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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天明,天气晴朗,是个适合外出的日子。
匀离心中有事,无意在镇上停留游玩,买足了干粮便带着疯子继续赶路。按路线图来看,临云镇应该就在前方不远,由于地势偏僻荒凉,很难被人寻到。
二人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日头当空一天最热时来到了一个小村庄。
匀离擦擦额头上的汗,自语道:“这哪里是个镇的模样,小的连村都不如,也没个人影。”
他们沿着土道继续走,这时前方慢悠悠走来一个扛着柴火棍的樵夫。匀离见了忙迎上去笑呵呵开口道:“老人家,跟您打听点事儿。”
樵夫是个干瘦的老头,大秃脑瓜子,胡子又干又翘,见有人跟他说话,眯着眼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般点头道:“什么事啊,你说。”
“此地是不是曾有户姓罗的人家?”
“罗啊。”老头眯着眼回忆着,“是有啊,老罗家,当时在这里还算是大户呢。”
“哦,那请问去罗家要怎么走?”
“你要去?”老头上下打量着他,疑惑道:“罗家十多年前就没啦……唉你不知道吧小伙子,这里发生过洪灾,幸存下来就那么几户人家。想当年这是个镇子,很大的喏,现在不行啦……”
“我知道的,我不找他们家的人,我就是想找……呃,他们当年房子的旧址。”
老头更加疑惑了:“房子……房子也被水冲塌了,你要找它作甚啊?”
匀离一笑,满脸诚恳:“他家是我的远房亲戚,这次出来办事途径与此想拜祭一下。”
老头似乎明白了,给他指了一条路,匀离道过谢,继续朝前走。此地道路坎坷曲折,两人又走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来到一处残垣断壁的大宅门前。
匀离环顾四周打量一番,就觉得这宅子阴气森森,传说中的地窖更是不知道在何处。
疯子百无聊赖的跟在匀离身边,见他皱着眉就伸手去摸他汗湿的鬓角。匀离偏头一躲,道:“别闹。”四处转了一圈又说:“要说地窖也应该有机关什么的。”
两人来到一个类似大厅的地方,匀离蹲□敲了敲地面有悾悾回音,果然下面是空的,可附近并没有看见什么消息机关之类,想要下去就只能扛着镐头铁锹掘地三尺了……
夕阳西下时,匀离带着疯子又回到了之前的镇上。疯子这两天情绪比较稳定,似乎也明白点人事了,匀离坐下后还知道端着茶壶给他倒水。
匀离捧着茶杯做若有所思状,实际心思在云端般飘忽不定。假如就这么无功而返,定要受师傅的责骂,可他思来想去也没有更好的主意。他放下茶杯看向旁边的疯子道:“你说,该怎么办呢?”
疯子正揪着匀离金丝发带垂下的小珠子玩,听了这话就抬起头冲他笑。匀离见他笑的既纯粹又傻气,便摇着头说:“你呀,除了长得好就没别的用处啦。”
☆、第六章
聚来也客栈,清晨。
匀离揉着眼睛下楼时,正看见一伙人围在那里吵嚷。他无心看热闹,找了张空桌坐下对伙计说:“一笼包子,小菜照旧。”
伙计答应一声下去了,不一会儿便端上吃喝。匀离掰开半个包子刚要往嘴里送,就觉肩膀上一沉。他偏过头,只见一胡子拉碴的大汉站在他身后,一双厚爪子又油又黑,此时正按在自己肩头。
匀离眼神一闪,未等他开口,大汉将一皱巴巴的纸递到他眼前,并高声呼道:“你见过这人没有?”
他声音高亢粗哑,一旦开口就像吵架。匀离压下心中不满,仔细一看那纸,险些喷出口水。
只见那纸上画着一人脸,眉毛鼻子眼睛一应俱全,只是那脸盘估计是比着罗盘画的,圆的不能再圆。眼睛是个小一些的圆,嘴巴也圆,上面还镶着俩圆圆的鼻孔……
匀离眼角抽搐片刻,忍住胸中喷薄欲出的笑意道:“从未见过。”
大汉有些焦急,一抖纸:“真没见过?你再仔细瞅瞅。”
匀离移开目光:“不必再看,我真的没见过。”
大汉失望的垂下手,这时周围看热闹的食客嘻嘻哈哈打趣道:“大兄弟,你不如去衙门问问看,你这画像上的人长得太稀罕,普通人绝对是见不着的。”
大汉愣了愣:“不、不能去衙门……寨主,啊不,大哥他不会在衙门里的。”
匀离看了一会儿他们说笑,又捏着包子三两口吃光,拍拍手上了楼。
疯子正坐在床边抱着包裹发呆。他昨晚吃得太多,撑的肚子疼了半宿,匀离生气罚他早上不准吃饭,疯子很委屈,却又不敢不听话。此时匀离见他连地方都没动一下的坐着,怪可怜的,心就一软。上去摸了摸他的脸道:“中午带你去吃点好的。”
疯子抬起头眼里闪着光芒,匀离马上接道:“不准吃太多,不然还罚你饿着。”
疯子唔了一声,偏过头在匀离手里蹭了蹭。匀离看他像个大狗一般,温顺又听话,脸上就忍不住荡出笑意。
“起来,咱们该走了。”
按匀离的计划,今天打算再去一次罗家大宅,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师傅久在谷中生活,把一切事都想得太简单,可着实为难了自己这当徒弟的。
匀离带着疯子出了客栈,在路边买了个糖葫芦给他,疯子拿在手里很开心,匀离觉得自己像养了个儿子。
两人沿着路边走,之后匀离又见到了早上那个大汉,他手里依旧拿着那无处不圆的画像四处找人询问。
匀离跟他走了个照面,大汉看了看他,似乎觉得眼熟,目光微动他忽然大叫一声,同时扑向匀离。
匀离愕然,忙往旁边一闪。然而大汉的目标却不是匀离,他扑过去一把抓住疯子的手,神情激动脸蛋上的肉都在颤,竟是个要哭的光景。
“大哥!我总算找到你了。”大汉边说边哽咽,“你不知道兄弟们有多想你!”
将疯子嗵的按进怀中死劲拍两下:“老天有眼啊啊啊!”
疯子本是个高大的身材,可稀里糊涂被这汉子又抱又搓,看着竟比平时小了一号。
匀离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半晌终于找回声音道:“你是疯子的家人?”
大汉转过头一瞪眼:“什么疯子,我大哥才不是疯子。”
这时疯子用力推开他,立着眉毛看向脚下。原来他那糖葫芦掉在地上被大汉踩了个稀扁。疯子不高兴了,大吼一声双手并用猛推了大汉一把。大汉蹬蹬后退两步,倒是安然无恙,只是莫名其妙的说:“大哥别闹了,快跟我回去吧,寨里的弟兄们都等着你呢。”
说罢拉住疯子的胳膊就要走。匀离眼看着疯子要被带走,心中竟有了一丝恐慌,反射性抓住疯子另一个胳膊道:“等等。”
大汉莫名其妙:“你干嘛?”
匀离道:“你说他是你大哥,你有什么证据啊?”
大汉吼吼一乐,把那破画像又拿出来,摆在疯子脸边道:“我要找的不就是他吗,你这小哥忒不厚道,先前我问你你还说没见过,现在又拦着我们,你究竟有何居心?”
匀离差点气乐了:“你凭良心说,这画像上画的是他吗?”
大汉一瞪眼:“怎么不是!我找寨里画画儿最好的兄弟画的,你敢说不像?!”
匀离深吸一口气道:“看来你也是个瞎了眼的……虽然他是个疯子,但我也不能让你随便带走。”
大汉怒吼:“我大哥他不是疯子!”
“你说他不是疯子,那你叫他一声他应吗?”
大汉迟疑着面向疯子开口道:“大哥,我是桂三儿啊,你离开一个月了,兄弟们都很着急的,跟我回去吧。”
疯子瞥了他一眼,目光冷淡的垂向地面。
这时匀离道:“疯子,过来。”
疯子猛然抬头,意意思思的要往匀离那边走。
大汉一看可着急了,薅住疯子手腕不撒手道:“大哥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大哥你看我一眼,大哥哎!”
他们三人横在道边连吵吵带嚷,惹得不少路人驻足围观。匀离额角也冒了汗,心道自己莫不是脑子坏了,居然跟个傻莽汉在路边抢一疯子,这要传到卧龙谷还不得被众人笑死。
正在三人僵持不下之时,人群外围挤进来一少年,张大眼睛看清这一幕后,少年“哎哟”了一嗓子,跑到疯子面前说:“这不是大哥吗?你们干嘛呢这是,别把人扯坏了嘿!”
大汉正急的满脸通红,见他来了就说:“小虎,我找着大哥了,可那人不让我带他走,你快帮我。”
叫小虎的少年瞪着俩圆溜溜的眼珠子打量了一下匀离,抱拳道:“这位公子,有话好说,光天化日之下抢人算怎么回事?”
匀离感觉自己已经够丢人的了,索性不怕再显眼一回,一指大汉道:“是他先抢的。”
大汉抹了把汗:“这是我们大哥,我带他回去有什么错?你又是他什么人?”
匀离语塞,自己算疯子什么人这个问题他还从未想过,单纯觉得疯子跟在身边感觉还不错。
“我救过他,他也救过我一次,就是这么个关系。”
小虎眼珠一转,点点头:“既然这样,我看我们不如找个地方详谈,就别在大街上挨晒了。”
匀离深吸一口气,整理了衣襟道:“好。”
四人找了家茶庄,包下一雅间,详谈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了。
原来,疯子本是前面山头一个叫牛头寨的山寨当家,一年前寨中叛徒企图篡位,下毒谋害于他,还好有兄弟们解救,除去叛党后他就没再当回事,怎料余毒未清,留在体内反倒愈来愈重,终日神志不清。起初众人以为他只是沉迷习武,没想到后来竟不分敌我打伤寨中兄弟。弟兄们带他下山治病,却被他中途逃跑。在外流浪近一个月,这才遇见了匀离。
小虎是个机灵的少年,比桂三儿伶俐不知多少倍,将事情经过这么一说,匀离便明白了。
桂三儿一看误会解除,也眉开眼笑的乐起来:“你看,我说我没骗你吧。”
匀离如今又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模样,略显难为情的一笑道:“只是你那画像画的太不像了,我怎么放心让你带走他。”
小虎咳嗽一声:“这是我画的,学艺不精,让公子见笑了。”
“无妨……”
一直在旁边没吱声的疯子见他们终于说完了,就去拉匀离的袖子,说道:“饿。”
匀离为难的看了看小虎,虽然他们刚刚相认,但疯子似乎一点也想不起他们来,单是跟匀离亲近。
小虎叹了口气,他们大哥打一个月前出门就已不太认识人,如今隔了这么久,病情一定更加严重,着实让人束手无策。
匀离想了想道:“在下对解毒有些研究,这些天也试着解了解,但效果都不明显。你们若是知道这毒的名称,在下大概就有法子了。”
小虎跟桂三儿对视一眼道:“我们也不知道那叛徒到底给大哥下的什么毒,但当时寨中封锁严密,应该不会是从山下偷运上来的。”
“那你们后来是如何解的?”
“这……是从一本旧书上找到的,但书过于老旧,上面的解毒方法也写的不甚清楚。也许就是落下了什么药材才导致余毒未清。”
匀离微微拧起眉:“那书是谁的?”
“是大哥的。”
“哦?”匀离心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想捕捉却又没有头绪。
这时疯子见他光顾着跟别人说话,也不搭理自己,就不高兴的一屁股坐在他脚下。
匀离微愣,这个动作疯子经常做,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小虎和桂三儿见了却很伤心难过,上前拉扯他道:“大哥你怎么能坐地上呢?快起来。”
疯子挥舞着双手不让他们靠近,之后又抱住匀离小腿喃喃道:“饿。”
匀离尴尬的一笑,对小虎说:“不如,我们先吃饭?”
☆、第七章
匀离站在窗口,逆着光看向对面的疯子,试探着轻轻唤了一句:“于桑?”
疯子对于自己的名字毫无反应,单是歪着头瞅匀离。他刚刚吃饱喝足,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烦心事了,而匀离却装了一肚子苦恼与忧愁。叹了口气,他继续说道:“于桑,是你的名字,以后叫你要答应,听见了吗?”
疯子稍稍偏过一点头去看门口,那里小虎和桂三儿正扒着门缝探头朝里边瞧。他们俩用了一天的功夫也没能唤起大哥对他们的记忆,不但如此,疯子被他们缠的烦了还要动手打人。桂三儿皮糙肉厚被揍两下无所谓,小虎可受不了,捂着青眼圈,他只好去找匀离。
通过他这几天的观察,小虎发现他大哥似乎只听匀离一个人的话,对于旁人则是完全发疯的状态,现下只好让匀离代为接近。
匀离听完有些好笑,感觉自己不知不觉中好像成了疯子的主人。于是他受了托付之后,开始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