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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冰作者:苍白贫血-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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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忘了就好。”
  语毕,便转身出屋。
  春宝看看那碗药,“淮淮,你多久没喝这补药了?”
  淮淮下了床,将衣裳的褶皱拽拉平整,“打你来了就没再喝了,怎么?”
  春宝盯着那药碗,“我总觉得这药不太对。”
  淮淮只顾着低头穿鞋袜,“哪里不对?”
  春宝道:“总觉得这药碗尺寸越发的大了,以往我喝两口就没了,怎的近几次都是干喝喝不完。”
  淮淮闻言,便凑上去,拿了喝粥的青花瓷碗对比了一下,确实是比那药碗小几圈不止。
  春宝叹口气,端气药碗便开始喝。
  淮淮眼瞅着那药碗喝春宝脸的尺寸,扯了一下嘴角,
  “春宝,我瞧出来了,这哪里是个碗,分明是个面盆嘛。。”
  
  屋外头,秀秀正遵太医院的方子,将淮淮明日吃的草药归拣出来,又自腰带里拿出个纸包来,四下里瞅了瞅,将纸包里那几味药加了进去。


☆、29 撕扯

  寝宫内,
  青瓷温热,茗茶馥郁。
  檀香萦绕处,龙案后头的天子正翻看奏章。
  元荆目光落在那些个干透的墨迹上,却全然不知道上面都说了些什么。
  一边的喜连眼见着元荆盯着一张奏折瞧了有半柱香的时辰,又见其神色宁定,无以往戾气,便大着胆子开口,
  “皇上,像是有心事。”
  元荆合上奏章,“朕不该叫他过来。”
  
  喜连闻言揣测半晌。
  想皇上只是开口自责,却并未下令回绝,这其间意思,怕不是嘴上那么简单。
  念及至此,喜连垂了眼,“奴才愚钝,奴才只觉得,叫他过来,像是能给皇上分忧,皇上一个人太累,奴才瞅着也难受。”
  元荆淡淡道:“他又能给朕分什么忧。”
  喜连又岂敢道出这暗中玄机,只躬一躬腰,音色谦卑道:“奴才愚钝,奴才不知。”
  元荆道:“何晏好歹也是权倾一时的督师,当时他官居督师的时候,曾多次征战边城,蛮夷同大平虽也是纷争不休,但总体还算太平,昨日朕光想着问问他,兴许对战况有益,却忘了他本是这国家最大的蠹虫。”
  
  喜连闻言,轻叹口气,“若他不是该有多好…。”
  
  元荆眼底不着痕迹的暗了一下,终是什么也未说。
  
  西窗雪,舞翩翩。
  烛火映着太监面白无须的脸,雾气一般,浓郁不散,喜连忽然侧了头,
  “皇上,人到了。”
  
  殿外脚步声声,淮淮给秀秀到了殿外,门口的太监得了信儿,赶忙进殿传话。
  
  话说早上的时候春宝给淮淮从御膳房翻了找半日书籍,也只能翻了两本食谱,后来还是拿给淮淮说是先凑合着看,总比什么也不知道要强上许多。
  无奈淮淮只得背了一下午的食谱,眼下满脑子都是酱爆肘子和葱烧驴,生怕自己待会一个不小心,见了皇上直接喊出拜见八宝鸭之类的话来。
  
  进屋通报的小太监得了圣命,躬身退了出来,抬手招呼淮淮,
  “进啦罢,皇上宣你进去呐。”
  淮淮很是紧张,侧头看一眼身边的秀秀,“秀公公,您瞧我这衣领还成么?”
  秀秀看也不看一眼,“奴才在外头候着您。”
  语毕,便转身而走。
  反倒是一边的何晏见了,满眼不屑:“实在是难看。”
  淮淮一个激灵,“怎的你又跟着来了?”
  接着在一眼何晏一身绣緑绘蟒的玄色锦服,穿一双质感极佳的鹿皮靴,摸样煞是英气,淮淮便更是不悦,
  “你天天哪来这么多好看的衣裳,也不说借我两套…”
  何晏冷哼一声,“你却瞧瞧你现在混这副窝囊相,真是丢人现眼。”
  淮淮想着何晏兴许是想惹恼自己,好趁着自己回去换衣裳的空档单独讨皇上的欢心,念及至此,自己更是偏不要中何晏的计谋,便立在原地径自整理半晌。
  旁边那传淮淮进殿的小太监同门口侍卫都看的傻眼,一时间也竟忘了叫他进去。
  待淮淮整理妥当后,这才回了神一般的,将他领进去。
  刚踏进暖阁,淮淮便瞧见龙案后头的元荆。
  屋内的红烛给金丝罩笼着,凭减了许多光线,照在元荆瓷器一样的肌肤上,像是给他镀了一层胭脂一般,煞是好看。
  淮淮规矩的立在一边儿,想着近两日喜连同秀秀的教诲,也不敢抬头看皇上,只一个劲的使眼睛偷瞄过去。
  身后的小太监忽然伸了脖子过来,提醒着,“跪下。”
  淮淮恍然大悟,挺着脊梁跪在地上,“叩加皇上。”
  
  元荆给他这一嗓子喊的十分不自在。
  虽说是两人做了五年君臣,可何晏见了自己从不下跪问好,忽然这般乖觉,叫人难以适应。
  一边的喜连看着也别扭,见元荆不自然的抬抬手,便朝淮淮轻声道一句,
  “起来罢。”
  
  淮淮起了身,盯着元荆,痴痴道:“皇上,我能每晚都过来瞧您么?”
  元荆见淮淮那呆样儿便有气,“胡话。”
  淮淮道:“我不是胡扯,是真心话。”
  何晏刮一眼淮淮,冷笑一声“每晚想过来是真的,却不是想来瞧皇上。”
  淮淮急的跺脚,“冤枉,我不来瞧还能来作甚?”
  何晏低低一笑,“这可是寝宫呐。。”
  
  一边的宫女太监闻言,皆垂头盯着地面,谁也不敢露一丝笑意。
  元荆瞧淮淮自语半晌,实在觉得面儿上无光,便朝周遭宫人挥一挥手,“都下去。”
  喜连应了一声,便领着一干人躬身退下。
  一时间,内殿竟只剩了两个人。
  
  元荆心底忽然些许惊悸,抬眼瞅立在那边的傻子看上去还算老实,才能稍微放下心。
  想着还是将喜连叫进来,未来得及张开嘴,却给人抢了先。
  何晏唇角微扬:“你将人都撵出去,是什么意思?”
  
  元荆一慌,不自觉驳道:“没有。…”
  紧接着回过神来,凤眸漆黑,透过浓长眼睫溢出的戾气,
  
  何晏看元荆那副摸样,便莫名其妙的心里发痒,如百爪挠心。
  
  元荆眼瞅那人变了个人一般,有靠自己越发的近,“你…”
  何晏绕过龙案,笑意阑珊,“我什么?”
  周遭都开始模糊,只剩了这青底镶黄滚边儿的龙袍,衬得那帝王面容清俊,元荆侧过脸。
  开了口,却是软绵绵的,“退下!”
  何晏心里有裂帛的声响,嗤啦啦的,神智开始粉碎。
  上前捉了元荆的手,音色暗哑,
  “别躲了,成么。”
  元荆面儿上冷冰冰的,“给朕滚出去。”
  何晏身体叫嚣着,发了疯的想寻个地方插入。
  没心思管元荆愿不愿意,只将其逼到墙边就开始撕扯,无奈元荆也是发了狠的挣扎,竟使何晏是半晌都不得。
  何晏下腹饱胀难耐,低声骂道:“婊子!快给我!”
  元荆杀气满面,“信不信朕这就活剐了你!”
  隔着厚重衣物,何晏经不住磨蹭着元荆的身子,眼底布一层暗红,“要杀要剐随你,先让爷爷爽了在死!”
  元荆给个粗硬的东西抵着,羞愤难当,奋力的将他往出推,“你放肆!”
  何晏低头急急的解元荆的裤袋,“放肆个屁!”
  凤目尽是狠辣锋芒,元荆抬脚狠踹过去,却给何晏闪开了。
  何晏顺势单脚踩上旁边的角凳上,以自己的腿将那条踹过来的腿架起来。
  
  角桌上搁着的金器给何晏踢翻在地,滚了几遭,发出沉闷无力的声响。
  
  何晏将身下物什掏出来,硬挺着抵上去,那硕大的东西面貌狰狞,像一只急欲吞噬的怪物。
  元荆给架了一条腿压在墙壁上,震怒惊惧。
  他是见识过这个人的厉害,粗暴疼痛,捅进来,利器一样,将自个儿那点尊严,一刀一刀的凌迟干净。
  何晏揉捏半晌,才觉得那龙袍下的东西渐渐硬挺,“贱种,到底是要我用强,你才硬的起来。”
  元荆震了一下,神色复杂,
  “来人——”
  话未说完,便给对面的人堵了嘴唇。
  那未出口的圣谕,听上去,竟有些像是欲拒还迎的叮咛。
  
  烛火氤氲,眼前的美人儿,满眼衔恨,闪着危险的寒光,可这在何晏看来,却像是邀请,诱惑,似乎接下来就要求着自己纳入,整夜的承欢。
  饥饿感铺天盖地,何晏缠着元荆的舌,恨不得将他囫囵个吞入腹中。
  
  那自怀抱中挣出的手胡乱的摩挲着,推倒了镂花镶钻的高耸烛台。
  
  溅了满地琉璃火,惑心迷眼。
  
  殿外的喜连听得动静,赶忙上前探几步,却见那纠缠在一起的身体,第一个反应,竟是退了下去。
  跟在元荆身边这么多年,喜连却也不是头一回见着两人如此,早在王府的时候,两人就是夜夜交缠,非礼勿视,可是作奴才的本分。
  
  高举起的坚硬金器,毫不留情的砸下去。
  有人额角登时血迹斑斑,吃了痛的松开身下的人。
  
  何晏对血很是敏感,特别是自己的,见血收手,也是自己蛮横的底线,
  眼望着元荆,何晏失声而笑,“你就这点能耐?”
  元荆眼角绯红,孱弱喘气,“朕还能要你的命。”
  “我就知道,你一心想要我死,”何晏顾不得淌到眼睫的浓血,“你到底比我狠心。”
  
  内殿里忽然就陷入死寂,可两人自始至终交握的手,依旧未有分开。
  
  元荆静静的看了何晏一会,
  “你不是没死么。”


☆、30 嚎丧

  何晏哑然失声,
  很快便眯着眼笑了。
  周遭没一点声响,猩红自额上淌下,粘腻温热,于这沉闷里激起一丝血色的涟漪。
  何晏简直高兴的要死,比赢了一场硬仗,或是得了一件稀罕的宝物更加高兴。
  眼前这个人,高高在上,尊贵无比,他是真龙天子,手握生杀大权,指点江山,那又如何,到底也是有这么一天,不情愿的在自己面儿前承认他那颗低贱屈辱的心。
  便是面儿上是阴戾冷漠的暴君,可心里头却同以往那怕的浑身发抖的小王爷无异。
  永远都是个不敢承认的,逆来顺受的懦夫。
  
  “是这样…”何晏喃喃道,笑容满面,“竟然是这样。”
  
  元荆心里头刀割一般,“你想多了。”
  何晏笑着望向他,“我可什么都未想。”
  
  元荆怒喝一声,“喜连!”
  外头的喜连几乎是跑着进来,脚步一个不稳,直接跌跪在地上,
  “皇上,奴才在。”
  元荆几欲脱力,
  “将这人拖下去,拖到朕见不到他的地方去!”
  ***
  
  四更天,西风落雪。
  
  淮淮醒来的时候,头顶疼痛难忍,抬手摸了摸,竟然缠了个白布头。
  春宝歪在一边,抱着个罐子打瞌睡。
  外头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
  淮淮腾的从床榻上做起身来,侧了脸去看旁边的空地儿。
  竟全然没有何晏的影子。
  淮淮思索半晌,登时心头一酸,狠力推了春宝一把,
  “春宝!快醒醒!”
  由于用力过猛,春宝几欲给淮淮推的翻在地上,亏得春宝睡前以脚勾着床板,这才免了人仰马翻。
  春宝身子一震,强抱住罐子,“怎的了!”
  淮淮哭丧着脸,“莫非是何兄弟死了?”
  春宝一脸刚睡醒的倦意,“你怎么知道的?”
  淮淮很是伤心,指着自己脑袋上缠的白布头道:“我这都披麻带孝了,定是有人死了啊。”
  接着眼底泛红,“何兄弟又不在旁边,虽说他平日不常同我说话,却很少离开这屋子,这样一来,我定是为他才披麻戴孝的,真真是惨啊,我连何兄弟怎么去的都不知道,这人说去就去了…”
  春宝更是伤心,“你哪里有我惨,我却连何兄弟的摸样都没见着,何兄弟就去了,这个叫我情何以堪…。”
  说话间,春宝眼底便滚下两颗泪珠儿来,“我真是没用,竟未赶在何兄弟死之前见他一眼,忒不仗义。”
  淮淮叹口气,以手拍其肩道:“春弟果然是性情中人,还未见面便哭成这样,果然值得一交。”
  春宝闻言,哭的更是厉害,眼泪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何兄弟,你死的忒惨啊!”
  淮淮见春宝嚎哭不止,心里头竟有些嫉妒,总想也跟着哭一哭,奈何这眼睛干爽的同那风干的腊肉一般,没半点湿气。
  只能讷讷道:“你又不知何兄弟怎么死的…至于么。。”
  春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一哭这何兄弟…就觉得像是在哭你…念及至此…我心都要碎了…”
  外头门板忽然一声震动,春宝止了哭声,跟着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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