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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接受,师兄从小对我的好,全都是师父的吩咐。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你怎么会这么想?”笑笑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你知道师父给他的是什么吗?是洛神!那种邪功,就算是完全参透的人练了也不一定就能修成正果,更何况还是一卷残破的手册!”笑笑气喘的有些急:“你知道你师兄现在已经时日不多了罢,洛神反噬之力本就常人无法与之抗衡,加之你师兄修炼并不完整,反噬起来,只有死路一条。”
“当初师父将手册交给他的时候,已经明确的告诉他,练成之后,性命在一年之内即尽。但是能够保护你的,只有这一卷神功!”
……
我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净月岛的。只是当我回过神来时,周围已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鸥展着洁白的羽翼在天空翱翔。金色的阳光落下来,深蓝的海面泛起道道金光。海风铺面,天尽头一线隔绝。
夏天真的来了。
这一日我住在了镇上的客栈里。我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情怎么能够如此的平静无波。就像一潭死水,碧碧渊源的盛着。师兄的绝美的面庞一直停留在眼前未曾散去。仿佛只要我伸手,便可以触碰到他的肌肤。柔柔软软,温温暖暖。
但是,那温度却是骗人的。
修炼洛神之人,常年体温偏低,气息微凉。无数个日日夜夜都在师兄怀里安然入睡,今天才知道,我一直贪恋的温暖,竟然都是假的。假的如梦如幻,让我现在都还不愿相信。
据说,洛神是无法达到顶重的。因为当体内的洛神之力达到一定强度,便开始反过来吞噬宿主的功力。待到宿主功力完全消退,也就是宿主命绝之时。
如果我没猜错,师兄将我带离净月岛,恐怕就是因为洛神反噬已经开始。我之前本来就未曾在江湖上露过面,知道我的人少之又少。若是在此之前让我远离江湖,脱离众人视线,或许灾难就不会发生。
但是师兄未料到,即使我们已经刻意的隐藏了行踪,却还是被别人发现。比如洛轻城,比如苍云谷。师兄未料到洛神反噬如此厉害,他前一次去长安,恐怕就是去找白玄星寻求抑制洛神反噬的法子。
传言洛神的反噬之力本该有解救之法,但是师兄所修炼的却并不全面。残缺的后果,便是九死一生。
这一生,只有找到完整的洛神。
但是,这本古籍早已失传。就连师父手中那一本,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偶然觅得。现世没有任何关于洛神古籍的传说。也就是,无从找起。
我清楚记得,笑笑的最后一句话。“慕凉,如果是你,应该能够找到。”
我琢磨了很久,也无法理解笑笑这句话蕴含着什么意思。但是想起那一日白玄星和洛轻城对我说的话。醍醐灌顶。
这个世上不是没有传说。只是因为传说一直在我身边,而我无法发现。
〃 中卷。牵绊
第四十六章。晚归 '本章字数:3261 最新更新时间:2012…11…16 19:49:51。0'
第二日我便快马加鞭的赶去长安。
这一次比来的时候更急,因为至此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白玄星说师兄还剩两个月的时间,但我知道这只是一个概数。至于是两个月多一点还是少一点,我都是耽搁不得的。
我几乎是连夜赶路,累了就下马找个地方小憩一会儿,喝口水吃点干粮,等体力稍稍恢复了便又开始动身。才十来天的时间,我跑虚脱了三匹马。
但是我仍然不敢怠慢。眼见离长安城近了,我的心都要纠起来。生怕自己赶到紫苏院,看到的是一具冰凉的四体和一双永远都不在睁开的桃花眼。
那样美丽的一双眼睛,几乎占据了我整个生命!
如果他突然没了,我不知道以后的我该怎么办。
我嚷了十八年的慕二少天下无敌,到头来,却是离了他,一无是处。
这期间师兄和沉素成亲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不是因为连理已成,而是在成亲当日,新郎神秘失踪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是悲是喜。婚礼没有举行,我自然应该高兴,可是师兄失踪,却又让我不得不担心。
紫苏院里静寂无声,焦灼的光阳灼花了我的双眼。
空荡荡的屋子,我仿佛看到一袭青衫白绫飘飘然向我走来。
一双动情的桃花目弯成新月,寒星点点。
熟悉的面庞和梦中的容颜重合交杂,下颌的线条清晰美好。
我迷迷糊糊的伸出手去,却抓到了一把空气。
酷热的风从手边溜走,大热的天,脊背竟然一阵冰凉。
没有人,整个紫苏院,一个人都没有。
我发了疯似的将紫苏院翻了个遍,连最末尾的角落都没放过。
但是不仅没有看到师兄、小杏和洛轻城,就连白玄星也一起跟着消失了。
所有的房间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看起来离开已经有一段日子了。
师兄真的丢下我一个人离去了吗?
还是出了什么事情不得不离开?
紫苏院的梨树葱葱郁郁,知了和鸟儿的鸣啼婉转悠扬。
我从来不知道人生,竟然可以这样的绝望。
这种仿佛再也见不到他的绝望,比那一日他对我说出那样伤人的话的时候还要让我不能接受。
我原本以为我会哭。但是伤心真的到了这个地步,是连眼泪都无法宣泄的。
我的世界,已然坠毁。
……
长安幻夜,阵阵生歌,酒肆茶坊和街边小店都亮起昏黄的烛光。
来来往往穿梭的人群,不断有追逐的小孩从我腿边擦身而过,欢笑如银铃。一如儿时的我追逐这师兄的身影,越跑越远。
乐坊里传来时而低沉时而悠扬的和鸣。
不知道谁执了一柄玉箫,孑然立于烛火之下,护城河边。箫声呜咽,泣如滴血。
或许,这吹箫人也跟我一样,肝肠寸断。或许,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看来是一个伤心人。”
我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温柔而清润。
这个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才慌忙抬头,看到一个身着灰衣的公子。
他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眼眶深陷,脸颊的皮肤凹凸不平,面带愁色,手中还拿了一柄玉箫。
这是一个长得并不太好看的男子,但是却拥有清润圆滑的声线——与长相相当不符的声音。
他就是刚刚站在河边吹箫的人。
只是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的。
此刻他转过身来正望着我,轻笑了一下,一双深陷的眸子亮得惊人:“公子面上愁云惨淡,可是有什么伤心事?”
他的声音温软动听,透着成熟稳重,给人莫名的安心感。
我点点头,这才发现自己眼眶里早含了泪,这一动,便顺着脸颊滚下来,落入河畔的草地。
我尴尬的笑了笑,更多的泪珠滚落下来。后来想反正这样狼狈的样子也被他看见了,于是也就干脆走到他旁边坐了下来,双手抱膝,头埋进膝盖里。泪水很快就打湿了衣衫。
我感觉一双手扶上我的背,顺着我的脊椎缓缓下滑。
“太伤心的事,不如忘了的好,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他的声音欺近耳旁,气息仿佛要吐在我的耳朵上。
我浑然不绝,只听到他说话,然后轻轻的摇头。“有些事情,我并不想忘记。如果可以,我宁愿就这样记得一辈子。”
他愣了一愣,最后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对我说道:“何苦为难自己——”
我终于抬起头,看向河对岸的万家灯火。
水面倒影着灯笼和柳树的影子,不少人在河畔驻足停留,向水里张望。
“——一点都不为难,”我喃喃自语,“——因为我很快就会消失……”
他的动作彻底僵硬了,形状并不好看的眸子怔怔的盯着我,好半天才压着嗓子说:“公子怎么能这样说?人的一生何其短暂,苦悲喜乐本就是人生必经之事,若是因为一道坎过不去就妄言轻生,未免太对不起生养自己的父母,更对不起自己。”
我的眼泪渐渐止住,眼眶肯定还红红的,肯定超级不好看。听了他的话,我就用红红的眼眶看向他,问到:“你这是在鄙视我吗?”
他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不不,在下没有那个意思,在下只是劝公子要三思而行——”
我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坐下跟你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我的感受你也完全不了解。或许只是你的箫声刚好与我的心声相和,但是,我不需要任何人来劝我,因为其他人对我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
他被我的话弄得呆滞,就像是从来没见过向我这样的人一样。我现在也无法去想他在想什么,只是擦了擦脸,起身走到河边。
微微流动的河水经过我的指尖,夜晚温度很是冰凉。
我在想自己此刻若是跳下去,会不会很冷。
本少爷最怕冷了。
我缩回手,看向河的下游。一望无际的城市,过后就是田野吧。
“喂喂,你若是在这里死了,会恶心死整个长安城的人的!”
身后那个人像是刚反应过来,此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连说话的腔调都变成戏谑调戏。
我无言的转过身,看他一眼,道:“谁说本少爷要跳河了?本少爷自小在岛上长大,海水都不能拿我怎么样,区区河水,还不配淹死我!”
我看他的嘴巴长成了鸡蛋状,好半天才说:“那……你准备怎么死?”
我扬起头望向一望无际的苍穹,一道白玉状的银河横贯天空,两岸星辰闪烁。眯起眼,我淡淡的说:“不知道。”
两个月的期限还未过,在这期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要努力的去找他,除非找到他的尸体,不然我没那么容易死心。
毕竟,我手里,还握着能够救他命的东西。
那人看我的眼神变得异常鄙夷,道:“还以为你是个情种,没想到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我哼了一声,道:“我从没否认过自己怕死,况且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他道:“既然如此,你且跟我走一趟如何?”
我疑惑的看着他,问到:“去哪里?”
他道:“我本是奉命来抓你的,如果你乖乖跟我走,那我也省了不少事。”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
这人变脸也太快了,前一秒还在温言软语的安慰我,下一秒就变成了穷凶恶极的劫匪,而且还面不改色云淡风轻。
“谁要抓我?”我问。
“你去了就知道。”
我想了想,觉得若是跟他动手的话,我必然会吃苦头,于是点点头:“好,我跟你走。”
他见我答应,嘴角一乜,那张本来不怎么样的容颜竟然因为这毫不起眼的一笑而变得异常顺眼。
我觉得,这个人的真面目,应该是个大美人。
我若是功夫好,兴许可以跟他缠斗一番,乘机取了他的面具来看。但是,很可惜,我是一只无能的菜鸟。
他在前面带路,从容的穿梭在长安夜晚的街道上,与花花绿绿的人群擦身而过。仿佛他自己也是这碌碌人群中的一份子,甚至完全不用担心我在后面会乘机逃走。
我跟他走了有半个多时辰,绕了好几条长安古道,最终进了一个看起来不错的院子,在一间房子前停了下来。
他跟我说:“我们到了,你自己进去罢。”
我点点头,目光一直落在他脸上。他又是一笑,漫天的星斗微微游移。
“慕凉,你很聪明,但是我不会让你看到我的真面目。”
我道:“我只是好奇,因为你这张脸真不算好看。”
他笑道:“但是很省事不是麽?”
我点点头,推门进去。
出乎我的意料,房间里面的装潢异常奢华。
进门就是一扇金蚕丝织就的雪白屏风,上面的九鸟朝凤图异常繁冗。
我绕道屏风前面,看见满屋子的金银器皿,玛瑙珊瑚的摆设,五彩琉璃大放异彩。
东西名贵,摆放的位置也是精心布置。
不知道为何,我直觉告诉我,这里有点眼熟,而且应该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房中央放一尊青铜鼎,袅袅香烟升起,鼻尖清香萦绕,沁人心脾。
我只在里面呆了一会儿,就开始浑身发热。这时,一个女人走了出来。
大红罩衫,银腰素裹,酥胸半露。雪白的肌肤在半透明的纱衣笼罩下若隐若现。
眉如远山青,眼似水波碧。殷桃小嘴,浓抹几点朱砂。不似青葱少女的活泼灵动,倒有几分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