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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竹吟-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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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娇带嗔的撒娇话语在嗡嗡作响的耳中不停回荡。

  「姑姑,你……」

  司徒尊眉峰紧锁,想要说些什麽,却又不知该说什麽。

  前一刻,当见到姑姑一掌直对冷傲竹的心房,他只觉的心都差点停止跳动。

  幸好、幸好他及时赶到……

  「傲……冷……」犹豫著该如此称呼,「你没事……」

  丢下唧唧喳喳的姑姑,司徒尊第一时间回身查看冷傲竹的伤势。

  然而好心却被一柄锋利的宝剑第三此抵上喉际。

  无奈的扬眉一笑,「冷少侠,你就是如此对待救命恩人的麽?」

  「嗯呃……」捂著被劲力震伤的胸口,冷傲竹一脸冷酷,「是你下毒毒害展大哥,是不是?」

  似乎并不意外冷傲竹有如此一问,司徒尊抿唇扬眉,淡望著冷傲竹义愤填膺、自以为是的模样。

  「冷少侠,你实在是……太过天真……」

  天真?对,他兴许真的太过天真,居然一次又一次的轻信眼前这个人!

  「司、徒、尊!」一字一顿,这个名字染红了他的双眼。

  忍著胸口越渐剧烈的痛楚,牵动臂膀,抬起利剑,用力的往下深深的刺入……

  「……嗯唔!」柳眉一颤。

  「──小尊尊!」

  惊呼声,伴著剑身埋入肉内的细微撕裂。

  不敢置信的抬头,一串鲜红的血珠映衬在眼中轻轻滑落。

  为何不躲?凭借司徒尊的武功,要躲开他缓慢的一剑,根本轻而易举……

  「……倘若、倘若我要杀他……根本无须多此一举……」

  一抹娇豔的笑意在染满鲜红的唇角慢慢化开。

  “叮”一声,他手中的宝剑终於截成两段,拿著剑柄的手无法控制的颤抖。

  看著司徒尊骤然柔软的身子倒入驰风怀中,心仿佛被人用力的撕开。

  「小尊尊……」白衣女子身形忽晃出现在司徒尊身边,「姑姑替你杀了他!」

  「姑姑,够了……」一手拉住姑姑的手腕。

  他没有想到,冷傲竹居然真会拿剑刺他。

  是他高估了自己的魅力?还是低估了冷傲竹的冷酷……

  这一剑……刺伤的不止他的胸膛,更是他的心。

  双眸不再凝望那一道令他痛彻心扉的身影。

  司徒尊轻轻摇晃手中执住的手腕,「……姑姑,我们走……」

  越来越细弱的喘息声,司徒阑锐利的眸光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入冷傲竹的心。

  然而,这样的痛……

  远远比不上他看著司徒尊胸前染成一片的鲜红,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司……」

  「──给我拿下他们!」

  就在一切仿佛真的要画上休止符的时候,一道严酷的嗓音打断了冷傲竹不禁出口的呼唤。

  第三十六章

  再一声惊心动魄的呐喊,冷傲竹只觉得心整个被揪了起来。

  惊惶呆愣,只见展末年挥舞著大刀,张牙舞爪的率众自身侧窜过。

  睁大眼眸,未及阻止,只觉刹那间,两道各异的青白光芒自眼前分别掠过。

  骤得出现,倏得消失,所有人一瞬仿佛失去灵魂一般僵凝在原地。

  呆呆的望著前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瞠目结舌的望著前方。

  一切仿佛仅在顷刻之间。

  回神,展末年及冷傲竹已然被人擒著脖子异地而处。

  「看起来……需要劳烦两位送我们出去!」意料之外,右使志轩突然出现。

  只见他时常带笑的俊脸此刻阴沈一片,单手胁持著冷傲竹的喉际,一边侧脸冷冷的扫视司徒阑手中一脸不甘心的展末年。

  「志轩!」

  眼看著志轩修长的指尖就要掐入冷傲竹喉际,驰风低沈寒冷的嗓音缓缓响起。

  「主子他……他说不要伤人!先离开!」担忧的凝望著唇角溢出鲜血的司徒尊,不认同的眉峰紧锁,不甘愿的代口。

  闻言,冷傲竹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股酸涩的揪痛。

  然而未待他有任何反应,只觉的脚下一阵踏空,跟著整个人被凌空架起。

  紧随著又一阵白烟骤然消失,所有人依然呆愣著眨眨眼睛。

  一切仿佛如梦似幻,前一刻尚在眼前之人,这一刻却只留下一阵飞扬而起的灰尘……

  *

  真是莫名其妙的一行。

  虽然带回来两个战利品,可是他们的损伤也不小。

  心疼的轻轻揭开侄儿胸前染成一大片鲜红的衣衫,隐隐的咬紧牙关。

  该死的冷傲猪!居然下手如此沈重!

  这一剑倘若是一个寻常人,恐怕早已一命呜呼!

  抬眸由伤口自苍白无血的俊美脸庞,司徒阑几乎皱成一团的俏脸上满是疼惜。

  小尊尊真的如此爱那只小猪?哪怕丢了性命也要保对方周全?

  有些无法认同,可是心疼在心中慢慢升华。

  唉!隐隐叹一口气。

  莫非……莫非他司徒家的男人都注定逃不过一个“情”字?

  轻柔的、小心翼翼的处理伤口,解开被驰风封上的几个大穴,鲜血又再一次涌现。

  赶紧抹上金疮药,看著鲜血慢慢凝结,心中这才犹如半块大石落地。

  「真是个傻孩子!」伸手抚摸司徒尊依然深锁的眉头,「放心吧,姑姑不会杀了他的!」

  仿佛真的听见司徒阑的保证,司徒尊痛苦的神色舒展了少许,跟著似乎有些安心的沈沈睡去。

  见到此景司徒阑无奈的轻轻摇头,替司徒尊盖好真丝薄被,口中呢喏著。

  「父子真的一模一样……什麽都不学,居然学你爹爹为感情而牺牲自己!」

  缓缓的离开床沿,回头再看一眼自小从未受过任何伤害的侄儿,愤怒之情慢慢衍生。

  哼!她答应不会杀那只该死的笨猪,但她可没有答应不会折磨他!

  胆敢伤害她可爱的小尊尊,那只小猪就该做好思想准备被报复!

  一瞬犀利的娇眸中绽放出愤怒的火焰,跨步往门外走去。

  房门骤得被拉开,门外两张同样焦急、担忧、关切的脸孔同时转向司徒阑。

  「圣姑,主子他……」异口同声的发问。

  「放心吧,小尊尊只要好好休息,不会有大碍的。」

  「那就好了……」同样安心的呢喃。

  似乎颇为感动二人对於侄儿的关切,司徒阑漾起一抹淡笑,眼眸闪过一丝奸黠的金光。

  「嗯,小尊尊现在需要静养,你们就留在这里照顾他!」

  「是,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主子!」驰风沈著俊脸郑重承诺。

  可是司徒阑眼中一闪而过的奸黠并没有逃过志轩的眼睛,他有些担心,也有些迟疑的开口。

  「圣姑,您打算如何处置冷少侠……」

  诧异的凝一眼志轩,有些意外他的细心,但她也没有想要隐瞒。

  「那只该死的小猪现在在哪里?」

  小猪?!二人同时扬眉表示不解。

  「冷傲猪!」

  二人恍然大悟一般,同时“哦”一声。

  「圣姑,您要如何做……」主子应该不希望他们私下处置冷傲竹才是。

  对上志轩略有难色的俊脸,司徒阑邪邪的咧嘴,吐出四个让在场二人同时冷汗淋漓的字。

  「生、吞、活、剥!」

  「啊?!」目瞪口呆的张大嘴。

  「……那样似乎还不够!再将他煎、炸、煮、烹!」司徒阑好似真的在思索方法一般,捏著尖尖的下巴蹙眉沈思,「嗯,也许这样才可消我心头之恨!」

  听司徒阑这麽说,他们几乎可以预见冷傲竹惨死的模样。

  紧张的咽咽唾液,志轩伸手拦下差一点上前直言的驰风。

  「圣姑,冷少……冷傲竹他确实可恨……」小心翼翼睨著挂著血腥邪笑的司徒阑,「可是,倘若我们伤了他,主子一定会不高兴……对主子的伤也并没有好处……」

  其实,在他见到主子受伤的那一瞬间,也差一点下重手杀了冷傲竹。

  可是他心里也明白,假如不是主子愿意承受那一剑,恐怕普天之下没几个人能够真正的伤到主子。

  挑眉赞赏的看一眼志轩,司徒阑嘟唇充满威胁意味的娇笑。

  「小轩轩……我似乎没有对你交代的必要!」倚近不禁後退一步的志轩,「我只是问,那只小猪在哪里?」

  「呃……」额际沁出冷汗,「在……在前厅!」

  顷竹吟。37…38

  第三十七章

  气势汹汹的踏入前厅,司徒澜娇眸含怒轻挑。

  来回的扫视两张截然不同的表情,缓缓的绕圈打量。

  最後,视线落在手持半柄断剑神色呆滞的冷傲竹身上。

  伸手解开二人的哑穴,唇角轻蔑的勾起。

  「你们这些邪魔妖人,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

  黛眉不禁一蹙,斜眸望著冲口开骂的展末年,阴森的翘起嘴角。

  「你倒是急著想去阎王那里报到……」

  「哼哼!」展末年将生死置於度外的冷笑,「能够有魔头陪葬,我展末年亦算是对得起武林盟主之名!」

  其实,他并不怕死,而是明知求饶也难逃一劫,何不死得壮烈。

  南海神宫,他真是太小觑这些邪魔歪道。

  一个看似十七、八岁小姑娘,居然有如此深厚内力与深不可测的武功。

  展末年口中“有魔头陪葬”五个字,令冷傲竹无法动弹的身子不由的寒颤。

  ……司徒尊死了?

  渐渐空灵的眼眸透著一丝惊惶,胸口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好似空空荡荡却又如针绞一般剧烈。

  睨著冷傲竹看似冷凝沈静的俊脸闻言一瞬煞白,司徒澜执起半柄血染的宝剑,沾起断口处曾经鲜红热流的血液,冷蔑的开口。

  「如此大功一件,小猪你不是应该觉得心愿得偿,开心不已麽?哼……为何居然漾著一副哀痛欲绝的神情?」

  白皙的指尖沾著粘稠干结的血,司徒澜刻意在冷傲竹眼前晃悠,含著冷冽如冰的媚笑瞅著怔怔发呆的小猪,杏眸中闪烁著灵黠的光芒。

  「多麽正气凌然的一剑,看准我小尊尊的间隙,狠狠刺入……你不就是想要取他的性命,此刻心中可痛快淋漓?」

  「傲竹,对付这些邪魔歪道,无须觉得手段卑劣,你那一剑,刺得好,杀得──」

  展末年烘托之词,消失於断剑抵喉之际。

  「老头子,识相的话,最好闭嘴,姑奶奶正当是有气无处撒呢,要不要即刻送你去见识见识地府之……」

  「司、徒尊……他……真的死了?」身後展伯伯之间,刺中他心中最心惊处。身子一瞬被厉寒侵占,眼眸空洞得毫无生气,出口的嗓音都有些颤抖。

  直到这一刻,他依然无法忘怀,当宝剑埋入司徒尊胸口之时,司徒尊那种难以置信且心痛哀伤的神情。

  「那一剑……是你刺入,有多深,有多重,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比任何人都清楚……

  对,他很清楚!

  就是因为心知肚明,才心惊惶恐,才痛彻心扉。

  他明明恨极怒极,为何不觉丝毫心安,为何无法撇开心痛。

  那一剑深深的埋入司徒尊的胸口……他不过是嫉恶如仇,杀了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可是,为何胸口沈甸犹如被大石压住,难以呼吸,每一下跳动都是痛。

  那一剑……双刃得伤,同样也刺入他的胸口!

  心口的血,鲜红如焰,灼烧一切。

  往日在目,痛彻骨。

  眼前的一切,染上水雾,虚幻不真犹如梦魇。

  脑中唯一的认知,只剩下,司徒尊已死,被他亲手所杀……

  「呵、呵呵呵……哈哈哈……」可笑而可悲,亲手斩断的牵念,连皮带骨,血肉模糊,「哈哈哈……死了、死……」

  他曾如此痛恨死亡,在一门被灭之时,然而年幼记忆中的悲凄竟比不上此刻占满心扉的痛欲绝。

  凄冷的笑,酸涩哀伤,为何心痛,何以心痛……

  撕心裂肺有多苦,唯有伤心人方可得知。

  颤抖的心,凄寒楚楚,伴著痛,让他无法呼吸!

  眼前笑比哭更撼动人心的景象,司徒澜错愕地不免为之一怔。

  凝著以孤傲苍冷的笑,倔强掩饰著绝望悲伤的小猪,杏眸中显露出一丝赞赏与安心之色。

  看来……这是呆头愣脑的小猪,对小尊尊并非全然无情!

  「哈哈哈,笑的好,好啊,傲竹,展伯伯总算没有白疼你!」

  背对背被囚,展末年只闻笑声而无法见到冷傲竹滑落清泪煞白凄楚的脸,只当此笑是嘲弄司徒尊之死,出言夸赞。

  「哼,你倒是当真活的不耐烦了!」感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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