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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晚上她都早早的假寐,静静地躺在床上,内心却忐忑不安,不知道今夜他是否回来。这样的煎熬让紫茉很快憔悴下来,相反的尚云杞很久都没有来过,就像早已将这里遗忘。
紫茉就这样躺在床上,到第二天天明,雀鸟欢唱着迎接曙光,独留自己枕着被泪水打湿的枕头……当夜幕降临她还是很早就上了床,没有放弃最后的期待。
今晚听到下面有人说话时紫茉激动极了,她靠着窗户看到下面是自己日夜思念的人,等着他上来,然后再悄悄躺上床去。谁知尚云杞站了一会儿竟然转身离去!他的目光除了停留在园中的海棠树上,居然至始至终没有朝阁楼上看过一眼!直到看着他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紫茉才相信他再不回来的事实。
任相思碎了一地,紫茉终于忍不住双手捂着脸哭出声来。缓缓地坐到地上不让人察觉自己的狼狈,也躲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它让自己觉得自己如此可怜,。再也拣不起往日的矜持。
第十五章
第二天一早施染没同尚云杞告别就离开了怀王府,住进了客来居的天字三号房。等到尚云寰来客栈找施染已经是六天后的傍晚。
尚云寰在施染的房内凭窗而望,虽说时候尚早很多店铺地铺已经打烊,街上的行人也行色匆匆,毕竟有了初冬的寒意,都想早早回家歇息。施染接过店小二手里端着的茶,关上房门朝尚云寰走来:“如今时节料得是没什么景色可看了。”尚云寰转身:“倒是让你没尽兴领略都城风光。”将茶盏放在窗边黄花梨木小几上:“这话却差了,要知道四季变换各有各的韵味,若是四季如春反倒没趣了。只是这天虽寒了,还未到下雪时节,却是一件憾事。”“哦?施染想看雪?”“嗯,觉得银装素裹的世界分外的洁净。”闻言尚云寰抬眉:“这倒不难,明日你早些起床,我到你出城赏雪去。”
次日天还未亮尚云杞同施染就在客栈门口会合。见施染外面只穿了件镶灰鼠边的锦丝云缎长袍不住蹙眉,说山上冷,叫他另换一件大毛的衣裳,施染却笑着说不妨事,走着走着就暖和了。尚云寰拗不过也只得罢了,带着施染出城上了一条山间小道。
一路上也没见几个行人,只是偶尔有鸟兽的叫声,走得久了让人觉得这浩渺世界也只有他二人。施染好奇尚云寰怎么会知道这里就一定有雪,尚云寰解释道,他闲暇时也喜欢到处游玩,奈何事务缠身不得到太远的地方,这里也是他偶然间游玩发现的。这山名叫‘重华’,地势比别处高出许多,故而比城里早些降雪,迟些入春,就是暮春时节这里也依旧山花烂漫。施染听他这么说很是高兴:“可真是个好去处,颇有‘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意境了,实乃避世的绝佳之所。”“既然如此,倘若日后我不想再被这俗世烦扰,施染可愿到这山中陪我煮酒品茗,也不至于我一人孤单无聊?”施染闻言一愣,他看着尚云寰,那与尚云杞相似的眼睛里没有尚云杞的机关算尽。为着看似有些单纯的眼神,施染笃定的回答:“定当奉陪。”
听到施染的回答尚云寰一时竟找不到会他的话,两人就这样静静的走着。复走了半日才到了半山腰的地方。尚云寰遥遥的也可望见山顶山已经被白雪覆盖,不禁莞尔:“这趟可值了,昨儿夜里我听着刮了一夜的北风,果然是下雪了。”说完二人加快了脚步,越朝上走雪就堆积的越厚,快到山顶时四周已是茫茫的白雪世界。
施染兴冲冲的来到一块巨石前,看着晶莹的雪花,一时兴起捧了一捧雪趁尚云寰观景时撒了他一身。尚云寰也不服输,俯身抓了一把雪就朝施染追去。一行追赶,施染到底是跑不过,被尚云寰抓住衣角就要把手里的雪放到他衣服里。施染慌忙求饶,尚云寰却不依,待要松开手里的雪。“啊嘁!”这一声喷嚏让两个人都愣住了,而后还是尚云寰相反应过来:“叫你多穿些衣裳,偏不听,这下可凉着了。”说完自行解下了身上银狐毛的披风与施染系上,施染还想拒绝奈何尚云寰态度坚决,只得作罢,只是仍不忘了嘀咕:“又不是姑娘家,那里就那么娇贵了……”理了理披风,尚云寰接口:“只怕姑娘家也比不过你,瞧你瘦成什么样,平时也不见你吃什么,回去该把你养胖些。”说完这话,二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尚云寰看着施染,披着银狐披风的他更显得肤如凝脂,发似泼墨,唇点朱丹,他深蓝色的眼眸似要看进人的心里去。尚云寰想如果这世上真有雪妖的话一定就是眼前人的模样了,或者说他就是由着白雪幻化的山灵?施染见他想得入神,也不说话,就这样各怀心事的站着。
忽而飘来一阵琴声,刚开始两人还以为是幻听,深山之中怎么会有人弹琴呢?然琴音渐响,悠远空灵。尚云寰想:难道真有雪妖?
凭着琴声引路,他们来到山峰背面才发现,在山背后山坡略凹的平缓处不知是谁搭建了一间草庐,草庐被雪所掩一眼望去难以发现它的所在,这空灵的琴声就是从这里传出。施染怕打扰了这琴声,就拉着尚云寰站在草庐外听,正听得入神时却听到‘铮’的一声——弦断了。施染正觉得遗憾,草庐内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琴弦遇知音而断,庐外的客人何不进来一聚?”既然偷听琴技被撞破,二人也不好离开,只得走了进去。
庐内并不宽敞,只是简单的陈设了些桌椅和一张床,地上燃着一堆篝火,一名身着灰布短袍的男子走在篝火旁,他的面前排着一架七弦琴,只是琴弦已断。
男子抬头看了看二人,随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施染身上:“闲来无事,随手弹了弹琴,却在这里遇到知音,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施染拱手:“免贵姓施,单名染,今日与好友同游至此,听闻先生琴音真是三生有幸!”“哪里,此琴既视公子为知音,施公子必然是不俗之人,今日也算有缘。”“先生何以认定,我为知音?不是我身边的友人?”其实这也是尚云寰纳闷的,凭什么这男子就说施染是知音,都不多看自己一眼?“我虽然长居山野之中,识人度事还是会的。你们人身上的气度不同,施公子自然有超然之气,而这位公子尚有俗世牵挂,自然施公子是我之知己不错的。”这一番言语在二人听来感想各有不同,却都知道了眼前的男子定然来历不凡。
施染看着屋中的摆设,回头对男子道:“在下环顾这屋中景象,先生也不是久居此处,不知先生到这深山之中所谓何事?”“确实如此,我也是三日前才到这里,为求一物我每年此时都会来,这草庐也是我搭建的。”“哦?想来先生所求的定然是世间少有的了。”“呵呵……却也不是,我寻的乃一味草药‘凝竹’,此物生于寒雪之中,只是偏巧这里的入药最好罢了。光顾着说话,我料‘凝竹’该长成,这就去寻。时日不早二位也该下山,不然就迟了。”施染二人看向门外,果然天色开始暗了,便向男子从拜别。男子起身将七弦琴装进琴袋里,随后从衣物中取出一枚黑曜石制的挂饰,他将挂饰递给施染:“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施公子他日若有什么难事就带着这枚挂饰到芸草庄来,甄某定当鼎力相助!”说完自顾自地走了,尚云寰看着施染手里的挂饰,黑曜石上刻着一株叫不出名的仙草,下面是一个甄字。
“甄……芸草庄……”施染喃喃:“原来是‘琴医’甄墨。”“‘琴医’?你是说他是哪位能使白骨活肉的甄墨?”施染欣喜:“是呀,今天这场雪景真是收获匪浅。天色已晚,我们也快些下山吧。”
第十六章
进到城中时天已入夜,万家灯火。同尚云寰在楼底拜别,施染上楼才发现自己房内的灯是亮着的,走进去尚云杞坐在床边的黄花梨木椅上看着他。
看见施染进来他也不起身,只是盯着他身上的银鼠毛披风,随后抬眉浅笑:“听魅说你同皇兄去重华山赏雪?倒有雅兴。”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施染也不多做解释:“嗯,确实去了,那里倒是个好去处,王爷若有空不如也去赏玩赏玩。”施染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让尚云杞再坐不住:“哼!公子这两日过得可真快活,今晚来是想提醒公子莫要忘了正事才是。”施染闻言一愣:“王爷要有所行动了?之前不是说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此下策的,形式这般严峻了?”“嗯,也不用这般紧张……”尚云杞略显尴尬:“本王只是怕公子同皇兄游山玩水,到忘了自己的本分。”
施染闻言似松了口气:“王爷多虑了,施染绝不会误了王爷的大事的。”看着他的神色变化,尚云杞冷笑:“我道公子在紧张什么,原来你是在为皇兄担心?怎么原来你们这几日相处感情到更亲近不少啊!”施染闻言皱眉:“王爷这是何意?莫非王爷是担心施染会出卖您?”“怎么会,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只是想提醒你,莫要轻易的与人深交。你现在觉得皇兄有千般的好,那也是在你面前。倘若换成别人,他是怎样的情形你又知道?”“这又是何意?施染不解。”尚云杞端起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却已凉了多时,满口涩涩的感觉:“我是说世人皆有给别人看的面具,要活得好就得面面俱到。你捧着一颗真心待人,他人还指不定怎样糟践它……”发现自己说的远了:“你是聪明人,哪日等你见识到真正的‘靖王’时,自然就明白了。”说完定睛看了施染一会儿便离开了客栈。
思忖着尚云杞最后的话许久,施染知道自己并不是他们眼中那样‘简单’。如果说人人都有着感情的面具而变得复杂的话,那么至始至终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他又算什么?而且……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绣着兰草的香囊,里面装的是施青制的‘清魇’。不是所有能让你觉得安心的就一定是好的,真正的危险往往是最让你放松警惕的,在你无意识间将你慢慢吞噬。‘清魇’就是这样的香,当初与尚云寰相遇时施染就佩戴着它,一直到现在。看着香囊:果然是它让尚云寰对自己如此?施染走向镜台前坐下,慢慢伸手抚着自己的脸,这张让人感觉出尘的脸和尚云寰在一起时就不曾换过,或者说是因为这张脸么?尚云寰待自己有几分是出自真心,施染之前从未想过,一开始就是带着再明白不过的目的接近他,他是怎么想的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可是现在施染很想知道尚云寰的笑容里有几丝是真的,是因为遇到了和自己投缘的人而会心的笑?自己会冒出这个想法,让施染很吃惊,他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是不允许存在这些想法的,这只会给自己凭添烦恼。
对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还是快些结束吧……”
尚云杞坐在轿中心情浮躁,他很厌恶现在的自己,或者说在施染面前的自己。那样不受控制的言语和内心让他觉得有些慌乱:他不能有任何的弱点,不允许自己有弱点!抬手试图抚平紧皱的眉头:看来只有加快计划了。
次日晌午,施染方用过午饭就有人敲门,开门发现门外站的并不是店小二,而是个管事打扮的中年男子。男子等施染开了门便将手中的一封帖子递了上去,施染打开才发现是尚云寰遣了下人请自己到府上一聚。叫那些人在门外候了一会儿,施染回房换好衣裳就同他们走了。出了客栈,早有一四人的小轿等候。上了小轿便抬了他在城中穿梭,约过了些时候方才停下来。又有人为他打帘,请他出来。不出意外,施染在府门口看到了‘靖王府’的匾额,他没有惊异就随着引路的人走了进去。
方一进去尚云寰就在门内等候了,还是与平时和施染在一起时同样的装扮,见施染来了欣喜的迎上前去:“怎的这么早就来了?”施染回以一笑:“你不是也等候多时了?”“嗯……我也只是略等了一会儿,略等了一会儿……”
一路将施染引至后方花园的花厅内,就有侍女上前沏茶。施染也不喝只是看着对面坐着的尚云寰,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么靖王殿下今次找草民来,不知何事?”尚云寰听了这话顿时有些慌乱:“施染在责怪我隐藏自己靖王身份么?我原也想说,只是怕这莫须有的身份让你我心生间隙也就没说,你若是要怪罪,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些话听着倒像是小孩在认错的口气,施染莞尔:“哪里的话,原是我太孤陋寡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