解释,云三不是贼,为了说谎而承认自己是贼。但是云三不可能笨到自曝其短,所以反过来想,云三就是贼。唐塘难得的又多绕了个弯子,如果云三就是希望他这样误解呢?再反过来一次,云三不是贼……
啊啊啊!!!云三到底是不是贼!!!
唐塘脑子抽筋抽了半天,觉得老盯着云三不对,又转移视线到云大和云二脸上,绞尽脑汁地套他们的话观察他们的反应。来来回回把三个人审问了七八遍,还是看不出来究竟是谁。
这群都是什么人啊这是!!!唐塘再次恨得差点掀桌!
云大半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四儿,你方才讲规则的时候似乎漏了一点。”
唐塘疑惑地看着他:“什么?”
云大眉梢一挑,指了指桌上:“酒都凉了,看看你拖延了多少时间?”
唐塘囧囧有神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
“一轮最多半柱香时间。”云大说着走到案几上的香炉旁边,伸手一折,将一根细长的檀香折成了两半,转过头眯着眼睛笑起来,“这一轮,你没猜出来,已经输了。”
唐塘顿时被滚滚天雷横劈竖劈斜劈各种角度劈,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吞了吞口水警惕地看着他们:“所以说……”
云大云二云三同时站起来,用各自不同的气质,展现各自不同的奸笑,异口同声道:“挨罚!”
云大拿起手中的竹片翻开来对着大家,笑道:“我是兵,谁是官?”
云二晃了晃自己手中的竹片:“我。”
“好,按四儿讲的规则,如何惩罚,应该由官说了算。”云大装模作样地对云二行了个礼,指着唐塘谄媚道,“大人,这捕快办事也忒不利索了,一个小毛贼都抓不住,您说该如何惩罚?”
唐塘看着他那么一副爱演的样子,嘴角狂抽。这人怎么不去当演员!!!
云二难得被云大行礼,嘴巴差点乐歪了,面上却依旧是一副优雅从容的模样,对云大虚扶了一把,摸着下巴略作沉思道:“念在是触犯,就轻点惩罚吧。”
云大拱了拱手:“愿闻其详。”
云二大手一挥:“就罚酒一杯吧!”
唐塘脚底晃了晃,挥着双手大喊:“临死前也要让我瞑目一下啊!到底谁是贼?”
几个人同时诡异地看着他,连一直在旁观被无视到彻底的师父都用了同样的眼神。
空气静默三秒之后……
“噗……哈哈哈……”三个师兄同时捧着肚子笑喷了,云二差点滑倒凳子底下去。
柳筠将唐塘拉下来坐凳子上,低声道:“四儿,你喝醉了?”
“啊?”唐塘转过脸迷茫地看着他,“没有啊。”
柳筠看着他红彤彤的脸,心弦猛地一紧,眼神顿时幽暗了几分,在他手心捏了捏才淡然道,“就剩你三师兄没说了,除了他还能是谁?”
唐塘眨了眨眼,看着旁边笑趴下来的三个人,愣了半晌后猛地惊醒,一下子给窘得,头顶冒起烟来了,悲愤地拍桌而起,咆哮教主瞬间附身:“三儿!你最恨了!果然是老实人撒起谎来最厉害了!有什么好笑的!你们有什么好笑的!罚就罚!来啊来啊!”
云三止住笑,摇头叹息:“我没有骗你啊,我一开始就说了我是贼,你不信的啊……”
唐塘无比悲愤地瞪着他。
云二扒着桌边儿站起来,憋了好久才把笑容憋住:“原本还想轻点惩罚,可惜这捕快不仅办事不利,手脚不利索,脑子还不利索,这捕快留不得了。来人呐!将他衣服扒掉一层,给我灌酒!”
执行命令的小兵云大高唱一生:“喏!”转过身便朝唐塘桀桀怪笑地走过来。
云二眼角一瞟,发现师父脸色几不可见地微微沉了那么一丝丝,顿时警铃大作:“等等!”
“怎么?”云大回过头不解地看着他。
云二轻咳一声,正色道:“这年头,官也不好当啊。这小捕快上头有人,咱们惩罚的时候还是轻一些的好。这样吧,衣服就不用扒了,直接灌一杯酒好了。”
云大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虽然心有不甘,不过也只好点头应下,探手到桌上去拿酒坛子。
“不行!”唐塘愤怒地看着他们,“你们瞧不起我是不是!必须遵守游戏规则!我哪里上头有人了!我最清正廉明了好不好!我从来不攀富结贵!我是良民!该怎么罚就怎么罚!”
云大倒酒的手一歪,差点将酒洒在桌上。
柳筠无奈地看了唐塘一眼,对着他们淡淡道:“你们玩你们的,不用管我。”
短短一句话,简直犹如天籁。
三个师兄同时窃喜,互相对视一番,彼此解读了一下类似“四儿有靠山了,现在不欺负以后可就没机会欺负了,一定要把握好这个机会”这样的复杂眼神,不约而同放下各自手中的东西,一哄而上将人团团围住。
唐塘一边被扒衣服一边挣扎着怒斥:“你们怎么不按规则来!执行命令的是小兵!是小兵啊!三儿你这个当贼的有什么资格来扒我衣服!犯规犯规了你们!啊啊啊,二哥你是当官的怎么能亲自动手……噗哈哈哈……谁挠我痒痒……犯规犯规……哈哈哈……不要挠了……”
虽然外面已经很冷了,可屋子里烧着炭火,几人闹够了一场终于收手,都微微出了点薄汗,倒是一点都没觉出寒意。
唐塘被扒掉了一层衣服,热气蒸腾地重新坐到师父身边,转过脸冲他嘿嘿一笑,双颊通红,熏醉的双眼添上了几丝朦胧之气。
柳筠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差点将他搂进怀中,抿了抿唇,拿起桌上的帕子在他脸上擦了擦汗,低声道:“不能再喝了。”
云大云二云三同时撇开脸:我的娘唉,不能看了,不认识师父了……
唐塘刚刚还在笑,突然听到师父的声音低低地传入耳中,顿时觉得身子有些发软,两只眼睛出神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又笑起来,点了点头:“对!不能喝了!下一轮,肯定是,我罚他们!嘿嘿……”
几个师兄埋着头闷笑不已。
唐塘说大话说得相当没谱,自己脑子已经明显反应迟钝了,还咋咋呼呼地喊着要继续玩。
为了公平起见,几人商量商量,最后决定再来三轮,这样加起来一共四轮,每个人都有一次被罚的机会,至于最后结果,那自然就是人品和智商来控制的了。
事实证明,唐塘兼具了人品太差和智商太低两大苦逼特质。第一轮抽到捕快没抓到贼,第二轮抽到贼被捕快抓了,第三轮又抽到贼,又被捕快抓了,第四轮抽到捕快,又没抓到贼。
唐塘抱着酒坛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嚎:“为什么不是捕快就是贼!好歹给个官我当当啊!实在不行当个小兵也好啊!小兵……也不错……嗝……”
柳筠心疼不已,不管他还想怎么闹腾,二话不说将他拖了回去。
柳筠将唐塘拖到外面时便将他打横抱起。唐塘正稀里糊涂的,也没有任何窘迫的意思,一个劲儿咧着嘴嘿嘿直笑,搂住师父的脖子就把自己的脸贴过去,喃喃道:“师父,我好开心,很久没有过过这么热闹的年了。”
“嗯。”柳筠看着他应了一声,在他额角亲了一下。
“以前我老爸在的时候,一家人坐在一起看电视,一边吃年夜饭一边看春晚,那个春晚一年比一年难看,不过我们还是每年都要看,不看就觉得不像过年,少了点什么似的。”
柳筠听得似懂非懂,见唐塘喋喋不休也不需要人回的意思,只好轻轻“嗯”了一声。
“后来过年就只剩下我和老妈两个人了,春晚连小品都不好看了,原来还有小品能看看的,后来也不怎么样了,还抄袭别人的梗儿……”唐塘在他脸侧蹭了蹭,带着几丝鼻音,“师父……”
柳筠低眉,见他眼睫眨了几下,凑过去在他眼皮子上轻轻吻了一下:“嗯?”
唐塘贴着他的颈侧,闭着眼抽了抽鼻子:“我想我老妈……”
柳筠垂眸看他,将手紧了紧,低声道:“过了年,等冰化了,我陪你去送信。”
“好。”唐塘嘴角弯起,又蹭了蹭,“师父和老妈是我最重要的人。”
柳筠没料到他突然这样说,心口被重重撞击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将他放到地上。
唐塘抬起头,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此时的医谷一片宁静,只余竹叶沙沙作响,稍稍起了点夜风,将身侧的竹灯吹得悠悠轻晃,点点光晕洒下,映照在唐塘微醺的脸上,透着朦胧的光泽。
柳筠将他的衣服拢紧,一只胳膊将他圈在怀中,抬起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