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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一脸赔笑:“客官,这要饭的叫花子可不能进店里,这还有吃饭的客人呢,万一得罪了人家可不好。”
匀离也知道身后这货不招人待见,刚才走这一路,引得众人指指点点纷纷避让。可谁让自己倒霉呢。
掏出块碎银子放进小二手里,他道:“麻烦你了小二哥,我就带他吃个饭,吃完就让他走,绝不耽误你们生意。”
小二收了钱是真心高兴:“要不这样吧,你们去最里面的位置,那人少,随便怎么吃都行。”
“好,多谢你。”
疯子跟着匀离倒是很老实,就是坐下之后也不肯松手,匀离几次劝说加恐吓才让他松开手安心吃饭。
匀离对伙食要求不高,随便点了几道菜给他,疯子吃的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匀离一道菜还没吃几口盘子就见了底,他只好又叫小二补了几个菜。
勉强吃个半饱,匀离放下筷子,默默的看着疯子大嚼。疯子将碗的饭粒舔个干净,之后冲着匀离竟是笑了一下。
这笑容是很纯粹很傻气的,如果忽略他那肮脏的脸庞还能勉强算是个可爱的笑容。匀离不冷不热的也笑了一下道:“吃饱了?”
疯子收敛了笑,有些惴惴的看着他。
“吃饱了的话,我们就……”匀离本来想说分道扬镳吧,可后半句还没说出口,就见疯子忽然浑身一颤,接着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匀离吃了一惊,刚想出声询问,疯子一歪身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客栈里立刻起了小小波澜,有胆大的还围上来看热闹。
小二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这、这、这怎么回事儿啊?”
匀离做了个安抚的手势:“无妨,是他吃得太多撑晕了。那个……我是大夫,大家不要慌……不是中毒了……”
在匀离的百般解释下众人才纷纷散去,店小二帮忙把疯子抬到二楼匀离的屋里,之后擦擦汗一脸愁容的说:“客官,我就说叫花子不能进店里,你看,现在出了事不是?”
匀离又从怀里摸出块碎银子递过去道:“烦劳你打桶水进来,放心,出了人命算我的。”
小二唉声叹气的下去忙活。匀离来到床边给疯子诊脉。从脉络的异动看来,确实是体内毒伤发作。这毒来的稀奇,匀离学艺多年还未碰到过这种情况,一时有些为难。
从百宝囊中找了瓶驱毒的药给疯子服下,对不对症暂且不说,他家独门万用解毒丹吃了总是没坏处的。
疯子在匀离床上躺了两个时辰,终于睁开了眼睛。匀离正坐在茶桌旁看书,见他醒了合上书道:“终于肯醒了?吃饱了就睡,你倒是清闲。”
疯子哪能听懂他的调侃,只是愣愣的望着他,眼里什么都没有。
匀离叹口气,一指旁边的大木桶道:“过去洗洗,你把我的床也弄的一团臭气。”
疯子不动,匀离撸胳膊挽袖子走过去将他拖下床,撕撕扯扯把他身上的破布条子脱下来,之后一脚踹进木桶。
疯子坐在木桶里也不知道洗,匀离站在桶边拿着根丝瓜络咬牙切齿的刷洗他。之后又把他那一头乱发洗顺当了,这一套下来直换了三桶水才进行完毕。
☆、第三章
洗完澡的疯子光着屁股站在地中央,拿着布笨拙的给自己擦身。
匀离刚把他那一套招苍蝇的衣物扔了出去,并且买回了一套粗布衣。此时正气喘吁吁的坐在床边审视着他,就见这疯子生的身材高大骨骼匀称,尽管身上伤疤密布,但也能看出肤色健康,起码在没疯之前应该是个注意保养的人。
匀离的目光由上至下,最后停在他腰间。那里有一条细麻绳状的带子,拴着个圆形小盒子系在腰间,咋一看像是腰带。
匀离凑过去拽了拽,麻绳很紧,拽不开,小盒似乎能打开,盒盖上面有花纹,由于年月太久被磨得几乎看不清。
匀离费了半天劲既没能将绳子割开也没能把盒子撬开,他丧气的哼了一下,感觉有点不对劲。
疯子胯/下那东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抬了头,正跟匀离近距离的打个照面。匀离惊讶的瞪大眼睛抬起头,疯子一脸茫然看着他,神情堪称无辜。
“怎么着?饱暖思淫/欲了?你个混蛋。”匀离伸手在疯子大腿内侧狠掐了一把,疯子当即惨叫一声,腿间那/话儿也委委顿顿的蔫了起来。
……
晚间匀离给自己铺了套新被褥,换下来那套就铺到地上,给疯子睡。
疯子穿着新衣服,头发也扎了起来,露出的小麦色脸孔竟出人意料的端正,一双细长眼,眼角微微向上吊,眉飞入鬓鼻直口方。匀离想,戏本里讲的多情公子邪郎君大概就是这个模样了。
一抖被子,匀离躺下道了句:“睡觉。”
黑暗中,疯子坐在被窝里,见匀离卧倒后就没了动静,不安的一蹬腿想要站起来。
这时匀离的声音幽幽响起:“不老实就出去,别打扰我睡觉。”
房间中顿时安静了。
匀离屏气凝神的躺了许久,直到听见对方呼吸平稳悠长起来,才朦胧睡去。
……
第二天清晨,匀离睁开双眼,第一件事便是朝地上看。旧被褥散乱的铺在地上,疯子已不见人影。
匀离一掀被下了地,先是查看柜子里的包裹是否还在,确定安然无恙后才开始琢磨疯子的去向。
走了更好,匀离心中想道,走了我倒省事儿,我也不用他报答,就当做善事了。
思及自此匀离便把他抛到脑后,收拾好行李去下楼结账,去往下一个地点。
渡口边人来人往,匀离牵着马来到一艘小船前,仔细询问过船家后,他得知想去目的地只能乘船。
苦恼的一皱眉,但凡有其他路可走,他都不想走水路,因为他还有个毛病——晕水。
捏着鼻子租下一艘船,匀离先把马牵上去,之后摇摇晃晃上了船。船夫摇着桨,小船缓缓离开渡口。正在这时,岸上忽然传来一声大喝,吓得匀离差点栽进水里。紧接着一道人影飞身跳上船头,匀离看清来者后不由大吃一惊——正是失踪的疯子。
“你……”匀离指点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不是走了吗?”
疯子还穿着匀离买给他的粗布衣,只是满身尘土,昨晚洗干净的脸也油渍麻花。疯子来到他近前,低低的说道:“比试。”
匀离心说原来他还记得这档子事呢,真是个执着的疯子。
“不行,我有事要做,你快走,否则我把你扔下水。”
疯子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就在匀离准备再次开口撵他时骤然出手,一掌袭向匀离面门。匀离被他惊出一身冷汗,飞身上了船舱,疯子如影随形,两人就在船舱顶上交了手。
此时小船已经来到水中央,匀离抽眼看了下水波粼粼的江面,不由一阵头晕眼花。心中暗恨怎么惹上了这么个疯子。
十招之后匀离抽身跳至船尾,伸手将疯子和自己挡开道:“停,要比试可以,但要等下了船。”
疯子还想上前,匀离大喊道:“我晕水,你莫不是趁人之危吧。”
疯子果然犹豫起来,片刻后收了招,看着匀离的眼光又变得软糯起来。
匀离见他再无打斗的意思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回到船中央坐下。疯子蹭到他身边也跟着坐下。
匀离看着他运气,心里盘算着上岸之后如何甩掉这个麻烦。
疯子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单是望着他发呆,两人如此沉默许久,被一阵“咕噜”声打破。匀离瞟了眼疯子的肚子,疯子眼里出现了一些期待的波动。
可惜匀离又平静的移开了目光。
又如此僵持片刻,匀离开口道:“我说,你有名字吗?”
疯子没动静。
匀离又问:“你还记得自己家在哪儿吗?”
疯子皱了皱眉,似乎陷入回忆中,最终依然一脸迷茫。
“那你为何总要找人比武呢?”
这回疯子说话了:“比武。”
“对,为什么?”
“比武。”
“别重复我的话。”
“重复。”
“你是不是只会说两个字啊?”
“两个字。”
“……”
小船在江里缓缓前行,不知何时天上忽然乌云密布,转眼间又刮起大风。匀离站起身询问船家。船家也觉得奇怪,不过让他不要担心,这江上天气变化无常,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不一会儿,果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砸到船上,匀离进了船舱,看疯子还在外面望天,便没好气的招呼一声,疯子立刻听话的跟进去。
雨水如幕般在江面上溅起一层雾,小船摇摇欲坠的前行着。匀离心中恐慌,出来询问道:“船家,这船莫不是要翻吧?”
船家穿着蓑衣,费力的摇着桨道:“没关系,这种天气俺出过好多次船了,放心吧客官。”
匀离实在无法放下心,又摇晃了许久,船家终于把船摇进水里去了。
一船三人一马齐齐跌入江中,可谓人仰马翻。
匀离不会游泳,惊恐万分的在水中扑腾着,一连喝了好几口泥江水,眼看体力不支要沉底,旁边忽然伸过来一只胳膊将他捞起。匀离挣扎着露出头脸,发现抱着自己的竟是疯子。
疯子正一手扶着块船底板,一手抱着匀离,脸上被雨水砸的看不清表情——实际也不可能有什么表情。
匀离手脚并用扒在疯子身上,他们被浪花推着向前飘荡,如此飘了不知多久,匀离终于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他们已经到了岸上。匀离一睁眼便奋力的咳嗽,直咳的头昏脑胀,待到他平定之后朝旁边望去,看见疯子正盘腿坐在他身边。
匀离环顾四周,发现这里荒凉的很——他们已随着水流不知飘到了何处。
匀离呆呆的想到,自己这是被疯子救了?
疯子并无已经成了别人救命恩人的概念,见匀离醒了就凑过来说:“上岸了,比试。”
匀离感谢的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兄台,你没看见我刚从鬼门关走一遭吗,你若执意要比不如一掌打死我吧,反正我这条命也是你救的。”
说把眼一闭,等着疯子下手。疯子有点慌,拽住他的袖子说:“我、我不打你。”
匀离慢慢睁开眼睛,觉得自己刚才有些神经发作,怎么就肯定疯子不会对自己下手?万一对方真把自己打死了,那他死的可太冤了。
两人开始在山林里寻找出路,天色渐渐暗下来,这一片林子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谁知哪天能走出去。
匀离选了块干燥避风的空地,指挥疯子去捡树枝。出乎他的意料,疯子对于野外求生很是在行,不用匀离教就将火生了起来。
夜幕降临,两人挨着篝火取暖,匀离将衣服搭在石头上晾着,□只穿了条亵裤。他把百宝囊里的东西一一取出来晾干。包裹被水冲走了,好在重要的东西都在他身上揣着。纸包的药粉摊开放在火堆旁烤着,药瓶里的也受了潮。地图和本子更是一塌糊涂,上面的字已经被水侵湿得看不清。
匀离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此行当真劫难重重。
疯子捧着条烤熟的鱼吃的相当专注,他也是个全/裸的状态,铜黄的火光给他镶了一层金边,那一身伤疤就显得格外狰狞。
匀离一直觉得他是个麻烦,可他毕竟救了自己,假如让他设计甩开疯子跑路,又让他觉得于心不忍。
等疯子吃完,匀离把他叫过来,给他涂抹了一些刀伤药。疯子任他摆布,低头傻傻的看他。
匀离知道他是个讲原则的疯子,只挑自己认为是高手的人打,对于不在他眼里的人,大概捅他几刀也不会在意。
☆、第四章
匀离用草和柳条编了双草鞋给疯子穿。疯子之前一直赤着脚,穿上鞋之后反倒扭捏起来,跟在匀离身边直打转。
匀离被他绕的心烦,没法认真思考路线,隔三差五便训斥他一顿,可看他丧眉搭眼的跟在身后又有点心软。不过疯子不甚在意,隔不了多久就会再次缠上来。
两人在林中走了大半天,半个人影都没见到,也不知何时能走出去。
匀离在一条小溪边蹲下,捧了两口水喝,之后对着水面反射的影子捋了捋头发。匀离是个斯文儒雅的风度青年,平日尤其注重外表,如今落了个衣着不洁发丝凌乱的地步,心中既苦又烦,恨不能立刻飞出这片该死的林子。
正在他照水理衣衫时,疯子颠颠儿的跑过来,递给他一个东西。
匀离疑惑的一看,发现竟是块烤红薯,还冒着热气。匀离有些傻眼:“你从哪儿弄来的?”
疯子歪着头,一指不远处。匀离惊疑不定的看了他一眼,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拨开树丛后,那里竟有一座小木屋,烟囱还徐徐冒着青烟,估计这户人家正值午饭时间。
匀离大喜,拍拍疯子道:“你还是挺有用的。”
疯子迷茫的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