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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不知为何有些艰难,也有些沈重。
望著令人怀念,充满不可思议的画面,心里的话如江水般涌现。
「爹……司徒尊曾经多次相救孩儿於危难,大恩不言谢,孩儿……」不,不为恩,而是为情,「爹,孩儿不孝,孩儿找到了仇人,可兴许永远也无法为你们报仇,对他……孩儿、情不自禁!」
一直无法面对的情感对著先父述说,灼热了胸膛也湿润了双眼。
也许,他一直都希望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对父母坦诚。
又或者,经过展鹏扬一事後,他急於为自己凌乱的思绪找一个借口,为澎湃的感情寻一个出处。
「爹、娘,你们……会原谅不孝子吗?」最後的问题是在迷离中自述。
唔──
随著背後突兀的一记掌击,一口浓稠的血腥斩断了心中的牵念。
当曙光透过惺忪的双眼,他依旧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
下意识,捂住带著些许痛楚的胸膛,呆呆愣愣的看著身前一滩滩浓黑的血迹。
他还活著?带著一丝疑惑,隐隐环顾四周。
不知何时转换了场景,他此刻正身在一间简陋的茅草屋内,盘膝坐在榻上。
「……」试著呼吸,气息也变得十分顺畅。
奇怪了,他应当筋脉寸断,气息受阻,命不久矣才对。
「主子!」
讶然之时,莫名的轻咳声自身後响起。
随著熟悉的黑影晃过他,直奔身後位置,他下意识撑著床榻勉强转过身。
「司徒尊,你……」入眼的煞白俊颜揪痛了他的心。
「驰风,送冷少侠下山去休养。」後者却看也不曾看他一眼。
「我不需要……」
「哼,你想死吗?」
「我不是……」
「那就是想活了?」
废话!他从不曾如此想活著。
「你让我……」
「下山去。」
司徒尊霸道的抢驳,气得冷傲竹七窍生烟。
「司徒尊,你──」
「驰风,送客!」挥挥手,由志轩扶著下了床。
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眸,冷傲竹盯著凤目轻阖,言谈淡漠的司徒尊。
看一眼领命後在他身前摊掌做了个请的动作的驰风,咬了咬牙,冷傲竹一掌打在脆弱的床榻上。
「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便是大月一族的对话方式吗?」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好歹也该听人把话说完吧!
闻言,凤目微瞠,司徒尊却咯咯的冷笑起来。
「你想要说什麽呢?」
「我……」冷傲竹微愣。
「不过,不论你想说什麽,我都不想听,你也大可不必开口。」轻轻柔柔的摇了摇头。
嘲讽的睨了眼目瞪口呆的冷傲竹,司徒尊不愿多谈地转身。
直到眼看司徒尊走到门边,冷傲竹才从一连串的震惊中苏醒。
心底不止有怒,还有无法言喻的苦涩。
他不知道为何一觉醒来司徒尊会变得如此,冷漠的口吻就像是在跟陌生人说话。
前一刻,他真的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现在……他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的话……你不想听。」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胸口酸楚难当,揪著胸前的衣衫,冷傲竹忍不住质问,「你又怎知,我要说的话你一定不想听?」
怎知?呵呵,此问甚好。
耳边的话,停住了司徒尊离开的脚步。
泛起一抹冷嘲,侧著头斜睨著床上的男人。
兴许,他宁愿不知,不知道冷傲竹会有什麽反应,也就不会觉得心痛。
「你确定不想下山?」
司徒尊的问题令志轩与驰风无言的互看了一眼。
然而,冷傲竹却紧皱著眉头,凝著不远处的司徒尊。
「是。」他不想走,这是肯定的。
闻言,司徒尊哼笑了一声。
「即使,我赶你下山,也不想走吗?」
不明白司徒尊为什麽重复又重复的问,但冷傲竹还是慎重的点了点头。
「是!」
一连串银铃般的笑,令冷傲竹不解得眨眨俊目。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司徒尊迷人笑靥下的话语,顷刻间冻结了他的呼吸。
「原来,冷少侠如此坚决要为展鹏扬收尸,我真是错估了少侠的有情有义,当真失敬了!」
说不清是呆愣还是震惊,又或者什麽都不是,仅只是毛骨悚然。
望入那一对映笑如月的凤目,他几乎可以见到一簇冰蓝的火焰在乌黑的瞳仁中隐隐闪耀。
「冷少侠,这是什麽表情呢?」缓步回到床边,司徒尊居高临下冷眼垂望著露出一丝慌乱的冷傲竹,「我还以为你不会意外,应当不至於如此惊讶才对,莫不是……呵呵,未见展鹏扬在此就以为我已经放了他吧?」
他从不敢如此奢望,可是亲耳所闻,沈重的杀意与压迫感依然令他窒息。
「司徒尊,你非要……」
「嗯?」颇为惊讶的扬眉,司徒尊眯著眼眸,看不出息怒地打断了冷傲竹嗫嚅的叮喃,「你想要替他求情?」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他变得比较懂得解读司徒尊的喜怒。
就好像此刻这般,分明带著笑,他却无法忽视笑意没有进入眼眸的真实。
冷傲竹沈沈地闭上双眼,「展鹏扬是展家独子。」
他实在不忍心,就此让展家绝後。
而且,不可否认,当年展家如果没有收养他也许根本不会有今天的他,这份恩他不能忘。
「哼,如果我说,你大可放心……」
怀著希冀的曙光,冷傲竹昂起头,可是司徒尊接下来的话语,却立刻将他推至地府。
「展家上下,我会鸡犬不留,那麽也就没有人会为那个猪狗不如的展鹏扬伤心难过了。」
「你──咳!」战栗与怒火积聚在喉咙,令他有些晕眩也有些窒息。
一阵猛咳之後,冷傲竹一把抓住轻抚他背脊的手,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是说……你要杀尽展家人,血洗啸剑山庄吗?」
他永远也无法忘记冷家庄上下一片血海的景象,鸡犬不留,根本不足以形容当年的惨况。
展鹏扬确实罪无可赦,以至於他也险些失去冷静,先不说展鹏扬是否死有余辜,仅只是展家上下的无辜者,他也决不能眼睁睁的看著司徒尊这麽做。
「我不准……你不能……司徒尊,不可以啊!绝对……」头痛欲裂,连视线都有些模糊。
身心都因为恐惧、因为焦急而颤抖不止,冷傲竹却还是死命抓著司徒尊,不停的呢喃著。
落在冷傲竹身上的目光由怒转冷,由冷冽渐渐变得苦涩与怨怼。
轻而易举挥开冷傲竹的手,司徒尊不明所以的大笑起来。
「我就说,不想听他开口,他要说的话,只会让我杀意更浓!」不知是对志轩、驰风说,还是对自言自语,司徒尊笑得身子如风中摆柳般隐隐发颤。
在这样的笑声中,冷傲竹看了眼自己落空的手,直觉自己应该说些什麽。
「司徒尊,我只是……」
一抬头,对上近在咫尺带笑含怒的俊美容颜,没来由的心口一紧。
「冷傲竹,你本该安安分分的随驰风下山,找一处清静的地方先行静养,然後待我处理完那个猪狗不如的展鹏扬以及展家上下之後,你大可当做毫不知情,一无所知的随我回岛上,回你的故乡……」
原来让他下山,是想让他置身事外。
可是……司徒尊啊,纵使他就此独善其身,但勾勒出美好依旧只是镜花水月。
「即使安然一生,也不过自欺欺人。」沈痛的闭上双眼,冷傲竹缓缓道。
「你──」微微一愣,司徒尊冷笑著摇头,「我的愤怒,我的恨,我所承受的一切羞辱,你应当十分清楚!今日展鹏扬就算死十次、一百次都难消我心头之恨!可你……居然、居然还敢替他说情……」向下伸著手臂,五指盈握在喉结跃动处,「冷傲竹,你当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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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竹吟。77
第七十七章
「冷傲竹,你当真以为我舍不得杀你?」
有许多次他都以为自己会死在司徒尊手中,可是也同样有许多次,莫名其妙的活了下来。
可是,这一次与之前都不同。
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能感觉司徒尊几近爆发的狷狂杀气。
视线紧跟著颈上缓缓加重的力道而变得模糊不清,但司徒尊那张比他更痛更难以呼吸的面容令他的像是被人捏在手中,隐隐揪痛。
情不自禁伸手想要抚平那抹朦朦胧胧的哀伤,他可以感觉到颈上的手似乎颤抖著也停顿了。
他只是不想人亲子分离,不想血流成河,难道真的错了吗?
「冷傲竹,一意孤行的善良并非真善,对豺狼以德报怨,你以为会有感激?会让豺狼变为绵羊?」松开手,垂眸冷眼看著终於找回呼吸的男人,「不要太天真了,也该差不多时候看清世事了!这个世上豺狼就是豺狼,永远也不可能因为你的一时善念而有所改变,善良的结果永远一个,那就是成为他人的盘中餐罢了……」
冷傲竹的心性太过纯善,眼中的世界太过趋向完美,就像他宁愿只身前去毁掉别人的山寨,而独断的放过了那群穷凶极恶的山贼。
以为没有了占据地那些山贼便无法聚集,也就没有能耐在继续欺压百姓,烧杀掳掠,大概还会想著失去占据地的山贼能改邪归正。
哼,简直就是愚蠢……
愚蠢?!他在说什麽啊?什麽愚不愚蠢?
前一刻咆哮的怒火,居然毫无预警地化为担忧,他居然还在为这个男人担心?
天呐,为什麽会说到这些?他可不是为了想说这些才动怒的!
他是因为冷傲竹的心中根本没有他,所以才……
啊啊,原来在感情面前,真正愚蠢的人是他自己!
一味单方面的付出,倾尽所有,全心全意……当真愚蠢之极!
如梦初醒,司徒尊布满心碎迷惘的脸上有些难言的矛盾。
下意识地骤退了数步。
他决不是在乞求冷傲竹对他付出感情,也不是恳求对方认同他的行为与思想。
他只是……希望能够进入对方心中。
目光落在难以割舍的苍白俊颜上,静静的对视,仿佛在等待什麽却又怕知道结果。
「这里……原本是中原老百姓居住的屋子,你知道这些人都去哪儿了吗?」突然话题一转。
不知道司徒尊为什麽这样问,冷傲竹看了眼简陋却十分干净的屋内,有些迟疑的摇头。
深吸一口气,沈沈地闭了闭双眼。
司徒尊头也不回的吩咐,「驰风,带上他……去那个地方!」
收到命令的驰风显然是惊讶的。
看了眼志轩,再来回看看司徒尊和冷傲竹,应了声,「是,主子!」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人架在肩上,双脚便离开了地面,却没有人对他说明所谓“那个地方”究竟是指何处。
冷傲竹拖著无力的身子,远远的望著司徒尊急速前行的背影。
先前司徒尊说的话,他并不是完全不了解,也没有天真到东郭先生的地步。
只是,他无法忽视恻隐之心,无法做到视而不见,更无法自欺欺人。
想堂堂正正做人,难道也是错?
即使是恶人,也会有良心未泯的时刻,也会有家族亲人,为什麽不能给别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是真的不懂!
杀、杀杀……你杀我,我杀你,除了能衍生仇恨,到底还有什麽意义?
生命何其可贵,任何人都没有第二次机会,什麽来世也许也只是空幻的妄想。
与其无情的夺走,为什麽不活著改变?
他曾经历过失去亲人,经历过死里逃生,看过太多太多人不由自主的失去生命,他不想夺取他人性命,难道也不对?
在一个踉跄之後,他摇摇晃晃的站直了身体。
被中断的思绪,回过神,发现自己被带到了山野一处有著许多不知道是小石堆还是小土堆的地方。
很奇怪,每一个小土堆上不知为何都摆放著小雏菊。
一阵清凉的山风吹来,此地会飘来淡淡的泥土清香与青草气息。
「唔、唔唔……」
簌簌的风吹草地声中,还有微弱的呻吟。
迅速回头查找,入眼的景象,那鲜血淋漓的尸体半成品惊呆了他。
「展、展鹏扬?」
脱口而出的惊呼,冷傲竹蓦然回头,却看到司徒尊、驰风以及志轩正对著那些小土堆行属於他们民族的礼。
「这里──二十三个中原人,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