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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熟悉,况且,公公莫见怪,奴家猜的不错的话,公公后面还有这皇宫的主人,要寻一个人实在是简单的很。”
那日在养心殿,谢归其叫出他的名字,识人无数,明月焉能没有一丝耳力。而且进宫前,早已打听过谢归其的归处,两个一相合,便猜到了是谁。只是未想到,皇帝和谢家独子竟是这样的关系。
“寻人对你来说应该也不难吧?”谢归其被他说的脸色微红,不禁有些恼怒。
画师咳嗽一声,道:“这位公公请配合下官。”
谢归其狠狠瞪过去,明妃笑,画师视而不见,低头作画。
“公公过来看花肥,想必也能明白奴家如今的处境。奴家在宫里处处受人监视控制,虽坐高位,却是受人摆布玩弄。若有能力,为何明知她在宫里,却是二十年不得相见。”说着,眼眶渐红。“且动作稍大,难免惹人注目,这是奴家的私事,奴家并不想让她卷入到危险中来。”
谢归其知他动了真性情,有些于心不忍,问道:“是谁?”
“先皇的端妃,如今的端太妃。”
谢归其歪头认真想了想,言道:“先皇妃子虽多,真正坐到妃位的也不过七八个,我并未听说有“端”这一封号。”
“她被废离现在快有一十九年了,宫中多次变动,识得她的人少之又少。奴家费尽心思,总算找到了几个知情的老宫人,可他们要嘛装傻一问三不知,要嘛尽忠一头撞墙到地下伺候先皇去了。“
谢归其为难:“事情听起来不简单,我无权无势了便罢了,此事我连个下手的地方都没有。”
“有一个。”明妃笑靥如花:“她生有一名皇子,乃是当今圣上唯一之手足。”
“二皇子。”谢归其沉声道出。眼前似晃出二皇子的身影,破衣烂衫,却气质高华,谦谦有礼,让人忍不住想起一个词语——君子如水。
明妃的眼刹那一亮,顾不得画师,玉手抓住谢归其的衣袖,声音都带着可以明显察觉的颤意:“你知道他?”
谢归其点头。画师努力的咳嗽,明妃放开手,为自己的失礼分别向二人微笑致歉,又恢复成一座美丽的雕像。
“我与他相识,知他住在何处,你若想见,我可以安排,只不过你身份显赫,白天恐怕去不得。”
明妃眨眼以示感谢。
谢归其突然记起什么,用力咬唇,明妃不解的看他。谢归其冷笑:“今夜恐怕去不成了。”
“为何?”
“圣上会来临幸你。”
明妃不自然的收了笑。
谢归其又突然想到,种种现象分明指出席若已开始怀疑明妃盗取了那件重要的东西,今晚的宠幸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场面。
“或者你等不到见他了。”
明妃又扬起嘴角:“不会,奴家的小命暂时还留得住。”
谢归其扬眉:“为何?”
明妃言道:“你可知河中‘替死鬼’?有个很厉害的人,掉进河里淹死了,他极爱一个人,想拖那个人下水陪他,却又怕那个人从此万劫不复,所以便打起了坏主意,找了个替死鬼来承受原本该那个人承受的险恶与苦痛,好让那个人一直平安下去,直到很厉害的这个人有能力去保护他为止。”
谢归其静默不语,半响,当明妃以为他不会作出评价时,却听他说道:“很厉害的这个人太过卑鄙,他爱的人是宝,那个替死鬼却也有人把他当宝啊。”
“哪里有人把他当宝。”明妃小声嘟囔,目光穿过谢归其,不知望向何方。
“你说什么?”
明妃轻笑:“说你,最没资格骂这个人。”
谢归其刚要再问,画师走近,将画拿与二人看。明妃接过,赞赏不已,吩咐隔间伺候的宫人拿来赏银。
画师得了赏,一直阴郁的心情大好,不免多说几句:“娘娘与这位公公,容貌气质皆不同,但画者观全抓细,下官方才细细看去,却意外觉得二位颇为相像。”
谢归其是看出来了,无论别人说什么,明妃总是要娇笑一下,故作亲切却又疏远。明妃笑问:“何处像了?”
“恕下官愚钝,难以用言语形容。”
☆、相像
“朕知道哪里像。”席若不知何时走到阁楼下,突然幽幽的接了这么一句。众人见了圣上,忙跪地相迎。
席若沿着木阶而上,笑意吟吟扶起明妃,两人坐下后,才开口让剩下的人起来。谢归其黑着脸,和画师一边一个的站着,看着那不避嫌的两人亲亲我我,宫人们鱼贯的送上茶水点心。
席若斥责宫人不好好伺候主子,命人取来火狐裘,亲自动手仔细与明妃披了,还体贴的握着明妃的玉手为其暖手。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谢归其愤愤地想:好一副深情到白头的样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玩起变脸,一刀将对方捅了。两个人都赶上戏子会演戏了。
“圣上快说,臣妾和那小公公哪里像了?”明月眼中波光流转间,媚态自生,作为在场的真正的三个男人之一,谢归其看了也是心神荡啊荡,对面的画师早就忘却尊卑的目不转睛了,再看看席若,更是柔情似水,化作一只垂涎肥肉的狼。
对,狼,一头大恶狼。
席若拥美人入怀:“确实难言,最像的是眉,弯弯如月,细而不淡,然后是鼻,挺而不英。耳朵也像,比较容易拉。”说完,恶意的去拽明妃的耳朵,惹得明妃娇笑,委屈的直喊“圣上好坏”。
谢归其突然觉得很不舒服,鼻子很眼睛都涩涩酸酸的,胸口闷闷涨涨的,心里面却是像被挖掉了一块,空的作响。近日里经常有这种感觉,在浣衣局摸小蕊鼻子时还淡淡的似有非有,也不是这般酸疼滋味,得知席若临幸明妃时,这种感觉最强烈。现在,却是最清晰。
谢归其如被当头棒喝般清醒,忽然明白过来,他不想让席若也去爱别人。
两人又说笑了会,圣上没开口赶人,底下人自然不敢随意告退。谢归其陪衬一般的站着,低头掩饰着不断变幻的面色。画师也好过不到哪儿去,他虽是宫里的画师,但毕竟还是一个外官,不同对面这位,是个太监,他怎么好意思又怎么敢看敢听圣上与心爱妃子的亲密调笑呢。
“拿画来,朕瞧瞧。”
画师忙不迭的送上画。明妃起身接了,转交给席若,吐言道:“圣上亲传的这位慕容画师,功夫可真是了得,您瞧,画的可真好,多细腻。”席若拿尾指指腹在明妃脸颊上轻轻一划,促狭地笑:“比不得爱妃你的皮肤细腻。”
谢归其悄悄背过手,左手伸进右手袖子里,认真的摸了摸,也是很滑的呀。虽说在边疆风沙吹人,阳光暴晒,但是他天生好肤质,愣是没黑没糙过。
“像是剥了壳的鸡蛋白。”席若捏捏明妃的脸。
谢归其暗暗的想,尊贵的圣上从小挑食的很,只吃蛋黄。
席若话说多了,便想喝水润润嗓子,原本那杯茶已凉了。明妃早就善解人意的命贴身宫女在身旁煨了个小火炉煮茶。见圣上眼神飘过去了,忙命人斟好茶奉上。
茶水倾入杯中,香味顺势散发出来。谢归其的鼻子一向不是很灵,但也闻到了一股清香。好像很好喝的样子,谢归其望向被圣上接过去的那盏茶,恰巧席若的眼神也望过来,席若恼怒的发现谢归其居然盯着自己手中的那杯茶还颇有兴趣的样子,刻意和明妃暧昧了这么长时间,他居然不吃醋。可是席若吃醋了,居然输给了一盏茶。
手一抖,茶水很不小心的泼在了面前平整铺开的画上。明妃的那半不分丝毫不受影响,水渍全洒在画中谢归其脸上了,水墨晕开,污了一大片。
因为是圣上所为,画师再心痛也不敢抱怨,只得躬身请求再画一幅。
“不了。”席若拉起明妃的手,柔声道:“日头要过去了,快回屋里,万一冻坏了身子,朕会心疼的。”
谢归其此时相当配合的打了个喷嚏,不是他自愿的,是冻得。是背着席若出来转悠的,暗八那家伙可不会想到要谢归其多加件衣服。
“你不是在养心殿伺候的奴才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席若被谢归其不合时宜的喷嚏吸引了注意力,声音蓦地由柔转厉:“难道是还禀报朕举动言行的?”
这一问,可是大罪。皇帝身边的内侍是不允许私自和宫妃大臣接触的,因为皇帝平日里的言行举止行踪都是要严格保密的。一旦有人违反,无论是低贱的宫人,还是高高在上的妃子或大臣,都是按律当斩。
此话一出,明妃立刻起身跪下了。主子一跪,听出听不出圣上话里警告责备的宫人都跟着跪倒。
谢归其跪伏在最中央,被席若突然的变脸唬的一愣,刚要开口请罪,就听席若厉声斥责:“还不快滚回去?”
谢归其道了声“奴才告退”就往楼下走,边走边听得身后传来明妃娇声的解释,说是他不懂事,不知道这位公公的身份,只是觉得这位公公长得好看,一时玩心大起,拉过来一同作画,没有别的意思。
之后是大怒后的席若,声音温柔的像是刚不见了的冬日暖阳:“无妨,不怪爱妃。”
谢归其狠狠跺了一脚木梯,出了熙庆宫,瞪了一眼暗八这个通风报信的凶手,生气的往养心殿去。
守在寝殿门口的张德,一见面就大叫:“哎呦,我的祖宗。”谢归其冷笑:“你祖宗姓谢?”张德跟上,改口:“我的小祖宗。”
谢归其携了一肚子的气回来,早把他昨日立志做个好奴才的伟大志向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他的太子哥哥居然无缘无故的冤枉责骂他,这样也罢了,谁叫他是奴才,席若是主子呢,不过,居然当着他的面,跟一个外人亲亲我我。昨日不是还哄着他要他答应那个,还说要给他一个名分的。是骗人的,是为了想要跟他那个,所以才哄骗他的。哼,还好没答应。
做奴才可以,这是他对国家,对帝王的忠心,对老皇帝、新皇帝以前疼爱他的回报。但是身子,绝对不给,他也是个男人,除非动心,除非愿意,否则一切都是妄想。
对,就是这样。犹犹豫豫这么久,终于想通了。
越想越气,就觉得殿里面席若安排在他身边的张德和暗八格外碍眼:“滚,滚出去。”
被轰出来的张德问:“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今个一早还恭顺有礼的?”
暗八答:“被圣上骂了。”他耳力好,眼力也好,如此好戏焉能放过。
张德疑惑:“公子从小就挨骂,也没见生气成这样啊。”以前,谢归其犯了错,席若提着谢归其的耳朵骂,谢归其认错后,席若去忙,谢归其憋着一肚子火气,看哪个奴才不顺眼就整哪个,玩的大了,有人捅到席若那里,就又被揪住错处,挨骂。今天气生的不小却没往底下人身上发作,真的很奇怪。
“圣上当着公子的面跟明妃调情。”
张德笑了,感情是吃醋了,这气生的好,圣上定然开心。
谢归其胡思乱想下定决心不献身的时候,席若从熙庆宫出来,匆匆赶往御书房。过年朝堂是要休年假的,从明日年三十到元宵节不用上早朝,但初五官员们还是要到各自的衙门守着。
现在事情正多呢。旧的一年不能留下旧事,能处理干净的都得处理了,新的一年需要作的预算,各部已上了折子,席若得一一检查批示。财政结算预算是重头戏,年初官员也得按着上一年政绩奖惩升降,今日需批完,好发给各部早做准备。
单是这几项大件,就够席若忙的吃不着晚膳。
除此之外,更令席若关注以及头疼的是,灾区一战胜败就看明晚,过了年,这天下能不能彻底定下来就看这一战谁胜谁负了。故意放水,让岭南王的奸细明月偷去了废弃的计划,等岭南王入了套,再关起门来狠狠打狗。
还有就是纳男妃的事,本来京中官员已经被席若雷霆之怒给压下去了。可地方官员儒生不怕死的上了万民书、请愿折,京官也跟着闹腾,大有圣上不废妃就不罢手的势头。就说今日早朝,所有官员都跪地求旨。说是求旨,其实就是变相的威胁皇帝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
这个年恐怕不好过。席若喝了口热茶,接着批奏折。眉头突突的疼,右眼皮总是一跳一跳的,这几日一直没能好好休息,昨晚更是一夜未合眼,看奏折上的字居然有浓有淡,有大有小了。
“张德。”
小印子进来:“回圣上,年底了,张总管要处理宫中琐事,留了奴才伺候。”
席若指指香炉,里面一直燃着提神的西域红香。小印子上前仔细瞧了瞧,言道:“燃着呢。圣上可是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