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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冰作者:苍白贫血-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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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晏实在受不住,停了动作,俯身将人抱在怀里。
  “不再这样下去了好不好。”
  快意消释,痛感尖刀一般逼上来,几欲将人撕碎。
  元荆静了许久,黑眸放空,“你忘得掉?”
  何晏一顿,诚实道:“…。忘不掉。”
  元荆阖上眼,面儿上清浅水渍不歇,“那就是了。”
  
  莫言缱绻,何事泪纵横,
  知君不得,知我不得。
  
  当夜,叛军抵京,外城烽烟乍起。
  杀伐不歇,震天动地,
  
  何晏只身回了御书房,抓了喜连,策马出宫,连夜去寻许太医。
  
  皇城彻夜喧嚣,宫人尽数逃亡,已是穷途末路。
  待何晏料理完手头的事,已是破晓。
  两只绿缨瓷瓶人各一只,就此作别。
  
  清晨城破,叛军长驱直入,直奔皇宫。
  何晏以五千精兵及宫内侍卫强行护住宫门。
  无奈外头叛军人数众多,杀人如草芥,不能久撑。
  
  五更天,鸡鸣薄雾。
  福寿殿外,朝钟依旧。
  
  九龙金漆座上空空荡荡,平日人满为患的大殿内,眼下是人影稀疏,立了几个老太监,再无一个臣子。
  
  喜连扶着元荆,缓慢入殿。
  没有龙辇,元荆从未央宫步行至此,足足走了一个时辰。
  靴面儿给雪水浸透了,些许狼狈。
  
  见元荆过来,几个老宫人跪地俯身,高呼万岁。
  
  金龙冠,明黄袍,元荆端坐九龙金漆座上,面儿上白的透明。
  等了半日,仍旧未有大臣前来,
  
  元荆这才抬了手,“都走罢。”
  
  老太监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皇上,奴才在宫里头待了一辈子,还能去哪儿?”
  
  元荆轻叹口气,“朕是个无能的皇帝。”
  
  喜连痛哭失声,“皇上!奴才知道皇上是明君!当政六年,兢兢业业,只是大平气数已尽!怨不得皇上啊!”
  
  元荆神色宁定的骇人,扯下腰间玉佩,交予喜连,“想来宫中细软也该给人取的差不多,此物价值不菲,你且拿着,抱上小皇子出宫,将其寻个好人家送了,也不枉你我主仆这么些年。”
  
  喜连哭的喘不上气,“皇上…”
  元荆挥挥手,“去罢。”
  
  朱阙楼榭,落一层白雪,掩不住底下死人的肮脏败血。
  
  元荆自袖子里拿出个瓷瓶,拔掉顶端绿缨。
  犹记得那年新帝登基,文武百官,道的是千秋万代,地久天长。
  年轻的皇帝头一回登上九龙金漆座,怯怯的看一眼站在群臣最前头那个人,得了许后,登上龙位,满怀中兴之梦,励志图精。
  
  谁料竟成了亡国君。
  
  虚负凌云志,襟抱未曾开。
  
  不觉间已经泪满腮边,朦朦胧胧的,却又是见了那人立在福寿殿门口,刀尖滴血,满面风尘。
  
  大势已去,五千人马只剩几百。
  何晏纵马过来,只为后事。
  
  元荆定定的望着何晏,“这是我欠你的,如今还了,咱们两清。”
  
  言毕,仰面饮尽瓶中液,鸩毒穿肠过,鲜血入注。
  
  何晏几欲攥碎了手指,一动不动,眼看着那呕血的人凤眼失神,缓缓阖上眼。
  
  天子自九龙金漆宝座上跌落下来,堕在地面。
  
  元荆七年初,平亡。
  
  元荆帝,以身殉国,君王死社稷,可叹可泣。
  
  ***
  
  半月后。
  
  京城北夷流贼又是兵戎相见,反倒是叛军首度败下阵来,赫连冲亲自将叛军将首于城门斩杀,剥皮示众。
  连带一起挂起来的,还有前朝国君元荆帝。
  
  可没人知道,那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凉薄寒冬,风雪翻飞。
  
  郊外的雪地白的纯净,什么权欲,什么算计,全都离远。
  
  车内暖炉羊毯,一应俱全。
  
  男人眉目英挺,垂眼端详林昌给自己的信,竟全然未发觉身边儿的人已经醒过来。
  
  玉白的指头轻触额上凝固血痂,笑意吟吟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了许久,
  凤目内清亮如星,全无半点黑气,
  “你…。”
  何晏闻声一颤,缓慢侧头。
  
  元荆未有束发,出宫前给喜连换了一身绒白,清俊的脸恬淡的就像早春细雨。
  何晏淡声道:“…我是你相公。”
  元荆粲然一笑,兴奋唤道:“相公。”
  
  车轮辘辘,白雪皑皑。
  日光自帘幕而入,映的那人面色苍白,嘴角含笑,脉脉含情。
  
  何晏凝视元荆许久,竟毫无预兆的掉下一颗眼泪来,
  “恩。”
   



76、最终章 。。。 
 
 
  国破前夜。
  
  许府上的下人挥铲整晚。
  一干人忙着将家中细软埋于地里;直干到二更天才算了事。
  筋疲力尽之余;下人们都纷纷回屋睡觉。
  老太医年逾花甲;此一番劳累下来;更是疲惫不堪,可刚给丫头服侍着脱了衣裳钻进棉被;便听得府上门板震颤不休。
  老太医惊悸难当,“莫非贼人入城了?”
  小丫头手一颤;“大人,怎么办?”
  老太医叹道:“寻人过去看一眼。”
  小丫头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屋叫了小厮过去探探。
  没过多久;那小厮便过来传话,面上一层细冷,嘴唇颤抖;
  “大。。大人…不好了。。”
  老太医眼瞳晦暗,心底一沉,“这么快?”
  那小厮道:“来者说是何晏。”
  老太医心下厌恶至极,想这人就是存心折磨自己,若是早些来,也能帮着挖地干活,非要等人睡下了过来,扰人清梦着实可恶。
  “不见!”
  许太医冷哼一声,却是险些咳出痰来,好容易清了嗓子,又继续道:“。。就说我出城了。”
  小厮面露难色,“可大人…方才小的出门询问的时候开了个门缝,未成想给他挤进来了…”
  老太医瞪圆了眼,“什么?”
  话音未落,便见门口的男人眉宇沉郁,气度冷清。
  何晏音色淡漠,“起来。”
  老太医赶忙将被子拉过胸口,“你…怎好擅闯他人卧房?”
  何晏道:“你这又不是什么女子香闺,我为何闯不得?“
  老太医欲言又止,“可…老夫听说你喜好男风…”
  何晏周身一阵战栗,“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这种老树皮谁稀罕啃?”
  身后的喜连见两人剑拔弩张,忙从何晏身后挤上前去,“许太医,今日您给咱家配的药打碎了,还得劳您在给拿一剂。”
  老太医脸上甚是难看,“喜公公,此事你差人传告一声便可,何苦又叫他过来?”
  喜连面露难色,“不瞒许太医,咱家也是给他抓来的,再说那药也是他砸碎的。”
  老太医瞪圆了眼,面朝何晏,“砸了又重新来配?莫不是你这兔崽子又想愚弄老夫?”
  何晏懒得同他啰嗦,伸了手直接将人从床榻上揪下来,
  “我时间不多,你赶紧配完了事。”
  喜连一惊,不自觉扯了何晏衣袖,“使不得…若是许太医一气之下。。”
  何晏只将人拽了下来,“我没时间在这看他胡搅蛮缠。”
  老太医却也不服老,伸手砸了何晏两下,无奈又抻了腰,便只能任由何晏拖出被窝。
  “你今日这般折辱老夫,气节使然,恕老夫难以从命!”
  何晏抽剑而出,高大的身形微微一晃,那剑刃便去了许太医半片鬓须,
  “快配。”
  老太医理理衣衫,斜何晏一眼,“罢罢罢,老夫不同小儿一般见识,配就配,也没什么大不了。”
  何晏又道:“这一回不要鸩毒。”
  老太医微一侧头,“泻药?”
  何晏未有多想,“也要同一年前我喝的鸩毒一样。”
  老太医静思片刻,眼底有不易察觉的暗光,面儿上却很是诚恳,
  “田大人托我给你配的药,可有将你医好?”
  何晏淡声道:“还行。”
  老太医摇摇头,“我在给你开些罢,按理说,伤脑损神,本不是痊愈之症。”
  何晏冷哼一声,“你当我会信?你会有这样好心?”
  老太医叹口气,“你当我这般以德报怨是单单为了你好?不过是怕你日后犯病再来求我,提前给你,只求你我日后不再见面。”
  何晏不欲同他再说,只挥手道:“少罗嗦,你且配了便是。”
  
  老太医闻言折回后屋,因在朝廷上当了一辈子御医,所以府上药材俱全,不多久,便拿出两只绿缨瓷瓶。一只瓶体黑纹,一只瓶体青纹。
  “黑纹是鸩毒毁神,青纹是醒恼宁神,可千万别弄错了。”
  何晏接过两只瓶子,急着出宫督军,谢也未有,便转身出府。
  策马将喜连送抵宫门,何晏将黑纹瓶子递给他,
  “到时候你将东西收拾好,我寻车将你们接走。”
  喜连拿了瓶子,眼眶泛红,“多谢何大人。”
  后又到:“奴才很是好奇,为何大人不直接将皇上带走。”
  何晏静默片刻,音色平缓,
  “我也本想如此,可他是真铁了心要留,若是强将他绑走,以他的性子怕是会死的更惨。”
  
  “所以出此下策,也是万般无奈。”
  
  ***
  晨曦流漾,寂野沧桑。
  
  话说当初何晏刚离开边城不过三日,林昌便抵挡不住,领兵溃逃。
  临行前夕,林昌又托人跨马加鞭将一封密信递于何晏,约其北上羌城,共谋大计。
  无奈何晏当时正忙于部署护城,也没功夫查看,直到万事妥当,人也救出来,这才想起来这林昌书信的事。
  
  静雪蹁跹,断桥底下半池枯莲。
  
  马车行了许多日,于北城遴登稍作停顿。
  
  元荆整日头昏,这天又枕在何晏腿上睡了一路,醒来的时候,刚巧也是马车停定时。
  元荆一个翻身,从何晏膝上爬起来,掀了帘儿朝外头看,
  “到啦。”
  何晏给他枕的双腿酸麻,强忍着没发火,只漠然道了句,“恩,要下去么?”
  元荆回了头,凤目含笑,神色清艳,
  “要。”
  何晏轻一抬手,想着借力起身,奈何腿脚麻木不堪,却是无论如何也动弹不了。
  旁边的人端坐半晌,露出些许憾色,
  “…相公…。你竟是个残废。。。不过无妨。。我不嫌你。”
  何晏面儿上一沉,“我看你是睡傻了罢?我好得很。”
  言毕,便咬牙下车。
  不巧那只青纹瓷瓶自袖儿里脱出,落在马车边儿上,给一双细白玉手拾起来,
  何晏一伸手,“还我。”
  元荆拿了瓷瓶端详片刻,晃了晃,又贴到耳畔听了半晌,“可是酒?”
  何晏唬道:“是好东西,你先给我。”
  元荆收入袖儿内,“我帮你看管。”
  何晏叹口气道:“你拿着也成,不过要记着这是药,不能乱饮。”
  元荆点点头,很是乖觉,“恩。”
  何晏轻笑一下,抬手欲将人从马车上伏下来,可却见元荆回了头,朝虚空里摆弄两下,
  “你怎么不下来?”
  何晏登时一愣。
  再抬眼去看元荆,那凤目里隐隐的戾气,转瞬即逝,幻觉一样,却又很是真实。
  何晏定定的望着面前人,只见那黑白分明的眸子也正瞪着自己,
  “相公?”
  何晏音色发颤,“你方才跟谁说话?”
  元荆目光越过何晏,给他身后的人引过去,“那是谁?”
  何晏一回头,看喜连抱着婴孩儿正望向自己,
  竟忘了刚才的事,只开口道:“恩…是喜伯。”
  喜连像是并未听见,仔细将小皇子身上的狐裘裹的更紧,小心抱好了,“大人,这城外也没什么地方,咱家看那处有个茶铺,不如坐下来歇歇脚,买些羊乳热茶也是好的。”
  元荆扶着何晏的手下车,急着去看喜连手里的奶娃娃,便也不在去管那里躺在车里的人,直径到了喜连眼前。
  又想了何晏方才说的话,元荆微微颔首,
  “喜伯。”
  喜连登时跪在地上,“皇…。折煞奴才了…”
  何晏瞥他一眼,“行了,你同他说他也不明白,以后不必如此多礼,省得再坏了事。”
  喜连见元荆一双凤目清澈如泉,眼底又是一阵酸涩。
  银狐毛自风里簌簌而动,里头熟睡的婴孩裹的粽子一样,只露了个小脸,粉妆玉琢,眼睫如羽,柔和温软。
  元荆轻触了一下婴孩柔嫩的脸蛋儿,“谁家的?真是貌美。”
  何晏望了他一眼,起了坏心,“这是你生的啊,你忘了?”
  元荆一愣,转而去看喜连。
  喜连瞟见何晏眼底锋芒,只得讷讷点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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