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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颜垂下眼眸不与他对视,脸上的表情纵然再是清淡,也被双颊红晕出卖得彻底。
半晌,他低声道:“你轻一点就好。”
话一入耳,萧沨晏再忍不得,伸手掩了窗户,俯下身子深深地埋到他的颈间……
一阵欢愉过后,断颜浑身酥软地陷进榻里,由着萧沨晏替他擦拭身子,而后温柔地把他抱到床上。
眼瞧着他双眼迷糊,眼皮半掩得就要睡过去,萧沨晏犹豫半晌,终究不忍再同他说话,想着明日之事,还是睡醒再说吧。
两人就此相拥而眠。
翌日一早醒来,断颜依旧没主动提及什么,萧沨晏忍不住开口问他,他浅浅笑了回道:“你就当是上官齐慕请来的贵客,配合我撒撒气便是了。”
萧沨晏愣了愣,听着“上官齐慕”几字,隐隐猜到他的意图。
吃饭时在厅里见着了惜楠,小姑娘难得换了打扮,往常俏皮的辫子尽数散下来,长发垂肩,竟也显得温柔了几分。
她眨了眨眼,在断颜跟前转了一圈,道:“公子你瞧,跟以前的样儿比起来变了没?”断颜摇摇头回她:“没变。”
出门前,转头又交代她:“惜楠,这次回府,不要再叫我公子了。”
“那叫什么?”
断颜默了片刻,道:“叫少主吧。”
惜楠瞪大眼睛,瞧他眸底暗流翻涌不息,一时间有些陌生,然而心里又欣喜不已,连忙点头道:“是,惜楠记住了。”
“还有,”断颜又道,“回去见人可以招呼,但不得寒暄,你就当作自己从来都不曾离开过就好。”
惜楠又点点头。
一旁的萧沨晏听得讶异不已,望着断颜的侧脸,良久,唇边弯出几许弧度。
离开客栈,该交代的说了清楚,一路上竟也就不严肃。
惜楠又变得嘻嘻哈哈起来,绕过街角上买了一包蜜糖糕,边走边吃。
一路吃进府里,守在门口的仆从原本正要开口拦人,瞧见惜楠,立时又满眼疑惑地把断颜看了好几眼。
断颜也不理会他,径直往里面走。
那仆从见他走进府里,这才回过神来,立马上前去拦道:“不得擅闯上官府门!”惜楠一口蜜糖糕塞进嘴里,黏糊糊的手拍上他的头,毫不客气地嚷嚷:“阿禄你看门看糊涂啦,少主你都敢拦,一边凉快去!”
断颜暗自抿唇,侧了身子继续走,不去看那人茫然的脸色。
“先回庭院吧,估摸着要不了一会,那个人就要找过来了。”
萧沨晏憋了一肚子笑,乐呵乐呵地跟上去。
走了一会,入得一处小院。
那院子并不偏僻,甚至是位置正好,但不知因何缘故,踏足进去,霎时便能感到一股子清净之意。
“你以前就住这里吧?”
断颜点点头,有些哑然地环顾四周。
——院中花草修剪得整齐,再往里看,廊壁门窗也都并未染尘。
“公子…少主,这里看起来一直有人在打扫诶。”
“嗯。”断颜应了一声,朝着院里屋宅走去。
半年罢了,谁知那人是不是一时兴起……兴许多一些时间来忘却,这庭院就该杂草丛生了吧……
想着,不知为何心底还是有所在意,伸手扶上门框的一瞬间,眼神不自知地暗淡了些。
萧沨晏瞧得分明,从背后揽住他,偏头在耳边轻声道:“别想多。”
断颜点了点头,随即推门入室。
“也好,没想到会回来住,倒也省得再收拾一番了。”
惜楠开开心心地跑进屋里嚷嚷:“少主,我房里的小木人都还在~”
断颜冲她浅笑,道:“记得了,一切如常。”
“是~”
几人坐下歇了不一会,廊外便传来了急急的脚步声,萧沨晏暗自挑眉,腹诽一句“确实挺快”,抬起眼兴致满满地盯着门外。
来人略有些苍老,出乎意料有一张苍劲的容颜,想必年轻之时,应当算得上英俊不凡。
彼时的那人有些激动难言,双唇颤抖着踏进房里,瞧见断颜站起身来,满脸尽是难以置信。
“月心……”
断颜愣了愣,垂在衣袖下的手暗自收紧。
“不…慕儿……你可回来了。”上官谦岳一语道得小心翼翼,一只脚尚且还在房外,整个人却滞在原地,似乎因为方才说错了一句话便再不敢轻易地向前。
断颜沉默良久,一口气在胸前闷了半晌,最终只低低地道出一声“嗯”。
“回来就好……”上官谦岳脸上的表情还在颤抖,此时瞧见断颜未如往日一般排斥这称呼,整个人愈是激动难言,不自禁地眉眼齐笑,语不成章,“你…你累了吗?……饿不饿……我让厨房…不,这时辰……你想吃什么,我让厨房中午的时候……”
“随意就好。”断颜垂了眸子打断他,静默了少顷,抬起头来道,“我只是小住几日,还会再离开,但这家…我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不会如先前一般什么都置之不理,这一点,还望爹您…代为转告夫人。”
上官谦岳呆在原地,半晌,问得犹豫:“你方才……唤我什么?”
“我既名作上官齐慕,自然是唤您一声爹……只是夫人那边,我怕是改不了口了。”
上官谦岳又是怔忡不已,苍老的眼眸立时盈满色泽,满满欢喜之下,竟仿佛蒙蒙然起了一层水气。
“好……我…不,爹去准备准备,正午的时候,一家人好好吃饭……”
“我想休息了。”
“好…我不吵你,你好好休息。”语罢,满是不舍地又盯着他,断颜敛下眼眸,不知如此立了多久,门口那人终于转身离去。
盛夏时节,背脊绵绵的都是汗水。
断颜闭上眼睛,感知一双手伸进他的袖里,动作轻柔地将他捏紧的手指一点点松开。
“少主……”
“惜楠,去你的房里,柜子右边的第二块墙砖里,我曾经藏了东西……你去取来。”
“……是。”
惜楠离开房间,断颜的双手终于软软地散开,手掌的汗水已经发凉,萧沨晏心疼地握住。
“……我怕我有一天不恨他了。”
萧沨晏轻叹一口气,道:“随心便好……我一开始很好奇,这上官门主当是个什么模样,如今瞧见了,其实也只是个极为普通的父亲罢了,这一点很让我感慨。”
断颜不语,坐下身去,略觉疲惫地靠在他肩头。
片刻后,惜楠拿着一个盒子回到房里。
“少主,这个是……”
“木师弟离开这里前留给我的东西,当时觉得用不上所以藏在了墙里。”提及故人,话语之间掩不住有些失落。
语罢打开盒子,盒上灰层细细地抖落些许。
盒里是几只瓷瓶,与一张微微泛黄的书信。
断颜把那封信取出来,递给萧沨晏,道:“你瞧一瞧。”这人伸手接过,展开之后,发现字数并不多,唯有寥寥几行,大抵是在解释盒中之物。
仔细瞧过之后,他细细挑起了眉梢。
“两瓶毒粉,一瓶解药?”
断颜点点头,道:“沨晏,你曾经说,你对武学只是略通一二,想必并非只是如此吧?”
这人笑着眨眨眼:“自然只是谦虚,虽然不及□,但少说也有七分。”
“七分就够了,”断颜取出一方瓷瓶递给他,“这是没有解药的那一瓶,毒不致伤,只是叫人腹痛难耐,又无计可消,疼上一个时辰自然就没事了……之所以稀奇,是因为木师弟做的东西,即便是我爹……即便是上官谦岳,要在一个时辰内配出解药,也难吧……”
萧沨晏接到手上,问:“所以你是想要我……嗯?”
断颜顿了顿,眉目间浮上犹豫之色,终究定下心来点点头道:“若是午饭时候,夫人出言为难,你就把这个东西给上官晴尝一尝……用你那七分力气,不让任何人察觉就好,我猜大师兄也会在桌上,你可要防范他。”
萧沨晏一乐,瓶子塞进怀里。
“瞧不出啊,我的颜儿也有这么狠心的时候。”
一旁的惜楠也啧啧舌,眨巴眨巴眼睛忍不住一脸兴奋:“萧沨晏,不管夫人有没有说什么,你都给上官晴喂点好了,我老早就看那丫头不顺眼了!”
“那丫头招你了?”
“可不是!”惜楠愤愤地点头,“老爷给我什么东西她都要抢,穿的戴的就算了,吃的也抢,仗着自己是上官家的小姐…了不起啊!”
萧沨晏又是一乐,继续逗她:“那她倒是挺胆大的,连你的吃的都敢抢,不知道你可能吃了吗?简直是自讨苦吃。”
“就是简直是自讨苦……你、你说什么呢!”
萧沨晏大笑出声。
笑声入耳,断颜的心情总算平复了下来,瞧着这两人打闹不休,不再暗自徘徊。
——既然决定如这人所说的随性而为,那就无需多虑了吧……
正午时候,有仆从来到院前传话,请他们去后堂。
断颜从怀里掏出刻着“慕”字的玉佩,别到腰间,又磨蹭了一阵,这才同萧沨晏二人一同前去用饭。
入得厅里,其他人尽数已到,放眼看去不过四人——除了上官谦岳夫妻二人以外,便是上官晴,与坐在他身边的大弟子安作辞。
那夫人当是听说了他的归讯,原本是满眼不悦,待到断颜赶来,瞧得他的容颜,立时整张脸变了表情,惊讶的眸底慢慢浮上一丝厌恶与憎恨。
断颜不理会她的目光,带着二人坐下。
上官谦岳不察觉桌上怪异的气氛,欢欢喜喜地执起筷子,一句“吃饭吧”方且道下,立马关切地为断颜夹菜。
断颜浅浅勾唇,手指摩挲着杯沿:“上官府里什么时候改了规矩,门下弟子也能同桌共食?”
安作辞脸色不改,身边的上官晴却是一脸不快,嘟了嘟嘴瞪他一眼,道:“大师兄又不是外人,你自己不也把人随随便便往桌上带!”
“这两人一个是我请来的贵客,一个自幼跟着我长大,比我亲妹子你——都还要亲,你觉得哪里不对?还是说,大师兄什么时候也成了我上官府的客人?”
萧沨晏轻笑两声,配合地搁下筷子拱手施礼:“晚辈糊涂,竟然忘了向上官门主与夫人问安了。在下京城萧家长子萧沨晏,失礼之处,切莫怪罪。”
“哼,什么京城萧家,我上官府里除了这个人有人邀过你吗?你……”
“晴儿!”上官谦岳厉声喝止了她,瞧得断颜眉目间的不悦,颇有几分尴尬,于是对萧沨晏回道,“小女无礼,客人切莫介怀。这京城萧家的大名,老夫也有所耳闻,萧老板年轻有为,实乃青年才俊。”
“上官门主谬赞了。”
断颜一双眸子留在安作辞身上,见那人只管吃饭,倒是沉得住气,又道:“爹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上官府里的规矩是不是改了?”
上官谦岳立时为难起来,尚不知如何回他,身旁夫人轻哼一声,筷子搁到了桌上。
“吃饭也不得个清净,”她斜着眼睛睨着,冷言冷语地说道,“怎么做了十多年的外人,这个时候想管起家务事来了?”
断颜抬起眼来迎上她的目光。
“夫人这话说的不对,十多年来,我皆与你们同吃同住,哪里是外人了,您如此说,岂不是自己一直在拿我当外人?”
“你!……伶牙俐齿,倒是和那个女人一样。”
断颜暗自咬紧了牙关。
不过片刻,唇畔又勾起了些许笑容,语调听来并无情绪:“难得您还记挂着我娘,她当年死的时候,夫人也算得是她念念不忘之人……”
“满口胡言!”上官夫人手一抖,立时打断他的话,声音尖利了几分,“你回来做什么?这上官家让你回来,不是听你胡言乱语,扰人清静的!”
上官谦岳听他提起旧人,本就无比窘迫,见上官夫人变得声嘶,这才道了一句:“你少说两句。”
萧沨晏暗自挑眉——一把软骨头。
“我自然不是回来胡言乱语的,至于回来做什么……是想弄清一些事,顺便让这毒门有所传承。”
彼时,安作辞终于抬眼将他盯着。
断颜不置喙那目光,满是笃定地盯着一时惊愕的上官夫人。
“呵呵呵……怎么,原来是起了贪婪之心?”她以手掩口,突然失笑,勾了细眉眼里尽是不屑,“上官齐慕,我告诉你,这毒门自有晴儿传承,你大师兄安作辞不日便会入赘我上官一氏。”
“原来如此,”断颜不动声色对上萧沨晏的眼睛,那人立时心领神会,他便又道,“原来是这般,没想到大师兄已是自家人了,方才失礼于你,是我的不是。”
上官晴轻哼一声。
断颜接着说道:“说来也是,诸位弟子中,能与大师兄并驾齐驱的,唯有木师弟与苏师弟,现如今两人都身死异乡,入赘一事,自然唯有师兄你是最好的人选。”
上官谦岳听得一怔:“你说承文和如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