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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差点都要疯魔了。我原本应该护他周全,只是燕青生受了三十大棍,我便也生受了三十大棍,他既然受苦受痛,我便陪他受苦受痛。娘,是儿子不孝,喜欢上了一个男子,但我并不后悔,能够爱上他,与他相守,我才觉得这辈子有了盼头,我不想自己茫茫一生,除了家业钱财,便什么都不剩了。”
老夫人一手拉着杨书廷的手腕,一手颤抖着想去抚摸他的脸,最终忍不住痛哭起来,一声声叫着作孽,“廷儿,你答应娘,快断了这份糊涂心思,好不好……作孽啊,我杨家竟是作了什么孽啊……你快答应娘啊,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杨书廷心中酸楚,知道自己这一着当真伤了老夫人的心,一面轻声哄着她,一面唤来两个丫鬟一起把老夫人扶入房中。老夫人好似一夜之间没了生气,镇日待在房中,杨书廷每日过去陪她,劝她吃喝,听她泪眼哭诉,只是依然不曾应老夫人一句愿意。他身子硬朗,虽说受了三十大棍,但那几个下人哪里真的敢下重手,匆匆打完三十大棍就当了事,所以他身上的伤养了半个月也就好了起来,老夫人心灰意冷了半个月,天天看着最疼宠的儿子带伤前来陪着自己,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到底是一点点地软了,在杨家老爷子的劝说下,收拾了东西就和老爷子去了凉州,那儿是她的故乡,风光秀丽,也合了杨书廷想她出去散散心的心思。
当天夜里,杨书廷便和杨家老爷子谈了一个通宵,最终杨老爷子无奈叹气,软了口气,“罢了罢了,你既心意已决,旁人说什么大抵也只是无用功。你也这么大了,其中利害你不会不懂,世人对分桃断袖终归有一份抵触心思,你执意要走这一条路,该想好往后可能
遭受的一切。爹也没什么大的盼头,你既已接手家业,爹也只盼你往后的生活能够顺顺心心,找个真心相爱的人相互扶持过日子。唉,燕青也是个好孩子,虽说年纪是大了些,可总归温良恭谨,又是从小照顾你长大,想来对你也是一门心思的。至于你娘那边儿,你也别怪她,她年纪大了,人没年轻时那么通透活络,只想着怎么做是对你最好最周全的,所以情急之下打了燕青三十大棍,你也是傻,就这么扛了三十大棍跑到她跟前天天求情,她本就疼你,就算是颗石头心都要给你求软了。我这回同你娘去凉州,那儿是她故乡,我陪她去散散心,她慢慢也就会想通的,就不会为难你们两个孩子了。”
“嗯,谢谢爹。”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开始会开始忙考试,所以会过几天再更,掩面~
☆、第 32 章
“少爷,药熬好了。”墨莲端着一碗苦香的药汁走进房中,她看一眼正为燕青换药的杨书廷,忍不住问,“燕青身上的伤好些了么?都大半个月了,都没见人彻底醒过来。”
杨书廷接过药碗,眼神未离床上人,“嗯,总算比前些日子好一些,有些浅的伤口开始愈合了,待他退了高热,人也应该能醒彻底了。”
墨莲仍有些担忧地叹一口气,自从燕青受了伤昏迷不醒,杨家少爷天天衣不解带地守在他的床前伺候,明明自己身上也带着伤,却不许任何人接手照顾燕青的活儿。好在杨家少爷身强体壮,那三十大棍打得也轻,养了半个月也没落下什么疤痕,只是燕青仍不见好,有时自昏迷中转醒,还撑不住一个时辰便又陷入昏阙,简直让人焦心。
她也不敢多留,怕打扰燕青养伤,转身轻轻阖了门离开。
因为燕青身上的伤多在后背臀部,所以一直都是维持着趴伏在床上的姿势,杨书廷怕他呼吸不畅,便特意垫高了缎枕。他吹了吹药碗中温热的药汁,然后把燕青扶起圈入怀中,一手托着他的后脑勺,一手小心轻柔地喂他喝药。无奈怀中人眉头皱得紧紧的,吞咽的动作十分无力,灌进去的药汁也是喝一半洒一半,杨书廷叹一口气,就像每次喂药喂到最后那样,自己含了一大口,再贴着燕青的唇渡过去。好在这样嘴对嘴的喂药总算有效,燕青到底把药乖乖咽了下去,待药碗见空,杨书廷的舌头早已苦得发麻。
“真不知我小的时候,是不是也像你现在这般……”杨家少爷无奈一笑,把药碗搁在一旁,然后把依旧昏迷的人塞回衾被中。
好在这伤养了一个月后总算转好,杨家少爷每日殷勤地换药喂药,一有空就往燕青房里跑,看着那人一点点好起来,提着的心总算慢慢放了下来。之前托大师兄和程兄寻的琼果终于有了消息,一并送来的还有一些上好的雪参鹿茸等大补的药材,杨家少爷大手一挥,统统让墨莲湘莲那两丫头拿去炖成药膳,全部喂了燕青。墨莲私下咋舌,自家少爷果真心疼燕青得紧,只要是大补的珍贵药材,二话不说都用到燕青身上。燕青的身子原本就较常人孱弱,前不久还大病了一场,虽然一直调养却仍然气血亏损,这一次被杨家少爷仔仔细细照料了一个来月,又填了不少罕见珍贵的滋补药材进肚子,好歹保住了一条命。跟阎王爷抢人又岂是容易的活儿,好几次眼见着就熬不过去了,吓得杨家少爷握着燕青的手就是一顿蛮不讲理的叫嚷,就连什么“若你敢丢下我一人,看我不立刻抹了脖子去找你”的胡话都出来了,只是话虽然搁得凶狠,但配着一副快哭出来的腔调,怎么听都绞得人心酸不已。也不
知阎王爷是真的听了他的话宽容地放了人,还是燕青的魂儿被缠得安宁不了,杨家少爷那么胡搅蛮缠一番,燕青的情况倒还真的稳定下来了,杨家少爷抹一把老脸,虽然没面子了一些,但到底有用不是?
这头杨家少爷勤勤恳恳守着燕青,老夫人那头心里自然堵着一口闷气,干脆收拾了东西和杨老爷子去凉州,眼不见为净。老夫人和老爷子一走,杨家少爷省了每日去请安的功夫,干脆搬进燕青的房中去住,吃睡都腻在燕青身边。周卿卿自那一日后就一直心神不宁,一来担忧燕青的伤势,二来对杨家少爷更是心绪复杂,知道那人喜欢燕青,对燕青好是一回事,眼见他为了燕青自愿受罚,向老夫人下跪求情又是另一回事,心里说不委屈那都是骗人的话,可是委屈又如何?她争不过,抢不过,那人的一颗心都许给了别人,叫她一点点的盼头都没了,即使想要自欺欺人,也不过平添落寞。她曾悄悄走近燕青的房外,透过门缝看着杨家少爷怀抱着燕青,轻柔地拿着锦帕替他擦额上沁出的汗水,眼神缱绻,神色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她一怔,心里头一霎清明,仿佛远涉的旅人,蓦然发现那一片绮丽的风景不过是蜃景惑人,这般婉转悱恻,这般情深切切,却终究是旁人的事。
君是冠玉郎,可怜妾心切,到底是一场空负,她有些怅然,虽不至少年情事老来悲,却仍有良辰美景空负去的酸涩。
周卿卿默立顷刻,而后轻轻走开。
燕青彻底醒来时正是一日深夜,他微微侧过脑袋,模糊的视线渐渐聚落于伏趴在床畔的人影之上。陷入昏迷的时间太久,他一时之间有些惘然,慢慢回想起昏迷前自己正跪在厅前冰冷的地面上,生受着三十大棍,木棍打在身上很疼,他却觉得还不够,因为这原本便是他欠杨家的。这孩子该是急坏了吧,燕青心想,这次自己也不知昏昏沉沉了多久,偶尔醒来便看见那人一脸心疼地瞧着自己,迭声问着疼不疼难不难受,他本想安慰他说不疼了,喉咙却干痛着发不出一丝声响,眷念地瞧了他一会儿又陷入了昏阙。如今彻底醒了,仔细端量那人的睡颜,眉头紧皱,面色憔悴,口中模糊念着什么,好似陷入恶梦之中的不安模样,燕青心疼地想抬手去轻抚那人的眉眼,却无力地磕碰在床沿。
这不大的一声响惊醒了杨书廷,他急急睁开眼,见燕青正看着自己,虽有些虚弱,却眼神清明,他殷殷地握住燕青的手道,“燕青,你终于醒了!你不知我有多担心……燕青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说着就赶忙倒了一杯温热的清水递到燕青唇边。
燕青就着杨书廷的手缓缓喝着温水,终于感觉喉咙舒适了一些,他轻咳数
声,朝着杨书廷露出一个极浅的笑,“书廷,害你担心了……”
杨书廷把人抱在怀里,手臂横在燕青的身前,头枕着燕青的头顶,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他后怕道,“燕青,你怎么那么傻,我娘要打你,你怎么不懂差人去给我传个话,拖着时间让我赶回来呢?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你浑身是血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时候,我怕得都不敢走近,怕你就这么丢下我了。看你受苦受痛,我简直心痛得快死去,只恨不能替你受这份罪,即使痛上百倍千倍,我都愿意。”
“傻孩子,这三十大棍是我应受的,”燕青安抚地拍了拍环着他的臂膀,见那人依然愁苦着脸,不由带了一丝俏皮道,“我都把老夫人的宝贝儿子拐跑了,受点皮肉之苦算什么?”
杨书廷知道这人是安慰自己,心底一暖,把人更紧地环抱住,“那我便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再像这次一般吓唬我了,我就这么一颗心,整天为你提心吊胆的多难受。”
“嗯,我答应你,再也不会了。”
一日清晨,杨家大宅的雕花木门被敲响,下人揉着惺忪睡眼开了门,见是一个打扮不俗的年轻公子,面色好了一些,“请问公子有何事?”
那年轻公子微微一笑,竟有些三月春风般的舒逸味道,“清早冒昧打扰,实在抱歉,敝姓宁,是你家少夫人的表亲,特来探亲,劳烦小哥通传一声。”
那人温文尔雅,令人心生好感,原本还有些不耐的下人立刻回以一笑,“原来是少夫人的眷属,请公子稍等,我这就去替公子通传。”
“多谢小哥了。”年轻公子微一颔首,晨光中只见衣袍鲜洁,风仪疏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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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3 章
烟儿刚出了周卿卿的房间,抬眼便见不远处缓缓走来的年轻公子,面上立刻现了几分喜色,“表少爷,你来了!快请进去吧,小姐在等着你呢。”
笑着招呼了烟儿一句,宁少臻跨进房中,周卿卿笑着把他迎上座,“表哥,你怎么来了?”
宁少臻端起一盏热茶,笑容温文,“你许久没回家,云姨念你念得紧,我正好今日得了空,便过来看看你。”
周卿卿面有愧色,“是我不好,娘从前最是宠我,她平日里定是想我想得厉害,我今晚便回家一趟。”
宁少臻打量了周卿卿几眼,见她面色稍倦,眉眼寡落,不由凝眉问,“卿卿,你在杨家过得不好么?”
周卿卿摇了摇头,“杨家上下待我很好,衣食住行也不曾委屈了我。”
“那你为何形容消瘦,落落寡欢?”
“我只是……有些疲累,不碍事,表哥有心了。”
“这些话骗骗别人还行,我同你自幼一起长大,还不了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么?卿卿,当初云姨让你嫁来杨家,可不只是看中杨家家大业大。当初你在花灯会上对杨家少爷一见倾心,后来杨家派了媒婆来家中提亲,我心里可是替你开心的,虽然杨家少爷是个风流人物,但眉宇轩昂,举止不凡,想来以后也能成一番事业。但如今看你这般模样,是不是他欺负你了,嗯?”
周卿卿顿了顿,眼中微微发酸,“他,很好,很好……只是,终不是我的良人。喜欢又如何,难道为此向他撒泼耍赖么?他心里没有我,我纵是再好,他亦是看不进眼中的,何必徒劳一争。”
“别伤神了,看开些也好,既然他心不在此,你也不必同他客气。”宁少臻笑着像小时候那般弹了弹周卿卿的额头,在她的低呼声中朗朗道,“你年华正好,花容月貌又淑娴温婉,别的人抢都抢不及呢,那杨家少爷不晓得你好,只怪他没那个福分。”
周卿卿被他逗得一笑,“表哥,你就只会把我往天上夸。”
“卿卿,你干脆给他写一份休书,休了这大少爷,然后好好装扮一番回家,周家虽没有杨家那样财大气粗,但到底也是官门人家,你不愁找不到好人家。”
“休书?”周卿卿一怔,“哪有做妻子的给相公写休书?简直是,是……”
“是什么?”宁少臻摆摆手,“要是两个人不合适,难不成要一直委屈自己么?婚娶之事最重要的是两情相悦,你若是担心云姨姨夫不同意,那便交给我吧,云姨姨夫当你如掌上明珠,定然不肯让你受半分委屈,所以家那边你无须担心。”
周卿卿被宁少臻一席话震得哑然,她知自家表哥从小性情不羁,长大后更是混入青铜宫当了护法,虽然长着谦谦君子般温文的皮相,性
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