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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车,你是墨车……”墨宇丹蕊样的双唇不停开合,温热的气息扑进耳里,令怀中的人儿轻轻颤抖起来。
“莫皱眉。”食指轻轻勾住下巴,指尖肌肤细如薄绸。淡淡一吻落在眉间的朱砂上。
“今儿夜里,好生歇了吧。”墨宇语罢放开怀中的人儿,合上门走了。
“呵……”墨车叹了口气,眼里的雾气渐渐淡下去。原来,还是要好好歇着吧,纤细的手指点了点眼下又放在唇边。好好歇了吧,莫说是红了眼睛肿了眼皮儿,就是皱眉都掉了价儿。
墨车笑笑,这东西的味道,也真是苦呢。
***
华丽的马车里垫了厚厚的毛毡,墨宇袖中揣了个小手炉靠在一边,昨儿还好好的天,早起偏生落起细细的雨,又湿又冷。墨车将手指向袖中缩了缩,一袭风从那个严谨的小窗钻进来,不妨让他打了个喷嚏。墨车眯了眯眼,愈发缩在一边,厚厚的毛毡度过来的,竟也是湿湿的凉意。
马车走了个把时辰,墨宇叫人另装了个小手炉给他抱在怀里,渐渐腾起
来的热气叫人昏昏欲睡。车子晃啊晃的出了城,午饭在城外的茶寨随便用了,再上车的时候,墨车干脆靠在软垫上睡了过去,虽说呼吸轻浅,倒也睡得安稳自在。
唔,有什么在唇边轻蹭,缓慢而耐心的挑弄着,墨车被逗弄得不耐,张口想叱,被那东西得了空,一下滑进嘴里。墨车一个激灵,睡意消了大半,睁开眼变看见墨宇那张清隽的脸,若有若无的笑意在那脸上,渐渐漾开的温柔叫人沉醉,却又生生地夺人心魄。墨宇一只手半揽着他,任他浅浅的靠在怀里,身上搭了墨宇的外衫,另一只手此时正滑进他嘴里,饶有兴致的逗弄着他的舌。
微凉的手指缠上舌头,似是耐心十足的逗弄捻挑,墨车有些怔忡,半边儿身子靠着墨宇单薄的胸膛,全然不知他所为何意。
☆、凉薄
“墨车,我今年二十九了。”那眼里依旧有浅浅的笑意,却似乎是开到荼蘼的花,静静等待着凋零。墨车心里一酸,睡意全消了下去,想说些什么,却无从开口。
“嘘,你听,外面下雨的声音。”墨宇将伸在他口中的指节抽出,按上他柔软的唇角。环在腰间的手渐渐收紧,墨宇倾身下来,俯在他耳边。
“你看这雨,太细,太温柔,却偏生如此凉薄,直钻到人心底,彻骨的寒。”墨车只觉得耳垂上一阵阵酥麻,正被墨宇细细噬咬。
“这缠绵悱恻的物什,总能销魂蚀骨。不是你融入它,就是它融入你。”那凉薄的唇,又从耳后转过来,细细噬咬那被手指压住的唇。墨车全身僵硬,仿佛这不是一个吻,而恰如墨宇所说,这是一只缠绵温柔的手,正把他推入万丈深渊。
“不是你融入它,就是它融入你。”耳边朦胧不散的是墨宇低沉诱人的声音,叫人沉沦。墨宇细滑的舌探入口中,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缕馨香的清凉,一瞬间滑入喉咙,渗入血液,流向四肢百骸。身体很沉,仿佛正向着什么地方永无止境的跌下去,跌下去……
***
唔,又是梦,亦真亦假,总也走不出来,你顺着它走,走不到尽头,便已泪落成行。
梦里有个人抱着他,耳鬓厮磨,却怎的如此悲伤。那人对他说,四月十四是他的生辰。
他看着那人将手上的翠绿扳指褪下,戴在他手上,然后那人又说,用你一生,只换得我一月,值不值得,我不想去想。
那人吻他的脸,眉,然后在他眉心那颗朱砂上久久不去。那人握紧他的手,温柔中竟有一丝狠绝。那狠绝让他悲伤,让他想狠狠抱住那人,但他动不了,身体像是不存在。仿佛在这梦里,他只是一缕念,没有形态,没有思想,被迫看着别人的故事,那个别人却是他自己。
那人是谁他不知道,他连自己是谁都不甚清楚。
那人久久的抱着他,没有表情,也再没有言语,只有一丝狠绝的意味在他与他之间蔓延。
最后那人放开他转身走了,他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看着,等着。他只是一缕念,只有悲伤。
他盼望着梦醒,又害怕梦醒。只是害怕醒了之后自己就没了,连这缕念都会消失,抓也抓不住,放又放不开。
然后这梦境还是开始碎裂,他甚至感到疼痛和刺骨的冰
冷。那缕念似乎又回到了身体里,四周无边无际的黑暗起来。
长久的黑暗。
忽的心头儿上一阵闷痛,墨车不妨,张口沁出一口鲜血。眼里升上厚重的雾气,一切都朦胧起来。
有微弱的烛火透过眼帘,照的心底通透温暖。墨车缓缓睁开眼睛,朦胧中映入眼帘的是雕花的红木床,雪白的罗帐滑落下去,宛如天水跌落。
“醒了。”恍惚间觉得有冰凉的指将他的手狠狠攥住,有人用绸巾细致的抹去他嘴角的血。他拼命地看,那人却始终晕在一圈光华里看不清楚。
“你是谁?”墨车拼命地开口,但喉咙灼烧般的疼痛刺得他声音沙哑。有人盖了温热的毛巾在他眼上,跟着嘴边滑进甘甜柔和的温水,一瞬间,所有感觉都回来了。
“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么?”有人将手覆在他眼上的毛巾上,轻柔的按摩揉捏。
我是谁?他这才静下心想了想,一把抓住那人的手。
“我是谁?”声音恐惧而惊惶,微微有些颤抖。
“不用怕,你叫墨车,你中了毒,但大夫说你中的毒不深,虽未致命,却会暂时失去记忆。”那人反手抓住他的手,放在手心反复摩挲。那人的手很硬,指节突出而冰凉,却并未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那……你是谁?”墨车想要抽回手,却被那人捏得越紧。
“我叫钱荣,姓钱,名荣,字子生。是……你的朋友。”那人顿了顿,语气耐心而温柔,那朋友二字故意拖得很长,说着又伸手试他眼上毛巾的温度,感觉凉了,方才揭下来。
视野一下明亮起来,墨车适应了一下,缓缓睁大眼睛。床头坐了个白衣公子,消瘦而苍白,端正平凡的五官,却偏有一种高贵的气质,让人仰视。
“钱公子,我……”墨车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又被那白衣公子按在床上。
“好生躺着,你身子虚。”那公子语气温柔,眼里却闪过一丝不容反驳的光。
“叫我子生便好,至于你以前的事儿,待你恢复了,自会知晓。那之前,便好生歇着吧。”
好生歇着吧。墨车浑身一颤,是在哪儿听过这句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心里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哀恻,叫人难以扑捉。
“怎么,不舒服得紧么?”钱荣见他如此,语气里有掩不住的担忧,冰
凉的手抚上他的脸颊不动。
“没,只是不知何时才能恢复罢了,一时紧张,没耐得住。”他放缓了语气,盯住钱荣的眸子不放,要从这眸中找到他自己,但这人的眸子好深,深得望不见底。
“呵,大夫说了,少则一月,多则半年,不用太过担心。”钱荣似是松了口气,嘴角勾出一抹笑意,也勾住他的眸子不放,那双眼像无尽的黑洞,逼得他无法呼吸,只得偏移开目光,再不敢这样直视。
钱荣见他移开了目光,也并未说什么,只是也偏了头。这时,有人端了托盘进来,见了钱荣就躬身行礼。
“老爷,粥煮好了。”那少女约莫十四五岁,摸样儿俏丽,着一身水红色的衣裳。
“嗯。”钱荣并未抬眼看那女孩,而是转过头对着墨车。
“这丫头名唤朱儿,是一直照顾你的人。你睡了两天,想必饿了,我命人煮了粥,你吃下早点儿歇了,我还有事儿,明儿再来看你。”说罢起身,单薄的身影被烛火映出半身昏黄。
墨车点点头,强扯起嘴角冲那人笑了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于屏风之后。
作者有话要说:小受终于转手了……
话说墨小孩儿颠沛流离的生活终于开始了~
☆、君子微恙
见着钱荣出去,那丫头忽的长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桌前,回头看见墨车疑惑的目光,竟“扑哧”一声笑起来,挤出两个浅浅的梨涡。那丫头端了粥碗走到床前坐下,将墨车抽起来坐着,腰间垫了软枕,她拿明亮的眼睛盯了墨车一会儿,舀了勺粥送到他嘴边。
“我自己来吧。”墨车接过碗,在这她的目光里不自在的吃了几口。
“朱儿,谢谢你。”墨车把碗递回朱儿手里。见他只吃了几口,朱儿眉头稍微皱了一下,把碗搁回桌上,嘴里却不停嘟哝道:“以前就吃得少,现在根本就不怎么吃了。”
“你有什么就问呢,但别太晚了,大夫说你醒了之后也不能隔太久,要好好歇着。”朱儿回身过来坐在床下的脚榻上,瞪着两大眼睛瞅着他,浅浅的酒窝挂在唇边。
墨车愣了一下,也带出一抹笑,笑朱儿的坦率直接。
“我是叫墨车吧?哪个墨?哪个车?”他想了想,抛出第一个问题。
“公子真是全忘了,朱儿不识字的,我听少爷,啊不,现在是老爷叫你墨车的。”朱儿脸上有几分羞赧,大概是为着自己不识字儿的缘故。
“哦,那……我与你们老爷,是什么关系?”
朱儿这次并未马上答话,只是饶有深意的看了墨车一眼,脸上突然红了一片,那绯红一下窜到耳根。
“老爷的事儿,我们做下人的不敢随意打听,总之,总之是很好的关系就是了。”
“怎么好法?那我是什么来历?”墨车看朱儿吞吞吐吐,心里更加疑惑。
“哎呀,就是很亲密,比着兄弟还亲。”朱儿一下子急了,抛出这么一句就不再看他了。
“至于公子的来处,朱儿也不知道,只知道公子从十年前就住在钱家了。似乎公子,公子十年里一直是这么个摸样儿。”说到这儿,朱儿又扭过头来打量他的脸,眼里却似乎并未有一丝疑惑。
“我是三年前才调过来侍候公子的,之前那小厮说是偷了东西,叫打了几十板子,撵出府了,别的我也不知道。”
“哦。”墨车低头沉思了一下,又问:“我是怎么中的毒?”
“公子两天前跟老爷去郊外骑马,清早出去还好好的,可傍晚却是被老爷抱进府的。已是人事不省,老爷慌慌张张的叫了大夫,急的痼疾都要犯了,却硬生生看了你两天。”朱儿说着抓
住墨车的手腕,翻过来撸起袖子,借着昏黄的烛光便看到一个诡异猩红的小点儿。
“是针孔,听说是为了救老爷中了什么什么针,我也不太清楚。”
墨车看着那红点儿,用手指按了按,略微有些刺痛,并没太大不适,又凑近前来看了看,被朱儿一把抓住。
“按什么呀,这好好的,再小也是个伤口呀,行了行了,你早些睡了吧,等下我端杯茶给你漱漱口。”
墨车抬头看了看朱儿有些微恼的摸样,便点了点头。
“我就在外屋,夜里有什么事儿叫我就是了。”漱了口,朱儿拿小竹签儿拨暗了烛芯儿,端了托盘出去,一夜无话。
***
再睁眼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床上糊了明纸,柔和的光散进来,屋里倒也一片敞亮。墨车抬眼打量这屋子,墨案锦瓶,案上一只白瓷儿的花瓶,里面歪了几支粉桃儿,屏上是四季君子。小几软榻,布置的倒也是清新雅致。他感觉了一下,全身并无不适,便兀自披衣下床,书案往上的墙上,张着一副水墨山水,空灵自然,可见作画之人的心思通透,目光落在画上的几行题字:
“雨下空川,行行但觅故人伞。桐油蕴紫,懒懒只待故人还。”落款是“墨车字”。墨车?他看了两眼也并未太多在意,兴许是自己以前画的。目光下移,便又是一行小字:
“锦年三月,携伞共游,作此画以赠子生。”下有一方篆章,草篆圆滑,内有“君子惜生”四字,想必是那钱荣的私印。还未细嚼,朱儿便端了铜盆进来,清水冒着热气,她见了墨车,赶紧放下跑过来,语气尽是埋怨。
“呀,公子咋自己起来了?衣服也不穿好,再着凉了怎生是好,快去坐下。”说着把墨车拉到床边坐下。
扣上领口最后一颗扣子,珠儿又拧了块热帕子给墨车擦脸。
“我还是洗洗吧,这样总觉得不太清透。”墨车把帕子递回去,站起来就想往水盆那里去,,被朱儿一把拉住。
“不行,大夫说了,伤口好些天不能沾水。”朱儿假装小脸儿绷着,让墨车看了好笑。
“又不碍的,就这么个小孔。”
“那也不行,等过两天,过两天就行了。”朱儿又递上来个茶碗儿叫墨车漱口。漱着漱着,竟又和着温水吐出一口献血。
“呀!”朱儿吓得小脸儿
都白了,赶忙把墨车扶到床上靠着。“你等着,我叫老爷和大夫。”说完,一溜烟儿向屋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