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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这事我会耿耿于怀?”瑶琪挑着眉毛笑道:“美人既然娶妻,生子是迟早的事情。我既将他放在心上,他的孩子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反正你肯定不会无端端跑来喝酒给我看的。”梁景生微窘。
“这酒我却是真不敢让你尝。”瑶琪无奈地看了梁景生一眼,“这菊花酒不过是我在街边小店随便沽来的,可不敢让你试。”
梁景生皱起眉,“你自己买的?”
瑶琪轻笑,“你还以为我是十七、八风华正茂的时候呀,要什么一嘟嘴儿就有人巴巴地给我送上面前来了?”
梁景生的眉越蹙越紧,瑶琪看到他苦恼的样子笑了起来,用长袖拂过他的脸。
“你倒比我还紧张,这容颜易逝美人辞镜的事难道我还会不懂吗?就你这呆子放在心上。我呀,只知道有风使尽利,能风流一时是一时。”瑶琪笑,媚眼如丝。
梁景生轻轻挥落瑶琪的衣袖。
“唉,你最懂得隐藏心事,若不是上次的事,你与崔美人的事我怕是要被你一直瞒下去的吧。”梁景生摇头轻叹,“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说吗?什么都摆在心里对身体不好,瞧你越发地瘦了。”
“瘦?你有资格说我?”梁景生也是清减不少。
“你我情况多有不同。”梁景苦笑。
瑶琪摇曳地来到梁景生面前,一手撑在书桌上,一手搭在梁景生肩上,歪着头甜腻腻地笑着说:“三思,你可喜欢我?”
梁景生怔了一下,无奈地说:“别闹了。”
“哈哈哈。”瑶琪突然笑弯了腰,“三思你知道吗,这话我每年都问他,他总是回答我说喜欢,我便满心欢喜了。”
忽地瑶琪咬牙切齿地说:“唯有今年,美人的回答跟你一样!”
“你若不高兴了便离了他罢。”梁景生只能这样安慰。
瑶琪盯着梁景生看,好似在看一个笑话。蓦地,瑶琪抬手解起腰带来,边上看着他的梁景生一愣,竟忘了阻止。等到他反应过来走过去阻止的时候,瑶琪已经将外衫甩落在地了,身上的衣衫也被弄得零乱。
“你这是发什么疯了?”梁景生以为瑶琪伤心过度了,惊得他按住瑶琪的手不敢放。
瑶琪胡乱挣扎,好不容易挣开梁景生,立马就缠上梁景生的脖子,口吐着酒香地说:“三思,我们做吧。”
“你疯了。”梁景生惊得瞪大了眼。
瑶琪捏了下梁景生的脸,对他吹了口气说:“又不是第一次,怎就疯了?”
梁景生见他似乎很是认真,面色不禁吓白了。“你你……,不要这样,你我不行的。”
莞尔一笑,瑶琪将脸扬起,唇在梁景生在下巴处来回轻蹭。“你我还是壮年,哪里不行了。反正都许久没跟人做过了,身体饥渴得紧。”
梁景生被他磨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将瑶琪从身上扒下来,可他不知用什么方法缠的,竟没办法扯落下来。
“不可以,我不可以。”梁景生喘着气,认真地说。
瑶琪从梁景生身上滑落下来,掩了嘴笑,声音娇娇嗲嗲。
“真是个情种啊,除了丁生谁都不可以是吧。”瑶琪点了下他的额头,淡淡地说:“你看,一个不能相见的人你都心心念念,更何况是我还能见到的能亲吻的他?你让我如何离了他。”
梁景生怔怔地看着瑶琪拾起地上的衣衫穿好。
“即使没有留白我也不会地跟你……的。”梁景生小声说。
“呸,现在说什么都行。”瑶琪不屑道。
“如果……我们便不能再做朋友了,而我还想与你做朋友,所以不行。”梁景生轻叹着说。
瑶琪向门外走去的身影顿了下,背对着梁景生笑着说:“或许哪一天我会离开他,不过不是现在,等到哪天他待我的好已经盖不住他的坏的时候。”
瑶琪继续跨出去,茜色身影像一道晚霞的凄美。
梁景生呆坐了会,唤了四时拿酒,一人独醉到天明。
夜静更深时候,明月照着窗外杨晓月忧愁的面容。
☆、逝时悔
这些年梁景生酗酒有些严重了,半年前大夫便诊出梁景生的肝胃不好了,杨晓月与梁婧华夫妇都禁止他再喝酒。虽然梁景生觉得大概是好不起来了,可是终究不忍心拂了她们的意,汤汤药药的有多少便吃多少,可惜并不见什么起效,倒是这半年来梁景生越发病得厉害,经常身子一疼就是一两个时辰,现在已经离不了床了。
“三思,我来看你了。”瑶琪轻声地对床上闭目休养的梁景生说。
梁景生睁了眼,弯起眼睛轻笑,还是当年的温文神态,只不过人消瘦得很,面色也蜡黄,已经没有一点当年的翩翩样子。
“瑶琪最近来得勤了。”梁景生的声音沙哑。
杨晓月给他倒了杯蜜水润喉,梁景生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便摇了头。
“不来得勤又怎么能知道你气血见好了。”瑶琪依旧轻声说话。
梁景生伸了手示意旁边伺候的四时扶他起来,杨晓月替他塞了团被子在身后便出去了。
“是吗?”梁景生竟然促狭一笑。他的身体情况如何他难道还不清楚?
“我不说谎的。”瑶琪大言不惭地说。
瞧着梁景生现在的样子,瑶琪又想趁杨晓月不在偷偷地再问一次他要不要见一见丁慕言,但一想到他每回都拒绝,便也忍住不问,免得惹起梁景生心里的忧愁。
梁景生最近累得很快,与瑶琪笑谈几句便半闭了眼。瑶琪扶他躺好,也出去了。
瑶琪站在房外,吸了口新鲜空气,长叹一声。
“漂亮叔叔!”突然一个粉嫩嫩的六、七岁小男孩伸出小胖手抱住瑶琪的脚。
“琪公子,怎么出来了?”杨晓月拿了碗药过来,“小浩,不许这样。”
梁浩远嘟着红润小嘴,松开抱住瑶琪的手。瑶琪俯□将他抱起来,鼻子在他可爱的小脸上蹭来蹭去,引得梁浩远嘻嘻笑个不停。
“三思睡了,我便出来走走。”
“能睡得着也好,最近他疼的时候多了,睡也睡不好。”杨晓月眼睛有些红,估计刚才偷偷哭过。
“我也要去找爹爹玩。”梁浩远听到他们谈着梁景生就插话说道,还在瑶琪身上扭着要落地。
“你爹睡了,等他醒了再陪你玩,你先拿这个玩着。”瑶琪笑着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小玩具递给梁浩远,轻拍着他的头让他到前面的空地玩。
梁浩远接过小玩具,嘟着嘴说:“好吧,不过不许骗我,爹爹醒了一定要告诉我。”
“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去吧。”杨晓月轻笑着说。
看着梁浩远蹦蹦跳跳地身影,瑶琪轻叹着说:“小浩还这么小。”
杨晓月哽着声说:“不会有事的。”
瑶琪瞧杨晓月伤心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出神地看着梁浩远玩耍,那样鲜活无忧。
突然听到轻微的敲击声音,两人一惊,慌忙走进房里。只见梁景生半坐起来愣在那里,四时在边上扶着。
“我醒了,觉得好些,想起来坐一下,没想到竟掀落了枕头。”梁景生有气无力地说。
“公子醒了说躺累了,我瞧他面色似乎好些才扶他坐起来的。”四时轻轻地解释说。
杨晓月不管其它,将还温着的药拿到梁景生面前,柔声细语地说:“来,吃了药会舒服些的。”
梁景生拂开杨晓月落下的几根发丝,皱着脸说:“我觉得好多了,迟些再吃吧。”
杨晓月也没说什么,只是举着药碗一动不动,梁景生叹了气将药喝了。
“我记得你说药不怎么苦的。”梁景生漱过口语气不快地对瑶琪说。
瑶琪有手不自觉地发起抖来,他看到梁景生竟面色潮红,太诡异了,难道……
“三思,你觉得怎样?”瑶琪小心不使声音抖起来。
梁景生笑道:“挺好的。”
“相公,你再休息下,不要说话了。”杨晓月红着眼说,她害怕。
瑶琪拽过四时,压低声音在他的耳边说:“快去叫你家小姐跟姑爷回来。”
四时一抖,回头看了眼眉开眼笑的梁景生便快快地往外跑了。
梁景生将四时奔出去的身影看在眼里,低头笑了。他伸出干瘦的手捉了杨晓月的柔荑说:“晓月,我有些饿了,想吃你亲手做的面。”
杨晓月错愕的望着梁景生,眼里泛起一层水光,好一会才咬着唇点头,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去,只是杨晓月才出了房门便倚在墙上滑落在地上,肩膀一颤一颤的。
“三思,你……”
“我想我是快要去了罢,当年娘也是这样突然精神起来,没一下就去了。我不想让晓月看着我去,她会受不住的。”梁景生轻微地勾了唇角,似笑。
“不会的。”瑶琪咬着唇说。
“生老病死哪个逃得掉,我不过是比你们走得早些。”
“你……你非要将自己折磨成这样。”瑶琪哽着声说。
“都最后时刻了你还要跟我说这样的话吗?”梁景生扬首轻笑,没笑两下便轻咳起来,刚喝下的药汁吐落在床上,色如一朵朵开败的花。
瑶琪害怕地给梁景生抚背,感觉手下的人瘦得只剩皮肉跟骨头,咳的时候骨头跟着颤抖,仿佛下一刻便会散架。
停了咳嗽的梁景生,脸由红转白,气息若有似无。
“你,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瑶琪抖着声问。
“心愿?”梁景生艰难的吐着声音,“……没了吧。”
瑶琪眼里的一颗泪不争气地落下,他竟在这时候还不敢说出心中埋藏最深的话吗?
“我好像又有些乏了。”梁景生的觉得眼皮越发的重了。
“你别睡啊。”瑶琪含着眼摇晃着梁景生。
屋外的杨晓月咬着唇,强忍着泪。
“娘,是爹爹醒了吗?”梁浩远一看到杨晓月出来,就迈着小腿奔过去抱住,奶声奶气地说。
杨晓月反抱着梁浩远,艰难地说:“小浩乖,别吵到爹爹。”
“小浩很乖的。”梁浩远从杨晓月的怀里挣扎着,小声说:“小浩不吵,小浩想见爹爹。”
杨晓月放开梁浩远,竟看到他的眼睫上挂着颗要落不落的泪珠,她轻轻地给他擦了泪,温柔地说:“让爹爹休息一下好吗,一会娘再带你去看爹爹。”
杨晓月温柔地抱着梁浩远,静静地听房里的声音,当她听到“最后心愿”的时候,不知怎地突然脑中闪过一样东西。
“小浩,我们去给爹爹拿东西好吗?”
“嗯。”
杨晓月望了眼房门,抱了梁浩远用最生平最快的速度朝外跑。
屋里的瑶琪还在努力地阻止梁景生睡去,他后悔没有背着梁景生去将丁慕言带来,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梁景生抱憾终生。
突然门被推开,“吱呀”的一声响将已经提心吊胆的瑶琪吓了好大一惊。霍地回首,他竟看到推门的人是杨晓月,但见她手上捧了一样东西,青青绿绿的不知是什么。
“唉,嫂子……”瑶琪摇头,杨晓月终究忍不住要看梁景生最后一面吗?
“这,这东西,我想是相公很重要的东西。”杨晓月望着床上的人,喘着气说。梁浩远正抱着她的腿,撅着嘴往里看。
瑶琪看了梁景生一眼,很重要的东西?难道是丁慕言的东西?他急忙走到杨晓月面前,一看,是一件长衫。瑶琪将衣服抖开,色如春山,长度倒与他相当,肯定不是梁景生的东西,他暗想这必定便是丁慕言的衣服了。
瑶琪暗叹口气,在杨晓月惊诧的目光下将青衫披上,意外的合身。
杨晓月瞪大了眼,掩住嘴抖着声音说:“你……这衣服……”
其实杨晓月也不明白这青衫的秘密,她只是几次无意中看到梁景生时而神色哀戚时而恋恋不舍地看着这青衫,一看便是许久,事后还要将它藏起来。杨晓月不懂为什么,只是暗暗以为其中有什么深刻的感情,像爱。从那以后,她似乎明白到梁景生对她只是温柔与怜惜,无关情爱。
“这衣服不是我的。”瑶琪明白杨晓月在激动什么。
瑶琪将衣服扣好,向房里踏进一步,低沉着声音唤道:“三思,三思。”
每唤一声,瑶琪便向里面走一步,终于梁景生向房门的方向望去,半睁的眼努力地想要看清逆光而来的人。那一身青衣对他来说是那样熟悉,好似带着一股温暖,有如春临,梁景生缓慢地皱起眉又弯了嘴角,似哭似笑,浑浊的眼竟闪动着水光。
“三思,我来看你了。”
躺在床上的梁景生,使劲地伸出干瘦的手,想要抓住他。他想要呼唤青衫主人的名字,但是现在的他所有力气都使在伸出的手上,已经再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梁景生的脑子大概已经糊涂了,竟记不起那青衫早被他藏起来,又如何能够被它原来的主人穿在身上。
梁景生想要大笑,笑他自己愚昧,原来无论他如何想要遗忘,如何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