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要事。”秦真源说。
“你和宸慧玩去吧。”颛孙溯谨叹口气,颇是无奈的与秦真源离开。
韩默起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刚才的热情一点点的消散,心头莫名怅然。
接下来的日子,韩默起每天陪着宸慧,年幼的孩子如今已是重担在肩,一早天刚蒙蒙亮便要起床,去书房跟随侍读学士念书,到了中午吃过饭,下午继续,本来是一直要念到掌灯时候的,但韩默起的到来,使得宸慧有了一个时辰的空闲时间,如寻常人家的小孩子一般嬉戏玩耍。
当然,这得背着颛孙溯谨。
幸好照顾小皇孙的安嬷嬷十分喜欢韩默起这样高大健壮、讨人喜欢的小伙子,十分配合他,每次都在外面望风,防止太子殿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
不过,颛孙溯谨越来越忙,原本还能一起吃午、晚膳,说会儿闲话,后来渐渐的晚膳吃到一半,秦真源来找,溯谨丢下筷子便走,或是一天下来压根见不到人。有时候,他半夜起来给宸慧盖好被子,看到书房仍亮着灯,韩默起知道自己过去,侍卫不会阻拦,但他仍旧没有过去。
溯谨,包括东宫里的其他人,没有一个会在他面前提起政事。
他知道溯谨不想让他参合到朝堂上的那些风诡云谲之中。
他知道溯谨想为他,为宸慧踏平这世上坎坷,洗尽前路上的阻碍,让今后有清平安乐的日子。
可是正因为懂得知道,却不能站在他身边去帮助他,让韩默起感到十分无力与伤感,心中总是闷闷的,不知如何纾解。
这日,韩默起如同往常一样,将宸慧抱在膝头,一口米饭一口肉菜,喂他吃饭。
宸慧吃得笑呵呵的,连以前哭闹着就是不肯吃一口的青菜都乖乖的吃掉了,看在安嬷嬷眼中欢喜的不得了,直夸韩默起会带孩子。
韩默起满头汗,他觉着自己被夸得像个奶爹了……
不过也差不多了,他与宸慧越来越投缘,每天一起睡觉,小家伙十分依赖他,亲密的像一对亲父子。
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口,斜斜长长的影子落在织花的地毯上,落进韩默起的眼中。
“太子殿下。”安嬷嬷吓一跳,刚才她光顾着看小皇孙和韩默起玩闹,居然都没注意到太子来了。
颛孙溯谨挥手让她退下,宸慧赶紧爬到旁边的椅子上,自己拿起勺子,扒拉碗里的饭菜。
仿佛没看见似的,颛孙溯谨无声的在韩默起对面落座,拿起碗筷吃饭——不管溯谨会不会来,韩默起都会让人多备一副碗筷。
“溯谨?”韩默起心里发毛,喊道。
颛孙溯谨只吃了两口菜便搁下筷子,抬起头来望着韩默起。
韩默起这才发现几日不见,颛孙溯谨的脸色变得不大好,苍白的没有多少血色,身上的药味又重了几分,心头不禁“咯噔”一下,有不好的预感。
“父皇他病重了,”颛孙溯谨淡淡开口道:“朝堂上,又在议论废太子,改立欣王的事情。”
“那你……”韩默起急了,却发现自己束手无策,他帮不了颛孙溯谨。
颛孙溯谨扬起唇角,脸色明艳了半分,“没关系,我会好好的活着。”他伸手,握住韩默起变得冰凉的手,“这段日子困在东宫,很闷吧?明日让徐公公给你易个容,你去外面逛一逛。我正好要考一考宸慧功课。”
宸慧埋在饭碗里的脸,痛苦的扭起来。
“诶?”韩默起没料到这种当口了,溯谨居然还有心思考宸慧功课,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觉得有什么事情被隐瞒住了。
“别担心,你与我数次死里逃生,我颛孙溯谨的命是任何人都拿不走的。”颛孙溯谨笑得风淡云轻,眉目如画。
“谁说的。”韩默起嚷嚷道,“你再不好好的调养身子,阎王爷会要你小命的。”
“哈。”颛孙溯谨笑起来,“阎王爷不是人。”
“……”韩默起无话可说。
沉默了片刻,宸慧放下勺子,亮晶晶的眼睛看看父王,又看看师父,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
“溯谨,”韩默起打破沉默,“我想帮助你,而不是躲在这宫殿里,让你一人去面对风风雨雨。”
颛孙溯谨盯着韩默起,“你以为我会让你一直好吃懒做么?以后有你忙的,现今好好歇口气吧。”
“……真的没事吗?”
“没。”
韩默起趴在桌子上,凑近些,认真的问道:“真的?”
颛孙溯谨墨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回望着韩默起,唇角勾起一抹莫测诡异的笑,“你若真想有什么事,不如今夜子时来我房中一谈?”
“似乎有什么不对劲。”韩默起摸摸下巴,多年的捕快直觉告诉他那不会是件好事。
颛孙溯谨起身,拍拍韩默起肩膀,“别胡思乱想了,明日好好的出宫玩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元旦快乐~=33333333=祝愿2013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心想事成考试不挂科薪水翻N倍永浴爱河……
☆、他乡遇故人
韩默起漫无目的的在帝都里闲逛,秦真源给他易容过,现在的他看上去和帝都内的普通百姓并无异处,就算那个远在华城郡吃香喝辣中的韩良起站在他面前,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小时候对于帝都的记忆已经模糊遥远,像是只存在梦里的幻境一般,后来到了帝都,先是蹲在姑祖母安排的院子里寸步不离,后来到了东宫,为了安危考虑,仍是不得外出。
要说不觉得闷,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是自由自在的长大的,不受约束,当了捕快之后,天天在街上溜达,除了常常受到姑娘们的围观外,十分快活。
但是真正可以自在的走在帝都繁华的街市上,他却忽然没了方向。
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该去哪里……
走过长长的一条街,韩默起有点找回以前做捕快巡街时的感觉,他想了想,便真的像个捕快似的开始在街上溜达,顺便看看各种摊子,寻思着给宸慧带什么礼物回去好。
街市上,人群来来往往,熙熙攘攘,有小孩子举着冰糖葫芦跑来跑去,欢笑声不断。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聚在首饰摊前,挑挑拣拣,男的不时拿起一支钗子在娇妻发髻上比划,弄得小娘子脸颊羞红,好不甜蜜。顺着几个耍杂戏的卖艺者往前看去,有方出炉、热气腾腾的大包子,肉香随着白烟飘了半条街,有摆着各色水果的小摊,其中不少韩默起从未见过的,红的绿的,看上去十分可口,一个老婆婆和小贩不停砍价,弄得小贩哭笑不得。
天子脚下,一副盛世繁华之象。
走着走着,韩默起觉得有些不对劲,身后似乎有人跟着。他停在一个捏泥人的小摊前,装作挑拣的模样,眼角瞟向来时方向。
闲逛的,玩闹的,赶路的,卖货的,各人有各人的事,看不出不寻常来。
韩默起低下头,挑了一支侠客模样的泥人,付了钱继续向前走。
被人跟踪者的感觉,又消失了,仿佛那只是一道轻烟,渐渐消散于无形中一般。
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韩默起可不想因为紧张的草木皆兵而玩的不高兴,再想一想这里毕竟是帝都,没人敢造次,而且他易容了,也没人认的出来,说不定是溯谨派来暗中护卫他安全的暗卫。
想到溯谨,韩默起终于找到心底空落落的感觉缘何而来了。
多么希望能和溯谨,带着宸慧一起,毫无顾忌的漫步在街头。
他叹口气,念着“人不可贪心”,溯谨身为太子尚有数不清的政务要处理,哪有那么多闲暇。
渐渐日头到了正午,韩默起拐进一家馄饨店,要了一大碗馄饨面,坐在小角落里,“呼啦呼啦”吃的爽快。
一道人影在窗口晃来晃去,韩默起望着落在桌面上的黑影,转头看去时,却又不见人。
他微蹙起眉头,三下五除二连馄饨带汤吃的一干二净,随即走出铺子,左右看看,街上仍旧人来人往,喧闹繁华。
金乌当空,驱散冬日即将到来的寒冷,撒在这人头攒动的街市上,一切都如此温暖平和。
韩默起继续漫无目的的闲逛,不知不觉来到一条冷清的小街,商贩寥寥,行人不多。他放缓了脚步,看着手中的泥人儿,又左右望望,忽地加快脚步拐进一条小巷子里。
巷子里没别的人,左手边一扇破旧的小门,歪歪斜斜的挂在门框上,仿佛一阵狂风就能将它吹倒,院墙上长满杂草,在微风中恹恹的趴伏着。
韩默起没多做考虑,飞身跳进小院子里。
如他所料,这间院子早已没了主人。
韩默起握紧藏在怀中的匕首,蹑手蹑脚的躲在院门旁边,透过破门缝隙望向外面。
许久,没有动静,耳边唯有风吹过屋门发出的“喀拉”声。
难道真的是错觉?韩默起心想。
他正欲起身离开,一回头瞧见一只花狸猫不知何时蹲在旁边,歪着脑袋看他,大大的眼睛水灵灵的,黄白相间的毛色毛绒绒的,梳理的十分干净,模样可爱极了。
看到韩默起的目光,花狸猫轻轻的“喵”了两声。
韩默起心头一动,缓缓的伸出手去,小猫没躲,乖乖的享受着温柔的抚摸,看来是只家养猫。
“哈。”韩默起极低的一声笑,挠着小猫的下巴,看着它眯起眼睛,一副欢愉的模样,心里头不禁也跟着高兴起来。
小猫伸长前腿,打了个哈欠,跳进韩默起的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
韩默起忍不住笑,这小猫可真没提防之心。
“咔”,树枝折断的细微声在一片宁静中,突兀的响起。韩默起不由地寻声望去,透过破门缝隙,他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门前。
那双脚的主人并没有继续往前走。
韩默起心生疑惑,看眼怀中的小猫,稍稍伸长脖子,终于看到那人的脸孔。
在看清的那一瞬间,韩默起脑海中闪过无数疑问和念头,但眨眼间他转身背靠着旁边的墙,以防那人看到他。
外面响起脚步声,大约走了七八步,又停下来。
韩默起放走怀中的小猫,飞身跃出废弃的小院,悄无声息的站在那人身后。
“师父。”他哑声唤道。
金捕头猛的回过头,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惊诧。
自反王谋逆作乱,他设计反叛,跟随溯谨之后,韩默起就再也没有见过亦师亦父的金捕头了。许久不见,金捕头的面色看上去憔悴不堪,额角多出一道暗红的伤疤,身上穿着件还算干净的暗色衣袍,整个人看起来不复在华城郡时的英挺潇洒了。
“默起啊。”金捕头热泪盈眶,快步走过来,“果真是你,我瞅着走路姿势就觉得像极了你。”
韩默起后退半步,他没有忘记师父从始至终跟随在反王麾下,如今虽是战事平息,但他们终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了。
金捕头呆愣,意识到了徒弟的疏离,苦笑一声。
“默起,看到你如今安好,我就心安了。”他低下头,搓着一双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我走了,以后若有机会,师父请你喝酒。”
说罢,转身欲走,韩默起上前两步,拉住他的胳膊。
“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更何况看到师父如今状况似乎不是太好,触动了韩默起心头的柔软,仍是不忍看着师父孤单的背影。
金捕头摸摸眼角溢出的泪水,“默起,你怎么了?”
“师父现今过的还好吗?”
“哎……”金捕头叹口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总之一个吃饱,全家不饿,寻着些活计,也不愁温饱。”
韩默起没松开师父的手臂,“师父,我请你喝酒吧。”
金捕头笑起来,“好。”
师徒两个离开小巷子,就在这条人烟稀少的街上找了一家小小的酒楼,要一坛好酒和几碟下酒小菜。
韩默起给金捕头满上酒,“师父……您恨徒儿吗?”师父对他寄予了厚望,可他临阵反叛,导致反王的兵马输得一败涂地,血流成河。论起师徒之间,他到底是辜负了师父的希望。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吧。”金捕头不甚在意,拿起酒碗,“来,我们干了。”
“好。”韩默起心里略不是滋味,与金捕头干掉碗中酒。
金捕头用袖子擦掉沾在胡子上的酒水,继续说道:“其实如今无职一身轻,按着自己的意愿过日子也挺舒服的,以前啊,像是踩在刀尖上似的,大大小小的事儿压在肩头,喘不过来。”
韩默起点点头,“师父开心最重要。”
“不过默起啊,”金捕头认真的看着爱徒,“你为太子殿下立下汗马功劳,现在该是有官职在身了吧?怎地出门还要易容?”
“我没有官职,”韩默起想了想,随口搪塞道:“我不想做官,多没乐趣。至于易容……”他不好意思的看看师父,“主要是担心帝都城内有反王余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