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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识红尘-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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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大哥自是诚心带你的,你岂又不知,早晚是要带你回去的。”
  “他的诚心,你又是如何得知?”
  风晓被他问得怔住,却还是从实道,“我知道你是他从勾栏院那里带回来的,他既是这般不离不弃,可见他心真。”
  安若嘲讽的哼了一声,不是不屑,亦不是抱怨,只是觉得可笑,怎么好像白阑真的对他多好似的,“那也是他的心,我从未强求过。”
  风晓咬咬唇,低声道,“那你……强求过……谁的心?”
  “那是我的事。”
  安若柱了竹枝朝里间走,风晓自是不依不饶,就算看不见他,也随着那传着声音的方向,“我……啊……”没了搀扶,撞上了墙边的凳子,摔得跌坐在地上。
  随着发出的声音门瞬间被推开,“公子。”秋儿急急忙忙的将他扶了起来,又搬了凳子让他坐下,弹了衣服上的灰尘,“公子没事吧。”
  小月从外踏进来,看见坐在床边的安若,手指在雕花的床木上抠抠弄弄,又漠不关心的将竹枝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索性躺了下来。
  后面跟了两个人,白阑看着楚煜踏了进去。
  “怎么回事?”楚煜一来见了便见到风晓揉着腿,走到他旁边,捉了他的手,亲自上前看有没有伤到哪里,想来幸而小月找了他来,“你怎么到这来了?”
  风晓蹙着眉,显然刚刚摔得不清,“以为你在这,所以来看看。”
  楚煜将他的裤子卷起,果真有了一块淤青,他知道他来这里绝不是看看这么简单,安若曾经是风晓的心病,所说花了些时日解释清楚了,安若却不知,又这个时候来找他,不知安若又是如何说起的,向里间看了看,他又怕风晓受了委屈也不提,“那怎么不小心些?”
  “只不过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的。”
  白阑道,“怎么没人扶着?”话刚出口,见两个小婢垂了头,再看看安若一声不响的躺在那边,便猜出了一二,她们自是不在场的。
  “白大哥……也来了。”风晓听见他的声音,心中暗暗希望他是来接人的。
  “嗯,来……看看安若。”将目光投到里间,依旧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楚煜道,“真是凳子拌的么?”
  “嗯,不小心碰上去才跌倒的。”
  “腿上都有青了,先回去涂点药吧!不然又要疼的厉害。”
  风晓酌思了半会,想到刚刚的话还没说完,有知道这么多人在这边,便点点头道,“也好。”要是一切如他所想就好了,也不必在为这件事操心了。
  秋儿上前扶着他,楚煜扶着另一边缓缓而去,临走时向里间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小月。
  
  风过,帐幔被掀起,青青的像刚出芽儿的小柳。
  白阑寻思了半天,最终还是走了进去,床上的人跟他的关系明明已经……就算隔得再远,事实终究是事实,“你的眼睛……还痛么?”那双如同琉璃似的眼,怎么也看不见了,近了瞧瞧才发现,纱布下露出的一角,眼眶那边红得竟似烫伤一般,白瓷般的肌理也发着不正常红晕。
  半天床上的人含糊的“嗯。”了一声,口齿不清,似含糊的睡去。
  “大夫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拆下来?”这样的药草,自是会担心他受不住的,他虽不知道那种疼,不过鬼医的手段他是略有耳闻的,终会治得好,只是那药要一点一点的试,就算是为了自己,也是难捱的,更何况这不单单是为自己。
  安若不语,又听得他道,“那有没有想吃什么?我给你带来,如今你身子弱,这些必是要好得才行。”
  听他这么说,安若自是知道楚煜跟他说过了,“不用了,这边什么都有,我累得很,如果你硬要待在这,且那边坐坐吧。”
  “你……”
  “或者真有什么事,你也且出转一圈,待我醒了再说吧。”
  白阑苦笑,知道是下了逐客令,轻声道,“不了,没什么事也该走了,你好好休息,等闲了……。”想说再来看他,却终究说不出口,如果被拒绝该用什么理由来见他呢?、
  安若笑,看不出来意思,知道小月在屋内,便唤道,“小月,送白公子出去。”不似那天的愤怒与舞爪张牙,礼数全都有,疏远之意也溢于言表。
  只是陌路,担待着礼仪什么都不说罢了,真正是怎么想的,就算不说也猜得到些。
  
  
                  醉酒
  夜露凝香,来得莫名其妙,却又引人入胜。
  气味浮动,淡淡的香味皆而凝在了一起,聚而不散、清又繁卓,惹得安若打了一个喷嚏,“这味道……真是俗气。”
  “不好闻么?”袁音一下一下的捣着药,青色的衣袖被卷起,头也没抬道,“纵然是花,这味道也是极其少有的。”
  “我不是说这药草。”安若吐了一口气,眼睛依旧闭着,没了那种疼的确轻松不少,“你的身上……总有那种味道。”
  “什么?”袁音的手停顿了一下,语气不变。
  “甘草的味道,初闻时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来只觉得熟悉又俗气,有时候还让人呼吸困难。”
  “会么……?也许吧。”完全自问自答,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不知所措的想要回避过去,从未有人这么说过他,以前是,现在也是,从来都是被众人捧在手里的。
  安若还想说什么,就听见他道,“好了。”
  随即乖乖躺下来,冰冰凉凉的的粘稠物又贴上他的眼睛,又是灼伤般的痛,几天下来连着脸颊也不断作痛,像是烧红了的铁慢慢划开皮肤,又将肉挑来挑去,直到血肉模糊那种痛依旧还在,“真真是痛。”安若咬咬牙,一触上肌肤,就像是手碰到了热水壶一样想急着收回手,想将眼睛上的东西拿掉,“这个……真的会有用么?”
  袁音拿了纱布一圈一圈的缠好,怕绑紧他的头发,手上的力道又小了不少,“嗯,就算不会立即看见也是有效的。”
  “那千万可得有用,不然这痛……白受了。”安若叹气,想想又觉得不对,对他来说是白受,对风晓来说便是不用受着罪了,等找到药,直接服了就好。
  “那自然是好,不过这事急不得,就算找到了药,也要看天意,真的有用便好,无用的话也别无他法。”
  安若微侧起身子,握紧了拳,不想再说什么,只是咬着唇忍耐,拼命的不去在意那个地方,不再在意那种痛。
  袁音暗暗收好东西,正要出门却又听得他道,“如果你治不好,我不会放过你。”
  暗暗想笑,背上药箱也不说什么就跨出门外,外面风光正好,一丝风吹过也不是那么冷了,风从鼻端滑过痒痒的,惹人发笑。
  
  池塘晕开圈圈涟漪,及其细微的竟不曾觉,又被阳光照上泛着点点刺眼的光斑,伸手才知道漠漠倾寒,缘是晓昏,如今芭蕉还未成,自是雨再大也听不见一点声音的。
  安若坐在窗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觉得眼睛那边胀得厉害,像是有什么要爆出来一般,伸手去碰,却发现哪里都不对,反而更痛了。
  细雨如丝,阳光下更显通透,一会又停了,太阳未减,只是雨没了,小月暗叹果真是天有不测风云,竟开着太阳下起雨来,转眸瞥见墙边的安若,竟一点声音都没出,不免有些担心,“公子……要不要沏壶茶来?”
  安若回过神,才知道原是与他说话,“不用,你也不要在这了,等晚饭时候再来叫我好了。”
  小月道,“那有事……公子叫我便是。”踌躇了半天还是这么说了。
  听见脚步声,安若道,“门不用合了,就敞着吧。”
  小月提着裙摆跨了出去,回眸看他,见他只是趴在桌上像是累极。
  
  春来小雨极细无声,临了也就停了,连着地上的水渍也干透了,只是墙角处的青苔又见长了些,斑斑驳驳疏密交错。
  “安若……原来你、你在这里。”
  待他走进窗边,一股酒味慢慢在空气中化开,夹杂着桂花的香气,安若不禁皱眉,“你喝酒了。”
  楚煜捉住他握着竹枝的手,含糊道,“我……没醉。”
  “那你这是来做什么?”
  楚煜将他拉着贴近自己,伸出手在他的脸上划过,一寸寸的抚摸,呵护之极,“你的眼睛……很痛么?”
  安若躲开去,冷笑道,“你说呢?”
  “我知道。”楚煜出口而出,像抢着回答问题的孩童,“我知道的……只是没办法,你……你是不是恨我?”
  安若语塞,不知如何作答,也不想作答,无奈笑了笑,“如你所说,我也想看见,这是我必须要承受的,如果、如果这次好了……”你的风晓又该当如何,这药是必定要用的,那时的情形又是如何?你该就知道有多痛了。
  楚煜看着他唇边的笑,迷惘的抚上去,“以前你也是这么笑的,眉目若盼,红唇弯弯的真的很可爱。”
  顺势吻了上去,安若没有预料,只尝到了香甜的我的味道,是十月的桂花酒,香香甜甜的沁人心脾。
  楚煜迷迷糊糊的嘀咕,不知道说些什么,离了他的唇靠在耳边才听清了一句,“若儿……对不起……”
  安若一怔,苦笑道,“果真醉了。”
  
                  无关
  “小月。”往外唤了一声,不露痕迹的将身上的人推开。
  小月只徘徊了一会,见里面没了什么声音才进去的,却见到楚煜趴在桌前,安若只是气定神闲的坐在一边,看不出是如何的心境。
  “公子……有何吩咐?”
  不知道哪里不满,安若略微笑笑,他还以为没人来呢,“他喝醉了,你找人送他回去吧。”
  “这……”她只是小婢,少爷要去哪里定不是他能做主的,如今来了这又送回去,明天问起来……
  看出她的心思,安若不想忍耐,随口便道,“我刚刚听见他在叫风晓,如若不然放他在桌上趴一夜也是无妨的。”
  小月也不知说什么,又看了看桌上的楚煜,睡熟了一般一点知觉也没有了,思量道,“那我去叫人来。”
  安若没回她,只当是她去了,捡了竹枝在房中踱步,将窗户都打开来,冲淡一屋子的香气,顿时心清明朗了不少。
  无我原非你,从他不解伊,别人的心事他自是猜不透的,纵使千般万般的不舍,也是没有办法的,他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只当怎样对自己最好。
  
  一段锦瑟,无端五十弦,食指纤纤,只需拨弄就什么都静下来了,想想也对,没什么事是大不了得,纵然有他是最好,如今看来如是没有也没什么大碍。
  小月点上檀香守在一边,风过,吹起他眼前白色的纱布,夹杂着黑色的发丝,着实令人心痛,不知为何她有点好奇,那双眼下究竟是那一种疼痛?
  “弹得真好,只是……”
  听见声音,安若笑叹,“只是少了什么。”
  小月转身看见立于门边的风晓,身边只带了秋儿。
  来者是客,安若道,“去泡壶茶来。”
  风晓走到案桌之前,安若的手依旧没有离开凰珏,玉般的手指蓄意拨弄,毫无章法,音色却清冽得安静。
  引人入胜,不是泣诉,如同清泉击在石上、环佩相撞的声音,风晓忍不住伸出手,到底是如何的一种锦瑟呢?这样的音调,这般的玉声。
  安若碰触到他的手,没有用太大力却是不留余地的挥开,“我的琴是不给别人碰的。”
  风晓无措的收回手,只是一笑道,“也对……这是你的。”
  安若停下来,将琴收起来道,“你来做什么的?”
  “上次要说的还没有说完,我们聊聊。”
  “聊什么?”
  风晓任秋儿将他扶到桌边坐下,挥挥手让他下去了,“你在……治眼睛么?”
  “你才知道,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是么?”风晓垂头,楚煜没有跟他提过,他知道还是因为秋儿看见安若的眼睛上缠着纱布,“那……是谁请的大夫?是白阑么?”
  安若摇摇头,“你不必吞吞吐吐的,大夫是楚煜找的,他没跟你提过么……治眼睛的事?”
  风晓苦笑,“提过,只是他说还不是时候。”
  “既然你听了他的,现在问我又是作甚?”
  风晓咬紧下唇,他来时因为想知道既然已经有了治眼睛的法子,为何楚煜不告知他,为何他没有被医治?又是为何夜里叫的名字是……
  “本来我就该听他的,只是我想告诉你,煜是我怎么都割舍不下的。”
  “我知道。”安若抿抿唇,他知道他来的目的,也知道楚煜对他的重要,更是知道他对楚煜来说又是怎样重要。
  风晓有些吃惊,他以为他会与他理论,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他和楚煜之间并非一言两语,所以他讨厌他,初见之时与之后只想告诉他,他和楚煜是的关系,不论怎样楚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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