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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无良-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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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玄十分的无语。
  “说来,同城东糕点铺老板约定的时辰差不多了吧?我们走吧。”相文慕起身,小玄服侍他换了一身衣衫,然后两人从后门出去了。
  后门关上,韩默起从悬挂晾晒的被单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瞅着那间未上锁的屋子,盘算要怎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去。
  一想到屋门的背后隐藏着相文慕与贼寇勾结的证据,他的心情就越发的激动。
  今日,难得相文慕出门谈生意,他在后院里假装很忙就是为了等相文慕出去。前面客人挺多的,大伙儿忙前忙后不可开交,估摸不会注意到他,这是天赐的良机!
  韩默起再怎可能眼睁睁的与它错失。
  张望四周,无人,连他最为担心的秦真源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韩默起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就在离房门紧紧三四步之遥的地方,身后响起开门声,他立马装作收拾架子上的草药,偷偷的往声音来源之处看去,一名叫阿旺的伙计端着一盆滚烫的鸡汤从厨房里出来,小心翼翼的往大堂去,根本无暇顾及到边上有个鬼鬼祟祟的人。
  韩默起一直盯着阿旺直到他进了大堂,舒口气,只要不是秦真源或是徐伯就好。正当他准备下一步动作的时候,二楼的一扇窗子开了,他正惦念着的某人探头探脑,到处张望。
  韩默起苦着张脸,默默的滚回起点收拾床单——秦真源是知道他绝不可能来负责草药的。
  心中有太多的无奈,本来就要接近终点了,可现在反而退回到起点。
  韩默起哀叹,最近果真是事事不顺。
  秦真源的目光飘忽半天,最后落在韩默起的身上,喝道:“干什么呢你?”
  “在收拾床单呢,秦先生!”韩默起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十分傻。
  “手脚快点,没吃午饭吗?”若是不同姓,韩默起甚至怀疑相文慕和秦真源是不是父子,为何两人都如此的毒舌。
  秦真源看了一会儿,“砰”的重重一声关上窗子。
  韩默起不能再放弃任何机会了,耽搁的太久,进屋搜查的时间便越短。他再一次扫眼四周情况,然后直奔向相文慕的屋子。
  “阿默,阿默。”
  几声呼唤犹如晴天霹雳,将韩默起从胜利的终点重新拉回起点。他深呼吸一口,满脸堆笑的回过头去,“什么事儿啊,阿旺。”
  “金捕头来看你了。”
  韩默起应一声,苦恼的抓抓脑袋。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关键时刻上门,情何以堪啊情何以堪。
  师父不能不见,他闷闷不乐的来到大堂,金捕头坐在角落里喝茶,看到他连连招手,似乎有急事。
  “师父,有什么情况吗?”看师父挺急的,韩默起一扫郁闷的心情。
  “你哥哥吵着闹着要找你,估计手头上没钱了。”
  韩默起差点跳起来掀桌子,恶声恶气的骂娘,反正他和韩良起不是一个娘生的。
  上缴一百两的事儿,他考虑到嫂子有身孕,一力承担下来,弄得现今身陷狼窝。好吧,虽然这些天相文慕和其他伙计没来找麻烦。一百两不是小数目,加上他捎回家的野果子,怎么说也能支撑很久,让嫂子好好的养胎了。
  这个混蛋十之□赌钱的时候输了个精光,既没钱吃饭又没钱继续赌博了。
  金捕头看他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斟酌半天,才问道:“你是不打算拿钱给韩良起?”顿了顿,见默起没有反应,“你终于开窍了啊默起,太不容易了!”隐隐的竟有老泪纵横之感,他早就看韩家大哥不爽了,总是盼望着韩默起能再他兄长面前强硬起来。
  韩默起冷静的看着情绪激动的师父,缓缓开口道:“钱,我还是会给他的。”
  金捕头僵硬了,半天缓过神来,恨不得一巴掌打醒这个傻子。
  “就为了所谓的养育之恩?这么些年,你报答的够多了,再如此纵容,你大哥只会更混账。你是在害他,知不知道?”
  “爹娘早就不在了,长兄如父嘛。”韩默起不太愿意提及太多与韩良起的事情,遂岔开话题,“关于我的案子可有进展?”
  金捕头摇摇头,“没有,最近刺史大人不知道在忙着想着什么,心思压根就不在你的案子上。”
  韩默起听他所言,不禁大失所望。
  “说来奇怪,既然大人在堂上公开的放你一马,未将你关押审问,按理来说之后会赶紧的吩咐人去调查,可数日下来完全没有动静……”金捕头摸着胡子,百思不得其解,“大人家宅安宁,城内一派平和,又是什么事情能让大人如此心绪不宁呢?”
  韩默起烦躁的挥挥手,“那就不管他了,我们自己来调查!”他看眼旁边,凑到金捕头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我打入东风客栈,迟早有一天会揭穿他们的罪行!”这时,他隐约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金捕头面色一凛,后又点点头,“若真能找到罪证,也可将此事说为是我们故意布下的苦肉计。”
  “对了,师父您知不知道相文慕和刺史大人说过什么?”
  金捕头想了想,摇头道:“我只知道相文慕回城那天,在城门口与戴大人说过话,后来亲自上衙门拜访过,至于说过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难怪华城郡的女子们明知道相文慕和贼寇有瓜葛,仍是趋之若鹜,原来是当众演过一场和刺史大人十分友好的戏。试问和刺史大人相谈甚欢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贼寇呢?
  韩默起冷哼一声,猛然想起被自己遗忘的是什么事,连忙从怀里掏出身上所有的钱财塞进金捕头的手里,“我还有要紧的事儿,改天有空再聊。”
  金捕头拿着韩默起好不容易攒到的额外赏银,望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心疼的直摇头。
  韩默起回到后院,四下无人,相文慕的屋内没有动静,看来他还有机会进入一探。秦真源不知道窜到何处监督训人去了,少了一双随时随地会出现的眼睛,此时不进屋更待何时。
  他看准目标,犹如饿虎一般直扑上去。
  “啪”,轻轻的掩上房门,隔绝了外面的光线,不大的屋子陷入昏暗之中,唯有苦涩的药味是如此清晰,令韩默起不由地捂住口鼻。
  相文慕这倒霉孩子的病情该是有多严重,喝药喝到满屋子都是浓郁的药味还真是不容易。
  韩默起在门口待了一小会儿,渐渐的适应光线后,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桌边。桌上放着几本诗词和客栈的账本,他一一的翻开来检查,没有夹带书信字条。
  他又摸向桌子下面的几个抽屉,不是塞了账本就是各类话本,或是空的,仔细的搜查过,皆是没有可疑之处。
  外面传来喧闹声,还有后院不停进出的脚步声,无不加重韩默起心头的担忧,手脚更加的麻利,摸上古董架子,又是一番小心摆弄,没有发现暗格机关。
  姓相的太狡猾了!
  韩默起骂道,又借着微弱的光亮在屋子里四处摸索,任何一处都不放过,连脚下的地砖都要敲一敲,看看是不是空心的。
  相文慕回到华城郡半月有余,不可能不和山寨没有半点的联系。
  据他所知,寨内的人身上会有一枚信物,根据身份的不同,信物会有所差别,但无一例外的再信物上暗藏山寨之名,为的就是避免误伤自己人,同时只有手握信物才能闯过重重关卡,走进山寨之中。
  “难道是带在身上了?”在被褥之间摸索片刻,韩默起自言自语,“也是,如此重要的物件贴身保管是最安全的,那书信……”他的目光一瞥房门,想起厨房便在几丈开外的地方,相文慕看完书信后叫贴身小厮丢进火炉里付之一炬不就完事了吗?
  书信又不是金银财宝,没有留下来自添麻烦的必要。
  韩默起恼怒的捶着床板,相文慕实在是太谨慎了,这家伙病到如此地步还能保持慎密的心思,不是个简单的人物!难怪上次问话,脸色明明苍白的近似鬼魅,还能对答如流,不露破绽。
  韩前大捕快的人生里,从没有“放弃”与“气馁”二词,他站起身继续搜寻。
  百密必有一疏,他不相信相文慕真的能做到天衣无缝。
  正当韩前大捕快乐此不疲的翻找时,外面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顿时停下手中的动作,屏气凝神,祈祷着只是谁从门前经过罢了,糕点铺的老板是个极为难缠的人,相文慕应该不会这么早就回来吧?
  可最终的结果,让韩默起又是失望又是提起整颗心,差点忘记了呼吸,因为熟悉的
  声音清楚的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秦先生哪儿去了?”
  是相文慕!
  “在三楼的客房里巡视呢。”尖细苍老的声音非徐伯莫属。
  “大约秦先生不想做那死在沙滩上的前浪吧?”小玄嬉笑道。
  韩默起左右看看,似乎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墙边悬挂着几件衣物的架子吸引了他的目光,来不及多做打算,他一头冲到衣架后面,刚在狭小的空间里蹲好,只听屋门打开的声音,泄进来满地的光芒。
  相文慕瞧见桌上摊开的账本,上面是一列列喜人的数字,对徐伯说道:“近些日子,客栈生意大好,辛苦徐伯了。”
  徐伯客气道:“是我分内之事,自该为少爷竭尽全力。”
  相文慕微微一笑,温和如春日里的翠柳,他苍白的指节敲击着桌面,一下下的莫名让某个躲在阴暗处的人心惊肉跳,不由自主的按住胸口,生怕叫人听见激烈的心跳声。
  “糕点铺的老板已经与我谈妥了,明早开始便会送糕点包子馒头之类的,叫伙计们早上起来煮些米粥,今后客栈里早饭的问题算是解决了。”
  徐伯十分的高兴,“太好了,太好了。”这些日子客人们吵闹着没有早饭供应,可叫他头疼。
  “不过,你可要叫人仔细的检查吃食,莫让店老板占了我们的便宜,拿不是现做的隔夜东西来糊弄我们。”相文慕又叮嘱道。
  小玄插嘴:“我看让秦先生检查最为妥当了。”
  相文慕向徐伯笑笑,算是默许了。
  “没别的事情,我先去前面忙了。”徐伯恭恭敬敬的退后几步,返回大堂去了。
  韩默起若有所思,难道和贼寇来往的书信会藏在吃食之中?想他住在大堂中,最早接触到那些东西,到时候一探究竟便能明白了。
  城东糕点铺的陈老板他认得,为人刁钻刻薄,极不好说话,又爱贪小便宜。无奈他家的各色馒头包子和糕点实在是太好吃了,让人做梦都在念叨着,所以百姓们不同他计较,铺子的生意一直非常兴旺。
  相文慕能在极短的时间内,与难缠的陈老板达成合作,其中必然是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韩默起兴奋的做着盘算,觉得这一趟总算没有白来,几乎将如何悄无声息的离开相文慕的房间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少爷,您奔波来回够累的,看您脸色不好,”小玄关切的盯着相文慕的脸,“不如我叫人准备热水,您洗洗,喝了药,先休息吧。”
  相文慕翻着手头的账本,应道:“也好。”
  小玄出去准备,相文慕继续看账本。
  韩默起吐吐舌头,难怪来东风客栈后反而鲜少见到相文慕呢,原来都是在蒙头睡大觉。
  热水很快备好了,小玄伺候相文慕解下腰间的玉佩饰物,韩默起眯着眼睛透过衣物的缝隙仔细的瞧着,看看有没有疑似信物的玩意儿。
  外袍脱下后,随后扔在衣架上,相文慕上下仅剩纯白的中衣,领口微敞,露出洁白的肌肤和一小截精致的锁骨。
  小玄的手伸向中衣的衣带,韩默起忽然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死死的捂紧口鼻,差点让自己窒息过去,然后转过脸去,不再看了。


☆、偷窥可耻(下)

  一阵“哗啦啦”的水声,韩默起小心翼翼的回过头去,朦胧的水汽中,他只能模糊的看
  见相文慕的侧脸。
  披散而下的黑色发丝,衬得那张脸更温润透明,明艳的让人舍不得挪开目光,却又隐隐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韩默起咽口唾沫,看来华城郡的女人们的目标就锁定在这位相大老板身上了。
  不过姓相的是只披着羊皮的狼,他必须在姓相的危害到无辜百姓之前,及时的解开真面目。
  韩默起不禁觉得肩头的担子更重了。
  “少爷,我去煎药了,有什么吩咐大声的喊我。”
  “嗯。”
  小玄走到衣架前,将出门前换下的衣服取走,所幸衣架上原本有两件衣物,再加上一层白纱衬底,后面又是黑乎乎的一片,小玄没有觉察到后面藏着一个人。
  韩默起抱紧膝盖,埋下头,直到眼前有些许的光亮,这才抬起头来,看到相文慕的脑袋靠在木桶边缘,闭着眼睛,似是十分的享受被热水包围的感觉。
  他壮起胆子,抬手抚过相文慕的外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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