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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随意闲聊了一会儿,大多是相文慕关心余宸的伤势如何。余宸避开相文慕的目光,耳尖微微发红,有些不大自在,思来想去觉得似乎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在心中蔓延,赶忙想出个最为关心的话题,“不知文慕兄弟想要我做的事是什么?”
相文慕不急于回答他,反问道:“哥哥是打算返回山寨了吗?”
“是啊。”余宸有心的看着手背上浅色的疤痕,“这次官府围剿,虽然最后都脱逃了,但一直没有寨子的消息,心里觉得不踏实。”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实在不愿想起那日的惨状。
相文慕露出几分依依不舍之情,“与哥哥相识虽只有短短数日,但相谈甚欢,于心不舍哥哥离开。”
“诶,男子汉大丈夫的,别这么婆婆妈妈。”余宸笑得十分豪爽,令门外望风的秦真源不由得皱眉,警惕的扫视周围的动静。
余宸的大掌刚要拍到相文慕的肩膀,忽地想起什么,耳根顿时红的快要冒出血了,骤然收回手来抓着自己的头发,继续笑,“反正我的寨子离华城郡不愿,得了空闲来看兄弟便是了。倒是兄弟你快快说说到底需要我做什么?”他展开手臂,露出精装结实的胸膛,“你看我的伤都好差不多了,不赶紧的报恩,心里不畅快。”
相文慕很是喜欢余宸的个性,也不再客套下去,“事情是这样的……”
余宸听着相文慕刻意压低的话语,瞳孔猛然放大,手指紧攥成拳,吃惊的说道:“你这是……”
相文慕的笑容十分亲切无害,“以牙还牙罢了。事成之后,我必然有办法安然送哥哥离开华城郡。”
想起这些时日官府捕快们干的“好事”,确实应该得到应有的教训,余宸当机立断,拍案而起,目光炯炯有神,如一团烈火在燃烧,“我答应兄弟你了!”
相文慕依然笑得波澜不惊,眉眼儿稍稍一弯,仿佛有淡淡的光华照耀在他的脸庞上,流溢出无限无情。
余宸看在眼中,耳朵彻底红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直到小玄冲进来拖着相文慕非要他去休息不可,这才不得不告辞。
出了房门,温和的笑容骤然转变得诡谲莫测,目光中流露出淡然疏离,相文慕同秦真源交待几句,最后硬是被小玄拖回自己的房间去的。
第二日,华城郡内一切正常,八卦的百姓们继续为他们的八卦事业而努力奋斗。东风客栈周围依然遍布官府的眼线,贼溜溜的盯着。而小茶馆里关于相老板与韩大捕快的故事被说书人变得天花乱坠引人入胜,引得无数经久不息的掌声,至于“热心”的姑娘大姐大婶们也正乐此不疲的“围攻”相貌出众的年轻男子。
一切井然有序,平静的繁华着。
中午的时候,城东某家赌坊内爆发出一声充满惊喜与激动的嚎叫声,哭声打骂声听多了,这样奇怪的声音还是头一回,周围的人们被好奇心驱使而来,纷纷打听其中缘由。
赌坊小厮一番说明,众人恍然。
原来是手气一直不怎么样的韩大捕快他哥,今日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时来运转了,刚刚赢了整整一百两银子。
这可不是小数目,够吃穿用度很久的了。
连赌坊不佳的韩良起今日都能咸鱼翻身,定然是财神爷在保佑广大赌徒能够财源广进,偌大的赌坊顿时聚集来不少碰运气的人。
头脑还算清醒的人,瞧着那快踩烂的门槛,深深的觉得这是赌坊为了吸引客人而耍的手段。
韩良起至少懂得见好就收,忙于招呼客人的小厮们没来得及拦一拦,让给他抱着一堆银子欢天喜地的跑了。
韩良起瞅着白花花的银子,心里乐开了花,头也抬了腰也直起来了,吃嘛嘛香了,准备找一间青楼快活快活去。
此后一直到入夜,华城郡仍是十分的平静。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银白色的月光倾泻在漫长的青石板街道上,两旁的建筑投下斜长扭曲的黑影,仿佛沉默的怪兽,偶有几声狗吠,在此时此刻却显得更加静谧。
巡逻的捕快提着灯笼,打着哈欠,晃晃悠悠的走在街道中央,眼皮子上似有千斤重石压着似的,几乎快能边走边睡着了。
忽然一道黑影从他眼前闪过,身影极快仿若鬼魅,捕快一个激灵,如冷水当头浇下,霎时清醒过来。
那人回头看眼捕快,清冷的月色下,那张面容分外的清晰,眼中折射出冰冷的挂忙,像一头嗜血的野狼。
“余宸!”捕快一声尖叫,同时抽出佩刀,大步杀向立于矮墙上的黑影。
余宸看着捕快笨拙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他扫眼周围,跃到旁边二层小楼的屋顶上,足尖落在瓦片上竟是没有半分响动。他回头冲捕快狡黠的一笑,身影在几个屋顶上几番起落,已经逃远了。
那可是悬赏千两的通缉犯啊,捕快心急火燎的举着刀冲向渐远的身影,一边大声喊叫着希望能引出些人来帮他通知官府,好派遣来更多的捕快官兵来抓人。
街边有几户人家亮起灯,男主人披上外衣,举着灯盏出门查看。捕快随手揪住一个人,吼道:“是山贼首领余宸,快帮我去官府通知,抓到人了有重赏!”
一听是有山贼大人物闯进城内,那人连连点头,光着脚丫子就往官府跑去。
弄清楚状况,有“热心”的百姓帮着喊道:“抓坏人啦,大家快出来帮忙啊!”
叫喊声引出更多的百姓,纷纷跟在捕快身后追赶首要通缉犯。原本寂静的华城郡逐渐喧闹开来,所经之处必然灯火通明,吸引出无数好看热闹的百姓。
已经入睡的韩默起从被子里钻出来,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一边揉着疼得要死的脑袋,一边诅咒着这帮半夜不睡觉到处乱窜的混蛋,然后磨磨蹭蹭的走出屋子,看到橙黄色的火光几乎要照亮半边的天空。
“搞什么呢。”他抓着凌乱的头发,迷迷糊糊的走去开门,想着非得把带头闹事的给抓起来丢进牢里关上几天,让这混蛋好好的反省。
院门一开,是相熟的捕快许立,他身后站着密密麻麻的百姓,而随着院门大敞,吵闹声顿时止住了,全体直愣愣的盯着他看,活像见到了神奇的玩意儿。
“大半夜不睡觉的怎么了?”韩默起感到莫名其妙,那些目光落在身上跟针扎似的不舒服。
许立咽口唾沫,一字一句的说道:“韩大哥,山贼首领……余宸……跳进你家院子里了。”
☆、以牙还牙(下)
韩默起现在的心情,只能用“欲哭无泪”四个字来形容。
那山贼头子跳到哪儿不好,偏偏进了他家,虽然一番搜索并无余宸的踪迹,但人是不会凭空消失的呀,于是重重的疑点将他送上衙门大堂。
像从前都是他领着或押着人上堂受审,今日今日被押着的人变成他自己,这苦逼的滋味可真不好受,特别是看到兄长怨恨的目光后。
闹了一夜没睡好的刺史大人戴长德眼圈儿发黑,心不在焉的坐在案后,时不时的打一个哈欠。左右两边的衙役在喊完“威武”之后,就跟木头似的面无表情的憷在原地,加之清早光线不大好,挂着“明镜高悬”的衙门大堂活生生的变成了阴曹地府阎罗殿。
许立与参与追捕的百姓作证余宸确实消失在韩家,随后有赌坊的老板上堂来说起韩良起莫名赢了以为面生客观一百两银子,说不定是山贼盗匪巧妙遮掩之下,塞给韩家的好处费。
韩默起忍不住了,“噌”的一声跳起来,瞪眼赌坊老板,气势如猛虎一般,“没有证据,你怎可随意下定论?”
“咳咳”,戴刺史左下首的金捕头干咳两声,用眼神示意韩默起稍安勿躁,但蒙受冤屈正在气头上的韩默起哪里会注意到他。
金捕头恨不得上前给他几个爆栗。
戴刺史懒洋洋的一拍惊堂木,声音不大,听在堂上众人耳朵里却是一惊,“确实不可妄下定论。韩默起,你先跪下。”
韩默起撇撇嘴巴,重新跪好,“刺史大人,请您一定要给小的一个公道!说不定是那贼寇挑拨离间呐大人。”
“嗯,嗯。”戴刺史点点头,让韩默起心中燃起希望之火。
戴刺史忍着哈欠,又一拍惊堂木,“事件前后本官已大致了解。尽管余宸莫名消失在韩家,且有韩良起恰巧得来不明钱财一事……”
“哪儿是不明钱财了,明明是我光明正大赢来的!”韩良起不服气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否认他的时来运转,冲口而出道。
韩默起很头疼。
戴刺史冲他挤眼,跟在大人身边好几年了自然史心灵相通,明白大人的意思。他咬咬牙,一狠心扑上前去,捂住兄长的嘴巴,凶狠的瞪他,低吼“闭嘴”。
韩良起哪里料到一向“听话”的弟弟会突然这般,想极力反抗却为时已晚,被死死的制服住。
戴刺史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韩默起担任捕快一职已有数年,功绩是全华城郡百姓有目共睹的,所以……本官认为其中必有蹊跷!为公平起见,暂时免去韩默起的职务,在案情调查清楚之前,禁止韩家人踏出城门一步,否则按通匪罪论处。”
“唉哟,大人啊!”韩良起趁韩默起略微的松懈,可怜巴巴的大叫起来,“没了差事岂不是叫我们一家三口……哦不,是四口人喝西北风去吗?我们可怎么活啊!”
韩默起赶紧的捂好他的嘴巴。刺史大人能做到这一部已是非常不容易了,若是按照律法把他们全都丢进大牢里去,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人在牢外,至少还能自个儿寻找线索,平反冤屈,而不是做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大人,我家兄长一时心急方才冲撞了您,请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
戴刺史挥挥手,宣布退堂。
韩默起架着兄长一路奔出衙门,刚准备先回家再做打算,金捕头追上前来,拦住哥两个。
“怎么了?”韩默起顿时紧张起来,莫非是刺史大人临时反悔了?
“把韩良起赢的一百两交上来。”金捕头说道,眼中的神采不想从前那般,带着冷漠与严肃。
韩默起松开韩良起,恶声恶气道:“把钱叫出来吧。”
韩良起想发火,可一对上弟弟冷冰冰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似乎是明白其中道理了,恹恹的小声说道:“钱被我花的差不多了。金捕头,您是默起的师父,能不能通融一下下,不要我……们交上这笔钱?您肯定是清楚的吧,我们是被冤枉的。”
金捕头无声的叹气,神色软了些,“你得明白,公事公办,容不得私情。更何况是刺史大人交待的事情,我们做下属的不得不从。”
韩良起的脸苦成了一只黄连。
“师父,您看银子能不能等我们凑齐了明日交给您?”韩默起说道,眉目中透出几分沉重不安,“拜托您了,师父。”
金捕头明白韩家在韩良起的挥霍下越发艰难,想着迟个一天刺史大人也不会怪罪的,挥挥手给应下了。
韩默起连连道谢,扯着兄长赶紧离开衙门。
两人拐进一条僻静的死胡同,韩良起用力甩开弟弟的爪子,怒发冲冠,一张脸被气得扭曲,充满血丝的眼睛阴森可怖,就差没一张血盆大口。他戳着韩默起的脑门,不一会儿就戳出道红印子。
韩默起垂下眼帘,不做声。
“是不是你在外头结了仇怨,仇人来报复你?你看看这事儿闹的,清清白白的韩家因你丢光了颜面!你可真的起祖父大人的教诲!我韩良起白养活你了……”
韩默起默默无声,静静的听他数落,平日里那种强大的气场消散的一干二净,不复存在。
韩良起吼了半天,口干舌燥,不耐烦的丢下最后一句话,“一百两银子你自个儿凑齐了交给官府,你嫂子有身孕不能短缺了吃喝。还有尽快的先找一份差事干起来,你这混账事儿还不知道要折腾多久,家里万万不能没了钱财。”正好趁机看看这混小子有没有暗藏私房钱,韩良起心里盘算的十分好,冷哼一声后回家去了。
韩默起应了,目送兄长离去后,打起精神去凑银子。
走出死胡同,艳阳高照,明晃晃的阳光洒满热闹的大街。人来人往的街市上,往日里围追堵截的姑娘大姐大婶们像是忽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倒让韩默起稍稍得不能适应,他转而看向街边熟识的商贩们,在目光接触的瞬间,商贩们避开目光,装作很忙的样子,有几个人凑到一起向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心里的落差极大,更何况是在被冤枉的情况下,韩默起努力的调整心态,没有因此而被打败,反而渐渐挺起胸膛。
他是问心无愧的,何须在意他人眼光!
在各种曲解的目光中,韩默起昂首挺胸走过长长的街市,接着拐进一家茶庄里,老板与他相识好几年了,平日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