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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渭阳城有什么胜景?希望能够消磨半生。”意所指向不言自明。
“哪天小姐腻了这渭阳城,换个地方住又何妨。”
华服公子说罢一敲轿子,站成一圈的仆丛马上意会,该干嘛干嘛去。
“去城西莲亭。”
华服公子给仆丛下了命令便钻进自己的软轿。
那厢字画店的店家还在苦恼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竟然连顶顶有名的渭阳崔氏的独子都没认出来,更何况两人还算得上是同行。不过实在是因为整个渭阳城的人都不会想象得到崔公子会这么温和而有耐性地陪一个女子到小店里看字画,而这店家以前也只是远远地见过崔公子,自然认不得也猜不出。若不是崔公子要买那画时候叫了声“崔二付钱”,这店家哪里能发现这个要用四百两买画的人便是崔公子。因为这崔二虽然是崔公子身边的仆人,但是崔公子哪怕是谈生意都会带上他,私底人大家都认为崔二将来便是崔氏商号的二把手,而能够直唤崔二付钱的除了崔公子还能是谁?
不过崔公子竟然在自己的店里买画,以后这事够这店家在同行面前威风许久了。店家不禁又得瑟起来。
☆、槐树下
今日清晨下过阵急雨,祛了些热气,梁景生从屋里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沁凉宜人,连日来的闷热感顿时都消散了。后院里的槐树被冲刷成了鲜绿,沾在枝叶上的水珠透着阳光,像镶了数不胜数的宝石,甚是夺目。
梁景生想着现在温度正好,而躺在槐树下也能挡了一会的烈日,于是提了葵扇便瘫在槐下的藤椅上。他眯着眼数穿过树逢落下的光斑,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扇,没一会竟然真的睡着了。
当丁慕言踏进后院的时候,远远便看到梁景生穿着单衣,歪着头躺在藤椅上睡觉的样子,右手扣着一把葵扇,要掉不掉。虽然丁慕言今天来是有事要跟梁景生说,但是他睡得这么香,自然认为不该将人吵醒。
丁慕言本打算今天先回去,事情反正也不急,但一想梁景生穿得单薄在树下睡久了怕也会着凉,遂放轻了脚步地往梁景生屋里给他拿件外衫。丁慕言拿着外衫悄悄地来到梁景生身前,抖开手上的衣服,弯了腰将衣服往梁景生身上盖,两人的距离越缩越小。
藤椅上的梁景生皮肤苍白,睫毛长直,鼻梁挺直,嘴巴微张呼吸着,可能是热的缘故衣襟微开,锁骨半露。这大概是梁景生第一次这么近又这么安静地待在丁慕言面前,也是丁慕言第一次这么长时间的望着梁景生瞧。一阵风过,槐树应风而动,甩落了几颗水珠,恰恰有一颗落在梁景生的下巴,顺势而下,蜿蜒过喉结、颈窝,绕到锁骨没入衣里,留下一条银线,再自然不过的事情,硬生生带出三分情(和谐)色的味道。
丁慕言的心突然“咚咚咚”地快速跳动起来,他从未面对哪个人的时候有过如此激烈地情绪反应,以前面对梁景生也没有生出过知己以外的感觉。这突来的反应让丁慕言觉得自己很可耻,他一直认为男女情爱天经地义,除此以外都是邪魔外道,惑乱人心,而现在他竟然对自己最好的朋友产生了激荡地情感,哪怕是一时冲动都足以让他羞耻万分。丁慕言此时只想快快离开,手上的动作便没了刚才的轻柔,没想到外衫碰到了葵扇,葵扇落地发出“啪”地一声,在静寂的后院里回荡。
梁景生发出细微的喉音,稍微睁开了惺忪的眼,便瞧见丁慕言微红的脸。他霍地跳将起来,将丁慕言一把扯到藤椅上坐着。藤椅上尤带梁景生的体温,丁慕言只觉得像在火上烤一样烫得难受。
“留白脸上通红的莫不是要中暑了?快快躺下凉快一些。”边说,梁景生还将丁慕言的身子按躺下去。
这时候梁景生对丁慕言越好,丁慕言心里就越觉得自己不是人,而越是羞耻难当脸色便胀得越红。而这些看在梁景生眼里却是另一种想法,他越发地觉得丁慕言中被太阳晒得太久有些中暑了。
“我去盛些凉水来。”话还没说完梁景生就急急地走开了。
丁慕言舒了口气,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通。
梁景生很快就端了碗水过来,丁慕言接过碗,可是心情尚未调节好,眼睛不自由地避开梁景生的视线。
“三思还是先穿上外衫吧,虽说现在是夏季,但是发了汗再受风还是会着凉的。”
梁景生自然从善如流,拾起刚刚他跳起来滑到地上的外衫穿起来,一点不嫌脏。
“说来丢人,本来只是想乘凉,没想到竟然睡着了,还烦劳留白给我拿衣服盖。”梁景生揉了揉还有些困意的眼。
“举手之劳。”丁慕言想起刚才的事,差点没把脸埋进碗里。
梁景生又捡起地上的葵扇,给自己和丁慕言摇着。碗不大,就算丁慕言喝得再慢,没多大会也见了底。若放在以前丁慕言肯定不会觉得两人这样不言不语很尴尬,只是现在他衷心地希望可以打破这份宁静。
“其实今日到来是有一事要跟三思说的。”
梁景生不言,等着丁慕言继续说下去。
“今日去字画店里店家跟我说‘夜雨巴蕉图’已经卖出去了。”
“这么快?看来留白成名之日不远矣。”梁景生回想一下,离他给画题字不过过了七八日。
“这就是我的运气了,你知道是谁买走那画的么?”
说到这里,丁慕言马上陷入他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候的状况——激动!已经完全将刚才的事情抛于脑后。
“这可难为我了。”梁景生挤眉弄眼,一脸苦思的样子。
“哈哈,是我疏忽了。不知三思可知道渭阳崔氏?”
“我这好歹还在渭阳城周边呢,如何能够不知道渭阳崔氏。难道买画的是崔公子?”
丁慕言兴奋地一阵点头,“正是崔公子!”
“可是若我没记错,崔公子可是有经营字画买卖,而且非名家大作不能入其法眼。怎么又会跑去别的字画店去?”
“这可多赖店家看得起我的画,亲自到崔府送了四回拜贴,好不容易进府拜见,我的画才得以让崔公子一赏。还得了崔公子一句‘可造之才’。这实在是叫我,叫我太高兴了。”丁慕言又是激动又是羞涩,略低了头,眼眶有些发红。
梁景生却不大信,这店家非亲非故的为丁慕言这般上心?只是又何妨呢,只要结果是好的。
“看来这崔公子确实是有些本事,一眼便看出留白的能耐。”只是梁景生偏不提那店家,“对了,不知那崔公子用多少银钱拉拢留白你呢。”
“说什么拉拢,崔公子是行家,他一句认同我便已经觉得很开心了。”
梁景生心里一动,丁慕言果然不俗。
“总不可能不给的。快说呀,我太好奇了。”梁景生一副心痒难耐的口气说。
丁慕言竖起三根手指,“三百两。”
“少了少了,我刚才还夸那姓崔的明白呢,我看至少值个千八百两的。”梁景生夸张地骂道。
“三思又笑话我了。三百两已经太多了。”丁慕言的脸又飘了两朵红云。
“我看他如意算盘打得好,居心不良啊。我的留白岂是池中物,区区三百两便想要收买人心?留白可不能上这个当啊。”
“三思越说越离谱,再闹我可以走了。”
丁慕言被调侃得受不了,作势发恶要走,可惜桃面将气势都消弥尽了。梁景生牵了丁慕言衣袖,又是好一番认错,只是言辞夸张,丁慕言忍不住终究端不住怒容,笑弯了眼角眉梢。
丁慕言笑看着梁景生生动的眉目,只觉得舒畅开怀并没有刚才的心悸,这一刻他坚信刚才是自己是因为受了暑气昏了头脑才会产生了异样的感觉。于是丁慕言更开怀了,笑如风中的花,颤颤然吐着芬芳,吸引着途人。
☆、男女男
这一年的夏天雨水特别的足,下了一场又一场,将可以接触到的一切都洗刷干净。这天雨又淅沥淅沥地下着,城里少了喧哗,添了诗意;郊外少了颓败,添了闲适。而阅春庐四周的青竹被雨水冲洗过更显苍翠,又笼上一层烟雨,十足的人间仙景。大概又因为这雨天大家也没事可做,三三两结伴地来到阅春庐里打发时间,在这潮湿的天气下生意竟较平日还好些。
“公子,不得了啦,出大事了。”四时一边大喊一边冲进梁景生屋里。
此时梁景生正在读书,头也不抬。
“急匆匆的什么事呀。”由于四时性子一般都比较急,所以梁景生听了他的话也没太放在心了,不急不徐地问。
四时见梁景生不着急,上前抓了他手上的书,一手指着外面,神情焦急。“真出事了。”
见四时眼神里的焦急确实不像装出来的,梁景生这才放下手上的书,边给他拍着头上的水珠边说:“这雨虽然不大也不是随便淋的,都不遮就跑过来。到底何事了。”
“打起来了。”
四时这没头没脑的话听得梁景生一阵皱眉。不过他也明白这事可能不小,不然四时也不会话都说不利索了。
“想清楚,说明白些。”
“哎!”四时突然拉了梁景生就往店面跑。
可怜梁景生没反应就被往屋外带了,享受了一下淋雨的滋味。幸好阅春庐不大,一下子两人就冲到店面里。梁景抽回自己的手,拍起头上身上的雨珠来。
“快看啊。一会出事了可怎么办。”四时又扯了梁景生衣袖。
梁景生抬头一望,只见两个人各持一桌站着,都是目露凶光,大有剑拔弩张的感觉。
“这两位是谁?到底何事?”梁景生细声对四时说。
梁景生对于阅春庐的日常买卖是不大理会,故对于客人其实也叫不上名来,记人大概也就面熟不面熟的程度。
“老甲和老乙啊,大概是一言不合吧。其实我也不清楚啊”
现在梁景生出来主事了,四时马上觉得轻松下来。
梁景生敲了下四时的额头,“我记得你以前说老甲跟老乙爱打嘴仗,怎么你这回又这么紧张了?”
“你自己瞧嘛,这一回哪里还像打嘴仗。”四时摸着额,扁着嘴。
梁景生当然也发现不寻常了,只是情况不明实在也很难办,但梁景生也只能上前。不过梁景生还没到两人跟前就被一个客人往边上带。
“哎,这位客人……”
“嘘,店家先别折腾。”
梁景生听到他的话非常想要翻白眼,但没办法,同样是客人应该一视同仁。
“这两人都快打起来了,我作为店家那叫劝架不叫折腾。”梁景生从善如流地低压声音说。
“打不起来打不起来,你没看到边上有个女的吗?”
本来梁景生的目光只集中在对峙的熟客甲和熟客乙身上,现在被他这么一说才将目光往两人四周扫,果然发现一位白净娘子,此时正眼里含着泡泪,苍白着脸。
“这都怎么回事,丙哥。”四时凑过头来。
“嘿,不懂了吧。”熟客丙说完还左右看了梁景生与四时各一眼。
“你倒是说啊。”四时没忍住,催促道。
“呃,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梁景生与四时一听差点没挥拳头招呼上去,幸亏熟客丙下一句话说得快。“不过我知道事情的因由都在老甲带了那个女的过来,哦,店家可能不知道,那是老乙的婆娘。”
三人还在边上嘀咕,那边熟客甲已经将木椅提在手上了,而那边熟客乙也没吃亏,顺手将四时没放好的扫帚拿了,局势越发紧张。而旁边熟客乙的娘子有些惊慌的抓了熟客乙的手。
“你扯我干嘛,这人存心不良!我今天非打过他不行。”说完一甩手,小娘子摔到地上。
熟客乙背对着没发现,但是熟客甲看到了一脸不忿。
周围的人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幕纷纷三五成群地议论起来。而挤在角落的三人当然也都看在眼里,心下各有想法。
“你们听刚才乙哥说的,这甲哥有问题啊,会不会是欺负了乙嫂?瞧把乙哥怒的。”四时最快发表意见。
“你又懂这些。”梁景生轻敲了下四时的头,“你看甲哥的望乙嫂的眼神,大有文章啊。”
“还是店家比较有眼色,你们想嘛,乙哥将婆甩地上一点不心痛,但是甲哥表情可心痛了。我看像是乙哥抢了甲哥的心上人,哎哟,怪不得以前老不对付。”熟客丙难得地长篇大论,原来他对熟客甲和熟客乙不爽很久,今天来了这么个事,他立马将三人的关系能说多乱说多乱,好像这样能出口暗气。
梁景生与四时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差点就要点头附和一下。突然叫到一声娇叫,众人马上放弃讨论去寻声。讨论可以迟些,可突发事件稍纵即逝,晚一下都可能错过,这道理众人都懂。
原来发出声音的是坐在地上的乙嫂,此时她直抖着唇,指着门外不远处一个狼狈的身影。
“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