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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著端离叹了口气:“朕倒是真要庆幸,那毒药,没有出现在朕的碗里。”
“可是康儿,康儿他当时年纪尚幼,你将他们打入冷宫,他何其无辜!”
想到那个在藏书阁窗边求知若渴聚精会神看书的小小身影,想到那破旧的穿戴,想到那在自己跟前对才华刻意的掩藏隐瞒,端漠只觉得心脏都有些酸了起来:
“不管秦霜容如何,康儿好歹是你的亲生儿子!他那时明明什麽都不懂!”
“朕知道。”端离一直波澜不惊的脸上终於划过歉意:“现在想想,似乎朕当年,也做的过火了些。”
“……”端漠沈默著,来回的看著眼前这个他少年时全心依赖、崇拜和信任的男人,现在却只觉得陌生的可怕。
他从未想过,皇兄端离,会是如此复杂的人。深谋远虑,心思盘算,什麽都在掌控,却都丝毫不动声色。
虽然当初因为他的私情,他并不喜欢那个秦霜容,可看到如今场面,也难免觉得不可思议。
“皇兄……”好一会儿,端漠缓缓站起身,脸色苍白:“回宫之前的路上,我一直在想,十多年未见……我的皇兄,会不会还一如既往。”
“我知道你登上了这个位子,一定会有什麽不一样,可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端离闻言也并不动气,只是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回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内殿,又看了看紧闭的门,忽而轻叹:“是啊,都十多年了……朕都累了……”
看弟弟一步步慢慢向外走,步履略有不稳,端离忽的出声:“漠儿。”
脚步停住,可主人却并未回头。
“康儿的事……”端离顿了顿:“就拜托你了。”
端漠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口:“为什麽,要告诉我这些……是为了让我照应康儿麽?”
端离没有回答,端漠苦笑了下,侧过身体拉开门。
门外正静静站著一个男子,袍服雪白,发丝墨黑,身如玉树,颜若朝华,凤眸星目,清雅至极。
只是那秀美出奇的容颜上,却蕴著一丝说不出的悲凉与无奈,身上带著夜里的寒意和露气,也不知来了多久。
端漠愣了愣,猛然回过头,看端离只是静静的坐著,神态自若,丝毫未见慌张,顿时心中恍然。
果然,一切又尽在皇兄的掌握之中。
他不过是被皇兄间接的利用,将这些他以为的心扉之言,传达给门外这个人罢了。
绝望开始一点点的蚕食心脏,端漠握紧已经冰凉的手,也顾不上礼数,就径直冲向看不见光亮的夜里。
……
“你是故意和王爷说这些的,是不是。”秦连缓缓迈进来,盯著端离的双眼:“你明知我会过来,所以才特意让我听到,是不是?”
端离偏开脸,慢慢点了下头。
“呵……让他照顾太子,绝了他对你的念头,顺便让我知道实情。真是一箭三雕啊。”
秦连笑出声,只是笑容怎麽都有些苦涩:“这麽些年了,你还是这样会算计。”
“没错。”端离手几乎深陷进椅上的软垫里,脸上却依旧平静:“当年对待霜容,对待小秋,你明知是计,还心甘情愿的往里跳。可朕明明只是为了……”
语音顿住,端离微微咬唇,迫使发出的声音稳定:“秦连,你觉得这些年你对朕,公平吗?”
“……”
“都十几年了,你的心里,怎麽就总是不肯给朕,留个一席之地?”
秦连眼底的悲凉似乎闻言更重了,却一语未发,只是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端离默默看著男子远走的背影,生平第一次没再起身相追,只是顺手拿起旁边的铜镜,努力使唇角扬起,安慰自己般的勾出一个向上弧度。
没关系,秦连待他一向如此,他早就习惯了不是麽?也……也早该放弃了不是麽?
看著镜里自己实在勉强的够呛的笑容,端离表情又慢慢恢复原状。缓缓抬起手,在已经逐渐开始湿润的眼上遮掩似的抹了一把。
没错,一切的确是在他的意料之内。
可他告诉端漠,也的确是,想找个可靠的人,痛痛快快的说一说。
这麽些年无人可诉,他几乎被压抑的,都快要疯了。
如他所言,他也是,真的累了。
作家的话:
抓头,要是还讨厌端离和秦连的……俺……
俺也不管鸟。
反正他俩只是个打酱油的。
重点是……重点是绝望的漠王爷,可以让饿了很久的小飞羽吃顿肉了哇(口水
第四十八章 沈默是金
金垣城最繁华的大街上,没有因为夜幕降临产生丝毫影响,反而愈加热闹非凡。
酒楼赌坊灯火通明,吆喝声,划拳声,隔了老远就能听得到。
端漠随便找了家店家坐下,叫了几盘小菜,却懒得动筷,只是拿著酒壶,毫不顾忌的啜饮。
一壶酒很快见底,端漠重重将酒壶掼在桌上:“倒酒!”
随著桌上的空酒壶越来越多,端漠只觉得愈加昏昏沈沈,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随便摸了锭金子丢下,就扶著墙往外,一步步的走。
“哎!客官!还要找您银子!”店小二在後头急急的唤,看端漠头也不回,生怕金子有假,拿起来小小咬了一口。
确定这金子纯度极高,店小二看了眼端漠,又嗤笑一声:“这傻子!”
“你说什麽?”混沌中听到这个词,端漠猛的回过头,双眼发红,一把揪住小二的衣领神情可怖:“你……你小子刚说谁傻子?”
被端漠恐怖的神情吓的够呛,小二手里的抹布都直接滑到地上,颤抖著声音:“客……客官……您……您大……大人有大量……”
“大个屁!”端漠重重推搡了对方一把,冷冷的看对方跌跌撞撞接连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刚刚不是还有种的很吗?现在怎麽不说了?你说啊!谁是傻子?!说啊!”
小二这会後悔极了逞了一时口快,招惹上这麽个凶神恶煞,吓的浑身发抖,缩在一边,动都不敢动一下。
“嗯,傻子……说的好啊!”端漠仰头,不顾形象的大笑出声:“说的没错!本……本王就是那个傻子,哈哈……”
“王……王爷……”耳畔突然传来怯怯的唤声,端漠止住笑,眯起眼看著眼前同样作小二打扮的、如花般乖巧玲珑的少年。
清瘦匀称,肌肤白嫩,有一对勾人的明眸,眼波流转。
“你……”端漠使劲揉了揉额角:“你不是那个……那个什麽……”
“清舞……”
“啊对对!”端漠恍然大悟般的拍著脑袋,混混沌沌的随口问:“你……你怎麽在……”
“那天王爷派人送我回去之後……”清舞垂著头,低低回答:“傅太师就把我赶出来了……”
“哦……哦……”端漠基本上没反应过来,浑浑噩噩的随口应著,一把把少年揽进怀里:“走……”
怀里的身体微颤,细细的声音如猫叫一般:“王爷……清舞……清舞送王爷回府休息……”
“还……还回什麽府啊……”端漠打了个酒嗝,搂紧了清舞口齿不清的嘟囔:“小……小二,开间上房!清……清舞是吧……本王……本王带你去……去快活快活……”
“王爷……”清舞红了脸,只发出细如蚊蚋的声音,随即半推半就的跟著端漠走上木质楼梯。
……
“飞羽!你要做什麽!”不远处一直静静站著的、把一切收入眼底的两人中,终於有个瘦高少年沈不住气,往前猛然跨了一步,随後被旁边的高大男子一把拉住。
“你给我站住!你脑袋想不想要了?!”看少年不理会,满眼通红的试图脱离自己的钳制,黄羽咬牙,又加了几分力气,在少年耳边低声呵斥:
“做下属的,要有分寸!咱们的任务是保护主子安全,可不是越俎代庖!万一打扰了王爷的兴致得罪了王爷,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你掉的!”
“放开我!”飞羽恍若未闻,如受伤的兽般毫无理智:“你放开我!”
这会儿,他宁可得罪了端漠立刻死去,也好胜过眼睁睁的看著这个场景。
“你发什麽疯?!”对著固执的少年,黄羽也有些恼火:“王爷宠幸谁,关你什麽事?王爷又不是你的!”
是啊,端漠宠幸谁,关自己什麽事?他又不是自己的。
一直以来,把两人之前的温存当真的,恐怕也只有自己而已。
飞羽闻言一怔,似乎所有的力气就被这话瞬间抽空了一般,绝望的停了动作。
看飞羽安静下来,黄羽放缓了语气:“我在这里守著王爷,看不来你就先回府吧。当什麽都没发生,睡一觉就好了。”
看少年垂著头站了一会儿,最终一言未发,失魂落魄的离开,黄羽浓眉微拧,最後只是轻微叹了口气。
王爷进宫面圣久久未返,马公公不放心派人来问,却得到了王爷早已离宫的消息。
王爷随行又未带下人,於是这下可把马公公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几乎把全府的人都派出了门,又打发了轻功最好的飞羽和他来街上寻人。
经过酒家门口听到喧闹声,两人就碰运气进来看看,却看到了这麽一幕。
对於飞羽和王爷的纠葛,他其实也隐隐有了解。
跟飞羽把话说到这份上,也已经是他的极限。
作为王爷身边的人,他已经有足够的智慧去懂得,沈默是金的道理。
作家的话:
恩……受了刺激就精虫上脑的漠王爷……
那啥,期待小飞羽吃肉滴童鞋,俺,俺对不起你们。跪。
第四十九章 安慰
在桌边坐下也要了壶酒,就在黄羽琢磨今晚是否要在此通宵的时候,木质楼梯上却响起清晰缓慢的脚步声。
黄羽随意的抬起头,随後就一下张大了嘴合都合不拢,第一次觉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走在前面的是一脸倦色的王爷,衣衫不整,神情复杂。而身後跟著的,是衣著凌乱,苍白著脸,俊秀面容上明显挂了泪痕的清舞。
这这这……这是怎麽回事?一向及时行乐的王爷难不成最近……某个难以启齿的方面……有恙了?
黄羽越想越是觉得事态严重,端漠已然看到他,停了停慢慢走过来:“你在这里?”
“是。”黄羽慌忙摒弃脑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恭恭敬敬抱拳应答。
“你带著他先回去吧。”端漠疲倦的抬了抬手指指清舞,“本王想一个人静一静。”
跌跌撞撞的走回王府的方向,知道黄羽与清舞就跟在身後不远处的地方,端漠也无暇理会,只是感受著夜里的冷风从面前呼啸而过刮过,穿透身体。
一直以来,皇兄是他心里,如神般遮风避雨的存在。
无论是什麽逆境,无论是什麽困难,只要想起那个温和微笑的人影,一切,都变的不是那麽难熬和糟糕。
可两人同为男子,又是亲生兄弟。当年输给一个女人,他纵使再有不甘,也只能认了,如缩头乌龟般躲到了边关,一避十年。
可是现在,怎麽会……
皇兄惦念的,竟然一直是个男人。
相比他爱的人另有所爱,而他输的对象还是一个男人这个事实,更让他恐惧的是,皇兄的深谋远虑。
好像一瞬之间,所有过去看到的感受到的,都被全盘否认,成了假象。
那个自己心里塑造的、高高在上的幻象,就这麽慢慢变浅,直至消失,只留下自己空了一块的心脏,被冷风透过,瞬间冻结。
刚刚搂著清舞上楼,他本想在混沌中随意找个人发泄一下,好让自己暂时忘掉那段记忆,却不料──
就在把少年压在身下褪去衣衫,看著少年染了红晕的诱人脸颊,抚摸著少年敏感柔滑的身体,鼻里传来少年独特的馨香时,之前的酒意却在顷刻涌上。
他突然就抑制不住,不顾自己已然起立的欲望,狼狈的跃下床连连干呕。
胃因为剧烈动作几乎痉挛的时候,他突然就异常想念起,一种熟悉的清新气息,能那麽轻易的,平复他的所有伤痛与烦躁。
一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