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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铁为柔-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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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终了,凌绝心意犹未尽,叹道:“想不到一片小小的树叶能发出这般好听的声音!跟箫笛正声比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又埋怨道,“你竟然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会这个!是谢总管那亲戚的小孩教你的?”
  
  “他在庄里住的时候,闲来无事,就教了我吹树叶子、编草蜢蚱这些小玩意。”辛如铁抛掉手中的树叶。
  
  凌绝心的语气有点酸溜溜的:“你还学会了编草蜢蚱啊!”冲口而出的是仿佛连珠炮般的问题:“他叫什么名字?年纪多大?几时来的?在庄里住了多久?我回家了,你也不编个蜢蚱我看看。”
  
  “那时候我也就八九岁吧,他比我略年长些,只住了半个月就走了。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
  
  “不知道名字?那你平时怎么称呼他的?”凌绝心大为诧异。
  
  “他跟谢总管同姓,我唤他谢兄。”
  
  “谢兄?”凌绝心不由好笑。这个弟弟果然是年少老成,才八九岁大的孩子,便已晓得用这种正式的称谓。他却不知道,当时谢宣心疼辛如铁因为兄长离家而整天郁郁寡欢,于是请示了辛致昀,把自己亲戚中一个和凌绝心年纪相近、兼且生性纯善的小男孩接进了庄里,本意是让他代替凌绝心陪着辛如铁的。不料辛如铁虽对那小男孩礼数周全,却没有丝毫亲近之意,纵使听从外祖安排和他一起玩耍,也像是要完成功课一般循规蹈矩的,全然没有和凌绝心在一起玩耍时兴高采烈的样子。而且他从不肯以“哥”字称呼那小男孩,只肯唤他“谢兄”。没过多久,众位长辈终于知道,凌绝心在辛如铁的心中是无可取代的,于是就备了厚礼,把那小男孩送回了家乡。
  
  辛如铁听见凌绝心的笑声,知他不曾明白自己的一番心事,自嘲一笑,也不说话,却听身后传来一阵“蹬蹬蹬”的跑步声,接着是一个稚气的声音道:“这位爷爷,你吹树叶吹得真好!可以再吹一次给我们听听吗?”
  
  凌绝心一愣,随即便觉得一股怒气直冲脑门。其实他也知道辛如铁如今发色花白,从背面看去实在是容易让人误会,但听得“爷爷”两个字,心里还是像烧着个火把似的,又灼又痛。回过头刚要呵斥,却见四五个小孩子正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兄弟二人,说话的那个看来年纪最大,也不过只有十岁左右,责备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和凌绝心相比,辛如铁对这“爷爷”两字的反应平静得多,他只是缓缓地回过头,微笑道:“好啊。”
  
  那些小孩子见到“爷爷”的相貌原来如此年轻,都有些不知所措。凌绝心连忙做了个无声的口形:“叫叔叔。”一个机灵些的孩子马上脆生生地大声道:“谢谢叔叔!”
  
  辛如铁道:“不用谢。你给我摘片合适的叶子就好。”
  
  那个小孩立即喜孜孜地去摘了片嫩叶放到他手里,辛如铁便把刚才所吹的曲子又吹了一遍。虽然音调无二,但凌绝心总觉得这曲子比刚才少了几分欢快之意。一曲既罢,凌绝心连忙对那群小孩道:“我和叔叔还有事情要做,就不能再吹叶子给你们听了。”顾不上那几个小孩面露失望,携着辛如铁匆匆走开。
  
  辛如铁也不说话,任他领着自己又往高处走去。被误叫作“爷爷”他并不介意,却终究难免心下黯然:自己沉疴缠身,朝不保夕,只怕日后未必有机会当真被人叫做“爷爷”。
  
  凌绝心见他一直沉默,只当他为自己如今容色憔悴而不快,又不知该如何劝慰,正自着急,辛如铁就像是知道他的心思一般,笑道:“小孩子毛毛躁躁,怪不得你生气。管我叫爷爷,可不是把你当成老爷爷了吗?”
  
  凌绝心见他的脸色轻松了许多,心中一宽,道:“那我倒真是不该生气。”
  
  “怎么?”
  
  “听说小孩子说的话总是十分灵验的。”凌绝心柔声道,“若能在你身边变成老爷爷,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 
  
  辛如铁握着他的手紧了紧,却没说话。
  
  凌绝心想着两个人一起慢慢变成老爷爷的情形,心头一片温馨甜蜜,唇边的笑意温柔得像三月的春风。
  
  一时间两人都不作声,只默默地往上走。小路蜿蜒,几个转折之后,听到一阵淙淙水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条山涧旁边。这山涧清可见底,水中幼鱼成群,在草石中游来窜去,十分趣致。 
  
  辛如铁道:“这里比刚才那里凉快多了。”
  
  凌绝心也觉得身上凉浸浸的,四下里一张,只见这山坳中树木繁茂,枝上攀满了萝薜,遮天蔽日的,道:“这里要高得多,可能平时没什么人来。”
  
  他挽着辛如铁信步缓行,果然一路不见人迹,偶尔响起的一两声鸟鸣,更让人觉得幽静。走了一阵,树林更密,辛如铁忽道:“怪不得古往今来的皇帝老儿都爱在山上建行宫避暑。三伏天里,如果能在山中呆着,真是比做神仙还要快活。”
  
  凌绝心微笑看他:“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愿意,以后每年夏天我都陪你到山上避暑。” 
  
  辛如铁笑了笑,道:“说起来,我也有十几年不曾登高游赏了。” 
  
  “怎么会?”凌绝心奇道,“前些年山庄和五岳剑派做了几桩交易,你不是亲自跑过好几趟吗?”
  
  “那也不过是上山下山罢了,哪里算得上游赏。”自从凌绝心离开,他对玩乐之事便再无兴致,当上庄主后更是日夜忙于庄务,纵有酒宴聚乐也只是应酬往还,未尝有一日像眼下这般轻松自在。
  
  明白他言下所指,凌绝心顿感怜惜:“那以后我们一起游遍天下的名山大川。”
  
  “好啊。”辛如铁点点头,又道,“你那时四处走动,只怕已去过不少了吧?”
  
  




10

10、九 。。。 
 
 
  
  辛如铁本以为,凌绝心和陆真行医四方时会常到山林中寻找药材,没想到凌绝心否认道:“这倒没有,我和师父飘泊不定,但都是在各个城镇里行医,不会跑到山上去。”面上便露出了疑惑之色。
  
  凌绝心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师父想要多救人,我们去的自然是人最多的地方。并且师父曾说过,真正的好大夫,应该懂得用最寻常的药物来治最棘手的病症,因此他并不执着于使用珍异稀罕的药材。至于寻常的药材,买来就是,又何必自己到山上去采摘?我跟师父在外面的那些年,只进过山里一次,没想到……” 
  
  “怎么了?”听得他停下来,辛如铁问道。
  
  凌绝心叹了口气,道:“那一次进山,我差点累得师父丢了性命。”
  
  凌绝心十五岁那年,医术已经略有小成,他少年心性,贪图好玩地自创了一两样丹药,居然颇有验效。陆真喜他聪敏,对此称许有加,他得到鼓励,对调配药品一事兴趣愈浓。一日师徒二人来到了一个小镇,才在客栈安顿好,凌绝心又想到了一个新药方,兴冲冲地就跑到了药材铺子里,想买回药材马上炼药。谁知这三面环山的偏僻小镇只有那一间药铺,里面药材不全,偏偏少了药方中一味十分重要的金樱子。
  
  凌绝心无功而返,颇有点沮丧。陆真劝了一阵,他还是闷闷不乐的。陆真一向疼爱他,见他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十分的不忍心,于是主动提议到山上去采药。凌绝心还是头一次听到师父说要进山采药,大感兴奋,登时连连叫好。
  
  金樱子并不是什么稀奇的草药,主要长在向阳的山坡,他们进山不到一个时辰就采摘了足够的分量,并且还意外地采到了一两种比较珍贵的药材。陆真本想就此下山,可凌绝心一来是第一次上山采药,深觉新鲜,二来看到山中草药繁多,只盼能再有些意外收获,因此央求陆真再走一段。陆真不欲拂逆他的心意,结果两人又往树林深处前行,几个兜转之后,竟然迷了路。
  
  两人回头再找来时的路,却怎么也找不到了。那时将近日暮,眼见天色渐次昏暗,凌绝心开始有点着慌。这深山中不见人烟,光线朦胧时,树影森森的颇有些骇人。陆真倒是不乏在山野中行走的经历,知道天黑时难辨方向,漫无目的地继续乱闯也于事无补,于是找来些枯枝生了堆火,打算就地过上一晚,等次日一早再寻路下山。
  
  陆真安慰了凌绝心几句,便靠着棵大树闭目养神。凌绝心见师父面露疲色,两人又未曾用饭,都是饥肠辘辘,不禁大感愧疚,乖乖地守在陆真身边,不时往火堆里添些树枝。
  
  就这样坐到天已全黑时,远远地忽然传来了一阵野兽的吼声。凌绝心还没有什么反应,陆真却是脸色大变,因为他听出了这是野狼的嚎叫,而且野狼的数量还不止一只!
  
  要知道,在种种野兽中,最令人心寒的莫过于成群的野狼。狼性凶残狡猾,通常成群出没,追捕猎物时懂得分工合作,迂回进退,诡计百出。碰上狼群,就连有兽王之称的老虎也要退避三舍。
  
  当时凌绝心醉心于医道,家传武艺荒废已久,而陆真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旦狼群来袭,二人决无幸理。陆真腾地站起,让凌绝心赶紧爬到树上去。凌绝心不明所以,陆真急了,二话不说地就把他往最近的大树旁推,一叠声地要他快爬。那山中密密麻麻的尽是树干光滑的白杨,而且为了能争到更多的阳光,每棵树都拚命地往上长,最低的旁桠也有一丈多高。凌绝心懂些武功,还有望爬上去,陆真却是无计可施。
  
  两人正在磨蹭间,那狼嚎已经越来越近。陆真心急如焚,凌绝心却在一瞬间明白了有危险逼近,而师父想让他独自逃生,于是越发的不肯上树。
  
  听得凌绝心执意不肯抛下陆真逃生,辛如铁暗叹一声,问:“后来怎样了?”
  
  回想起那时以为即将要葬身狼腹的惊惧,凌绝心仍然心有余悸,好一会儿才道:“师父见我不肯爬树,气得抬手就想打我。我突然想起爹爹以前给我们讲故事时曾说过野兽都是怕火的,连忙跟师父说了。师父知道我决计不肯扔下他,只好又捡拾了些树枝,我们就在四周围了一圈的火堆。”
  
  火圈才围好一阵,便见到树林中多了十来双绿幽幽的眼睛。那些野狼见到火光不敢上前,但也不肯离去。凌绝心看着那些一闪一闪的绿光,心里直发毛。陆真握着他的手,低声安慰他让他别怕,自己却也甚为焦急:如今不能离开火圈去捡树枝,这些火堆只怕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熄灭。若那时狼群还不肯走,如何是好?
  
  随着时间点滴流逝,火势果然渐渐地微弱了下去。耐心的狼群远远地和端坐在火圈中的师徒俩对峙着,没有一点要离开的迹象。没过多久,篝火中较小的一堆熄灭了,狼群中的头领突然仰天大嗷,其余野狼也纷纷应和,仿佛为了即将能享用到的美餐而欢腾不已。凌绝心手足冰冷:只怕今日要毕命于此了。
  
  正当师徒二人都心生绝望时,忽听得一串“哧哧”的急响从林间划过,随后便响起震天价的狼嚎声。凌绝心一惊,随即见几匹野狼再不顾忌火光,发狂般地向他们冲过来。凌绝心大惊失色,拉住陆真拔腿便跑,却见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挡在他们身前,手中的连珠劲弩箭无虚发,支支都射中狼头,转眼之间,那些冲过来的野狼都已横尸在地。
  
  辛如铁从未听凌绝心说起过这番惊心动魄的经历,听到野狼向二人冲来时,虽然知道凌绝心和陆真后来平安无恙,仍是紧张得握紧了凌绝心的手。凌绝心安抚地拍拍他的肩,接着道:“我和师父死里逃生,连忙向那人道谢。那人倒也客气,救了我们毫不居功,只说是偶然路过,见到火光狼群,知道有人被困,才施以援手。”
  
  那人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一身葛衣,高瘦斯文。他说自己本是江湖中人,后来退隐山林,就住在这山上,以狩猎为生。这日出来捕猎,偶遇一群梅花鹿,便生了要取鹿茸的念头。因为鹿在急速跑动时血液会加快流动,那时所割取的鹿茸中会带着鹿血,是最有价值的,于是故意追着鹿群跑了半天,直到太阳快下山了才动手,没想到在回家的路上恰好救了二人。他又说此时天色全黑,要下山甚不方便,而自己的小屋就在不远处,邀两人过去住上一夜再走。凌绝心自然是感激不尽,陆真却显得有些犹豫。
  
  凌绝心道:“那时我以为自己遇到了好人,听说不用在这荒山野岭中露宿,当然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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