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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归其还沉溺在巨大的惊喜中,不管席若说什么都点头。
席若抬脚要走,谢归其忽然想起,忙拉住席若的衣裳,言道:“我要告诉你,明月不是好人。”
席若回头:“朕知道,不过不是好人不代表他没有用。”
谢归其歪头想了想明月的“用处”,大概是要用来对付岭南王吧。算算日子,郭易如他们出发赈灾快有十日了吧,岭南路途遥远,明天估计能到达四合谷,再过两日才能到灾区。如果岭南王自私,不就地开仓放粮,老百姓能有多少活着等到朝廷的赈灾银?
当今天子也是个没诚意赈灾的,若是有诚意,断不会以此为契机,打算除掉岭南王。若真心为民,就该割地赔款好好讨好岭南王,好让老百姓能早日得到当地官府的帮助,不过这样一来,席若的帝位就坐不稳了。
“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了,那么他找我有什么事你要听么?”
席若笑笑:“好了,朕不听了。既然你知道他不是好人,那么无论他说什么,有多可信,都不要轻易去相信。有一点,归其,你要记清楚了,朕是不会害你的。”
谢归其抿嘴,点头。
他和明月也没什么好交易的,只不过帮忙找个人罢了,纯粹是谢归其的好奇心起,想知道他入宫所谓的私事到底是什么。至于明月的筹码,谢归其没什么大的兴趣,一来,他早已知道纪事册的内容,再者纪事册他看完就交给席若归工部收妥,明月说事毕之后奉上纪事册,工部遭窃一次,又是圣上亲自寻回,就是丢了工部尚书的老娘也不会再弄丢这本纪事册了,所以说奉上纪事册根本不可能。
只是好奇心,就让谢归其打算帮明月寻人么?谢归其也弄不明白,有些人明明卑贱如尘,却让人生出圣洁如仙的错觉,有些人明明举止疏远,却还是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谢归其想,明月就是这样的人吧
席若出去后,进来四个宫女收拾,其中有一个鹅蛋脸的宫女收拾碗碟时,趁人不注意塞给谢归其一个纸团。谢归其往袖子里一藏,继续面无表情的站在边上等宫人将床榻收拾干净。
宫女退下去后,小印子过来说他会在殿外伺候着,若有事可吩咐他。
确定不会来人了,谢归其方将纸团展开。
纸团上写着:谢奉临,不反。若信,称病。
☆、装病
除夕那日,席若真的一天都没有回过养心殿。谢归其病的厉害,吃什么都往外吐,小印子一大早就去熙庆宫外候着圣上。因为是除夕不用早朝,席若起的晚了。小印子知道这时候不能守奴才规矩,就放肆的站在门口大声通报。
席若没动静,明妃说了话:“圣上还在睡,你快退下,别扰了圣上的好梦。”
小印子高声道:“养心殿随侍太监小印子求见圣上,烦请娘娘通报。”里面传来低语声,小印子学过些皮毛功夫,凝神细听,是明妃正劝圣上起呢。
过了许久,才听到圣上懒洋洋的声音:“有什么事去找张德,朕乏的很。”小印子无奈,只得去找正在花房巡检的张德,将事情告知。
张德慌了神,说要再去禀告圣上,圣上那么宝贝公子,怎么可能不担心公子的身体。小印子却道:“圣上留我在公子身边伺候,我大早起地去冒犯圣上,圣上焉能不知是公子出了事情。依我看,圣上今日是不愿理会公子。”
“怎么可能,圣上会不管公子?”张德讶异万分,但也必须承认小印子分析的有道理,无奈,只好先唤太医给公子瞧瞧。
宫中宣太医有一套严格的程序,宫中嫔妃位份高的,可以自行传唤太医,位份低的,只能传唤当值太医,也就是不能随意挑选太医,只能是谁当值便宣谁。而太监宫女,当然使唤不动太医,有品阶的还能到太医院,求太医给诊治。无品阶的,只能花些小钱,托人从宫外买药回来。再连钱都没有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今天偏不是黄岑当值。可谢归其一直都是由黄岑看护,张德虽是首领大太监,可是毕竟只是个奴才,他没有权力能光明正大的从黄岑府上将人找来。张德打算要两个心腹侍卫悄悄去把黄岑请来,思忖间小印子突然急急跑来,伏在他耳边说道:“黄太医现在在殿里给公子把脉呢。”
“谁请来的,为何没见到?”他在门口焦急的踱步,黄岑一个大活人进来他再老眼昏花也不会看不见。
小印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公子身边圣上定还安排了高人,你我还是不要多问为好。”
黄岑是暗八请来的。席若走正常程序宣黄岑的次数其实很少,多数情况下,皇帝陛下很没有耐心,总是让暗卫把人给带过来。所以,谢归其四更开始吐,五更过后张德小印子还在门口急的团团转,他就擅自将人带来了。
张德端着碗粥过来,黄岑已诊断完,说是昨日吃油腻食物过量,胃承受不住,煎几幅药吃就好。张德忙拿了药方,叫了自己人去太医院抓药。
这药是不敢在太医院里由药侍煎的,拿回来在小厨房里,派专人看火煎熬。虽然说宫里知道谢归其身份的不多,但也不得不防有心人加害。
黄岑又说了种熏香,能过助人减轻恶心症状,小印子叫人去库里寻来点上。这种熏香病人闻着有益,正常人闻了却是要昏昏欲睡。黄岑建议众人都在外殿等候,不要待在里面,两个时辰用一次药,两副药过后便可熄了这香,中间不可用膳。
四个时辰后,熄香,黄岑又诊了脉,宣告安然无事,大家心里悬着的那颗石头方才落地。张德熬了碗白米粥,小印子换了熏香,黄岑被留在偏殿,方便随时宣召。
谢归其大病一场后,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无论张德怎么哄劝哀求,就是不肯张开嘴用膳。
无奈之下,张德只好去找圣上。此时,圣上正在御花园暖云苑陪着他的妃子们欣赏歌舞,张德从角门进去,接了送茶的活,悄悄在圣上耳边禀明一切。
此时,刚刚换了舞衣的明月进场,一片抽气声。张德看去,薄薄纱衣遮不住曼妙玲珑曲线,白玉肌肤隐约可见,脸上涂了厚厚的胭脂,眼角稍吊,嘴唇含笑,美艳不可方物。
席若道:“爱妃,你换衣服的时间可不短啊。”
明月伏身辩解:“方才衣服被臣妾不小心弄坏了,制衣局的麼麽们紧赶慢赶,也用了大半个时辰,害圣上久等了。”说完抬头微微一笑,又是一片抽气声。
张德忙大胆的去瞧圣上,面容带笑,满含宠溺,招手命明月起身,柔声道:“无妨,若能看到爱妃天人一舞,等多久都无妨。”
丝竹乐器之声响起,张德又一次低声问道:“圣上可要去瞧瞧公子?”
席若被扰了兴致,不耐道:“不必,随他去吧。”张德不信这话是从圣上嘴里说出来的,盯着圣上不肯退下,席若瞟了他一眼,言道:“该忙的忙你的去,不必一直守着他。他这是自找罪受。”
张德急匆匆赶回去,将圣上的原话说给小印子听,两人一阵唏嘘。张德进去劝谢归其用膳,谢归其问道:“圣上怎么不来?”他病了一整天,席若竟没来看他,加上他刚得到的消息,通身寒透。
“圣上在忙。”
谢归其便不说话了,扭头向里,任谁也不再搭理。平时和谢归其交好的安八公公,张德派人找了许久,也不见踪影。急的张德出了一身的汗,宫中一干事宜也不能用心去打理。
小印子只好劝道:“不必担忧。若是圣上担心公子,必然给公子安排好了一切。若圣上不担心,那只能说明圣上不再……既如此,那无论公子怎样,你我都不会被牵累,所以不必害怕,该忙什么便忙什么吧。”
“想想道理是如此。但是,咱家虽不喜公子脾性,可也看着他长大,看着圣上这么多年为他费尽心机宠溺无度,心里也想着他二人能成。”张德摇摇头,走开了。
晚上,席若开了国宴,凡三品以上官员都可携带家眷入宫赴宴。丞相梅乐松与大理寺卿夏尔容称病未出。
陪伴圣上参加国宴的并不是皇后娘娘,而是新近得宠的明妃。众人接头交耳的议论,圣上的意思摆的很清楚,梅家势力落了,梅乐松被天下儒生所不齿,所以圣上这是要废后了。
而新一任的皇后,怕就是这位偎在圣上身边的明妃娘娘吧。但他一个男人,又出身勾栏院,哪里能坐上一国后位。众臣皆不满,但又碍于近日抗议严词厉色的人都纷纷死于非命,虽然谁也拿不出证据证明是圣上所为,但形势所显,大家都心知肚明罢了。
有几个不怕死的,上前拉长了脸向圣上说自己身体不适,然后甩甩袖子走人
只有吏部员外郎何尘,指着明妃出言辱骂,被圣上喝止之后,又转而指责圣上荒淫无道,最后圣上大怒起身,命侍卫将何尘按在地上,当着众臣的面乱棍打死。
血肉模糊,惨叫连连中,大臣都不敢直视。明妃淡然处之,替圣上抚着胸口顺气,顺着顺着,二人都趴下了,宽大的矮几掩盖了二人的身影,但发出的声音让人脸红心跳。
国宴没有如往年一样热闹一夜,三更刚过,圣上便醉的不省人事,倒下之前,摆手让众人散了,又吩咐张德扶他到最近的宫殿休息,没留下明妃过夜。明妃了然的笑笑,跪安回了自己的寝宫。
明妃一走,席若就用冷水洗脸,又简单的沐浴,换了身衣服,匆匆往养心殿去。张德跟在后面,看看方向,颇感欣慰。
谢归其蒙着被子,在龙床上缩成一团。席若去扯被子,费了好大力气才扯开,谢归其的身子都跟着移了不少。绕是如此,谢归其还在呼呼大睡。
席若拍拍他的脸:“别装了。”
谢归其睁开眼,坐到床的里侧,侧着脑袋,不说话。
“今日不舒服?”
谢归其咬牙:“没有。”
“这是欺君。”
谢归其气的脸都鼓了起来,一把扯过被子蒙上头,躺在床上装死。席若坐在床边,言道:“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朕说的?”
“……”
“什么都可以,骂朕也行。”
“真的?”谢归其露出脑袋:“你个混蛋。”
席若有些吃惊:“你只想骂这个?”
谢归其微微仰头,努力地思索:“你个卑鄙无耻下流肮脏龌龊狡诈坑蒙拐骗偷,啊,的,王八蛋。”
“你?”
谢归其半天又想起一句军营里常听到的:“你个没把的种。”
席若黑了脸:“放肆,说什么呢,谁教你的,朕砍了他的脑袋。”谢归其大受打击,咬唇不语。席若伸手把他从被子里拽了出来,放软了声音问道:“你没有在气朕对不对,所以你根本就不怀疑朕对不对?”
谢归其突然炸了毛,高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怀疑你?是啦,你是故意放明月进来找我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我说你怎么不来看我,因为你根本就知道我是装病的。”
☆、吃醋
“你知道明月给我看了什么吗?”
席若上下打量他,迟疑道:“本来是猜到他要给你什么了,但是看你的样子,不得不怀疑朕想错了。”
“他给我看了纪事册四月份中关于我爹的那几页,还有那天在御花园里跟我见面的根本不是我爹的人,而是一群没有身份来历的人,我想,那是你的暗卫对不对?”
“对。”席若握着谢归其胳膊的手霎时收紧:“你相信我没有骗你,尽管他拿出了以假乱真的证据。”
“我信你差人给我的那份才是真的。”谢归其直视席若,苍白的脸因为激动有了丝血色,他尽量保持平静,清晰吐字:“你完全没必要在刚登基的时候就除掉我爹,我爹虽然执掌天下兵马,对你的皇位造成威胁,但也可帮你保持朝堂的平稳。与一个静着不动的威胁相比,废了谢家对你才是真正的打击,朝臣结党营私,吞噬权力,你一个新皇根本无法直接驾驭,所以才养大了向家,让向家与梅家拼个你死我忘,好重新集结皇权。”
谢归其顿了一下,仿佛很是纠结,才慢吞吞开口:“而且,你也不会是因为我,才去冒这么大险除掉我爹。”
席若打断他:“你怎么知道朕不会。”
谢归其不知该如何说出口,半响才道:“你若想得到我,即便我谢家不倒,你也可以随时……你既不怕在史册上留下□的恶名,封我为妃,天下兵马不一样还是你的囊中之物。”
叹气。“所以,我爹居然,其实我也多想相信他给我的是真的,我宁愿你骗我。”
“宁愿我骗你么?”席若幽幽接口。
“对,虽然被你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