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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吸取教训——明明自己当初半夜带刀闯进来,也吓唬得他够呛,当日的眼泪难道流过就算啦?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大声痛骂,年少脸皮薄的沈季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开始低头抹眼泪,他真是太讨厌李翼了——那么多人知道他受伤后,都是安慰他宽心养伤呢!三哥和左二哥知道所有一切,可从来没有当着他的面高声说过什么,凭什么这七爷一来,就这么凶狠直白、根本不给自己留点面子呢?
看到沈季被自己骂哭,可怜兮兮地低着头,胳膊吊着一个,只好用左手拭泪,明明自己走之前,这小子还是嚣张蛮横的样子,才分开几天,就被人欺负成这幅样子了!李翼心中其实非常不忍,悄悄叹了一口气,“行了行了,爷不过说你两句,哭什么哭!闭嘴!”
以后跟着我,别人就不敢欺负你了,沈季,只要你愿意!我李翼能护着你!
“好了季哥儿,爷也是关心你,快别哭了!”左镇心中已经叹息,看到刚才自家主子的举动,作为贴身亲卫的他哪有不懂的,从前王爷对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可不会如此肝火大动、厉声斥责,失了身份。
此时蒋锋在吴悠的帮助下,已经利用沈家厨房的材料弄好了晚饭,出来客厅请众人过去用饭。一眼扫到沈季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顿时心疼起来,几步过去,捧起泪眼婆娑的小脸,小声问道:“怎么了?磕着胳膊了么?”
“没、没磕着胳膊,三哥,七爷他、又骂我呜呜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我没脸呜呜呜……”看到蒋锋,顿时有了主心骨一般,沈季赶紧扯着他的衣摆,开始小声告状。
我也想狠狠骂你一顿、这次的事但凡你对陌生人有几分戒心,就不会发生,只是我舍不得骂你罢了,沈季。
“好了,别哭!骂你是为了让你吃亏长记性,明白么?”蒋锋伸手把眼前的泪痕都拭去,这次他站在了王爷这边。
孰不知旁边的众人看着神色各异,周波他们是惊奇:这蒋锋平时木头人一个、这会儿哄沈季那语气那态度,怎么跟哄小情儿似的?
左镇是头疼:王爷还在呢,你小子就不知道收敛一点么?专门往人跟前扎刺呢?
李翼是生气:当着爷的跟前卿卿我我、眉来眼去的,真是岂有此理!
“不说吃饭?还不快走?”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开口,李翼起身前去吃饭。
他们外出一般都是同吃,没讲究那么多规矩。幸亏沈家饭桌够大,众人围坐,由李翼动筷之后,饭桌上就热闹起来了,沈季左手拿着汤匙,由蒋锋为他布菜,吃得也挺快的。
“大家喝点酒么?头一回到我家,可惜我手伤了,不能好好招呼大家,实在是失礼了!”沈季吃到一半,忽然想起自己酿的葡萄酒,早就过滤好了封在坛子里,这会儿正好拿出来招待众人。
“季哥儿在家还偷偷喝酒啊,当心我告诉穆东哈!”左镇就是人群中特别活跃善意的一个。
“穆东?”周波纳闷开口。
“沈季是咱们穆参将的兄弟呢,这回还得跟咱们一同回贺州的。”
“哦,探望你哥么?”一听沈季是军营兄弟的家眷,天然的亲切感就上来了,周波说话间神色也温和起来。
“是的,哥哥让我去贺州找他,到时候还要麻烦诸位哥哥啦!”沈季这些还是懂得的,礼貌回答完周波后就转向蒋锋:“三哥,上月里我酿了一大坛子葡萄酒呢,就放在仓库的角落里,搬来喝了呗!”
此时晚饭已经接近尾声,几人都已经放下了筷子,干脆帮忙把碗碟都撤了下去,蒋锋去把酒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左镇按照沈季的要求把家里的坚果儿果脯统统拿出来放到桌子上摆着,众人坐着边吃边喝闲聊,气氛十分融洽。
“你有伤不能喝!”蒋锋把沈季偷偷往嘴边送的酒杯夺过来。
“这没什么酒味的三哥,就是果子酒罢了,我就喝一杯过过瘾行吗?”他家里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啊,一大群人围坐,明黄的光,众人吃喝谈笑、随意又放松,酒不醉人人自醉!
“唔……那就一杯!”蒋锋看这小子兴奋得脸颊通红,倒也不好过份打压他。
“嗳三哥、这酒算什么呀,要我说咱们那儿的烧刀子才够味呢,冬日里就喝那么几小碟,整个人就能暖和起来呢!”吴悠在众侍卫当中年岁最小,平时也受到哥哥们的诸多关照,性子比较活泼开朗、多说爱笑。
“我们这儿也有烈酒啊,我哥哥就特别喜欢喝,不过我不大喜欢,太辣了!”短短半天相处下来,沈季对这个年纪相仿、特别好说话的吴悠印象就挺好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快活惬意得很,李翼没有在其中,他晚饭过后就回房歇息去了,他要是在场大家也不敢放松至此,毕竟王爷的身份摆着呢。
热闹了好一会,大家才散去,沈季手脚不方便,就由蒋锋和左镇安排众人分房住下,沈家四间厢房,李翼独处是毫无疑问的,蒋锋理所当然地和沈季住在了一起,剩下几人就只能挤一挤了。
“刚才七爷说了,在这里休整两日,七号出发去贺州,你有什么要收拾的得抓紧!”蒋锋忙碌完回屋,劈头就对睡眼朦胧的沈季来了一句。
“什么?这么快啊?”瞌睡虫立刻就被赶跑了,沈季坐起来惊惶地问,他自己什么都没有收拾啊,这可怎么办?
☆、第31章 贺州之行(中)
“嗯,这回来南边儿已经够久了,七爷赶回去还有公务要处理。”蒋锋倒是觉得离开没什么,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担心的是沈季这幅样子该怎么上路,先不说来不及教他骑马,他眼下胳膊腿都受伤,很有可能得为他准备一辆马车的。
“那……我什么都没有收拾啊,怎么办?”沈季急了,他知道这次上贺州估计得待上好几年,原计划中是要带上不少东西前去的,不说这些,家里也得收拾一下,交给妥当的人看管才是。
蒋锋挑眉,收拾铺盖的动作停下来,他诧异地问:“你有什么好收拾的?咱们是出远门,带不了多少东西的!”
“呃……我也没什么好带的,就是我走了之后,得请人帮忙看看宅子,没人照看可不行。”唉,看来只能简单收拾些东西了。
“这简单,你那赵师母不就挺好的么,明日她过来,你跟她提一提不就行了!”
真好,再也不用考虑分别的事情,等到了贺州就别再想着回来长住,当然,偶尔陪你回来看看倒是没有问题,待上几年,希望你能心甘情愿地留下来!蒋锋心里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
“好了,睡吧!”蒋锋动手把人抱起往床里侧挪了几寸,细心帮他把被子盖严实,自己也翻身躺下。
黑暗中只有清浅的呼吸声,这几日休息得过了,沈季闭眼半日,也没有丝毫睡意,况且他心中也有疑问。过了许久,也不知道蒋锋睡着了没有,他偷偷转头,看了半晌身边的人,鬼使神差般轻声喊了一句:“三哥。”
哪知道对方立刻就扭头回答了他,“怎么?痛得睡不着?”
“没,已经痛得习惯了……就是看你睡着了没。”沈季讪讪地回答,他知道自己显得无聊了些,可真实的问题他又不大敢问出口。
“呃……别,你做什么三哥……”正心里思量着的沈季,被突然摸到大腿上的大手给吓了一跳,此时他正处于纠结这些的时刻呢。
“叫什么叫,我是看看你夹板移位了没有!”我就算想把你怎么样很久了,可也不会是现在的,沈季!
“哦,我只是被你吓了一跳!”完了,自己越来越习惯于跟三哥撒娇了,这像话么?沈季都被自己的语气给吓了一跳。
“睡吧,多休息,骨头才能长得快。”俩人躺在同一个被窝里,挨得却不怎么近,沈季受伤的部位刚好贴着床里侧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中间就是留了那么一道间隔,跟以前也不一样。蒋锋以为沈季受过同性冒犯之后,就有了戒心、存了恐惧,心中也不大是滋味——本来这些东西,他原本是想着自己慢慢教的,偏偏被外人直接恶劣地捅破了一切,简直该死!
山谷夜晚静悄悄的,耳边可以清晰地听到门前溪水流淌的声音,在沈季又开始再三挪动之时,蒋锋直接横过一手臂将枕边人双肩压住,尽量温和地开口:“究竟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不能跟三哥说的么?”
感受着结实有力的臂膀半晌,那些问题他还是不敢问出口,只能找了个借口:“三哥,我是在担心去贺州的事情,到时候我怎么去啊?一定会拖累大家的。”
“没有的事,我们骑马,会给你找一辆马车,七爷既然已经答应可以同行,那就没有问题了!”
“三哥,七爷……他、他是很厉害的人吗?你们都要听他的话吗?”哼,看他平时就嚣张得不得了、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该告诉他七爷的身份吗?蒋锋沉吟了半晌,决定还是罢了,有机会让沈季知道时他自然就知道了,自己也没有必要特地告知,免得他惊慌。只要他能保持对王爷的尊敬,那就够了。
“是,七爷身份非同寻常,沈季,你现在做得挺好的,以后这么做就行了!”
“哦,哎三哥,贺州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跟这里比怎么样?”马上就要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区开始新生活,沈季心中难掩期待,又夹杂着些许担忧。
“唔……贺州这会儿快下雪了,那里的冬天可比这里冷得多!那里是边防重区,各方面管治都非常严格,但城里总归是繁华方便一些的。你放心,到了贺州,我会领着你,不会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的。”边境苦寒、贫瘠,你会愿意留在那里吗?
“嗯,既然三哥认识我哥哥,那就再好不过了,到时候我悄悄出现在他面前,看不把他给吓一大跳呢!”有信得过的熟人同行,担忧也只是有限的。
穆东、穆东!总听到这小子提起他哥,听起来真是兄友弟恭、令人不舒服得很,不过他们好歹从小一块儿长大,情分非常人所比,估计得等穆东成家了、沈季有个大嫂之后,他就自然不敢贴上去了……
“三哥,三哥你睡着了吗?”半天没有听到蒋锋的回答,沈季有些纳闷地轻轻推了他几下。
正在思忖着如何让沈季改掉恋慕兄长的习惯,被沈季一打断,他赶紧回神,“嗯,去了就知道,不过你哥在军营里头,轻易不得出营,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
“啊、这样吗?我哥哥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上一次还是三年多前,我娘去世的时候,现在也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了啊!”参军真是平时流汗、战时流血的决定,沈季到现在也不大能理解穆东的坚毅的决心,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比不上兄长有担当、有魄力,没有强烈的男子汉大丈夫建功立业的决心,这些都让他感到羞愧和苦恼,可他又不愿意勉强自己的心去做那些事情啊!
“你哥人很好,老将军也很赏识他,你无需担心,当务之急是你得快点把伤养好,不然到了贺州冰天雪地的、好得更慢!”幸好自己跟穆东也是同级,同为参将,不然下意识都觉得底气不足、低人一等啊!这么些年苦攒军功,也没有个什么特定的由头,不过今日看来,从前流的血、受的罪,都是值得的。
“那是,我哥哥一贯都是这么厉害的!从前在家时,大家都经常夸他呢!”
“行了,睡觉!明日要做的事情不少。”听到这些话仿佛眼前都能看到穆东那高大的身板、沉稳的眼神,蒋锋一时间感觉受到了实质性的威胁一般。
第二天一早当沈季清醒时,房里已经就他一人了,细听,外边倒是热闹得很,刀剑破空、男儿中气十足的呼喝声不时响起,愣了一会,沈季才想起,三哥他们兄弟几人应该都有早起锻炼的习惯。
被细心照料了这么些天,加上年少恢复力强,其实他缓慢行走已经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只是轻微的骨裂,之前养着也是蒋锋强硬要求、保险起见罢了。反正眼下就他自己,他毫无顾忌滴下床穿鞋,立定走了几步,感觉没什么问题,就是腿有些闷疼而已,就放心地穿衣出门了。
一瘸一拐地出去洗漱,刚把毛巾晾好,后面就有人出声:“自己能走了?”
回头一看原是七爷,沈季微笑招呼:“早啊七爷,我慢慢走没有问题,腿是没有断的。”
“好好养着吧,别真成了个小瘸子!”李翼口是心非,已经走过来别扭地搀住了沈季的胳膊,接着直接仗着身高,把人拔高了拖着走。
“哎、七爷,我、我可以自己走的,快别麻烦了!”三哥说你身份非同寻常,快别靠我这么近,不小心得罪了你可怎么办?
“啰嗦!爷不过是顺手罢了!”本王愿意亲手搀扶你,也算是难得的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