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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李印正想说话,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彩儿,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害我都追不上了!”有些急的声音,却又矛盾的说得不慌不忙;有些软的语调,却又矛盾的有股威严;有些甜腻却又有些尖锐;有些埋怨却又好像无所谓。对声音特别敏感的李印,忍不住回头看来人。
好一个标致的美人!即使,拈花岛与大唐的审美标准不大一样——拈花岛自古以清瘦、健康、颀长为美,大唐却以体态丰满、白皙、雍容为贵——即使李印有着拈花岛上的审美观,却还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子十分美丽。她看着年龄不大,光滑饱满的额头显示着她的智慧,娇俏可人的眼中有着媚人的神态却也有着轻灵的味道。体态匀称的她,走起路来不缓不急,摇曳生姿,即使看到李印也不急着上前,而是一步一步,稳稳的慢慢的来到他的面前:“媚娘见过六殿下。”女子给他做了个揖,不卑不亢的样子让李印觉得新奇。
“你就是媚娘?”李印即使很少到宫中来,却凭着自己极好的记忆力(这也是他认出维亚是遥淑妃的妹妹的原因~)与情报来源,知道了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
“正是。”即使,不知道李印为什么知道她,她还是不动声色的应着,并没有将自己的惊讶表露出来。
“……”心中强烈的感觉是什么,李印无法分辨也体会不出来,只觉得有些莫名的兴奋。好像闻到了一些气息,却难以言说那具体的味道。他不愿意放弃这种难得的感觉,却因为无论如何也理不清自己那强烈到连自己都无法解读的感觉(他的本能,胜过了他的显意识了……如果说,李印很强是强在他的本能,不如说他是强在对本能的解读能力上~因为,每个人都有很强的本能,只是大部分人不懂得解读而已~~),而终于只是略点了下头,走了~
“媚娘你见过六殿下?”据说,六殿下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一见就能记得~所以,彩儿好兴奋~自己被六殿下见着了,也就是被他记着了~(她不知道,李印只会记得那些让他有“感觉”的人而已///在他的判断中,被划为“无关”的人,就会很快消失不见…………)
“小印?”王克己叫了好多声,李印却都没有反应,于是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小印!”
“啊?”李印按住王克己的手,终于有了些反应。
“皇上都和你说了些什么呀?神不守舍的。”总是发呆。
“没什么,父皇他就和我讨论了一会王道。”
“讨论一下午?”没说别的?他不信!肯定是小印想来安慰他的说辞,皇上一定……
“是啊,讨论了一下午。”李印看着王克己略为担忧的眼,笑了,“你呀!别胡思乱想的——你想想看,现在的我既然无法拒绝父皇,怎么还会给他将我不爱听的话说出口的机会呢?”
“你真的做到了?”王克己不敢相信!
“嗯哼!”李印很得意。
“你怎么做到的?”王克己迫不及待的想听全过程。
“因为,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弱点,父皇也是人,当然也有他的弱点。而他的弱点就是太过自信,还有他老了,所以急于在后代的身上找自己的影子,好告诉自己即使他死去了,却还是有一部分会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所以我呢,就利用父皇的这种心理……”李印很耐心的将每一个细节,自己和皇帝说的每一句话,乃至每一个表情都一一转述给王克己听。至于那个媚娘,自己的那种奇特的感觉,以后有机会再去整理吧——也许,多见几次后,就会明白了。李印当下决定以后要多找些机会,会会那个让他觉得很特别的人。
“小印。”王克己左顾右盼,好不好奇,“为什么要来这里?”
“来这里怎么了?这是御花园又不是皇帝的寝宫。”事实上,就算是皇帝的寝宫,他也可以随意进出,只是他不想罢了。
“是没错,但现在是晚上!”晚上跑到这里来做什么?真是的!
“就因为是晚上,所以才方便做一些爱做的事啊~”李印的声音无限暧昧,逗得王克己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你不会吧?这里是御花园也!是宫中,是……”
“所以,很刺激,不是么?”李印凑近王克己的耳边,低低的说着,“怎样,要不要来一场?”
“……”打战啊?还来一场……王克己红着脸沉默,不理他。
“好了啦,你不想要就算了。”李印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声音,得意的扬起了嘴角,“我们去看好看的~”
“好看的?”这么晚了,能有什么好风景啊?王克己的耳朵自然没有练音乐的李印好使。
“是的,不过你要保证不出声。”李印神秘兮兮的样子,让王克己的好奇心也上来了,于是乖乖的点头,跟在李印的后面。
慢慢的,他也听到了那声声喘息与呻吟,于是拽着李印的衣袖就想走。李印转头看着他,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继续往前。相信李印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的王克己,只好跟着他再度前行。
“媚娘!哦~天啊,你真的好棒。”
“殿下……恩~您小声些啦~”媚娘的声音又娇又媚,轻软的语调让男人控制不住的拼命冲刺。但她却是在心中懒懒的想,以后还是少做些的好!要是让人发现了就糟,就算这个男人是太子,可毕竟还不是皇帝,万一让现在的皇帝发现自己的才人和别人私通,即使那个人是他的儿子,估计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更何况,那个皇帝最近特别看好那个李印,改变心意不是不可能,而是很可能的事!怪只怪自己当时太过冲动,没见着传说中的李印就认定这个男人是皇子中算不错的,皇帝不可能改变心意。而且,那个李印还是个断袖郎呢!怎么可以让他当皇帝?如果这样,她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所以孤注一掷……谁知道,前几日见过李印后,连她都被吓了一跳!好一个人中之龙啊!这下……哎。女人更是没什么心思陪男人寻欢作乐了。
终于,男人喘息着倒在了她的身上,媚娘拥着他,抚着他的背缓解他的劳累。这个男人,一开始自己只是想利用他而已,久了之后竟也有点为他动心——象个孩子一样,软弱又无用,偏偏有着一颗痴情的心,不像皇家其余那些人一样,根本就没有心!这么想来,怀中的男人就越发可爱了。
“媚娘,我真的好爱你!你爱我么?”男人将自己的下巴搁在媚娘光裸的肩上,语气讨好又脆弱。他真的好喜欢这个拥着他的女人!可惜,她是父皇的……幸好,父皇已经老迈,不久以后估计就会归天了,“媚娘,我做了皇帝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立你为后!”
“傻瓜……”口上这么说,媚娘的鼻子却是有些酸的。这样的男人,不仅宫中难得,就连民间都很难得了。真的真的是,除了软弱以外,就都很好……但若他不软弱的话,估计也不会这么痴傻。人呀,为什么就是不能十全十美?为什么他就不能既强悍又专一?媚娘不知不觉的又想起李印……他好像,就是那样的人吧?王大人可真好命……可惜,与我作对的人,我决不会手软的!她可不是宫中的那些白痴娘娘们!要是让她早出生几年,早进宫几年,那个李印可能早就不存在了!不过没关系,现在她来了,而她要辅佐的人是这个李治,所以……“殿下,您还是先回去吧——出来太久了,会被别人发现的。”媚娘服侍着男人将衣服穿好,然后男人依依不舍的告别,媚娘盯着他的背影发呆。
“好一对……”李印愣了愣,“该怎么说呢?苦命情侣,还是奸夫淫妇?”
媚娘吓得一个激灵,但很快的镇定下来,慢慢转过身,不慌不忙的给李印行礼:“六殿下。”
“你心情不错啊,这么晚出来赏风景?”李印随着王克己,在假山脚下找了块石头坐下。
“殿下您的心情也挺好——估计今晚的月色是真的太美了,以至于吸引了这么多人。”他不说,她也不说,就那么和他耗着。
“对啊,月亮这么圆,人也就变得特别容易冲动,是么?媚娘~”又娇又媚的呼唤,是出自李印的口。
“还好。”媚娘却继续同他打哈哈。
“我们别这么绕来绕去的了。”说实话,看过刚才那一幕,他还真有股冲动,想和克己也那样在假山堆中玩一玩,一定超刺激的~所以,李印想赶紧结束话题,“我就直说了吧,我对人的直觉,一向灵敏。乍看你的时候,就觉得有种说不清但又强烈得不得了的感情。经过多日的观察与感受后,我发现那是一种遇到‘同类’的兴奋。”
“同类?”媚娘不懂。王克己也没听明白,他只是有些恍然——原来,小印这几天老拉着他往各处走,是为了“碰”到这个人呀。
“说同类,又不大象——因为,我们虽然都执着于某样东西,但这样东西又不一样。”
“媚娘愚笨,还请殿下明示。”
“我,执着于克己;你,执着于江山——或者说,执着于证明自己。”手上的资料,已经足够他分析得出这个结论——一个明明出生大家,天资聪颖的人,却因为是庶出而备受冷落,糟人轻视。这样不上不下的位置,明明聪明高贵却不被人尊敬,反而受尽他人白眼的滋味最令人难受,也最容易引发一个人的“出头”心。
“……”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怕!媚娘在心中捏了把冷汗,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斗得过他——他们才见过几次?他对她有多少了解?居然就能看出她那深藏于心的野望!
“而我们都很聪明,乐衷于与人‘斗智斗勇’的感觉——别人也许觉得可怕,但这一切对我而言不过是场游戏,能找到许多快感的游戏。只是,赌注是我的命而已。”李印抬头看天,“你也许无所谓了,但我不一样,其实我很珍惜我的命,因为我的命中有克己。所以,没有胜算的仗,我不会打。打了一定会赢,却要失去克己的仗,我更不会打。”
“小印……”王克己好感动,早已忘了还有别人的存在,也忘了避讳,主动拉住了李印的手。
“……”聪明如媚娘,可是遇到这个明明与她旗鼓相当,却又很奇怪的对她好像不会有威胁的对手,她就变得茫然,难以理解李印的话。
“你不懂?”李印看着媚娘茫然的样子,笑出声来,“不懂没关系。”毕竟,不是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能象他这么幸运,可以懂得“爱”并且得到爱的,“你只要记着,我很厉害,但绝对不是你的敌人就对了——因为我根本就不想当皇帝。”和这么聪明的人对垒,他实在是有些期待,但他不会那么做,因为 他有顾忌。而一个有顾忌的人,是永远斗不过同等水平却毫无顾忌的对手的。既然胜算很低,他干嘛冒这个险?当然是聪明的退出这个战场,然后顺便捞些好处喽~~哈哈~他不是什么君子也不是什么王者,他只是一个虽然聪明却很自私的孩子罢了!什么李家天下?什么男尊女卑?他通通不放在心上,也没想着要去维护那所谓“秩序”,所谓“天理”!有用的人,自然有用,让他欣赏的人,他自然欣赏,看得起的对手,他照样看得起,和对方的身份、性别都没有关系,“事实上,如果你想的话,我还可以帮你!”
“当真?”媚娘用眼神和李印较量,最后发现自己不得不屈服于这个男人之下。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如果要除掉你,刚才就可以将你和太子一起搞定了!”李印说出了一个很可靠的理由,“还有,我并不是无条件帮你的——毕竟我们无亲无故,不是么?”
“说吧,你的条件。”李印明白的说出自己还是“有条件”的,又让媚娘放心了几分。也好,如果她不用废什么力气,就可以少这么个对手,让他回拈花岛上乖乖呆着,继续当那个“传说”,继续做那个不让她放在心上的所谓殿下,岂不是再好不过?而剩下的,就几乎都在她的谋算之中,绝对不成问题!
“保证我和克己的安全。”李印的条件很简单,他当时就是为了保护克己才卷入这场乱七八糟的纷争的——虽然,他也玩得挺高兴的就是,可是将来真的要管理那么大一个国家?那多累啊?!而且肯定会占去他的许多时间,让他和克己无法好好陪着彼此,爱着彼此的,他才不干呢!既然这里有个笨蛋,千方百计的想要揽这个苦力活,他还不赶紧将这个重担扔给她?
“这么简单?”媚娘不敢相信,还以为他会要什么金山银山或者一堆特权……
“还有什么,比安全更重要呢?还是我的安全~媚娘,你不知道我为了它花了多少的精力!”李印笑她的天真。
“也是。”一时之间,忘了李印的特殊,“你确定,就要这个?”
“你从现在开始,就可以保证了?”
“……尽量。”她其实还没什么实力……只有太子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