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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七惶恐,“公子琴艺非常人能比,染七自然比不得公子!”
公子笑了笑,“弹琴之事,并非因人而异,只要你用功去学,用心去学,把琴视如命,就像视武如痴的武夫,视书如痴的书呆,你自然能够视琴如痴,犹如入魔……”
蓝颜泪(4)
蓝卿客千里走单骑,一心赶往岭南。
方怀身为大宋右丞,岭南涝灾泛滥,演变为泥石流,百姓流离,天灾人祸,他官居高位,自当首当其冲赶往灾区救灾救民。
一个白衣卿相,一个蓝衣剑客,一个少年丞相,一个当朝王爷,一个温文尔雅,一个艳绝无双,两个本该早早相遇的人却迟了八年才遇,对面不相识。
得知段默早已离开岭南境内,蓝卿客即刻启程返京。
未得皇帝诏书而入岭南,他即便是当朝昭王,却也不能私开粮仓,不是他将国法看得太重,只是他还不想太早遭皇帝猜忌。
蓝卿客策马出了岭南境内,便要远离,却突然一阵心悸,蓦然回首,看着岭南乌云密布的天空,不顾手下人的急唤,策马狂奔,返回岭南境内。
不知道那一瞬心悸缘由为何,可那一瞬,觉得自己若是不返回,便会追悔一生。
蓝卿客一鞭一鞭抽打着坐下马驹,只盼它能够跑得快一点。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有官兵看到蓝卿客,大声斥责,“前方泥石流埋村,你不要命了,快停下来”
可蓝卿客充耳不闻,官兵前来阻拦,视若无睹,策马撞翻官兵,一味往前。
待到了前方埋村之地,蓝卿客翻身下马,施展轻功前掠,越靠前心悸越强。
躲过一次次泥石流冲击,不顾自身安危,视飞溅在蓝衣上的泥块为无物,几个纵掠,终是停在一块大石之上。
左脚蹬石,身子凌空,右手翻飞,腰间软剑划出,白光闪过,只闻一声巨响,大石便粉身碎骨,一抹白色混入其中,蓝卿客眼眸一闪,趁此时机,一个俯身,一把抓住那白色,一个提纵,凌空一蹬,施展开‘凌云纵’,几个踏地,便来到安全之地。
看着怀里那沉睡的素颜,蓝卿客心中涌现出一抹心安,长舒一口气。
“公子”,郭思策马奔来,翻身下马,奔到蓝卿客面前,“公子,你没事吧?”
蓝卿客看向郭思,“救人要紧”
郭思看着蓝卿客抱着白衣公子翻身上马,纵马离开,轻叹一声,回眸处,遍地泥水,不知这泥地之内,有多少无辜生命惨死,公子此刻救得一人,却未必能够救得所有人,人祸可避,可天灾却难耐。公子再厉害,可也是人,而不是神,与天相抗,终是难赢。
郭思翻身上马,追去。
方怀醒来,愣愣看着窗外明亮的天气,有些浑噩,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却没想到自己竟能躲过泥石流存活下来,难道上天也觉得自己不该死吗?
犹记得自己十三岁如今为相之时,父亲对自己说的话,“怀儿,你可记得三岁那一年,有一个疯癫道士过府一叙,他曾言‘此子乃文曲星下凡,有官居高位之命,然天道有命,此子必一生体弱,命不过三十,然此子命中有贵人,此子遇难之时,贵人既至,此子生有三劫,只要贵人相伴,自化险为夷,一生富贵长寿’”
如今,便是一劫已过,贵人已现,却不知是谁救了自己,好期待。
房门被人推开,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孩端着药走过来,看到方怀已醒,便对方怀笑道,“先生可能自己喝药,若可以,便坐起来吧!”
方怀点点头,接过男孩手中药碗,一饮而尽,“谢谢!”
方怀自小体弱多病,日日喝药,几乎成了药罐子,看着男孩钦佩的目光,苦笑连连。
男孩取过空碗,笑道,“我家公子救了先生,一会儿先生见了,可要好好谢谢他,本来我家公子已然离开岭南境内,却不知为何,突然返回,于泥石流中救下先生,与阎王抢人”
“郭思,本公子一天不管你,你便管不住自己的嘴”
蓝衣公子步入房内,身后是霞光万丈,更是衬托他的绝色风姿。
郭思朝自家公子暗暗吐舌,一溜烟跑了。
蓝衣公子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熟练的帮方怀掖了掖被角,眉目间满是柔情,仿佛这些事做得多了甚是习惯。
“感觉如何?今次岭南涝灾,太过突然,防不胜防,百姓大多妻离子散无家可归,如今,以你我二人之力也未必可救得他们”蓝卿客蓦地停嘴,眼里闪过一丝懊恼,“抱歉,我竟忘了你不是他”
说罢,蓝卿客起身离开。
方怀看着那抹蓝色,心里一阵恍然,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熟悉的感觉,他刚才是把自己当做谁了,那般熟稔,那般体贴,那般自然。
方怀出了房间,看到蓝衣公子负手站在回廊,便走过去,施礼道,“在下方怀,多谢公子相救,不知公子名讳,家住何方,可否告知,待在下返京之后再登门拜谢”
蓝衣公子回首,深深看着他,蓦然一笑,风华绝代,“方相何须如此,在下不过一俗人,当不起方相记挂”
方怀直起身子,与蓝衣公子对视,“公子此言差矣,救命之恩,岂能相忘,若无公子相救,只怕在下真的要与阎王相见了”
蓝衣公子却嗤笑道,“阎王又怎样,既是我蓝卿客要保的人,谁能抢走”
虽是大话,方怀却生不出一丝轻视,因为眼前人志在必得的神情,和那一抹坚定。
“在下蓝卿客,初次见面,还望方相莫要见怪”
原来,原来面前这个人便是名动京城名满天下的昭王亦或是蓝田山庄庄主。
深夜,看着床上毫无机警而眠的白衣公子,蓝卿客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上一世因为自己,方怀并未有什么好下场,所以这辈子,他没有与他相遇,也从未想过与他相遇,本以为两人再不相见,却没想到,竟然如此相遇,一个濒临死亡,一个舍命相救。
前世,因为自己一心复仇,耽误方怀治疗,方怀曾被皇帝留在宫内,一跪一夜,那一夜,大雪纷飞,寒风刺骨,第二天,方怀便大病一场,一个冬天未曾离开房间,因此,落下病根,方怀本就体弱,死时,年仅二十八,本是大好年纪,却早早离世,徒留遗憾。今生,哪怕拼了这条命,他也要让方怀活到九十九,哪怕阎王来收,他也绝不放手。
若是这一世方怀依旧选择客轩,那他也只会做他一生挚友,绝不为了自己,而陷他于不义。
蓝卿客与方怀第一次相遇是在七岁那一年,方怀只以为蓝卿客眼里只有蓝悟,却不知蓝卿客眼中满满是他。
方怀以为蓝悟是蓝卿客一生心之所系,却不知道蓝卿客心心念念之人是他。
蓝卿客自与方怀相识,被他救出苦海,入住方府,了然方怀身子自小不好,因为他娘亲怀他时受了风寒,再者生他时难产,累得他生下来便缺斤少两,浑身发紫,不甚健康。
蓝卿客因方怀身子弱,每日喝药,却不见好,心中焦急。
方怀出生那一年,有道士云游至此,曾断言方怀活不过而立之年。
蓝卿客曾发誓他此生只对方怀好,绝不相负。
因为方怀身子问题,蓝卿客便识遍天下医书,方怀日后要入朝为相,蓝卿客便学习官场礼仪,帝王心术,方怀对异术感兴趣,蓝卿客便学遍奇门遁甲之术,方怀年少,喜欢涉猎,于是蓝卿客便为了他,学遍天下三百六十行,成为名副其实的七绝公子。
蓝卿客爱方怀,却不愿那人为难,也不愿那人知道,他怕方怀知晓自己对他不是朋友之情会连朋友也做不成,所以,他决定将此情长埋,他知道方怀对他只是朋友之情,挚友之义,他不求那人同他一般明义,只求两人一生相交。
只要方怀活得开心,他便知足,方怀和客轩在一起,只要他快乐,别的算什么,哪怕陪他一生的不是自己又何妨。
方怀欲往京师做一代贤相,蓝卿客便身往边疆,只因方怀心系边疆将士,他便孤身一人,穿越喊杀震天的沙场。
蓝颜泪(5)
“方相,岭南大灾,你是奉命而来,还是自己而来”蓝卿客回身问道。
方怀垂眸道,“出京之前,皇上尚不知岭南大灾,如今知不知,在下不知”
蓝卿客抬眸看向天空,“不知,不知,君权神授,皇帝失德,上天便下次惩罚”
方怀厉声道,“蓝公子慎言”
蓝卿客嗤笑道,“怎么,连说都不让说,皇帝昏庸,沉迷女色,难道本王身为大宋昭王便不该发几声唠叨,发泄一下心中郁闷”
“即便,即便你是昭王,也不能妄议皇帝,更何况~”
蓝卿客怒目而视,“更何况什么,更何况那皇帝还是本王选的,本王怎就说不得,本王既能让他登上那皇位,就能拉他下位”
方怀沉默。
蓝卿客的话没有错,皇位是他让的,大权是他独揽的,皇位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他只要想,随便便能得到,只是他不屑皇位,就连这昭王,他也不想做,如果可以,他宁愿做一个江湖侠客,而不是一个权势王爷。
方怀和蓝卿客下榻县官府上,蓝卿客不让方怀说出自己身份,方怀也不为难。
两人随县官视察,看到的皆是断壁残垣,街道上没有几个人,路边随时有饿死的人,瘦骨嶙峋者多得数不胜数,皮包骨那一身衣物挂在身上随时都会滑落,深巷里白骨森森,恶臭连连,易子而食、食树而活者不可计算。岭南包裹在死亡的氛围之中。
蓝卿客一脸沉闷看着眼前惨状,脑海里想起前世那场岭南泥石流,似乎并没有这么严重,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篡改天命,乱改朝纲,才会这样,被上天警告。
自己真的做错了吗?只是想重活一世,不再经历前世那些悲惨,却没想到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出现,如果真的不能改变,自己又该如何,若是自己的幸福需要用上千百姓的命来换,那么,宁愿不要。
“方相,蓝公子他~”县官匆匆跑来。
方怀起身问道,“蓝公子怎么了?”
“方相,你去看看吧!”县官欲哭无泪,“蓝公子私开粮仓,外面混乱不堪,衙役们束手无策,方相你快去制止吧,若是被皇上知道,后果不堪设想,私开粮仓可是死罪啊!”
谷知府看向方怀,“方相,这~”
方怀沉吟道,“走,切去看看”
蓝公子,你可知你是在做什么,挑战皇权,即便你是王爷又如何,皇帝若真想让你死,有的是罪名来按,你何必自己提供罪证。
方怀与知府县官等一众衙役赶至粮仓。
众人只见上千百姓不分老少不分男女,皆是伏地高呼,“昭王大恩,昭王大恩”
而蓝卿客则是站在那里,面色惨白,眼里含泪,“苍天不公,累人灾祸”
不知是谁喊道,“苍天不公,皇帝失德,昭王大恩”
一众人皆是大呼,“苍天不公,皇帝失德,昭王大恩”
这已经是大逆不道,若被有心人听到,报告给朝廷,被皇帝得知,那便是谋逆大罪,蓝公子,你怎如此糊涂。
方怀猛地看向知府。
知府等人皆道,“下官自有分寸”
蓝卿客回身,看到方怀等人,嫣然一笑,“子衿,你看,他们不用再受饥饿之苦易子而食之痛”
方怀颔首,“你做得好”
数日之后,京城的皇帝拿到一份奏折,奏折上书:臣方怀未受皇命,私离京城,身处岭南,私开粮仓,自感罪孽深重,不敢返京,以待罪之身,待皇命所惩。
皇帝当时便丢了奏折,愤然,“昭王好谋算,连朕的方相也为你担下罪责,你以为你收买人心的事情朕会不知?哼,迟早你会落到朕的手里,朕不止要罢你王位,更不会放过你”
当日,皇帝的话便原封不动的传到蓝卿客耳里。
蓝卿客也只是默默地品茶,面色不变。
郭思给蓝卿客倒茶,“公子,皇帝都已经有这个念想,您难道束手待毙,等他抓住证据发配吗?”
蓝卿客转着茶杯道,“你主子难道就是坐以待毙之人,既然他要动手,本公子不介意与他玩上一玩,到时候成王败寇,怨不得人”
岭南事毕,方怀入京请罪,蓝卿客前往蓝田山庄。
蓝田山庄。
蓝卿客推门而入,便一眼看到那个不请而入的熟客。
华衣紫带,折扇轻摇,好一派风流姿态。
“段皇商不请自入的本事越发的熟练了,庄上的奇门遁甲也奈何你不得”蓝卿客撇嘴道。
段默从桌上拿起一杯茶遥敬蓝卿客,“蓝公子此言差矣,在下与你相交五载,一年里三个月在家,三个月在蓝田山庄,剩下的时日皆是外出,这里可算在下第二个家了”
蓝卿客叱道,“好不要脸,这里怎是你第二个家,蓝田山庄乃天下第一庄,你一个市侩之人,