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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血梦-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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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只能连哄带骗一并连拖带拽地将其强送至冰冷的长木桌前。麻布已被仵作揭起,露出了穿着染血白色里衣的四肢躯干,不过颈部以上还是遮着。女子只撇了一眼,就再也控制不住地激动哭喊起来,边哭边使劲往尸体上扑。宋奉慌忙拉住。
  唐鹤等人互换了个眼色,一种猜测正变得越来越真实。
  仵作正要把麻布再盖回去。女子突然开始剧烈挣扎,和之前的死活不肯看相反,现在她只哭喊着要多看几眼,而且,还一定要看一眼丈夫的脸。
  “夫人节哀,我们定抓住凶手……”宋奉使劲拉住再次劝慰。
  “让我再看看他啊!!你们怎么能对我这么残忍?!我要看看他的脸!走的是不是…安详……”
  “被杀的人,怎么会走的安详?夫人,还是算了吧!”宋奉无奈。
  “不行!我一定要看,一定要看……”女子死死拉住长木桌一角。
  “周易”的掌柜夫人在看到夫婿脸庞的一刹那,彻底不省人事:脖子上一个刀口快割下头颅,“脸”糊成一片,依稀看到有个大黑洞,内镶森森白齿,原来是嘴……
  
  出得衙门,一行人再心急火燎地赶往四个城门,改抓人告示:抓所有脖子、手上有伤的人(张甄和萧速搏斗时候,脖子、手被银链子拉伤)。
  马背上,唐鹤摸了摸自己的脸,一阵不寒而栗:那人当时是想取他的脸?
  但如果真能换脸,现在这人现在又变成了谁呢,会变成自己身边的人吗?
  
  *****
  
  城中奔波一整天,再回到屋内时夜色已降了很久。去了佩剑,司空翦擦亮了油灯。清晨他出去的时候,对方还在睡,现在,却依旧在睡?
  
  被子动了动,温淼皱眉探出头,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整天,人比昨天还要累:伤口发胀发烫,该是愈合要经历的必要过程。
  司空翦到床边坐下,卸□后背囊,递过一个大纸袋,江城有名的特色肉包,至少买了十来个:“吃吗?”
  温淼裹着被子坐起,摇了摇头,脖子正胀的难受:“明天再吃了。我喝点水继续睡。对了,帮换下药吧?”又被反复确认了好几次是否没事,温淼目送司空出屋子取热水,不得不感概:爹娘都不带这么关心自己!只是……伸手摸了摸脖子,锁起眉头:有时候对人好过头了,反而让人感到疑惑和不安啊……真心希望,这次只又是自己多心。
  
  (说明:摔下墙那里,司空翦的一些“猥琐”动作,大家可别以为三水真完全没感觉!只是他当时脖子伤到了实在不敢乱动,再有,就是三水也不是很确定:也许只是司空翦鼻子、耳朵什么的不小心擦到自己的脖子呢?其实,司空经常有让他不确定的小动作,他也不可能动不动就问:你刚才是不是在偷吻我脖子?你擦个伤口靠我那么近,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在乱想?搞的他好像很自作多情一样。嘿嘿~)
  
  等人无聊,温淼随手翻了下司空翦已经打开的包裹,里面装的是衣服:一条质量上等的里衣,一条外袍。温淼再次皱眉,不快感甚至何以说是怒意,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上了心头。
  
  那是一条,很漂亮的,月白色绣蓝花浅蓝色镶边的高领缎袍——和他平日里穿深色素衣完全相反。
  
  Md!相公才穿的衣服吧?!这臭小子脑子里都tm在想什么?!竟敢叫自己穿成这样?!果然……恨的握紧了双拳。反应过来时候,手已经摸上了鬼紫刀匣,不过,没打开,片刻后人慢慢平静了下来:别乱想!那只是司空翦随便买的衣服罢了,只是对方单纯的一片心意,别把司空也想的那么不堪!司空翦,就算确实“淫贼”,那也只是对别人!他是不会,也更是不敢那样想自己!他是真心只待自己是兄弟!
  
  又过了一会儿,司空翦回了屋子,收拾掉了背囊,开始帮温淼清洗伤口和换药。
  今夜和昨晚有很大不同:确定了人平安无事,司空翦的心情相对轻松很多。想连昨晚,一开始他都能有点儿不正经(擦脖子那里),那今夜他心里只会更心猿意马——当然,所有邪恶心思,他一定都会更万分小心地藏着不让对方发现。
  近距离反复触碰着对方肌肤,虽然只是换个药罢了,但司空翦依旧如吃到对方豆腐一般,心头跳跳,既暗喜又心虚害怕。擦洗、抹药、包扎,默默进行了好久,一直没人说话,司空翦只觉得气氛渐渐暧昧到了他难以招架的地步,终于先开了口:“对了!今天在那个旅店发现了人头,和……感觉是你的包裹。”
  “怎么知道一定是我的?”温淼不记得有什么上面写了自己名字,虽然确实是他的——外出做事时候,除了必要武器,不喜多背东西。当然有的人是比较喜欢全带走,比如张甄。
  “只是我的感觉罢了,呵呵~”包裹里有司空翦很熟悉的四角飞镖——和那枚后来经常被他藏在袖子里抓着玩儿的很像。提起飞镖,就不得不想到山谷,想到山谷,司空翦就有一个非常想问的问题:“对了!那个…一直很奇怪啊!!火龙柱图纸,你最后怎么会没拿走??不能是忘了吧?感觉,你做事还是挺仔细的……”大概知道是刻意留下的,但还是想确认一下,要是能听对方亲口承认这么做只是为了他,好就更好了!会觉得心头很暖,很渴望这种感觉。
  
  “……拿就拿了呗,问这么多作何?”
  
  司空翦当然不甘心:“不是,小弟…小弟好奇心重,想不明白的事总控制不住的老要想,听说老这样容易得头疼病,还望大哥可怜小弟,说一说。”边说边柔柔太阳穴,似乎头疼马上就要发作。
  
  沉默片刻,温淼开口道:“‘凭你实力能拿到的东西’。”还了司空翦当时给他图纸时说的那句话。若要凭实力拿图,那夜,温淼认为是自己输了——愿赌服输,仅此而已。只是,他断不会亲口对司空翦说这么好听的话罢了。
  
  (说明:要说温淼这是表达自己一份兄弟情义,也有。但是,如果他承认愿赌服输了,这图纸就是司空翦的东西了。温淼当然不可能拿本来就是对方的东西再去尽自己的情义。故而,这里代表温淼丝毫没考虑这点。)
  
  “啊??”司空翦一愣,挺困惑,“我…什么地方这么有实力啊?”
  “你觉得自己很有实力的地方很有实力。”温淼没好气道。(指一定程度的有勇有谋)
  “哎呀?我不觉得……我很有实力的地方你体验过啊??”言罢,垂眼自顾自露出马脚地猥琐笑起来。于是再抬眼时,对上对方冷到冰点的双眸,一吓,慌忙改口,“嗯,我最有实力的地方…就是清理伤口换药呀!!大哥体验过的!我现在就在展现实力,展现实力!嘿嘿~~”(司空翦自觉有实力的地方:Kiss、OX之类的,……b)
  
  伤口一被重新扎好,温淼就管自己钻进了被窝,似乎又要睡觉。调暗了油灯,司空翦开始收拾换下的脏布条。忽然想起了自己买的白锦袍,微笑:那就留着下次再试吧?不知道那种颜色的对方肯不肯穿……反正,在他幻想中,穿上肯定是相当好看的!万分期待能看到儒雅公子风格的对方~(暗乐ing)
  
  正此时,门被“咚咚”叩响,“司空。”还没等司空翦答应,那人就自顾自要开门而入,不过,“怎么还锁门了?”于是门再被叩响,“司空?是我,开开门。”
  
  唐鹤!!!!!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司空翦已经下意识灭了油灯(做贼心虚的表现)——Md!手贱!“啊?正要睡啊~你等等~”一边应答,一边把被子使劲往温淼身上堆。这一瞬他只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温淼锁眉回过头,眼神询问他打算怎办。
  “没事!你躲好!放心!”一边低声道,司空翦一边以最快的速度脱了外袍。于是又听得“咚”一声,袍袖里一个物件掉到了地里。司空翦的心肝再狠狠一颤,扑上,捡起,塞入书桌抽屉。
  
  “快点啊?磨叽什么呢?”
  “穿衣服裤子啊!!难不成裸着出来?!!”扯掉发带,松了腰带,回头再看,温淼已经躲入了被子里,连着鬼紫也被拿入了被子,基本看不出什么了。司空翦过去开门,一边提裤子扎腰带,一边嬉皮笑脸:“老弟,想哥哥了?”过去,他登青楼第二次找同个姑娘时,最喜欢用的句式。脱口而出后很后悔(因为会被其他人听到),但现下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哈哈,是啊!没事小弟哪好意思搅扰?”唐鹤抬一抬眉见招拆招,言罢就又要进屋。
  司空翦一把拦住:“外边说呗!…屋里闷热,哥想吹吹冷风。”
  唐鹤微微皱眉,扫视了圈刚灭掉油灯的屋子,笑道:“小弟怕冷,哥进屋赤膊吧?”
  !!一咬牙。“老弟…今天是怎么了?……暖烘烘的屋子,有床,独处,你还逼我宽衣解带?哦……看来是,整日奔波着搜人,把哥都奔傻了啊?”话说的越来越暧昧,扯开袍子亮出胸膛,轻笑着凑将过去,对着人耳就吹口热气,低声道,“快进屋吧…哥也真是很想你……”言罢,缓缓敞开屋门。
  
  唐鹤一言不发掉头就走:“侧厅找我。”
  
  司空翦长舒一口气。
  
  *******
  
  理好衣衫,扎了头发,匆匆来到侧厅。发现,原来宋奉也在,那二人正坐在桌边等他。司空翦心底再次强烈不安:为什么是唐鹤亲自来找他,而不是让宋奉来?为什么已经打算叫自己来侧厅了,唐鹤却故意硬要进屋??
  强作镇定地到走到桌边,司空翦感觉宋奉看自己的眼神似笑非笑。“宋爷也在么?”司空打个招呼,转向唐鹤,“不知老弟有何要问?”
  唐鹤叹口气,开口。他问的,却只是关于陆善的事。
  司空翦勉强心安。
  不一会儿,萧速也出现了。四人一阵交流,基本确定了,那个不知名的人物,继承了二十年前惊悚江湖的封人艳艳“换脸”秘术!凭司空翦说的“匕首”和“山谷下死人”,大家又确定此人九成做过“陆善”。
  “你说,他能变成咱中间的一个么?”司空翦皱眉。
  “不好说。”宋奉锁眉。
  “那今日起,大家记个暗号吧?”萧速提议。
  “嗯,防备个万一。”司空翦立刻同意,“记个啥好?”
  “找个好听好记的吧?”唐鹤边思考边开口,“要不…‘寒雪梦,春秋缘’?”
  “什么意思?”宋奉追问。
  唐鹤微笑道:“‘寒雪’就是寒雪了。‘雪梦’就是…”边说,他边蘸了茶水写了“血盟”二字,“‘春秋缘’当然就是……”于是又写下了“春邱、元”。
  “哈哈,挺有意思!”宋奉大赞。
  萧速点了点头。
  司空翦笑道:“人生就如一场梦!大家也确实今生有缘!!” 
  
  (注:寒雪帮起的暗号,当然就是偏向自己,叫“寒雪梦”了。不过作为小说名,本人还是折中地一边谐音一个字:寒血梦)
  
  *******
  
  次日,迷迷糊糊地再次醒来,温淼感到人舒服了很多,脖子上的肿胀感退去了大半。坐起身,屋里没人,远处书桌上放着包子袋,地里有桶水,桶缘挂着布巾,床头整齐叠着两条衣服:里衣与烦人的白外袍。无视那两条衣服,一瘸一拐地去扫荡了食物,洗簌,回床继续睡觉。
  一连三天都是如此,晚上只不过是在司空翦注视下完成这个过程,洗簌前多一个清理伤口换药的环节。一心一意地让自己快点好起来,他好早日离开。(主要还是夜长梦多怕被发现,之前已经有好几次危险情况了)
  
  第五日晚,司空翦帮温淼换完药。
  “感觉差不多能走路了。这几日太感谢你照顾!来日……必当为报。”不喜欢做这种模糊的承诺,因为讨厌日后被别人抓着做他无法做到或者不想做的事。但他犹豫了下,还是承诺了,因为和司空翦相比,觉得自己已经太小气。
  !“你要走了??”纵然这两天一直被宋奉、唐鹤的态度折磨的精神疲惫,但司空翦听到了还是心头难受,不想对方走,不想说再见。
  “就明后日吧。搜城五日也该差不多了,之后我自能应付。”顿了顿,温淼笑着拍拍对方肩,“真的很谢你!看来你我命中注定要当好兄弟~”在此刻,因为确定了马上就要离开,之前对司空翦的某种顾虑顿时成了无所谓,所以忽然对对方又亲切起来。唉,其实只要司空翦不乱想自己,他完全能爽快说出“必当为报”的!
  
  “你确定伤都不要紧了?再多住几日也没事的……呃…那后日吧?”司空翦只能如此说道,“我好替你准备盘缠马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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