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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这次渊儿一定要走的。”白衣随着话语恣意肆掠飘摇。
“大哥?既然还认我这个大哥,为什么还违背我的意愿?你知道你这是在自寻死路的,为什么就不能放下呢?”从严厉的质问化为轻声的哀求,可是对方眼中的坚决让贺兰涅渐渐失去希望,要不不爱爱了就是执念。
“大哥这青丝成雪是为谁?如果放得下又怎会如现在这般。贺兰渊为他白头化作石像亦是心甘情愿无悔无怨。”
“我贺兰涅为谁青丝染雪?哈哈——如果我说今天你要离开需杀了我才能走呢?”忍着胸口袭来的疼痛询问,好一句为他白头化石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夭夭红唇被白齿咬出深深的牙印。
“大哥除非要了渊儿的命,不然留有一口气也会去的。”
“要你的命?以为我不会吗?”红衣红发快如闪电,气剑无形,身影无踪,贺兰涅知道此时的他是虚弱的是经不起自己这般的逼迫的,可是自己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送死,果然两道光影的纠缠不到十招,就可以把他压在下风,封住他残剩不多的气聚在左臂,使他不能动弹。
定立在峭崖上的白色身影,冰冷的眸溶入清寒的月辉,倔强凛冽地望着遥远的另一端树林的那头,沉沉的话语:“这一招总用就不管用了。”强行挣脱贺兰涅的禁锢,剧烈的喘息,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不再与悬崖上的人纠缠,衣袂翩翩踩着枝桠树叶随着直觉往南而去。
紧随其后的红影不依不饶的追逐,呼啸不止的风声耳边掠过,朦胧月色了无星光。气剑出袖,前方倒下一棵参天古树,荫蔽的枝桠繁盛拦住唐渊的去路。
“我说过,你今天除非杀了我不然休想离开。”红衣血发艳比三月桃花,修长的腰身被宽大的衣带缠裹清瘦异常。
冷冷地看了一眼贺兰涅,像是做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五指并拢生出如刀的幻觉,看到如此的唐渊贺兰涅嘴角苦笑,没想到他居然用气剑无心的刀影来对付自己,莞尔笑道:“我的渊儿还真是狠得下心,被刀影所伤的伤口可是永世不得愈合的,狠心至此让大哥伤心啊——”
“现在收手,你我各不相逼。”还未冷血至真正的无情。
“我拒绝了,是不是就要生死一斗了?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贺兰涅的血红指甲变长化作利剑薄薄地一条银线。主动飞身前去,刀剑相交无声无息没有铿锵突兀之声,只有枝叶飒飒音,灵巧的闪躲,精确的进攻,愈演愈烈旋转的身形交叠红白围成一圆似江中漩涡若风中龙卷吹起一地草叶。
天旋地转间,强风止息,归于平静,唐渊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刀影此时正插在贺兰涅的心脏位置,他明明是可以躲开的,自己也不曾真的想要伤害他,冰冷的瞳孔缩紧,贺兰涅邪气地笑道:“这一刀我就是故意撞上的,怎么你有一丝不忍与心疼了?”
紧紧抿着薄唇,想要收起刀影给他疗伤,那双修长的手却抓着手腕不让他抽离,慢慢地一点点刀影回到真身恢复成那只削瘦冰凉的手指插在胸口,唐渊感觉到温热的鲜血往外溢,还有破损的心脏依旧跳动。
“渊儿,感受到了吗?那是我的心,他一直为你在跳动,不久也会为你停止。你感觉到了吗?呃——”突然喷出的血阻止了他动情的言语。
“别说话,我给你疗伤。”听着唐渊些微颤抖的话语,贺兰涅满意地笑出了声,眉眼都笑颤了,嘴角的鲜血妖艳诡异。
“让我说,你说这满头青丝为谁而白,当然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阴灵教主怎么会像如今这般落魄,可是再来人世一回我依旧选择如此——”丝毫不愿放手,不顾越渗越多血,说出一直深埋在心的话,好像害怕只要停下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
唐渊不敢有任何动作,指尖那人的心脏跳动越来越微弱,说话的气息也渐渐弱如游丝,他说的这些,自己怎么会感觉不到,只是自己给不了他任何回应所以保持距离,再冷的心在此刻也会变得温柔,贺兰涅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不可言的愧疚,轻声一叹,给不了的就是给不了,勉强不来,握着那人手腕的手松下,手指抽出按在伤口环着他盘腿坐下,替他运功调息。
贺兰涅安详地闭上惹人沉溺的凤眼,嘴角勾起一笑,若有似无的声音:“渊儿——欠你的命已还你——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你——却——欠了我——永远还——不起的——”颤抖的手掌抬起贴在白衣胸口,把最后剩余的气过度给那个百般折磨自己的人。
蓦然睁眼,唐渊看着那褪去艳红的唇依旧在笑,微微启动没有声音,五个字“你又欠我了”直直地倒入人怀,冰冷的怀抱却是他思念很久的,手指触到那人腰间的玉带,上面复杂的刺绣白色的银线,贺兰涅笑得越加灿烂,没有往日的妖娆此时是满足的笑,白衣男子想要去搂紧怀中的人,眨眼间却已经是空荡荡的,还有余温,却不见旧人,只有落在前襟的一根长长的银丝,看向自己的右手干干净净,带着生存的所有痕迹消失。
原本无星的夜幕点点缀缀密密麻麻变成星晴,最西边的一颗星大放光华,寂灭的灵魂羽化成星,轮回不息的爱恨遗落人间,又是谁与谁的劫?
作者有话要说:天气太冷人又太困 写好就传没有仔细的再看下 想去睡会 但求各位谅解
最近心情不错 所以贺兰兄的离去写不了那么伤感 唉 将就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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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眉间红线串珠雨 残诗断章谁人续 。。。
第五节眉间红线串珠雨残诗断章谁人续
晚间的东风带着湿湿地寒气,峥嵘嶙峋的山峰矗立四周,山光水影晦暗不明,可倾天下的少年,没有星的月光下凝视远方峭崖上的一处石洞,这样的孤身而立肃杀风声呼啸而过扬起他如瀑般的黑发缠上身后的枝桠,晶莹白皙如玉的肌肤让他恍若三涂河畔的千年石雕洗刷光洁,只有如黑夜的瞳眸偶尔转动证明他是一个等待守候的寂落人,眉间一道红痕似无意的朱砂擦过留下的残红。
漫长的等待久久没有半点涟漪,如箭的思念穿过缠绕的纠结到达心底,红颜倾颓倚着枯树,清骨发觉没有如此时这般让他更为煎熬的事了,相见不见不见更为思念,思念化为意念,意念让他胡思乱想,想那红烛红衣想那苍容病态,突然四周寂静安然无声清骨却更为害怕,无星的夜空骤然点亮,明明暗暗点点星辰爬满夜空绽放光彩。
滑下羽翼再次落到这熟悉的悬崖,趴在石壁忍住最初的冲动,张开手臂抱着石壁就如揽着思念之人,落下浅浅地一个吻后坐上雪儿悄然离去,月色依旧,星光冲破迷惘,人去群山孤,万物静好,有谁知道方才那一浅吻?
又有谁知道远处的树林中有一绝世容颜消失碾做尘土,如盛世烟花一瞬即灭,无处可寻最后踪迹。坐倒在地的白衣男子撑着倒下的参天古树,弯着后背立在风中突然重重地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染在碧草上随即枯黄,花朵凋萎。天翻地覆般晕眩,更是头痛欲裂,像有一枚银针在脑中刺绣,一点一点织成一张尖瘦的脸清澈的眸,手撑着的枝干捏成粉碎断裂落下。
所有的记忆一页页翻开,不复曾经的孩童天真、亲人之乐,回廊间惊艳与初次相遇,隔着面具的朝夕相处,山谷石屋内的娇艳红颜,放弃之后痛苦的悔恨与追寻,愤怒伤心于门前的惜惜怀抱,百花祠旁梧桐古树的木牌,红烛纱帐软衾的真心一夜,望穿亭生死厮杀的漫野横尸血河——
踩着青枝嫩叶,幻化光影而出,如火如荼的长发拉出一道红线,千里一系。
苏州城内,酒旗人家,一袭白衣三千青丝,削瘦冷峻绝尘,惹人注目却又不敢直视,原本谈论的人都压低声音,但有一句还是传到了唐渊的耳中“我在京城见过箫王,远看就如那一桌的俊俏男子一般”“乱讲什么,王爷是出了名的儒雅温润,哪有那般寒气,何况此时正在金陵城”再抬首观望,那袭白衣已经不见。
红日暖阳烟卷春宵不起,凝脂秀色,枕着玉臂高床,红绡帐绿影纱,褪去的衣衫凌乱,旖旎袭人迷人香气,一只素手翘起指尖不厌倦地勾勒温润的面庞,桃红薄唇余热未退,微长的眼角有些上扬,精巧的下颌抵在那人的胸膛埋下享受此时的安宁亲近。
徐徐睁眼,垂下眸光,散落胸前的凌乱柔顺的长发,那样精致的面庞阖上的眼,靖落箫恍若还在藕池水香榭,听到莲叶轻摇水流波动的声响,一个翻身压在怀中人平坦的小腹上,手指抚上那双眼,双唇微动:“不要睁眼”每当身下的人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凝视自己时,心中苦涩就更为泛滥,自己是被那个人遗弃的他怎么会有这般深情的眼?就算有也不是对自己,不如让他不要打开,忽略柔软的红唇只是一遍遍不见其烦地吮吸舔舐那尖巧精致的下巴,含在口中牙关轻咬,舌尖痴缠。
尽管只是如此的动作风铃知道自己亦是贪念,万般动情都要咬紧牙关不发一声,只要自己没有挺住有了呻吟,身上的人都会残忍拒绝地停止一切动作。只有肌肤与肌肤的摩擦声,还有肆意地侵略声,紧闭的眼睫羽不停颤抖,除了相似的面容,他知道自己与那个人还拥有相似的身体,忍的痛苦咬破红唇却不漏出一点声响,承受身上人赐予的痛与欢快,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几滴浸湿枕被。
军队包围守护的一座别院,立在阁楼最高处的白衣,如谪仙下凡,这是整座别院最美最精致最中央的地方,唐渊害怕会在此地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灿烂的阳光下却浑身冰冷,如果他在自己会不管他是否愿意都要劫他离开,攒眉敛目闪入阁楼,画楼窗帷掀起,人影已逝。
艳影绰绰地纱帐内,翻云覆雨地起伏,汗水紧锁着发丝贴在光滑的肌肤上,只是一个剪影,一个侧脸,白衣男子心被撕碎成片,胸口蔓延,鼻腔酸楚,冰冷的眸在触及纱帐的那一刹那燃起暗红的火焰。
“清骨——清骨——”耳边传来低沉喘息的呼唤声,风铃蓦然睁眼,如锤敲打心田,身下撕裂般的疼痛和此时的心痛比那又算什么,转过脸不去看颈边的人,看见床外一道红光白影瞬间飘来,来不及思考起身挡在前面。
隔着纱影如雪的肌肤染上胭脂红,那名字在别人带着沉醉的语气喊出,唐渊毫不犹豫的气剑出手,他绝不容忍,更不会原谅他,不再会如从前一般心软,这一次是真的心死,眼中的千年寒冰被烈火熔化成泪,可是看到他居然快速的挡在前面,用胸膛迎接这一剑,仿佛又回到了斩断青丝的那一刻“你不可以杀他”手掌在颤抖,终是不忍心,一剑偏在床边,坚实的乌木床轰然坍塌,发出剧烈的声响,纱幔缓缓落下,红的滴血的双眸,满是绝望与杀意冷冽,就在红绡帐落滑过面颊那一定格,一双带着惊恐的眼虽然美丽却不是那个人的眼。
飞出窗外原本明媚的天空居然飘起了淫淫霏雨,风雨中传来一阵笑声,笑得声嘶力竭,笑得撕心裂肺,笑得倾尽全力,泪如雨下混在一起,从没如此放肆过,心中多么庆幸不是他,不是他,如果是他,自己要如何,真狠的下心?猖狂放獗的大雨滂沱,吹打的枝叶飒飒断裂,向南飞去,穿过密林熟悉的悬崖。
白衣纱袍红发染血紧贴在身立于崖边,听着肃杀的风声,雨水冲刷青石激起四射的雨珠,幽深的谷底,唐渊相信他的清骨就在下面,是否生着火堆独自相对,想起他酒醉后的模样怎么能把他远离身边?想起帝都城外那次的血流成河,只剩他该如何生存,那段时间自己怎么可以忘了一切不在他身边,阴灵山那一战,他缓缓捡起一柄弃剑在自己面前划开手腕一滴一滴的血没有尽头,离别时最后的匆匆一瞥,烟儿的飞刀碎裂后他憎恨自己的眼神——不忍再想,雨中带笑。
“清骨,阿鸢来了——”纵身,风声依旧,雨水不变,悬崖上空空,乌云山峦叠嶂,白鹤一声长呖,鹤背上的玫红色身影,少年眉间盛开的红一闪而过,骑鹤风雨中冲下,穿过悬崖裂缝,朦胧烟雨中好似错觉。
伸手抓住空中下坠的白色身影,鸟翅张开托起白衣男子,飞身,唐渊已经抱着那个人把他拥在怀中,大雨中凝视恋人的容颜,手指抹去挂在眉间的雨珠,指尖淡红的浅浅伤痕,雨水打湿清骨嫣然的笑颜,鹤声长呖白影远去消失不见。
三春明媚,春雨停歇,这一日风和日丽,春光无限,普光寺前的大片桃花林,男女踏青郊游,桃红娇颜又是谁对谁倾城一笑,结成连理;又是谁对谁回眸一瞥,终生不忘。一阵微风起红雨瓢泼落满襟,一株桃花树下孓孓紫衣飘扬,英气逼人愁容伤人的俊桀男子缠在额上的紫色绸带随风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